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嚎聲停，顧凌舟收了手。
他輕飛落於城門口，是他們來時的路上。
保護著嶽沅兒的符咒將她送到顧凌舟身邊後應聲解開。
嶽沅兒略帶些疑問：“為啥這麼快就把她殺了呀，她你就不好奇她方才說的那些話嗎？”
顧凌舟只是直直看著被烈火覆蓋著的浦域城：“往事之事不可追，是真是假，都已經是八百年前的事情。”
這話乍一聽像是經歷了很多，並且不在乎曾經一般。
可問題是，顧凌舟那平靜的心情和毫不在意的表情，那分明就是不好奇啊。
他根本不知道那人說的是真是假，更是一點也不好奇她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抱在懷中的小西哼唧一聲，嶽沅兒連忙蹲下將他放在地上，上身倚靠在他手臂上。
長長的睫毛抖動幾下，小西一睜眼便是耀眼的火光，後而視線逐漸對焦在面前兩人身上。
女子一臉擔憂狀，似乎與夢中一樣。
這個夢好長好亂，他只記的一群姑娘的胭脂水粉味，還有一張不知出自誰手、畫的醜陋到嚇人的臉。
似乎是個女子，他一直躲一直逃，好像有人在追殺他一般。
可又並非追殺，好像夢中的他在憋笑。
如今女子擔憂的臉，同夢中濃妝豔抹的容顏想重合。
小西皺了皺眉頭，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睡傻了？”嶽沅兒有些擔心，她伸手貼了下小西的額頭，又揉了揉他的小臉。
這讓小西從奇怪的夢中脫離出來。
小西側頭躲開嶽沅兒並不溫柔的蹂躪：“我沒事兒，只是做夢了，方才發生什麼了？”
“你被人困在這了，好像還是個女子。”嶽沅兒有些後怕地拍了拍胸脯，“幸好你遇到我們顧小真人，否則要被那妖魔困一輩子呢！”
這話可不是嚇唬他，方才那個女聲說的，很有可能困住的就是小西。
只是小西看著這麼小，無論妖魔還是修成地仙的人，一般情況下都不可能自願維持小孩模樣。
嶽沅兒大膽猜測：“我覺得，咱們昨日裡打聽的那個攤主，她說的人應該是你爹，方才妖魔說話是女聲，沒準她是對你爹愛而不得，這才困住你。”
小西有些發怔地看著面前女子，雖然沒有理由，但他總覺得女子說的話不是真的。
顧凌舟微微側眸，眼神中盡顯無語，但似乎不屑與她多交流，只是輕哼一聲將頭轉過去。
嶽沅兒將小西扶起來，拍去了他身上沾著灰土。
“怎麼了顧小真人？您有何見解？”
“見解？”顧凌舟微微一挑眉，眼神望著正燃燒著的浦域城，“此處確實是為了困住一人，但並不只是城池起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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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沅兒腦中一閃，突然想到了什麼。
方才燒城之時，那些百姓好像沒看到一般，而臨火之時，那哀嚎怨聲不止。
“以整座城為祭品，只為圈住一人。”
祭品嗎？
整座城，活生生的人。
嶽沅兒心中難以想象：“那些百姓，是原來就在這城裡的冤魂？”
顧凌舟不說話，但確是預設了嶽沅兒所說。
嶽沅兒低頭看著一臉茫然的小西，隱隱覺得不對。
若說困住同小西相像的男子，那小西為何從最晚開始便昏睡不止，可若說是為了困住小西……那是為了什麼？
嶽沅兒輕嘆一口氣，敢怒不敢言：“留那女子一命就好了，說不定拷打加威脅，就能套出來什麼事呢。”
“不必那麼麻煩。”顧凌舟輕輕出聲。
“什麼意思？”
嶽沅兒不明白，她順著顧凌舟視線向前看去，之見一輛馬車從城中而出。
？？？
這麼大火還有活人？
不對，方才還說城中之人都是祭品，那這些可不就是鬼嗎！
嶽沅兒倒吸一口涼氣，拉著小西躲到顧凌舟身後，然後悄悄漏出腦袋看相來人。
顧凌舟：“……你現在往我身後躲的倒是越來越熟練了。”
“沒辦法嘛，誰讓顧小真人您修為高深嘛。”嶽沅兒臉不紅心不跳地拍著馬屁。
她不管顧凌舟的反應，一動不動地躲在他身後，還伸出一隻手來拉住他的衣角。
她將目光聚焦在前方之人身上，一夥人牽著馬車，好像就是早上丟了少主的那些人，外圍五人身上多多少少有些傷口，但馬車卻完好無損。
難道，他們也給馬車施什麼護身咒了？
知道不是冤魂，嶽沅兒懸著的心稍稍放了下來，也敢於從顧凌舟身後走出來。
看著旁邊“卸磨殺驢”的女子，顧凌舟不屑跟她一般見識。
豈料她卻靠過來搭話：“原來他們不是這城裡的npc，也就是說那個少主的真丟了。”
女子清新的氣息衝入鼻腔，顧凌舟向旁邊挪了一步，沒有搭話。
嶽沅兒不覺得不冷落，反而繼續靠近：“你說他們差點被火燒死，是不是來找咱們尋仇的呀？”
顧凌舟突然回頭，恰逢嶽沅兒仰起頭想看他表情。
勐然的一個對視，讓嶽沅兒識相地退後了幾步。
好像……有些離得太近了。
那群壯漢也看到了他們，舉著刀指過開：“他們在前面！”
粗礦的聲音一吼，嶽沅兒下意識往顧凌舟身後一縮。
五個壯漢抬著馬車騰空而起，直飛到距離他們十步遠的地方落下。
嶽沅兒慌亂地拍了拍顧凌舟後背：“他們要出手了，你快上！”
顧凌舟：？
“你再吵我就把你舌頭拔下來。”
顧凌舟轉過頭眯著眼睛看她，嶽沅兒識相地閉上了嘴，他又將視線落到她手上，嶽沅兒迅速將手背到身後。
“你別那麼暴躁嘛……”
前方壯漢一臉殺意，但畢恭畢敬地走到馬車前面，馬車帷幕撩起，一白衣公子緩緩而出，一眼看過去，視線直接被他的紅腰帶吸引。
男子被人攙扶著下馬車，明顯看的出來腿部有些徐晃，待站穩腳步後，向他們作揖：“姑娘。”
竟然是昨日那個病弱公子？
也算得上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了。
嶽沅兒將小西的手放到顧凌舟手上，向前走了幾步。
顧凌舟：？
小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