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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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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九哥得到宮中消,慈宮萬不得已應了官家要過繼他,卻又生事,想叫他換個妻來娶,忙奔回來告訴他娘。申氏從來是個當斷則斷的人,聽了便催酈玉堂,要將兩家親事辦下。

照申氏與酈玉堂兩個躲進臥房裡的悄悄話兒來看,便是:“哪怕為著娶了洪家大姐兒過繼不成,我也認了。看現今官家,做了官家又如何?只因一個孝字,聽了慈宮的,鬧得家破人亡了。”

酈玉堂素來是個甩手掌櫃,萬事聽老婆的,再一想官家今日下場,唯有心寒而已,當下便應了,又向吳五府裡去。吳王府裡因著九哥之事有眉目,也須多聽聽酈玉堂夫婦的主意。因著官家過繼嗣子之事,吳王等宗室對陳氏不滿漸多,實不忿再叫陳氏張揚,為著這一條兒,吳王也不想叫九哥娶了陳家女。

吳王是個精明人兒,玉姐父親只是個七品御史不假,卻是簡在帝心的,她老師又是蘇正,更離奇的是,這洪謙與霽南侯府、義安侯府又有些兒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她兄弟又與義安侯府定了親。這樣的人,是你想不要便能不要了的?何吳王妃直誇著申氏是福星,眼又看得準,洪氏也不似個福薄的人,吳王思之再三,吩咐家中一力襄助著酈玉堂夫婦,早日將九哥婚禮辦了。

申氏遣去送帖子的人將到洪家新宅門口兒,卻遇上裡頭打發出來去尋洪謙的人。程實親自去跑這一趟,臉上的喜色掩都掩不住。許是官家賞識,許是婚姻之故,官家硬將洪謙為翰林學士加知制誥,到任之前與了他幾天假期。自上至下雖有反對之聲,這旨意下的卻極快,蓋因政事堂一力贊同,門下省也不封駁,順順當當地頒了下來。

洪謙有假也不閒著,城外書院因不遠處有一引水灌溉的石渠,且漢時藏書之館亦名石渠,官家開心,便題了石渠書院的名兒,也算是一語雙關了。洪謙近來也好往那處去。去年冬天裡書院便成,卻因京中多事,故而今年開春方正式開課授徒。內中先生由蘇正牽頭兒,頗集了幾位大儒,又有不悟、清靜等人湊熱鬧,倒也有趣。

年初開課之時,蘇先生也不得不乘了車兒,叫人圍隨著去了。彼時過繼人選漸浮出水面,洪謙便不令玉姐出行,叫秀英在家中看護著她,自攜了金哥前往。金哥叫裹在大氅裡,置於程謙身前,父子倆騎著馬,後頭跟的捧硯乘口租來的馬,也跟著。卻不徑往,拐了個彎兒,路過了霽南侯府門口兒,順道與朱家人並行。珏哥過年便十六,高高個兒,也是弓馬嫻熟,老實退了洪謙半尺之地,聽他著書院佈局。

朱震年高,卻因朱珏“喪父”,書院又不遠,也跟著前行。因天冷,便與朱雷等乘車,看著洪謙,動了動嘴兒。朱雷撩開車簾,對洪謙道:“早起天寒,城內便罷,出了城,將哥兒往我車裡來。你要帶他跑馬,等後半晌日頭升了天回暖,再帶他。”

洪謙頭應了。朱雷放下簾子,對朱震道:“知足罷。”朱震苦笑道:“我豈是為這個?難道我還要鬧笑話不成?我所憂者……大姐與少卿(酈玉堂)家九哥定親,那九哥將來是何前程,你我盡知。將來,唉……”朱雷道:“沛哥不是不識好歹的孩子,你怎地還?”朱震道:“他吃了這些苦頭兒,又天幸與了他機緣,苦讀成了進士,又有好名聲,又立得正,且在壯年深得君心,翌日封麻拜相也未可知。”

朱雷道:“這不是好事?”朱震道:“大哥不是走的讀書的路子,是以並不明白這其中的道理,讀書人,哪個樂意做外戚來?”朱雷名字裡著個雷字,其實也扛不得雷,眼下叫兄弟一道雷劈了,人也傻了。

本朝雖無明文禁絕外戚干政,只許恩崇他們,卻有些個約定俗成的做法兒,譬如,外戚可崇以高爵厚祿,卻少有執掌中樞。非特是諸後、妃之母家,便是不幸尚主的駙馬,也少有能出頭的。婚姻好講究個門當戶對,不少勳貴之家倒以結姻帝室為榮,何者?誰個能保證子孫代代興旺來?或嫁或娶,中間兒有那麼一遭兒,也好使家裡緩一口氣兒。

讀書人則不然。他們從源頭上便是憑本事考上來的,又重氣節、又重風骨,還好有個治國平天下的抱負。凡有這等想頭的,因著陰差陽錯一樁婚事,卻將一家大好前程拋卻,心頭滋味實是難辨了。

文士與勳貴,雖則同朝,彼此不定還能結成朋友,想法畢竟是有些兒不同的。是以朱雷開心,朱震這個自家讀書拼出來的見了便心中難受。他心中實是愧疚的,否則也不會依了太夫人那不認的主意,眼見洪謙過得順當,也替他歡心,心下少安。哪料天上掉下個餡餅兒來,餅兒卻是有毒的,不吃還不行!朱震這幾日愁得臉上皺紋都多了幾條。

洪謙才三十五歲,傳臚出身,御史清流,簡在帝心!九哥入主東宮,不立時即位,他還能有幾年餘地,一旦九哥登臨,他便只好領一侯爵,好自請辭了身上實職,回官家賜宅裡聽歌看舞。何其悲也?!其子孫,唯一一條路,便是讀書讀出來,然而除非有大能者,否則,也只好遊離於政事堂之外。過個三、四代,好有人忘了這外戚出身,子孫有能者,入政事堂方不致受大非議。

朱震是讀出來的,曉得讀書這條路並不好走,與他一道考秀才試的,到如今,能做了進士的,也不過十數人而已,這已是數十年過去了。

結姻帝室,於士人而言,實是……葬送子孫名望前程!

朱雷因兄弟讀書,於這些事上頭也不是十分不解,一經提醒,也是苦笑:“事已至此,便又如何?”他本極看好洪謙的,所謂進士身份,不過進僧階耳,從此步入官場,可不是看你詩作的好、文章寫的妙,是要考你做人做事的,洪謙長處,正在於此。正該迎風展翅、翱翔萬里之裡,叫人捉了去往籠兒裡裝。朱雷也覺憋氣。

朱震悶聲道:“他恐心情不好,你與他去,他愛聽你的。”

朱雷覷了空兒,與洪謙提了兩句,也微露朱震關心之意,洪謙低著頭,靴尖兒划著足下地,悶聲道:“我也想著了,總還有幾年,能到哪處是哪處罷。容我再想想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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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便常往外去,也在書院裡佔一間房兒,裝些兒書籍,也好往演武場上耍槍棒。

程實乃是因著家中秀英有孕,將請了郎中來看診,得了喜信兒往外送的。不防門上遇著了親家來人,忙招呼了兩聲,順嘴兒一問,酈家人也順嘴兒一。程實也不忙往城外去了,先去回稟秀英,且:“請娘子示下,是否一道與官人?”

秀英道:“如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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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實往外尋洪謙不提,秀英卻與玉姐道:“唉呀,這下我可放心了。”玉姐心裡發苦,秀英有孕自是好事,她與九哥的親事,原也是好事,現在下,卻不知是福是禍了。以她聰明,又是自幼充男孩兒教養的,明白過內裡境況,竟比旁人還要早些兒。外戚之名,實不好聽。勳貴人家倒罷了,人家也算有些兒根基,倒不怕,讀書上來的人家,不好背這名聲。

她原道九哥爭氣,若有機緣自家又有本事,公侯之位或可期,王位雖不敢很想,也不是不行。這倒也還罷了,自家也算不得外戚。哪料事情急轉直下到這般地步來?先時九哥不想爭時,她尚略有不平,待事將明晰,此事若成,卻是拿她父族前程來換,整個人都覺不好了。真個坑爹了。不特坑了她爹,她兄弟也只好著個國舅名兒長大了,到她侄兒長成時,才好洗一洗這名頭兒。

玉姐心中愧意,實難描摩出來。未免一意叮囑著母親:“叫金哥好生讀書,不可墜了志氣,家風要立起來,休問得不得著功名。若以讀書無用,則遺禍子孫。”秀英嗔道:“曉得啦。”玉姐想這不是個事兒,須得與父親多些才好,又恐了叫父親心中難過,年裡年外,她心情實重。

又想,既拖累了孃家,好歹與他們多安排安排,也好稍解心中愧意。程、洪兩家與她許多嫁妝,江州又有田產一類,她手上有自慈宮處坑來的金子,除開造書院花費兩千餘,餘下的便在京中買宅,兩座五進宅花費了一千餘,分與程、洪兩家。先時買那新宅乃是三進宅,略便宜些兒,也寄到洪謙名下。如今玉姐再買宅來,秀英便不肯要,林老安人與素姐更不肯。

秀英道:“你要出門子的人,留著些兒私房,將來往婆家好急用。”玉姐道:“我還有甚好急用的?休帶礙了慈宮的眼才好哩。家裡養我這些年,總要回報一二,也是我的心。難不成要我到了婆家,再拿婆家的補孃家?那又成甚麼人了?彼此名聲都不好聽哩。”

便議定,眼下居住三進宅過戶與金哥,五進宅一座留在孃家,一座充做了嫁妝。又要買田,以每畝十貫錢,買了十頃地,付與秀英。自將江州地作嫁妝攜了,尚餘數百金,又打造頭面,花費不過數十金而已。

秀英擰不過她,只得由著她,一道應了酈家,一道收拾她的嫁妝,又要將首飾等翻揀一回,再添新樣,又要備玉姐之嫁衣。兩侯府聞,也使來幫忙。二府在京中經營數代,一應都熟的,且心懷愧疚,又要結好。玉姐之嫁衣卻是霽南侯府尋上等繡娘趕製,義安侯太夫人又為置珍珠衫兒。

待添妝時,蘇正夫人、梁宿夫人等皆到。連同兩侯府處、洪謙同年處、鍾御史等處,皆來。金珠寶貝,流水般往箱內填。玉姐又取閨閣不便攜帶之物,並些江州繡屏一類,分贈與各家未嫁女孩兒。

京中嫁娶,好曬個嫁妝。蘇先生極不含糊,親書“佳偶天成”踞,又贈以書籍。總是書院內學生多,梁丞相腦筋極靈活,因也兼著個講學的名頭兒,便擇那字跡好的學生,命他們抄書。從來人多好做事,不多時,抄成數百冊,著蘇先生贈書的名頭兒,也往嫁妝裡放了。倒好做成一段佳話。

因眾人成心幫扶,雖日子倉促,卻也辦得似模似樣,到這一日,玉姐妝扮畢,真個兒顧盼生輝。秀英喜極而泣,滿室婦人皆與惜別。吉時至,有使女扶母女二人一上一下立定,皆鳳冠霞帔,秀英便:“往之汝家,必敬必戒,無違夫子。”

及出,又有洪謙戒之:“往之汝家,以順為正,勿忘肅恭。”

因金哥年幼,不得背玉姐出門,使的是蘇先生的幼子,總算是有個同門名份。霽南侯太夫人看了直抹淚,卻也不得甚。

男家是九哥親迎,眾兄弟、堂兄弟圍簇而來。民間早有傳聞,這九哥將要入繼大統,都齊來圍觀。見他一身禮袍,相貌端正威嚴,都“好男兒”。不論他生的是醜是俊,只要面相方正剛毅,看似不好拿捏,圍觀的便都喜——實是不想有個軟弱太子。

到得洪宅,也有一干婦人,卻不好狠攔,戲攔一回,叫九哥吟幾首詩便放他接新婦。

玉姐帶著茶兒兩口子並朵兒、李媽媽,並秀英新與她配的兩房人家,餘者並不多要,秀英還嫌少,恐寒酸,玉姐卻:“我有主張哩。”是以陪房並不多,使女也不多。反是她那嫁妝,叫看客議論紛紛。她這一分嫁妝,縱在京中,也算得豐厚了。那後頭抬的書,更有一絲意味。

到得酈家,先撒谷豆,牽巾而入。新人交拜天地,送入洞房。這房兒是九哥原居的,並不甚大,內裡鋪陳一新,先是洪家亦遣人來鋪房。又要撒帳,唱那撒帳歌,不外是求子孫繁息、家下和睦一類,其詞不能一一記數。又合髻,將兩人頭髮各剪下一綹來,結作同心結,以作信物。雖則大儒譏合髻之儀,然上自公卿、下至黎庶,頗有人信之。玉姐九哥兩個,卻是內心頗喜的,飲那交杯酒,也似飲蜜般甘甜。

禮畢,九哥往外與客飲酒道謝,玉姐坐於內,頗不自安。酈家她是極熟的,晚間之事,她卻不甚熟。秀英算得潑辣女子了,與女兒這閨房之事,比尋常母親也略露骨些。蓋因洪謙叫她多教一些兒,既得多了,玉姐頰上便燒了起來。

虧得酈家上下人等與她都好,六姐、七姐來相陪,又有江州老鄉七娘、八娘,皆感去年成婚時洪家看顧之德,與她解圍。此時為順,新嫁娘總要羞澀些兒好,縱有如人有一二酸話,也叫她們擋了去。

外頭九哥亦如是,他兄弟九個,堂兄弟無數,不須另拉旁人,足以擋那四面八方來的酒水了。到這時,吳王妃也須:“還是兄弟多些個好。”全忘了吳王生這許多子女,子又有子、子又有孫,為愁如何養這許多人時的火氣了。

一場婚事,最開始的並非夫婦二人,卻是秀英與申氏,秀英這頭,雙喜臨門,一則嫁女、一則有孕,家內招呼人時,也每扶著腰。霽南侯夫人韓氏看了,肚內暗笑:慈宮怕要氣壞了罷?

申氏卻是開心,一輩子只養了一個兒子,若不能親為他操持娶妻,必是一件憾事。縱知這兒子留不住了,搶著娶進這個兒媳婦,她心裡也是快意的。倒要謝一謝慈宮了,不是她橫生枝節與了這上佳藉口,申氏也不好這搶著出手,恐這輩子也喝不得親生子的媳婦茶了,豈不遺憾?這一番非止如願,還要賺上“有信有義”、“不畏強權”的好名聲兒,也是為玉姐張目,申氏心中之喜實要壓過兒子將要變作旁人家之痛。

凡來之客都是肚裡有數的,誰個這會兒不懷好意鬧個不痛快呢?縱有,也要叫周遭想巴結的給按下去了。九哥今日酒並不多,賓客們也極有眼色,瞅著差不多了,便自行散去。申氏看九哥臉上紅著,步子還算穩當,猶不放心,喚人與他打水洗臉,又叫他漱口,含片雞舌香,才放他去洞房。

房兒裡玉姐床上坐了,來的女賓早走了,六姐、七姐等得了訊息,也各離去,留玉姐與府內幾個等九哥到來。玉姐心下忐忑,卻不知九哥比她還忐忑,一顆心,既緊張又期待。此等境況,九哥夢裡不知夢過幾回,此時猶恐是夢中。盡力定了定神兒,九哥大步往房兒裡去。這氣勢,不似新婚洞房,卻好似要征戰沙場,抑或是步入考場。

申氏家教得好,不許兒子們與婢女胡來,一是防婚前生子名聲有礙,二是恐年紀沉緬壞了品性,更是怕庶孫生得多了養不過來,拖窮一家子。九哥這婚事又倉促,不及細教,推與酈玉堂父子幾人。父子幾個一商議,也不好叫他往行院裡去,欲要與他婢子,他又死活不要。唬得父子幾個道他“不行”,連連逼問。

九哥叫逼得窘迫,怒道:“我與我娘子成親,幹婢子何事?”酈玉堂目瞪口呆,只得塞他幾本春冊,又將各自秘藏的一些個物件兒暫件與九哥賞玩,各人各有囑咐,無非是些個男人間的下流話。九哥不好意思,臉板得更緊,耳朵卻豎了起來,一連幾日,天黑了便在臥房內起燈來,揣摩那周公之禮。

今日九哥與自己打氣,必要……咳咳。不想步子太堅定,將房內玉姐驚著了:“這是怎的了?”九哥看玉姐的臉兒,愈發扭手扭腳不知要怎生是好了,硬著頭皮,往前一步,坐她身側,鼓勁兒將她手兒握住了。玉姐扭臉兒看他,九哥正看著她,四目相對,玉姐低頭一笑。九哥看她姣美側臉,喉頭抖動,忍不住攬她入懷。

玉姐待要掙扎,九哥也不放手,兩個好似遊戲一般你來我往,身上都升起股燥熱來。九哥終於開口道:“好娘子,我盼了好些年、夢了好些年了。”

玉姐將眼兒斜眼,眉梢眼角滿是情意,九哥湊過臉去……

紅燭高燒,鴛帳低垂……(沒燈!光線不好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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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兩個不敢久睡,九哥固志得意滿,玉姐亦情意無限——只身上有些兒痠軟,卻也忍羞起身,嗔著瞪了九哥無數眼,九哥也不惱,只管傻樂。

奉茶時,酈玉堂與申氏高坐,都喜不的。身前放兩拜墊,新婚夫婦來拜。玉姐改口極快,也不叫阿翁阿家,“爹”、“娘”二字咬得清楚響脆,申氏心中歡喜無限。奉茶畢,又與兄嫂見禮,玉姐絲毫不以將來前程等等自矜,兄嫂等皆喜。九哥見狀,心裡便更愛她。申氏見她那十餘年不愛笑的兒子望向玉姐時眉目便含情、口角便含笑,反欣慰:她非敬愛他不能這般和氣講理,他非信重她不能如此心地和軟。兩個一道往那處去,便好同心同德。

思及此,心又酸楚,往“那處”去後,九哥便不好叫自家娘,只好叫“嬸子”了。

那頭玉姐見禮畢,強撐往廚下,與公婆一家做幾樣菜,又來侍奉申氏用飯。大娘笑道:“新婦頭一日,可好辛苦了,我們便好躲個懶兒。”申氏也:“往後不用這般,咱家不用這些個虛禮兒,你與九哥過得好,便甚都好。”玉姐笑應了。

然卻接連數日親下廚與申氏洗手做羹湯,口內“娘”長“娘”短叫來。六姐但勸她,她反與六姐:“眼下情勢,我不,你也曉得,外頭看著鮮花著錦、烈火烹油,誰個想……骨肉……分離……我只恐再見時,這一聲娘也叫不得了,只好趁這時候兒多叫幾聲兒,趁還在這裡,多孝敬幾餐飯。”

一席話兒得六姐也傷感,又與申氏並諸嫂,閤家都道新婦明理體貼。往吳王府見吳王夫妃,兩個也是跪得乾脆。玉姐更奉針指,不以前程話,只做孫婦恭順之狀。

九哥愈重玉姐,兩人婚後,玉姐便叫他“九哥”,九哥便呼她“大姐”。[1]回門時,九哥親與嶽父母行禮,真個跪地而拜,實實在在磕了三個響頭。洪謙秀英見此情況,也放下心來,兩人並同林老安人等,實在玉姐身上傾注無數心血,玉姐出嫁,幾人真個數日不曾安眠,唯恐有失。今日見九哥這等做派,便知玉姐在婆家立住了腳。

玉姐卻更有肚腸,申氏疼她,她也抱著申氏胳膊撒嬌兒,滾到申氏懷裡討人情:“娘知我來京不久,買不著可意的人使喚,好歹賞我兩個可人兒,不管往哪處,我總好帶著。”申氏最牽心便是九哥過繼後,慈宮為難,自家鞭長莫及。今玉姐故意討她身邊之人,實是叫她心安——有自己調-教出來的人跟著玉姐,也好照看九哥。

當下便允了,叫了她心腹的兩個使女,一名青柳、一名碧桃,皆是十五、六歲年紀,平實可靠之人。玉姐又私與九哥:“好叫娘放心,有這兩個在,娘也覺心安。”九哥愈發覺她思慮周全。

二人婚不旬月,便降下旨來,命九哥過繼。這過繼之儀倒簡單,且將玉牒更改即可。過繼之後,方是冊封,旨意下時,九哥便是太子,玉姐夫榮妻貴,亦做了太子妃。因一應禮儀、輿服未曾齊備,典儀未成,卻要數月之後,一應完備,方好行禮。

官家得這個兒子,不喜也喜,九哥夫婦與酈家拜別,卻是淚灑當場。於玉姐,是丟了個舒適婆家,往與兩宮角力,固不怕,心實不喜,親爹洪謙之仕途眼見要絕,更是心痛。於九哥,卻是與親生父母禮法永隔,悲從中來。最難過是眾人皆道你佔了天大的便宜,再難過便是你矯情。縱以玉姐之辯才無礙,也不能直了心中難過。

移宮之日,兩人往拜官家,官家感嘆:“常以汝為吾家麒麟兒,恨不能是我兒子,今日竟真個做了父子。你不開心麼?”

九哥道:“國家有難,固不敢辭,然……如此我將失母。官亦失子,兩兩相對,不亦悲乎?且,將膺重責,敢不恭謹?”官家道:“你是個好孩子,我既已傷過心,便不要重蹈覆轍,你我父子,理當同心。”九哥躬身道:“敢不從命!”

官家又玉姐:“你很好,若有人不好,可便宜行事。”

作者有話要:這婚結的,損失慘重啊!

[1]這個稱呼是存在滴,以及,還有婚後管老婆叫“大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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