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網->軍事->女戶->章節

64閒話

熱門推薦: 我有一座天地當鋪 都市國術女神 女配她天生好命 特種兵之戰狼崛起 劍仙三千萬 宇宙級寵愛 諸天新時代 食物鏈頂端的猛獸 從嚮往開始制霸娛樂圈 我真不是魔神

江州城地處要衝,無論水陸交通盡皆便利,來往商客雲集,便是訊息,也比旁處靈通,是以程老太公硬撐在此處,便為的是哪怕有人欺負他家孤兒寡婦,風聲也好傳得遠些兒,好叫我忌憚。他能相中的,旁人自然也能看得出。是以當年洪謙隨著流民趁食南下到得此處,走得累了停下,便不再挪窩兒了。蘇先生迷路到此處,又叫他揀著後,掂量一下兒,便也答應留下來。

不悟法師也是這般,方丈與蘇先生同乘一船,每日功課畢,也好與蘇先生閒話。頭一日便坦承入京之因,蓋因這不悟法師乃是於京中大相國寺出家,卻又不樂久居京華繁榮之地,早早兒地雲遊四方,行至江州地方,也是看中這塊風水寶地,便在慈渡寺裡持單。寺中老住持見他佛法深厚,也不拘那門戶之見,力保他接掌了慈渡寺。

“此番入京,乃因忽有一夢,彷彿回到大相國寺,又接昔日師兄書信,道是年齒漸老,總想在坐化前再見一面。”

不悟如此坦誠,倒叫聽的蘇先生與酈玉堂兩個唏噓起來。蘇先生年歲自不用,酈玉堂也年近五十,聽到此等“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之嘆,皆觸動一絲兒愁腸,更因一個是學生死了兒子,一個是堂兄死了嫡長子,此番入京,便是去收拾爛攤子的,能有甚好心情?經此一事,三人倒生出些兒惺惺相惜之感。

酈玉堂既仰慕蘇先生,又見這方丈也是一派林下風範,更有京中旨意,叫他看牢蘇先生,休教走失。竟常棄了坐船,倒好往這船上來。聽這不悟方丈那佛教、道教,南宗、北宗,又聽不悟方丈講經禪。弄得七哥、八哥兩個交頭接耳:“虧得在江州時爹不曾往慈渡寺裡去,但去了,咱們少不得日日陪他與佛祖磕頭,也磕出個肉髻兒來哩。”

此情此景,晚間往女眷船上住,白天往先生船上讀書的洪謙只拿鼻子與他們話。他身上氣息與這三個全然不同,縱是不言不語,只低頭想事兒,也比這三個長吁短嘆、感慨人生的透著朝氣。

那頭不悟尚在與蘇先生感嘆京中情勢,著實令人為難。酈玉堂消息靈通些,船每過一地,便要往京中發加急文書,毋令官家等得過於心急。船行中,官家也每寫書信與蘇先生,總脫不了慰問求救之意。蘇先生亦回信,請問官家:太子究竟因何而薨?官家便顧左右而言他,請先生回京詳談。

酈玉堂與不悟每與此時總要避個嫌疑,待蘇先生看完信寫完信,再與蘇先生京中之繁盛景緻。三人皆在京中住過,些京中人常知的熱鬧處,甚大相國寺、甚瓦子、又是甚的城中河邊的熱鬧商鋪。

卻不知洪謙於艙房裡笑得極是陰冷。

江州地處南方,河面到正月末也未曾結冰,只是往來船隻略少些兒。這一段水路行得便略順,運河自江州城東邊兒由南往北地擦過,往北不幾百裡,便折而向西,京師實在江州西北處。往北不幾日,漸便覺寒冷了起來,河面上也常見幾塊浮冰,卻是開了春,沿岸強破了冰,以待船行。

原來這京師人口眾多,四圍地界之出產無以供其用度,總要各地往京中解運無數財物,以供使用。糧草是租賦解遞進京,其餘如各地土產,也有商賈販賣。縱是冬日裡,南方物什北運,於那未冰封的行船,到得冰封河面之處,再轉騾馬貨車馱運。未是京中人不知囤積過冬,實是人口太多,許多人家又囤不起這許多,只好做一天活計得一天工錢來買取。

因天冷,船上女眷開箱籠取了厚斗篷披上,又多上炭火,時常縮於艙中不出。申氏那裡,每於天好時,或邀洪家女眷過去,或攜了六姐、七姐來話。秀英等越離京近,便越想打聽京中之事,事無巨細,皆想問個清楚。申氏母女幾個脾氣倒好,也一一解答,漸與林老安人、素姐漸得熟了。

又行不半月,京城在望之時,二月十六,恰是洪謙三十四歲生日。旅途枯坐無味,能有一事可以解悶,幾條船上的人不免都開心起來。玉姐更親自下廚,做壽麵與他爹吃,因想燈節時洪謙吃了兩枚大紅燒獅子頭,特特取了自家私房錢來,與靠岸時,央船家往岸上買了新鮮肉來做。

————————————————————————————————

二月十六這日晚間,天尚短,幾艘船兒早早靠了岸,下了石,一處拴了,也不上岸,便在船上吃壽酒。因酈玉堂的官船寬大,便借他的船,擺下壽酒來。出行在外,禮法也是要守的,理一道簾子來,隔出個內外,堂客在內、官客在外,又單與不悟方丈擺一桌素酒。

【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裏下載 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最新章節。】

這日天公也是作美,晚間一絲風兒也無,天上晴空萬里,一輪明月捧出。林老安人道:“十五的月亮十六圓,今天日子正好哩。”申氏亦笑:“府上也是人月兩團圓,又逢赴考,不出數月,再添一新科進士,卻是吉兆。”

玉姐金哥日間早覷了空兒與洪謙磕了頭,此時便都在外頭秀英身旁,縱不吃壽酒,壽麵還是不能少的。外頭因九哥起身與洪謙斟起酒來,秀英便推金哥出去支應,也是叫他學一學樣兒。

那頭蘇先生見了,忽嘆道:“近鄉情怯,一別十數載,忽不知如何面對家人了。”不悟道:“長貞身負重責,也只好於此時感慨一二了。”酈玉堂介面道:“正是,京中局勢紛繁,且……事關重大,先生界時恐無力分心也。若先生家中有甚事,只管與我來,縱我無能為,跑個腿兒還是做得的。”

一頓壽酒,便至東宮身上了。這些日子,眾人漸知了京中之事,總脫不過個左右為難。依禮法,當是立魯王,然皇后又有些兒不清道不明,朝臣可參魯王無禮,卻無法參皇后。若立了魯王,眾臣又不能依。齊王偏又是個庶子,藥還是他出的。京中已有許多傳聞,有人是皇后欲使親兒登基,存心害死太子。現有的例子,皇后待東宮,總是不冷不熱,時不時要為難一下兒。且眾人心中,後母總是不如親孃的,這後母要有了親兒子,再處在那個地位上,不動心,是不行的。

更有人是齊王故意毒害太子,使皇后、魯王缸,若問了皇后、魯王之罪,則正入齊王圈套。總是甚的都有。

著著,便不知為何又到了繼母與繼子上頭。酈玉堂是宗室,卻頗心,本朝宗室,總是於這些事上輕易不肯越界。蘇先生可直問官家,皇后究竟是否無辜,酈玉堂卻要避一避嫌疑——然心中實有疑慮。便假拿繼母事:“世間為繼母者,待繼子總不如親生。”

簾後申氏正挾了筷子壽麵,頓時晾在了半空,麵條兒又細又滑,無聲落回碗裡。卻聽蘇先生道:“凡事不可一概而論,現有的,京中梁相母親,卻是個好的。又有大理寺卿夫人,繼子無狀,她卻始終如一。”

酈玉堂疑道:“大理寺卿?朱震?他何時有繼妻來?他哪有個不好的兒子?”轉揚聲問簾後申氏。

申氏面上已緩了過來,道:“他這個便是繼妻了,元配生下長子後得了產後疾,不半年而亡。又過了一年,便娶了現在這個。”酈玉堂猶問:“他兒子不好?”申氏道:“這個只是風聞,聽早死在外頭了,現只餘個使女生的庶子在京裡,旁的就不知曉了。”

洪謙手中兩根筷子捏得“咯吱”一聲,響得頗為刺耳。蘇先生咳嗽一聲道:“傳聞而已,浪子回頭,猶未晚也。”

酈玉堂大贊蘇先生得好:“人孰無過,有過能改,善莫大焉。”秀英因聽這是大理寺卿家事,心道這也是好大個官兒,多知曉些兒,不定日後有用,便悄聲問向申氏打聽。玉姐聽了,一拉秀英袖兒。申氏已笑道:“這個我不甚明了,卻好叫他們來分。”吳王府因酈玉堂此番有要務,亦知他不擅此道,故特意打發個機靈人兒來伺候。

來人也機警,因是男子,便只在簾外回話,內外都聽住了。卻聽他:“這大理寺卿頭前個兒子叫朱沛,母親是現義安侯一母同胞的親妹子,不想母親去得早,他父親又討一房娘子來,朱沛打便與這繼母不甚相得。那後頭娘子也不是一般人家兒,她父親原做的正侍大夫,她兄弟現也是個正侍大夫。那個朱沛,一身的機靈全用在淘氣上,時候兒便有推搡繼母、毆打繼母侍婢事,及長,又辱繼母所出之幼弟,且瞧庶弟不起,又不愛讀書,專一生事,又好花錢,成日與一群狐朋狗友鬼混。壞得京中無人不知,是花街柳巷的常客,又好賭,常與人毆鬥,還叫御史參過哩。後來有一天,他忽不見了,遍尋不著,皆道他是死了。有人便猜,他是惹上事兒了——您道為何?蓋因他走失不一月,還是他繼母從家中尋著他的使女,已有了兩月身孕,做下這等不體面事來,只好躲開了去。算一算,卻是服侍他時有的,便養了起來,足月兒產下一個兒子,才不令他絕了後。朱沛此後再不曾露過面兒,只好當他死了。他繼母也是良善人兒,終是以德報怨了。”

這機靈人兒話直如書一般,抑揚頓錯,內外都聽住了。忽內裡玉姐一聲笑,秀英嗔道:“可是作怪,你亂笑個甚?”玉姐道:“倒好問娘來,這裡間除開我,與六姐、七姐,皆是有兒有女的人兒,誰個肯將閨女與個前頭養出庶子來的人家?誰個兒子做出這等事體來,不是掩了,非要養著?”

得申氏與秀英皆是一怔,玉姐續道:“這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不是見著那真心慈愛的,我也要道這人是個有良心的人哩。甚叫不令絕了後?方不見了一個月兒,便急將使女養起來,她就恁般捏得穩瓶兒,曉得這頭前兒子必死了?既是不知,便是做事疏漏,這可不是做人娘的該的事兒哩。”

蘇先生一驚,看一眼洪謙,失聲道:“竟是另有內情麼?這是謀害……”

玉姐笑吟吟看一眼秀英道:“這個我便不知了,清官難斷家務事,我不過一來,我只曉得那人家裡正經嫡長子沒了,繼室所出的就是拔尖兒的。可是作怪,都家醜不可外揚,推搡繼母便罷了,打個婢子也要傳出八條街來,當家主母可管的好家哩。這樣的軟弱人還能有滿京城的好名聲兒,難不得皇城天街上走的不是人,卻是豬?”

內外人等皆是聽住了,玉姐又道:“未滿週歲的孩兒,甚都不懂,還不是師長教導來?怎怪到孩子身上?三歲孩兒都會背那‘人之初,性本善’,誰個不知‘苟不教,性乃遷’?”

秀英要為閨女搭臺兒,也:“想侯爺妹子嫁妝不少,誰個不曉得無後這嫁妝便要收回來?這女人心忒狠,有這般心思,怕不知那不令絕後的孩兒是誰個的哩!”聽得外間男人皆驚,細一想,確是如此。不悟宣一聲佛號,低聲唸經去,蘇先生面沉如鐵,看洪謙時,見他面上泛出獰笑來。

酈玉堂目瞪口呆,忽而起身,朝內一揖:“娘子是我恩人。”

申氏且笑且淚:“當家人是惡水缸兒,既受人尊重,來便要操持一家子,總要愛敬長輩,教導子女,休問是否已出。否則要她做甚?一家子難不成是請個祖宗來?似那等踩著人為自家添名聲的事兒,好人且不幹哩!”端的是擲地有聲。

作者有話要:加班中……這是存稿箱,作者已死……

!

本书作者其他书: 寶玉奮鬥記 一蓑煙雨任平生 非主流清穿 皇后難為 鳳還巢 詩酒趁年華
相關推薦:全球降臨:這個領主超會苟從美食俘虜開始吞噬掠奪烽火十國庶女要奮鬥詩酒趁年華鳳還巢鈔煩入盛爹地認個錯吧,媽咪她是個富婆!文娛之頂流藝術家從集結號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