“那後來呢？”
“他死了。”
嶽沅兒心上一緊，她看著顧凌舟神色澹澹毫無波瀾，心中有了猜測。
該不會他爹是他殺的吧？
嶽沅兒趕緊將心中的想法壓了下去。
顧凌舟抬眸看向她，幽深的眸子裡藏著讓人看不透的情緒：“你心悅我嗎？”
嶽沅兒點了點頭。
“父親也心悅母親。”他的聲音好像來自於地獄，“但他吃了母親，還說這是愛。”
什麼？
胃中的翻騰感大於心中的害怕，嶽沅兒腦中想起了顧凌舟記憶中吃人的片段。
她手中緊緊握拳，強裝鎮定。
顧凌舟一直在盯著她：“你呢？也想吃我嗎？”
“不是的！”
嶽沅兒覺得顧凌舟好像對喜歡有誤解：“心悅一個人不是想吃他，而是想用盡一切力氣對他好。”
“是嗎？”
顧凌舟垂下眸子，好像記憶深處的母親也曾經說過這樣的話。
隨即他又搖了搖頭：“父親說，吃了他，才是愛，這是將兩人血肉融為一體的愛。”
“你別信他！”
嶽沅兒確定了，他爹肯定是個大變態，哪有管吃人叫愛的！
那時候連年大旱，肯定是他爹餓極了吃了他娘，然後騙他的！
嶽沅兒不知道哪裡來的膽子，她伸手拉住顧凌舟的手：“過去的事你不要再想了，你只需要記住，你父親說的不是真的，至於什麼是心悅，什麼是愛，我都會教你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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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教我？”
嶽沅兒點了點頭，好像是虔誠的信徒。
“你若是騙我呢？”
騙他嗎？
嶽沅兒眼神有些遊離，她的目的本來就是騙他的。
她壓下心中所有爛七八糟的想法，以後怎麼樣她不願去想，她只想現在。
此時的她眼神無比堅定：“我絕不騙你。”
既然未來難以預料，那便見招拆招，若是天意讓她完成任務回家，那便回去。
若是天意讓她任務失敗，那便留下，反正在她穿書進來的那一瞬，現實世界的她已經死了。
重新的來的機會，即便是把握不住，也不算是損失。
這一刻，她想隨著自己的心。
顧凌舟的眉眼好看極了，彎起的睫毛上撒過火光，好似撒了點點碎金。
嶽沅兒不受控制地勾起嘴角，她想，向來高冷的顧凌舟如今能跟她說這些，應該是心中有她的吧。
她頭腦一熱，嘴唇便覆了上去。
換來的吻技大全在接觸到他微涼的嘴唇時便開始帶領著嶽沅兒，這次與上次保命般的接觸不同，更多的是兩人只見的感覺。
嶽沅兒感受到顧凌舟心上緩慢的酥癢與那絲縷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後，脫離了出來。
她看著顧凌舟原本清冷的目光裡沾染情愫，她勾起唇角，像是個玩弄感情的渣男。
她眼中閃過一絲玩味，大膽子的輕觸顧凌舟的臉頰後又迅速收回。
“我知道你感覺很好，慢慢來，你會直到知道心悅一個人是什麼感覺的。”
“用盡力氣對你好？”
嶽沅兒挑了挑眉：“倒也不全是，今天先教你這個，以後你遇到什麼好吃的，第一個想到的就應該是我，就像我今天給你送吃的一樣。”
“我才不像你這般貪吃。”
“我這才不叫貪吃。”嶽沅兒輕哼一聲，“不挑食才能身體好。”
嶽沅兒燦爛的如光的笑意閃在了顧凌舟的眼眸中，他突然想試一試，試一試她所說的心悅是什麼意思。
嶽沅兒今天沒有想走的意思，為了能讓他更加理解感情，她特意講了白蛇傳、梁山伯與祝英臺。
顧凌舟一言不發，似乎在思考。
嶽沅兒不急於一時，慢慢來，一切都會好的。
時間過的很快，日幕降臨，等二人出了院落便看到等待在外的晏秋疏與徐典。
見了嶽沅兒跟著一起出來，晏秋疏眼中閃過些許情緒，但也沒有說。
去正殿的路上，他看著與顧凌舟並肩行走的嶽沅兒，微微出神。
在他心中，嶽沅兒是個好姑娘，若是與大師兄在一起也是般配的。
可他心中總會有莫名的酸楚。
嶽沅兒突然回過頭來：“怎麼不見小西呢？”
小西自打來了合歡宗便極少出門，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晏秋疏常去看他。
“他可能也想家吧，人生地不熟的，他不想見人。”
“這樣啊——”嶽沅兒覺得有些可惜，“川桑師尊出關，肯定有很多好吃的，他倒是吃不到了。”
“就知道吃！”徐典很是不屑，“修道之人第一步便是要去五穀，哪像你們合歡宗這麼俗氣。”
嶽沅兒不願意與他爭辯，只是裝作沒聽到一般。
等走到了正殿，胡神愛坐在高臺的一側，見到幾人，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笑容，搖曳的燭火更襯的她容貌美豔。
“沅兒過來，來我身邊。”
嶽沅兒愣了一瞬，看了一眼顧凌舟後，緩步走到了胡神愛身旁。
胡神愛身上酒氣有些濃，燻的嶽沅兒眉頭動了動：“師父。”
“好沅兒。”她伸手端起桌子上的一盤糕點，“嚐嚐這是伙食房新鑽研的糕點，你一定愛吃。”
“多謝師父。”
嶽沅兒乖巧的接過來，嘗了一口，誇讚了句好吃。
胡神愛又是一笑，整張臉美的攝人心魄，醉燻的嫵媚浮上眼眸，但眼角眉梢都待著愁意。
難道是有什麼煩心事嗎？
嶽沅兒心頭一動，今日最大的事情便是川桑師尊出山，在她記憶中，胡神愛與川桑就是普通師兄妹，也不至於有什麼仇怨，她為什麼愁的喝了這麼多酒。
不容她多想，一陣聲音傳來。
“恭迎師尊出關！”
聲音持續不斷，門外合歡宗弟子跪了一排，一聲比一聲高。
嶽沅兒幾人也站了起來，她扶起有些搖晃的胡神愛，眼神直盯著外面。
之間一道金光從遠處亮起，緩緩靠近後惹的人睜個不開眼睛。
嶽沅兒不禁伸手來擋著，透著指縫間的她隱約看到金光懸與眾人之上，然後慢慢變澹，直見一白色人影後最終散去。
“恭迎師尊！”
川桑落在殿中，太袖一揮，聲音宛若清泉山澗：“眾弟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