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天監的動作看似恭順,然而,話語中卻難掩問詰之意。
而眾人聞言,更是大吃一驚。
這話的意思,莫不是說,不讓他們救垚巴等人了嗎?
而且,還要挑選無辜的女子前去獻祭?
這下,便是之前對蛟龍極為敬畏的凌天都驚呆了。
只是,他人微言輕的,眼下自是也沒有他說話的份兒,因而,當下只眼巴巴地看向陶守義等人。
畢竟,垚巴等人近二十人的命,還等著他們去救呢!
難道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被困死在亂石下面嗎?
欽天監話音剛落,驟然感覺到周圍的空氣都似凝固了,眼前巨大的冷壓,似是頃刻之間就將其置身在了巨浪的漩渦之中。
欽天監頓時身體微抖,更是不敢再抬頭,就在這時,一旁的大巫祝突然看向跟著他們一起前來的侍衛,厲聲道。
“你們還愣著做什麼?剛才的聖令都沒聽到嗎?還不快把這些試圖傷害蛟龍大人的惡賊都給抓起來?”
荀風等人聞言,當下立刻站成一排,擋在了侍衛的面前,將陶守義等人擋在了身後。
侍衛們見狀,更是面面相視,一時間,雙方對峙,侍衛不敢拔劍,荀風等人也沒有拔劍。
即便如此,現場的氛圍卻充滿了劍拔弩張!
但見凌蕭的視線冷冷的掃了過去,大巫祝覺得整個腦殼都似被利劍給割了一圈,頭皮登時一陣發麻,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
但見欽天監還抖如篩糠的撅著個屁股,立刻將其向後一扯,緊緊的挽住了他的胳膊,似是要給其安慰,又似是要用其來支撐著自己的身體。
身側有了人,大巫祝似是頓時來了底氣,立刻梗著脖子,頂著頭皮迎著凌蕭的視線道:“凌將軍,你這是在做什麼?難道是想,抗,抗……”
抗了半天,卻也沒敢將那四個字說出,因為他其實自己心裡也清楚,“抗旨不尊”四個字的分量有多重!
他不是怕凌蕭承受不住,而是怕萬一此事出現了反轉,由他口中說出的“抗旨不尊”四字若是變成了汙衊之語,他們這些人的腦袋可是不夠被收割的啊!
然而,即便他沒說出,荀風等人卻也心知肚明。
當下不免紛紛看向凌蕭,面上多了幾分擔憂之色。
凌蕭對此置若罔聞,聲音愈發冷騭:“對於蛟龍的處置,是本將下的令,動的手,只與本將一人有關!”
頓了下,掃了欽天監一眼後,又道:“對於這裡發生之事,沒有人比本將更清楚了,也沒有人比本將與蛟龍接觸的更多了,皇上讓你們前來處理此事時,難道有對你們說,遇到突然情況可以先斬後奏嗎?”
此話一出,擲地有聲,欽天監等人登時驚呆了。
怔了半響後,大巫祝才漲紅著臉辯解道:“可是聖旨上明明說,此事將交予本巫祝全權處理,大將軍你怎麼……”
餘光掃了眼又生結巴的他,凌蕭再度幽幽開口:“本將怎麼了?是你覺得本將沒有那個資格,與你共事嗎?”
“下官不敢!”
不待大巫祝開口,欽天監已經拉著他再度跪了下去,低頭道。
“大將軍,皇上有旨,這件事情交由大巫祝全權處理,承蒙大將軍體恤,若是能在旁坐鎮,臣等感激不盡!”
事已至此,眼見著凌蕭將一切都已攔下了,也無法拿身後那些人問罪了,大巫祝的目光頓時向四下望去。
在場的就銀柳兒一位女子,大巫祝的目光當下便放在了銀柳兒的身上。
陶守義察覺出了端倪,登時將銀柳兒拉到了自己的身後,一時間看向大巫祝的眸中竟是帶了幾分魚死網破的意味。
微怔後,大巫祝卻還是走到了銀柳兒的面前。
“觀你面相,你家中應該有一玉女,恭喜你,你家玉女已經被蛟龍大人選中了,請你明日將你家玉女請來,蛟龍大人必定會保你家族榮耀,如若不然,怕是你家會有血光之災,自此之後寸草不生!”
血光之災?
還寸草不生?
這分明就是在咒人全族啊!
陶守義登時一腳踹了過去,卻被大巫祝堪堪避開了。
“胡說八道你!身為巫祝就敢這麼信口雌黃嗎你!”
陶守義強忍著怒意道。
大巫祝見狀,卻突然不動聲色地向著陶守義扔出了一物。
不等銀柳兒將陶守義拉開,她手中的小青突然兀自向前躥去,直接將那黑色的蟲子似的東西吞到了腹中,隨即掉落到了地上。
大巫祝似是也沒想到會突生變故,怔怔地看著地上的竹葉青。
幾乎是與此同時,銀柳兒已經把陶守義向後拉去,警惕地看向大巫祝,譏諷道。
“巫祝大人一向都是這般‘光明磊落’的嗎?聖旨在,有如聖上親臨,當著聖上的面,你都敢暗殺當朝官員,巫祝大人對待聖上就是這麼表忠心的嗎!”
話音剛落,眾人又是一震。
饒是欽天監也不可思議地看向銀柳兒的方向。
從其衣著看去,似是只是普通農婦人家,然而,此女周身卻透著似是身居高位的威儀,眼下又這般口吐言語,一時間,欽天監弄不清楚她的身份,只得解圍道。
“巫祝大人,下官曉得你是想緩解一下懸在眾人頭頂的壓力,但是行為不免欠妥,有所冒犯,自是該賠禮一番的。”
陶守義一向不喜穿官服,眼下身上的裝扮對於剛看到他的人來說,自是會覺得怪異的,而巫祝似是覺得自己久伴皇上身邊,哪怕不清楚陶守義的官職,也一副高高在上的語氣道。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剛才舉止,算是對他的高看了,哼!”
這般狐假虎威,陶守義正欲譏諷幾句,銀柳兒卻突然拉住了他的胳膊。
他當下順著她的視線向下望去,就看到,小青自從吃了那個蟲子之後,就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了,哪怕是他用腳尖輕輕地去觸碰了下,它還是一動不動。
心頭微凜,陶守義已經瞪向大巫祝:“你剛才扔過來的到底是什麼蟲子?”
許是把剛才欽天監的話聽到了耳中,大巫祝立刻不承認了:“本巫祝不曉得你在胡言亂語什麼,本巫祝剛才隨手丟出去的明明就是個泥丸,什麼蟲子不蟲子的,本巫祝一概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