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六章：沼澤之行（五）
“我說的翻身是你自己！你要有遠大的志向！”李奧說，“至於法師塔，絕對就是主線，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
“抱歉，”我說，“我暫時還看不出來。”
“想多了……”一直沒說話的無影吉列說，“我們只是些小人物，對著些種族大事，起不了什麼作用。”
以前的無影吉列其實還挺活潑，沒想到現在變成了最沉默的一個，倒也有點刺客應有的氣質了。
“也是，”我說，“法師塔這麼多強大的魔法師守著，我們用不著擔心這個，來，好好計劃一下該怎麼完成任務。”
文森特問：“水箱裡，好像是人魚吧？大半天沒出來透氣，也沒吃午飯，不會有問題吧？”
我一拍大腿：“差點忘了！”
同時也暗暗責怪李奧不提醒我。
“讓他活著回去就不錯了，還要享受微服出遊嗎？”李奧說。
無影吉列拉開了蓋在水箱上的布，白眼魚從裡面猛地伸出頭來，嚇得他差點動手。
“你想悶死我嗎？”白眼魚大口呼吸著空氣，氣急敗壞地喊，“我要是死了，你就得不到……”
他看見準備動手無影吉列，嚇得又縮回去，嘴上還是氣哼哼的說：“我要是死了，你的力氣就白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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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老實說我也不指望能拿到什麼好寶貝，不過能回本也是不錯的。”
說著，我從須彌手鐲裡拿出了一顆來自海底的寶珠黑珍珠。
“黑……黑珍珠！”白眼魚驚訝的說，“你那裡得到的？陸地種族沒有我們海洋種族的幫助，根本採不到黑珍珠的！”
李奧說：“在地球，這東西並不是太稀奇啊……”
別說是白眼魚，連五遊俠和文森特都有些動容。
其實，我只是想隨便拿點海里的寶物顯擺一下，沒想到弄出來這麼一個稀有的東西，非但沒有鎮住他，反而嚇到了他。
“你，你到底想要我做什麼？”白眼魚緊張起來，“我答應幫你找的，只是遺蹟深處的東西，我可不會幫你去大海里找！”
我說：“放心吧，你只要履行自己的承諾，我也不會為難你的。”
白眼魚顯然是不信，但也沒說什麼，繼續喘息著。
我收起黑珍珠：“你們不是能是在水裡呼吸麼？怎麼像是要斷氣一樣……”
李奧頓時大叫：“丟臉，竟然問出這麼沒水平的問題！難道我沒給你講過呼吸和氧氣的關係嗎！”
然後他自己恍然，虧心似的壓低了聲音：“呃，好像還真沒講過溶解氧氣的部分哈……”
白眼魚又翻起白眼：“我們也得上水面透氣啊！”
李奧的聲音又提了起來：“哈，原來他們自己都不知道！呼吸就是吸收氧氣，水裡溶解的氧氣耗盡了，就算是魚也會憋死，更何況是人魚！”
我說：“你一個人就夠熱鬧的了……”
然後對白眼魚說：“這個是我疏忽了，今天是為了不讓人圍觀，從現在開始，就不封頂了。”
無影吉列說：“不怕他跑了嗎？”
我說：“不用擔心，他跑不了……”
白眼魚也說：“沼澤裡的水這麼髒，還這麼淺，我倒是想跑！”
狗頭人好奇地問：“這個人魚，是從哪裡來的？你要帶他去綠霧遺蹟？”
我說：“看來你們都不知道，這是綠霧遺蹟裡面抓到的，說明裡面有通往大海地下水道。”
文森特驚訝不已：“沼澤西南邊是通向大海的，不過，距離這麼遠，都趕上小半個卡爾姆多大草原的長度了，竟然有這麼深的水道！”
白眼魚得意的說：“無知的陸地種族！海洋比你們想象的大很多，你們以為陸地之外才是海洋嗎？要知道，有些陸地下面其實是空的，比如你們的北方雪原，厚厚的冰層底下其實只有一層薄薄的岩石，再往下就是海洋，還有很多你們陸地上的大湖，底部也跟海洋相通……”
這下子，連我都有些驚訝了。
不光是我，連李奧都說：“你們這裡的地理狀況，有點特殊啊……”
白眼魚看著我們的表情，很是得意：“海洋的領土，比你們的陸地大太多了，你們根本無法感受它的遼闊！而生活在其中的物種和種族，也比陸地還多。”
李奧說：“問問他，是不是還有神話傳說，說陸地上的種族都是從海里誕生之後才登上陸地的？”
我有些奇怪，還是問了。
白眼魚有點驚訝，但也更加得意的說：“你怎麼知道的？”
我說：“都是書上看的，書上還說，你們海里的種族是被趕下去的。”
白眼魚說：“胡說，生命是起源于海洋的！”
沒想到李奧也說：“這話倒是真的……”
搞得我都有些鬱悶了：“你到底是要看他的笑話還是幫他說話？你的立場能不能不要變來變去？”
李奧說：“我確實看他不順眼，不過能從他那裡得到一些有用的知識不好嗎？”
我有些明白過來：“你是說……陸地種族，真的是從海里來的？不是說各種族是諸神創造的嗎？”
“不是一個層面，”李奧說，“諸神不是創造，而是改造……”
我更是奇怪了：“你是說，生命誕生在大海里？然後，諸神把我們的先祖改造成陸地生物？”
李奧說：“現在說這些為時太早，連地球人都還沒弄明白，你可能很難接受，不過，你可以問一些關於海洋種族的事情，我蒐集一下資料。”
我帶著一肚子的疑惑，繼續問白眼魚：“照你說的，難不成你們海洋種族還是我們的先祖了？”
白眼魚說：“也不能說完全都是！”
“哼！”駱駝人賈巴斯從鼻孔裡噴出一股氣，“這才是我見過的最荒誕無稽的異端邪說！”
白眼魚也翻了個白眼：“我只是說實話而已！”
我說：“我倒是想聽聽，前幾天你都沒說。”
白眼魚說：“你也沒問我呀！不過我現在倒是有這個興趣，就給你們講一講！”
文森特說：“我去過很多人類國家，也聽過不少歪曲歷史，詆譭異教神明的言論，我也聽過一些獸人和精靈的神話故事，相互之間的汙衊詆譭也絕對不少，但我從來沒聽過這麼沒有根據的言論，看來，我們陸地種族和你們海洋種族之間，區別最大的並不僅僅是生存環境啊……”
“我們海洋種族不像你們陸地種族，信仰這麼多亂七八糟的神明，”白眼魚說，“我們就信仰海神和從屬的眾神，還有智者調查過，我們的領土面積和信徒數量都遠遠的超過你們，同時，我們的神更加強大，更加古老，而且掌握著唯一的真理！”
李奧說：“你看，稍微引導一下，又進入了恩批西講設定環節……”
“世界真的真相，真的這麼複雜嗎？”我有些感慨，“或者說，海洋種族的神明所說的，其實更接近真相？”
“更接近是對的，不過也一定也有偏差，而你掌握的知識越多，心中的疑問只會越多，這是沒辦法的，”李奧說，“或許，等我們把這些謎團揭開，地球上的理論知識都不夠用了，不過好在，探索未知的方法工具還在我手裡。”
“你是說科學嗎？”我問。
“嗯！”李奧認真的說，“很久以前，我以為科學和魔法是對立的，現在我才知道，魔法就是片面瞭解世界的工具，而科學，才是全面探索世界的工具。”
“看來你已經整理出新的東西來了。”我說。
李奧說:“差不多，框架打好以後，知識體系的大樓建造起來就快多了，無論新來的知識有多少，都能找到相應的位置填上去，就像壘磚頭一樣……”
他這邊大有開講的節奏，另一邊的白眼魚也興奮起來，似乎是恨不得把海洋眾神的故事都講一遍。
“你們的神話和傳說一定說一切生命都是由神創造的是吧？”白眼魚開講起來也有一股子滔滔不絕的勢頭，“實際上，我們的神也是這麼說的！”
文森特撇了一下嘴，五遊俠倒是沒有別的動作，都是一副“你繼續瞎編，我聽著呢”的表情。
白眼魚可是沒有一絲一毫停下的意思：“你們的神話也是說神創造了世界，創造了大地海洋冰川沙漠森林，是吧？其實，我們的海神也是這麼說的，但又完全不一樣！別急，我知道你們心裡肯定不相信，不過，如果你們不想聽可以隨時打斷我，畢竟我是俘虜嘛……你們之中有誰走遍過所有的陸地？”
“呵呵……”李奧說，“這句話倒是問到重點了，我在天上看的時候也發現了，這個氪星球的海洋面積遠遠大於地球，地球是百分之七十，這裡估計要到百分之八十五甚至是九十，誒，百分數你還記得嗎？”
我說：“還記得一點……”
現在，我同時接受著來自兩個人的語言轟炸，理解能力都有點跟不上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