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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離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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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觀熱日馬裡艾礦區的所有設施所用的時間,比埃裡克預想的要長。他和埃麗卡總共在那裡待了將近兩天。幸運的是,在埃裡克犯了最初的錯誤之後,一切都進展得很順利,直到最後離開的日子終於到了。

“你真得走嗎?”克麗斯朵抬頭看著埃麗卡,她的眼角裡含著淚痕,藍寶石的雙眸閃動著光芒。

“是的,我很喜歡這裡。我有很多工作要做,你知道嗎?如果我留在這裡,我就做不了很多需要我去完成的事了。”埃麗卡給了小女孩一個充滿母愛的微笑。

這個女孩抽泣著,抱緊埃麗卡。“但我不想讓你走。”

埃麗卡跪在女孩旁邊,把她緊緊地摟在懷裡。埃裡克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上演。他想知道,如果換一種生活,這可能就是埃麗卡的未來。

假如她不是個女巫,她就會抱著自己的小天使,笑著說“媽媽,要出門了,會很快回來的。”或者“好吧,今天媽媽陪你玩。”

而現在,埃麗卡不能停下來,或者說並不是女巫離開,而是自己和希斯克利夫一家在離開。其他人都在前進,最後只有女巫留在了原地。

在這種想法使他沮喪之後,他才就把它消除掉。

克麗斯朵不情願地掙脫了埃麗卡,小跑到埃裡克身邊。埃裡克低頭看著小女孩,不知道她想從他那裡得到什麼。

“你要保護埃莉阿姨,對嗎?”金髮的克麗斯朵像個小大人一樣,站在那裡。

埃裡克看到克麗斯朵嚴厲的眼神,嘴唇抽搐了一下。他不喜歡貴族,但他會承認這是一個可愛的孩子。

“當然。作為她的騎士,保護她不受任何傷害是我神聖莊嚴的職責。”

“約定?”女孩伸出她的小指。

“我保證。”埃裡克說著,彎下身來,用他的小指勾住她的小指。

“嗯”。他們打破了小指的接觸,然後克麗斯朵撞到他身上,給了埃裡克一個擁抱,讓他大吃一驚。“你還是多回來的好,我想聽更多的故事,你的故事很好聽,我喜歡你說的內容。”

在這裡的時候,克麗斯朵讓他給她講在學院的故事。埃裡克沒有多少故事,但他講了一些添油加醋的東西,比如他如何在一場決鬥中擊敗了幾個貴族,或者他如何在課堂上對決了他的教官。

那孩子全神貫注地聽著他說的每一個字,那種專注的程度只有小孩子才會有。

“看來我女兒很喜歡你的騎士,”莫里森對站在旁邊的埃麗卡說。

"這是意料之中的事。"埃麗卡回答說,她大部分注意力都集中在埃裡克身上,臉上露出沉思的神情。"儘管埃裡克有些粗野和喜怒無常,但他卻是一個非常善良和富有同情心的人——儘管他不願意承認這一點。"

“這就是他為矮……額,提供保護的原因嗎?”莫里森做了個鬼臉問道。

“這當然是部分原因,”埃麗卡承認道。但她不想將話題停留在自己的臨時騎士與不喜歡問題上,女巫主動改變了話題。“在下一份報告中,我一定會讓女巫議會知道你們這裡的採礦作業有多高產。”

莫里森感激地鞠了一躬。“我非常感謝你,埃麗卡女士,希斯克利夫家族會更加努力的履行職責。”

告別很快就結束了。

埃裡克和艾倫瑞克握了握手,在進入車內之前,他不得不再次揮手告別艾倫瑞克,艾倫瑞克對他印象深刻,並渴望更多的接觸和挽留。只是他沒有自己的妹妹那麼直接。

他們開車離開時,埃裡克又想起了矮人們。

那個老矮人並不是他看到的最後一個挨鞭子的矮人,其他許多人也遭到監工的鞭打,或者其他地方也在發生著種族間的傾軋。埃裡克剋制住自己不去幫助他們,但看到矮人們被虐待,他總是感到不安。

這次認為,自己看到了以前沒有注意到,或者被無視地一點。先是半精靈,後是矮人,當這些不再只是書本上地一段話時,他內心難安。

也許是因為他們都被認為不如人類,但想想矮人們的處境,他想起了大多數半精靈所面臨的問題,歧視,孤立,虐待。他不知道這是不是矮人們的處境,給他帶來如此沉重打擊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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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發現它們在發抖。

這讓埃裡克不安和恐懼,有一點不想承認的是,他對自己會不會遭到這種命運感到懷疑。自己並不是貴族,是個農家孩子,自己之前險些就被命運帶走。

在學院中就已經遭遇過不公,而自己險些淪為被欺凌地一員。而對方卻樂此不疲,直到自己變得更加強壯,讓其他人感受了威脅。那些人熱衷於欺凌他人,只是自己絕對不會承認這一點的正確性,只是表示“在欺凌別人中獲得滿足,是懦夫的行為。”

不過,我們真的在做正確的事情嗎?

“一切都好嗎,埃克斯?”埃麗卡問。

“是埃裡克,”年輕人不假思索地回答,“我很好,只是想想而已。”

“哦?”埃麗卡挑起一條纖弱的眉毛。“請問,你在想什麼呢?”

“沒什麼。”

埃裡克閉上眼睛,用意志力驅散了自己的負罪感,因為他沒有能力為那些不如自己幸運的人做點什麼。然而,即使他試圖放鬆,他的思想仍然困擾著這個僅僅十六歲的孩子。

並不只是其他種族,人類內部又何嘗不是呢,大部分人在為食物而掙扎著。

明顯可知自己現在過得比較不錯,雖然比不上很多貴族家庭出身的人,但至少比大多數人過得好。

這雖然是依靠了自己的努力和堅持,但不可否認,最重要的還是幸運。否則,在無家可歸的不久後,自己只能不斷地掙扎來擺脫死亡的威脅,像工廠內地工人一樣,想著下一週的食物來源。

他是為數不多的幾個幸運地得以出人頭地的人之一,難道他不應該盡其所能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嗎?那些不幸的人有什麼嗎?

“一無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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