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意在椅子上扭了扭，鬆快了一下筋骨, 長長的嘆口氣。
“怎麼說呢……我就是覺得該怎麼做, 就做了, 沒考慮過你們的心情。”
施燁笑了笑：“你確實不用考慮, 你要考慮的太多了。”就在這時, 機器醫官顯示已經出了結果，施燁停下話語，直接在微訊上看了看，笑容頓了頓。
素意很淡定：“怎麼樣？”
施燁轉頭看了她一會兒，又凝視了一會兒他的微訊, 微微的嘆了口氣，什麼都沒說, 只是起身給她蓋上毯子，輕聲道：“好好睡一覺。”
“不會我醒來已經在手術臺上了吧？”素意任他按著蓋毯子，還在確認自己的安危。
“如果那樣有用，就好了。”施燁似乎有些疲憊, 給她蓋好毯子，低了低頭似乎想在她頭頂落個吻, 但被她定定的看著, 終是放棄了這個打算，直起腰居高臨下凝視了她一會兒, “我會送你到那，安心工作。”
“所以你……到底來幹嘛的？”素意眼神詭異。
施燁在她旁邊拉開一個工作臺拿出電子板，竟然衣服要辦公的樣子, 聞言朝她微微一笑：“你為什麼上飛機，我就是來幹嘛的。”
素意努力扭住眉毛：“我只是不想和哥羽再接觸。”
“所以我來了。”施燁狡黠道，“好了，休息吧。”他又幫她掖了掖被角，低頭開始看公文。
除了某次“放鬆”，不管誰在臥榻之側，素意都不可能安心睡著，但她現在不能再說什麼去引發施燁討論自己體檢結果的機會，只能閉嘴閉眼，默默的躺在一邊。
施燁果然什麼都沒說，一路把她送回了生命研究院，只是在她即將下飛機時，還是拉住了她的手，低聲道：“能答應我一件事嗎，看在……”他想了想，有些尷尬，“算了，我都說了不是為你做的。”
他大概想說看在一些他幫助她們的事上，比如幫助希雅或者放任了芳芳什麼的，但最終沒說，這反而使素意柔和起來。
“說吧，看在你是戰友的份上。”
“戰友嗎？”施燁咀嚼般重複了一下這兩個字，失笑著點點頭，“好吧，那……”他收了笑，認真的看著她道：“我不知道你在計劃什麼，但我希望你走到最後一步時，能夠給我一次機會。”
“什麼機會？”素意本不想提及什麼最終計劃，雖然她其實並沒有那玩意兒，但怎麼想都不是讓施燁開心的走向，可此時她卻很想問一問，因為施燁的回答或許能讓她知道他到底發現了什麼。
“我不知道，我想到時候你應該會明白，我不是要你必須答應什麼的，只是，希望你到時候能給我一次機會。”施燁凝視著她，沉聲道，“不要迴避所有人，至少給我一次機會。”
一個虛無縹緲，又好像很有用處的請求。
但對她並沒有太大的負擔。
素意點頭：“好。”
於是施燁柔和了眼神，抬起她的手輕輕的吻了吻，在素意要轉頭離開時，冷不丁的低聲道：“我真的很想你。”
素意：“……哦。”
她真的沒想他。
但這大實話這時候就不要說出來了。
生命研究院早就得到素意上了施燁飛機這個訊息，此時雖然有哥羽緊緊的護航在側，依然如臨大敵。施燁之前遠端協助“劫獄”的前科還歷歷在目，現在是被禁止進入生命研究院和參與其一切事務的頭號選手，所以素意一下飛機，就有護衛隊長上前禮貌道：“將軍，請不要為難我們。”
施燁淡定的站在機艙門口：“我目送。”
被“目送”的素意背對著他翻了個白眼，讓正對著她的提利昂抓了個正著，他繃緊的臉忍不住露出了一個笑容。
提利昂和施燁遙遙致意以後，走近素意低聲道：“出了點問題，杜克正在現場，你來看看？”
素意眉頭一挑，一句“怎麼不通知我”硬是憋在了喉嚨口，她想起自己沒拿微訊，而可以轉達的哥羽和她不在一起，如果說哥羽把訊息轉到施燁那兒的話，施燁的首要意願是讓她“好好休息”。
她笑了笑，一邊往培育庫走，一邊道：“催有什麼用，已經在飛機上了，還能傳送不成？”
提利昂笑：“倒也是。”
雖然這麼說，但兩人還是快步到達了培育庫，杜克和一群研究員正圍著一個人造子宮討論著，該子宮的專屬醫療機械臂“陪產士”在一旁高高的矗立著，一動不動無處下手的樣子，看起來頗為委屈。
“怎麼了？”素意剛一問，所有人嗖的轉頭看她，表情各不相同，但幾乎都帶著隱隱的興奮感。
“教授！”一個年輕研究員激動到聲音發尖，“好像有兩顆胚胎！”
“雙胞胎？”素意精準總結，她看了一眼提利昂，眼中滿是疑惑：這好像不算“出了點問題”——這算什麼問題？
提利昂收到了她的眼神，立刻給自己挽尊，輕咳了一下問：“所以說不是子宮出了問題，是因為雙胞胎？”
“對的！”那個年輕人又叫了一遍。
“別告訴我這百來年都沒雙胞胎。”素意一臉抽搐，她腦子裡閃過布萊克和懷特這對麥坎的表兄弟，當即在心裡否定了這個想法。
杜克撥開了他，一臉嚴肅的開始和素意解釋：“因為是這一批卵子，所以出一點波動都不能小覷。本來我們已經知道是雙胞胎……但這百年來絕大多數情況是同卵，偶爾出現過異卵，極少。”他說著，似乎回憶了一下，一時間甚至舉不出實際的例子，只能略過，“所以這次才第一批就出現了異卵雙胞胎……”他緊緊盯著素意，似乎想用眼神傳達自己的激動，“我懷疑其中有解藥的作用，而且，很有可能會是……”他抿嘴吸了口氣，繼續盯著素意，似乎想她來接茬。
素意果然接茬了，她歪了歪頭，很平淡的問：“龍鳳胎？”
“對！”
“譁！”
眾皆譁然，一陣聽不到具體詞彙的騷動由近及遠一路傳播，沒一會兒連頭頂總控臺那兒都有人貼著玻璃一臉激動的往他們看過來。
素意當然知道他們在激動什麼，她當然不會像鄉巴佬一樣和他們一起嗷嗷的。畢竟她雖然不是專業搞這個，也知道過去自然生產狀態下，好像出現雙胞胎的機率也不低，差不多一百個就能出一個……
“哦。”她很順應本心的應和了一下。
杜克激動的表情呱的就僵住了，還有些不服氣——自從解藥投放後他的一舉一動都有了點符合年齡的稚氣（素意看來的），而且還是經年壓抑後翻倍爆發，他道：“你見過很多龍鳳胎嗎？”
素意冷漠臉：“我表哥家就生了一對，他們的育兒群裡有一百對，還都是一個市的。”
“……”杜克強行冷漠臉，“見得多了不起喔。”
素意意有所指的環視了一下周圍一群還沒收起激動的臉：“大概是哦。”
所有人：“……”
“是不是可以查一下父親是誰？”提利昂道，“目前全球試點只發現這麼一對？”
“已經派人去排查，爭取儘快集齊所有資料，我們現在的問題是，是否應該在現階段就提取一下胚胎基因，看看是不是龍鳳胎？”杜克說著，望向素意。
素意忽然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或者說這種感覺似曾相識，在得知芳芳懷孕的時候，她好像也面臨過這種要不要知道性別，知道了會怎麼樣的情況，而且有很大的機率，就是期待女的大於期待男的。
所以這是觀念已經開始破而後立或者顛倒過來了？這是她們期待的局面嗎，她一時間有些迷茫，但思維卻很明確，她冷下聲：“你讓他們好好長大不行嗎？提前知道了男女又怎麼樣？你會因為是龍鳳胎或是一對女孩就高興，因為是一對男孩就遺憾嗎？他們還沒出生，他們有什麼錯？”
“不是，我們只是想提前掌握……”
“那就全部都掌握！”素意道，“心平氣和的把所有胚胎的情況都瞭解清楚，要高興或者不高興是個人的事，不要把情緒帶給別人，別等以後重女輕男了，又來怪我釋放潘多拉。”
“……好吧。”杜克有些無奈，他冷靜下來了，轉頭就吩咐手下，“聽到了嗎？平常心，該幹嘛幹嘛。又不是……”他頓了頓，改口道，“就算是第一次見異卵，也不要大驚小怪，你們是科學工作者，不是外面那群，狗仔。”
如此泯滅人性的領導著實讓眾大驚小怪的研究員們一陣委屈，大家訕訕的分散開來，簡直是逼迫自己離開這個可能孕育著百年來第一對龍鳳胎的子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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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意看了一會這個人造子宮，看著它珍珠白的囊袋泡在裝滿了淡黃色培養液的培育罐中，隨著擬呼吸的節奏緩緩鼓動，柔和又優雅，透著股靜謐又充滿生機的美感，讓人忍不住沉迷其中，捨不得挪眼。
“你覺得會是龍鳳胎嗎？”提利昂也負手陪她一起看著，一邊看一邊輕嘆。
“我不知道。”素意聳聳肩，“無法更改的事情，有什麼好猜的。”
“我猜……那群小的轉身就要去開盤了。”提利昂笑得很詭異，“所以，我該押是還是不是？”
素意抽了抽嘴角。
“賺點零花嘛，怎麼樣，玩一把？”
“我們另外開個盤吧？”素意忽然道，“後天的聽證會，席琳是被繼續起訴，還是赦免呢？”
提利昂一愣，失笑：“這還真值得大賭一把，你讓我想想……”
這一想，就想了兩天。
作者有話要說： 昂，家裡來了只新主子，這兩天又是隔離又是伺候，老母親為了兩個娃真是操碎了心
有沒有人遇到過這種情況啊！
新來的一歲巨嬰欺負兩歲原住民田園小喵的？！
重點在我們都看不出是不是欺負啊！
就是原住民各種哈巨嬰朝巨嬰咆哮，但是巨嬰一臉無辜的抬一下爪子原住民就飛速逃竄，以至於我們都不知道巨嬰如果真的碰到原住民是去摸它還是打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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