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宴涼詞搖頭:“你們母子如今是太子妃的眼中釘,肉中刺,尚未逃出困局,又怎麼能夠有自信與我合作?”
看月蓉剛才那一副架勢,顯然是真心動了殺意,現如今只不過是對於野利傲的責罰太過恐懼,一時間沒能分神出來,黃憐憐這才有了喘息之機。
不管以後如何,現如今,在這太子府裡,當家做主的是月蓉,而黃憐憐和野利星,才是弱者。
本以為女子最起碼會變下臉色,可沒成想,黃憐憐聽了,卻是沒有立刻回答,抬頭看了一下天色,意味深長的笑。
“儲君殿下馬上要回來了,這戲,已經到了該落幕的時間,我們的合作,自然是有機會繼續的。”
“哦?”宴涼詞點點頭,對此卻沒有多少開心的情緒,冷淡道:“那我拭目以待。”
野利傲直到離開朝堂,腦袋中,野利華那勝利者的姿態也仍舊徘徊不散,讓男子的整張臉都是陰沉的模樣。
他甚至都不記得自己是在怎樣嘲諷的目光之中,離開皇宮的,只知道,那刻骨的恨意!
“儲君,那李家二小姐聽說是性命無憂,陛下已經讓人準備送過來,您看,這應該安排在……”
“滾!”
見不長眼色的下人居然還敢當面問這樣的問題,野利傲像是被點燃的火藥,砰的一下,便爆發出聲。
那下人被他突如其來的暴怒給嚇的瑟瑟發抖,猶豫不過一秒,便趴在地上,真的將自己裹成圓球形狀,吃力的開始做出滾的動作。
野利傲連看她一眼也無,動作利落的上了馬車,往日裡的大度涵養此時早已經消失無蹤。
馬車裡,陰鬱的氣氛濃重到揮散不去,伺候的婢女因為友人的前車之鑑,不敢大聲說話,就連行動間,也恨不得自己輕的如同雲一樣,發不出任何動靜。
帶有野利傲獨有標誌的馬車行走在街道上,和以往眾星拱月的模式不同,如今路過的百姓見了,並不湊上前,只為看野利傲一眼。
他們交頭接耳,或憤怒,或鄙夷的小聲議論。
“那件事情你們都聽說了嗎?”
“當然,酒樓裡面的說書先生都在講,我又沒聾,只是沒想到儲君殿下居然……居然是那種人。”
最後一句話顯然壓低了聲音,可說的人多了,這樣的動作並沒有什麼意義。
清楚的聽見百姓們的議論,野利傲甚至能夠想象得到他們臉上的神情。
心裡暴躁的情緒如同火山一般灼熱,野利傲黑著臉下了馬車,明明已經歸家,腦袋裡面轉的,卻都是剛才朝堂上的事情。
那個老不死的果真偏心,如今他這樣一開口,他就算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以後也是板上釘釘,人生中都要帶著“侵犯大家閨秀,且死不認賬”的汙點。
該死!
他為了那點名聲,苦心經營多年,卻沒想到,居然要敗在這樣淺顯的計謀下!
身體都被氣得顫抖起來,野利傲緊咬著牙關,一拳頭揮上旁邊的木板,砸的拳頭生疼,卻未曾在乎。
當初那毒藥,怎麼就沒有毒死他?
可惡!
難道還要他冒著危險,再下手一次不成?
不過……
倒也不是不可以。
那老不死的的確越來越過分,上了年紀的人總會有些糊塗,若是哪天一犯蠢,當眾宣佈他的儲君之位給了野利華那個只會暗地裡下手的廢物。
那他可真是要被噁心死了!
皇宮之中的暗線因為上次下毒的事情,已經被拔除的差不多,如今那些剩下的大多數都在高位,不然就是宮中的老人,每一個都至關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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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輕易動手,必須得一擊斃命才行!
心裡正盤算著念頭,耳邊的喧鬧聲便顯得十分可惡,思緒被打亂,野利傲皺眉,抬眼看過去,一眼便見到月蓉情緒崩潰的模樣。
女子此時正在哭泣,這種真切的哭,和平常裝出來的模樣不同,沒有梨花帶雨的美麗,只有面容扭曲下,讓他由衷感到不適應的醜陋。
野利傲的腳步在門口頓住,看著女人的目光猶如看著一個陌生人,驚訝,遲疑,和……厭惡。
和喜歡裝得高雅的行為相似,他所迷戀的女子,大多都姿態從容,氣質非凡。
和如今的月蓉,截然不同。
月蓉此時完全沒有心思觀察周圍,只是沉溺於自己名聲毀了的絕望之中,周圍人都是她的心腹,帶著哭腔,不停的安慰。
“太子妃莫要擔心,總歸儲君殿下尚且不知道這件事情,若是有心壓制,再殺了那狗膽包天的侍衛,到時候就算殿下察覺,來個死不認賬,依照您的孃家,儲君也不會多說什麼。”
當即,有人提出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這個主意立馬就讓一群六神無主的女人找到了靠山一般,連忙就有人附和。
“是啊是啊,太子妃,您不過就是當眾和那侍衛動作親熱了些,到時候若是流言散出去,只說是身體不適,不經意讓人扶了一下,被人以訛傳訛便可。”
她們說的熱烈。
月蓉也聽得似懂非懂,只知道這或許是一個讓她逃離困境的辦法,立刻道。
“是了,我要殺了那個該死的侍衛,這樣,就能夠死不認賬!我身後,是貴族,野利傲他在沒有實際的證據面前,不會休了我的……”
她反反覆覆的唸叨著那句:“不會的,他一向愛惜自己的羽毛,如果沒有證據的話,一定不會這樣絕情的。”
說著說著,女子似乎意識到了這只是自欺欺人的話,卻不敢承認,嗚咽的哭了起來。
將一切都看在眼中,野利傲只感覺自己遍體生寒。
不過一天的功夫,他出身良好,優雅美麗的太子妃,便成了如今的這副模樣,而他……
握緊了拳頭,野利傲神色陰鬱,滿腔的怒火似乎終於有了宣洩口,沒有一絲猶豫,他大步走近女子,見月蓉一臉驚慌的盯著自己。
野利傲一言不發,只是伸手,當眾拉開了女子的衣襟,露出裡面滿是斑駁痕跡的肌膚,新鮮的吻痕仍舊沒有褪去。
他這些天忙於公務,根本就沒有來後院!
這痕跡的來源,也早已經在她們剛才的對話之中有跡可循。
見狀,臉色頓時陰沉如水,不願再聽女子半個字的解釋,在宴涼詞看戲,黃憐憐眼中帶笑的視線下,野利傲聲音沉沉。
“滾回月家,等著你的一紙休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