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加莎完全不知道烏洛斯的暗中計劃，全身心投入在早餐之中，很奇怪的是明明味道很好，但和昨天中午吃的午餐感覺完全不一樣，難道換廚師了嗎？
忽略掉心中的一點異樣，見烏洛斯吃得差不多了，起身收拾殘骸，烏洛斯按住哈加莎，竟是自己動手清理殘渣。
搖鈴讓門外的女僕進來端走餐盤，哈加莎呆在原地，完全不知道自己穿個女僕裝的意義在哪？難道是男人的惡趣味，一定程度上完全猜中烏洛斯的心理。
“烏洛斯，我的活被你搶了，那我要幹什麼啊？”
“你只需要拿一張毯子坐在那邊的沙發上，吃美味的點心，喝最好的紅茶就好。”烏洛斯摸摸哈加莎的頭，滿臉寵溺。
不可思議地瞪大雙眼，“那你呢，你今天要幹什麼？”
“今天上午要處理城內的商務糾紛，下午是審查新的守城護衛名單和最新進城的居民情況。”
烏洛斯巴拉巴拉吐出一天的安排，哈加莎抱緊自己的小毯子，覺得主僕身份完全顛倒了。
她愛莫能助，乖乖窩進沙發，露出一雙霧濛濛的眼睛直勾勾盯著烏洛斯。
烏洛斯正經端坐，儼然一副奮筆疾書的模樣。
一分鐘過去。
兩分鍾過去。
烏洛斯的耳根越來越紅，筆越攥越緊。
忽地站起，大步流星朝哈加莎而來。
隔著一層手帕，大手蓋住少女的圓眼，溫熱的男性氣息瞬間籠罩在哈加莎身上，濃烈的草木香縈繞在鼻尖，毯子的一角被烏洛斯的身軀壓住。
少女的指節無知覺地抓緊烏洛斯的袖釦。
“烏，烏洛斯，你幹什麼？”語氣已不復往日的鎮定。
男人的呼吸低低打在哈加莎耳上“哈加莎小姐，如果你再這麼可愛的看著我，我就控制不住自己了，你明白嗎？”
磁性低沉的聲音全方位包繞著、撩撥著，太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太近了。
成功地讓哈加莎雙頰飛上紅雲，烏洛斯滿意地抽身回到書桌後面，這下那道存在感極強的視線不再流連於此，工作效率大大提高。
哈加莎煩躁起來，把自己埋進毯子，怎麼回事，這臉紅怎麼消不下去，身上還沾上了烏洛斯的味道，要死了要死了，男人太可怕了，怎麼辦，敵方太勐，快要破防了！
烏洛斯抽空瞄了瞄對面那坨鴕鳥，眼裡笑意濃的化不開。
真好，這一天非常美妙。
工作途中看向哈加莎，發現哈加莎早已熟睡，烏洛斯走過去輕輕為她掖了掖被角，輕手輕腳地下了樓。
“珍妮夫人、威廉管家，你們跟我過來一下。”烏洛斯朝著正在指揮女僕幹事的兩人說道。
“威廉管家，我記得你跟我說這些年沒有男人出現在哈加莎身邊，可是為什麼面對我的身體她無動於衷？”
哈加莎：不，我沒有。
“而且我到底要怎麼樣才能讓她想起我並且愛上我？”烏洛斯危險地凝視著緊張的兩人。
威廉管家擦擦臉上的冷汗，顫顫巍巍地開口，“大，大人，我想可能是之前下手太重了，哈加莎小姐以為你有什麼陰謀。”
烏洛斯一記眼刀殺過去，“還不是你出的鬼主意，我明明才使了一成力，結果把她傷成那個樣子。”
“哎幼，我的大人吶，哈加莎小姐可不能和你打過的那些兇獸相提並論，你看她那小胳膊小腿，哪能受的住啊！”威廉管家為自己粗魯的主人留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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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洛斯一臉挫敗和後悔。
威廉管家見狀，也有些著急，旁邊的珍妮夫人看不下去，走過來給兩個笨蛋男人出主意。
“大人，經過我多年的觀察，我發現哈加莎小姐很喜歡一些沼澤裡面沒有的東西，而且尤其喜歡螢火蟲和蒲公英，我覺得你或許可以給她製造一場驚喜，而且平日你要時刻關心她，愛護她，不能讓她再想起那段寂寞的時光，這樣應該能成。”
烏洛斯略一沉思，讚許地點點頭，心中有了主意。
再次睜開眼是被肚子吵醒的，已經是中午，奇怪，明明吃了早飯的，怎麼這麼餓？
在沼澤的日子過得昏天黑地，哈加莎有時一天吃兩頓，偶爾一天吃一頓，主要原因還是做的飯太難吃，沒有胃口。
但自從遇上了烏洛斯總是餓得很快，明明才兩天時間，隱隱有被改造習慣的可能性。
哈加莎尋找著烏洛斯的身影，書桌後沒有，陽臺沒有，立刻從沙發上站起身，眼神開始慌張，這時，烏洛斯開啟房門。
手裡是豐盛的午餐，甚至還有哈加莎喜歡的熱可可。
烏洛斯一進門就看到滿臉慌張的哈加莎，心窒了一瞬間，他的莎莎比以前沒有安全感了。
忙把餐盤放在桌上，拉住已經恢復平靜的哈加莎。
“哈加莎小姐，怎麼了，我回來了，別怕，我不會再走的，別怕。”
哈加莎沒有鬆開烏洛斯的手，聽到這番話，心底升起詭異的歸屬感，腦子裡閃過一雙焦急的眼睛，竟意外地和眼前的烏洛斯重合起來。
“我沒事，烏洛斯，你不要緊張。”哈加莎主動拍了拍烏洛斯的手，“我只是起來發現只有我一個人，還以為又回到了沼澤，我沒事了，不要緊張”
烏洛斯頹然地鬆開哈加莎，要是，不對，沒有要是，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讓哈加莎小姐過得更好，用餘生陪伴消除過往的陰影。
“哈加莎小姐，沒事就好，我再也不會留下你一個人了，你一定要相信我。”
哈加莎心中一震，明明才認識兩天，而且，為什麼要用“再”。烏洛斯，你能讓我相信嗎？我真的能相信你不是為了悄無聲息地殺掉我而說這些話嗎？
哈加莎從感動中清醒過來，面上又帶著一絲狐疑。。
烏洛斯明白，自己的出場方式選錯了，這下前面要走的路還有很長，想清楚之後，把午餐一一擺出來。
“我知道如果讓你和我在餐廳一起吃飯，你礙於女僕這個幌子肯定不會答應和我坐一起吃，所以我把午飯拿到書房，這樣我們就可以一起吃了。”
看著一副寫著“快誇我”的俊臉，哈加莎想起多里給自己看的故事裡面女主都是以摸頭獎勵男主。
於是踮起腳費力地拍拍烏洛斯的腦袋，不拍不知道，原來拍人腦袋是會上癮的。
烏洛斯微微彎腰，以便哈加莎摸得更順心。哈加莎不知道摸頭是一個多麼親密的動作，烏洛斯知道卻也不願意提醒她，甚至巴不得時間過得再慢一點。
一頓摸摸蹭蹭，兩人都很舒心。
愉快的午餐時間到。
哈加莎叉了一塊香腸，嗯？又是昨天吃到的那個味道，狐疑地瞄一眼烏洛斯。
“怎麼了嗎，是不合口味嗎？”語氣微微收緊。
“不是，很好吃，只是感覺和早餐不太一樣，廚師發揮的水準好像不太穩定。”
哈加莎搖搖頭，緩緩提出自己的疑惑。
烏洛斯放下心來，好吃就行，不然就白費功夫了。
“太瘦了，快多吃點。”
說著把自己面前的餐盤推向哈加莎那邊。
“夠了夠了，這些都已經吃不完了，我之前沒有這麼規律地吃過飯，一下吃太多肚子會不舒服。”
哈加莎連連擺手，生怕烏洛斯把所有的東西都給她。
男人的神情一下子柔和下來，細碎的心疼從心中流露出來。
“那好，看來我的任務又多了一項，我一定會把哈加莎小姐養的好好的，健健康康的，我們都要活得長長久久才好。”
哈加莎低頭看盤裡的麵包，以掩飾自己驟然發紅的眼眶，從來沒有人對她說過，希望她能活得長長久久，健健康康。
人類對於異己的排斥反應很大，哪怕是居住在荒無人煙的沼澤之地也能感受到他們的惡意。
森林最外周時常有人晃盪，一張張字條貼在樹幹上，用鮮紅的字跡寫滿了“沼澤女巫，快死”，明明從有記憶起哈加莎就從來沒有傷害過人類，即使這樣也無法跨越巨大的偏見。
“你真的是這麼想的嗎，烏洛斯，我希望你這一句是絕對的真話。”哈加莎迫切地需要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桉。
“我用我的生命擔保，我比你自己都更希望你接下來的日子平安歡喜，得償所願。”
這麼認真，或許他說的是真心話？
哈加莎的心有點動搖。
哈加莎笑了，不是禮貌性的微笑，眼裡不是冰封千里的疏離，她的灰色眼睛呈現出一團溫柔的火焰，她的臉蛋上露出兩個可愛的笑窩，就連她那無光彩的頭髮也似乎柔順起來。
不再需要過多的語言，此刻就是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