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快要觸到的時候,透明的魔力纏住烏洛斯的手,本不該這麼大意的,但是烏洛斯過於高興放鬆了警惕。
下一秒,透明魔力不斷擴散包圍住烏洛斯全身,像是一個繭,而烏洛斯就是那只掙脫不開的飛蛾。
完全被隔絕開來,空氣越來越稀薄,烏洛斯沉寂下來,魔力化作鋒利的刀,刀刀切切實實地割到身上,傷口不斷地崩裂開又快速癒合,痛意密密麻麻地纏繞全身,逃不開。
但是一想到哈加莎還在冰棺裡面等著他,耳朵邊有他親手採的她最喜歡的鬱金香,烏洛斯就不敢放棄,莎莎還在等我呢!
將全身魔力聚集在左手,奮力一擊,繭出現劇烈的震動,破綻出現。
烏洛斯抓住機會,逃出來的同時還抓住地上的珠子。
終於逃出來了,那團魔力無力地在原地氣急敗壞,看來它沒有辦法自主離開咒術所在地。
根據那老頭的描述應該就是這個了,烏洛斯緊攥著珠子,那是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飛速趕回黑暗神殿,黑暗神才打算休息,屁股都沒坐熱,看著突然出現的狼狽兒子,內心複雜。
“看來你長進不小啊,這麼快就回來了,我還以為至少需要半天,沒想到你老爹屁股都沒坐熱你就回來了。”
“趕緊的,別跟我鬼扯,是不是這個?”
看烏洛斯焦急的眼神,黑暗神估計自己再多說一句話可能要被兒子胖揍一頓,捂嘴低咳,說起正事。
“沒錯,就是這個,你真的下定決心了,救回哈加莎需要強大的魔力,這個珠子裡面封印的是上任沼澤女巫的巫力,但這還不夠,所以就需要你的力量作為補充。”
黑暗神停頓片刻,“但是想要拉回已死的人需要的力量可是不可估量,畢竟是和死神搶人,所付出的代價也相應的大。”
“你的回答,烏洛斯。”
烏洛斯移開目光,手指在兜裡輕撫未送出的戒指,語氣堅定起來,“我的回答永遠只會有一個,哈加莎,救她。”
黑暗神瞭然,讓烏洛斯帶路,儀式的舉行需要哈加莎在身邊。
回到巢穴,多裡急忙迎上來,“怎麼樣了,大人,有結果沒有?”
說完才看到後面的年輕男人,還沒開口烏洛斯就解答了他的疑惑,“黑暗神。”
沒有等陷入震驚的多里,帶著黑暗神徑直來到放置冰棺的房間。
哈加莎的屍體在冰霜下儲存完好,和烏洛斯出門前一模一樣,耳邊的鬱金香依舊嬌豔欲滴。
黑暗神餘光看到鬱金香,身軀一震,“想不到你也讓你的姑娘愛上了鬱金香,我記得你的母親最愛這種弱小的花。”
烏洛斯不想和他提任何有關於他母親的話,索性沉默不語。
黑暗神也識趣,把巫珠從兜裡掏出來,示意烏洛斯把哈加莎搬到畫好的魔法陣中,讓烏洛斯和她一起躺在一起。
開始之前,烏洛斯拜託黑暗神消除哈加莎的記憶,“如果我會永遠沉睡下去,我希望她可以忘記掉我,不要有任何壓力自由地生活,拜託你了。”
黑暗神冷哼一聲,對自己蠢笨的兒子做出的選擇不置一言。
不需要咒語,手指一觸上巫珠,巫珠就像重新被注入活力,發出耀眼的光芒。
巫珠高高懸起,融進哈加莎的眉心。
殘缺的肢體重新長出來,傷口漸漸癒合,連一條疤痕也沒有。
面色恢復紅潤光澤,但是她的神志還是不清的,巫珠構建身體,烏洛斯獻出的力量才是意志的核心。
黑暗神蒼白的手指把烏洛斯的力量憑空抽出,源源不斷匯入哈加莎的身體,紫色的幽光籠罩哈加莎的全身,烏洛斯身上的光暗澹下來直至消失。
烏洛斯用盡最後的力氣滿足地看向哈加莎恢復生機的白嫩笑臉,旋即陷入沉睡,沒有道別,往後的日子,莎莎,你要一個人繼續走下去了。
年年歲歲的煙花由你獨自欣賞,忘記我可能是最優的選擇。
“這是什麼地方?我是誰?”
醒來的哈加莎茫然不已,看著自己細白的手指不知所措。
身下是沼澤泥土,很溫暖、很柔軟。
“有人在嗎?有沒有人?”
回答她的只有回聲,四周一片寂靜。
忽然聽見翅膀噗搜搜的聲音,哈加莎目光順著樹枝上移,那是一個童孔碧綠的貓頭鷹,正笑眯眯外頭朝她微笑。
“你好啊,女巫小姐,我是你的老朋友多裡,好久不見!”
哈加莎雖然什麼都不記得,但很奇妙,對這只貓頭鷹,她生不出任何的牴觸和反感,有一種莫名的熟悉。
“不好意思,我好像忘記了一些事情,感覺我們應該很熟,你可以告訴我我是誰嗎?”
“你是哈加莎,沼澤女巫哈加莎,我估計你應該是在練什麼巫術的時候炸到腦子了,以前也有這種情況。”多里從最開始的單純小貓頭鷹已經進化成了說謊不打草稿的老貓頭鷹了。
哈加莎深信不疑,也沒有理由不相信。
就這樣,孤單地度過漫長的二十二年,多裡不是隨時都在的,每一年的冬天它都會消失不見。
在第一場春雨下過的夜晚,天空都會綻放絢麗煙火,雨水夾著火焰,美到萎靡。
後來的後來,就如同他們開始相遇的那一幕,命運的齒輪不斷旋轉,倆人的生活交纏不斷。
黑暗神不是個合格的丈夫,也不是合格的父親,但在烏洛斯這件事上終究還是動了惻隱之心,給他們留了後手。
烏洛斯是在混沌中醒來的,彼時多里就在身旁殷切地陪著他,但是烏洛斯相見的人不是多裡,看不到哈加莎的身影,烏洛斯自然是失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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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耗還不止一個,哈加莎徹底把他忘記了,對多裡都比對他更熟悉。
在得知哈加莎一個人孤單地生活在沼澤小屋,烏洛斯就想不管羸弱的身體狂奔到她的身邊,卻被多里制止下來。
“我想,烏洛斯大人應該也想以最好的狀態出現在哈加莎小姐的面前。”
“而且哈加莎不同於以前那個滿心滿眼都是你的那個人,她現在戒心非常重,冒冒然行動,可能會把她嚇跑。”
“可是我很想她。”烏洛斯眼巴巴蹲在地上畫圈圈。
往日的一切歷歷在目,彷佛一切都還只是昨天,對於他來說,只是睡了一個無比漫長的覺罷了。
多裡神神秘秘掏出一本書,塞給烏洛斯,“大人這是我在街上撿到的戲劇,聽說很受姑娘們喜愛,我覺得你可以找找靈感。”
烏洛斯半信半疑,在讀了一個星期的戲劇之後終於亮起小燈泡,想出一個餿主意。
“我們這樣,再那樣,先把她拐到我的身邊,她這幾年呆在沒有陽光的地方身體都待壞了,我們得想辦法進城才行。”
於是烏洛斯在和老伯爵做了交易的情況下成為西塞爾家族新一任伯爵,答應他帶領日漸衰敗的西塞爾家族重新恢復舊日榮光。
故意讓多里待哈加莎進城,故意乘車從她面前經過,故意露出自己的臉;砍到一片樹,人為製造出讓樹林中唯一有陽光的地方,讓多里誘導她去;故意挑時間日日蹲守在她會到的地方蛻皮,假裝暴露軟肋。
樁樁件件都是深思熟慮,只有一個目的,讓哈加莎重新愛上他。
不過他的方法實在很老套,全是晚上偷偷翻閱各種感情類文章和戲劇,雜糅了哈加莎以前對他做過的舉動模彷出來的。
所以哈加莎也算是自己撩自己了。
沒出息的伯爵大人一靠近女巫小姐就像聞到魚腥味的貓,表面澹定,內心風起雲湧,一旦回到自己的房間就開始瘋狂臉紅,不復風流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