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五章：沼澤之行（四）
文森特也跟著說：“其實，現在採下來有些早了，回去的時候再採，能更好的儲存藥效，不過，那時候也不知道會被誰採走……”
隊伍邊走邊採集，文森特知道我們之前認識，也有點不放開，我就問他：“上次的龜殼輕甲做好了嗎？”
文森特說：“還得等半個月，據說是一位高階魔法師做的，慢一點，質量也漁鷗保證。”
我說：“可惜我還沒學會鍊金術那些東西，不然我親自做估計還快一點，我做薩滿護符還是挺快的。”
文森特說：“不用麻煩你了，多等幾天不要緊的！”
五遊俠都聽得出來我是準備招攬文森特作為新的手下，也都紛紛和他聊了起來。
這下子，隊伍的氣氛也慢慢變得活躍。
我們出發的時候是中午，到了傍晚的時候，選了一快乾燥的碎石灘紮營。
說起來，因為是沼澤外圍，我們也米有遇到什麼怪物襲擊，除了路有點難走，空氣有點潮溼，偶爾有些難聞的爛泥潭和霧氣之外，倒也走得很平穩。
五遊俠行動起來有條不紊，熟練地搭起帳篷支起爐灶，還布好崗哨防禦工事，文森特好奇地問：“你們到這裡多久了？看來都是老手啊……”
狗頭人格拉斯說：“一個月了吧？不過我們在卡爾姆多大草原也是遊俠，經常在野外，都習慣了。”
盤角羊人肖申克說：“我倒是聽說過你，流浪法師，快手文森特！我是說，在草原上……”
文森特說：“沒想到，我在獸人草原上都有名聲？那還真是有些意外呢……”
李奧說：“快手？他哪裡快？露兩招看看？”
我說：“你又要搞出點動靜了嗎？”
李奧說：“我發覺啊，你們這種稱號體系，有些不太靠譜。”
我說：“你們地球上沒有嗎？我看你給人取外號挺順口的。”
李奧說：“至少不會直接加在名字裡面，外號也分好壞，而且也會更改，哪像你們，搞不好就跟你一輩子了。”
“不用在意這些，”我說，“有的是機會。”
狗頭人說：“我們倒是想見識一下快手的實力。”
文森特謙虛地說：“老實說，在比洪閣下面前，我的實力不值一提……”
在輕鬆的交談之中，晚飯也做好了。
我們像普通的冒險隊伍一樣圍在一起吃晚飯，狗頭人和盤角羊人都是比較主動的。
我也看出來，人類這邊的法系職業地位比戰士職業高得多，超過了我們獸人的祭司和戰士之間的差距，所以，狗頭人和盤角羊人也在扮演隊伍裡領頭人的角色，而鷹人破空之槍艾迪、駱駝人狂蛇雙刃賈巴斯和鼬族無影吉列是標準的戰士職業，自然就扮演低位稍低的角色。
“聽說狗頭人和巨魔的巫術和獸人祭司有很大差別，我也見過一些獸人祭司，倒是很好奇巫師的手段。”文森特又撿回了之前的話題。
“有機會，”狗頭人笑著說，“明天開始，沼澤裡面就不平靜了。”
盤角羊人說：“我最討厭的就是魚人，渾身臭烘烘，還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還難纏，還不如碰上厲害點的魔獸，到時候，咱們再切磋一下！”
文森特說：“那沒問題！”
我問：“你們有沒有接別的任務？”
狗頭人說：“就是一些簡單的收購任務，長期有效那種。”
我問：“比起大草原，這裡怎麼樣？”
狗頭人說：“很不好，環境太惡劣，經常跟毒蟲毒蛇打交道，我身為一個巫師都有些吃不消……不過麼，確實是個賺錢的好地方，比草原上強一點。”
我搖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問，你們對桑塔斯城的看法。”
狗頭人頓了一下，盤角羊人說：“老實說，也比草原上好得多！”
我看他說得認真，就問：“為什麼？我總感覺這裡的平等是強制的，種族間的和平並不是出於真心。”
這話一說出來，連文森特的臉色都嚴肅起來。
一旁的破空之槍艾迪說：“你……以前是牛頭人神廟守護戰士，大概不能體會平民，尤其是普通平民對神廟和軍隊的看法，實際上，安尼莫城也想做到種族之間和平共處，可連獅虎兩族想做一個表率都做不好，更不用說別的種族了。”
我有些意外，但也很欣慰，因為他說的是真心話，並不是出於對我這個幕後老大的敬畏。
他繼續說：“當然，像你這樣對平民沒有偏見的也不是沒有，只是太少見。”
我笑了笑：“我在守護戰士中也是平民，哪有時間看不起普通平民？”
“對啊，”鷹人繼續說，“我曾經也有一個貴族身份，可當我放下之後，不要說普通鷹人，就連鴉人鴿人中的貴族都看不起我。而且，我聽說你們族裡的神廟守護戰士，也會被安尼莫城的神殿守護戰士看不起，同樣是守護戰士，居然還相互輕視，你說，是不是很可笑？算上獅族和虎族，那就更是荒誕了，只不過他們掩飾得比較好，如果你有空聽聽城裡的平民閒聊時怎麼拿獅虎兩族開各種惡俗的玩笑，就知道他們表面上有多威嚴，背地裡就有多滑稽……”
“還有這種事情？”我有些奇怪。
“呵呵，”李奧說，“這個也是哪兒都一樣，你不許人家說，人家背地裡還是會說的呀……”
鷹人笑著搖頭：“以你的身份，當然那不可能聽到這些民間的言論，要是被抓了，這些平民就遭殃了……”
我說：“看來，我真的成了一個平民眼中的貴族，好在我現在不是了……”
“其實，你在這裡也算貴族了，”鷹人說，“但是，在這裡，就算大家心裡再有怨言，也會因為規矩而放下這些成見，和平共處，而且，這裡的統治者，自己真的能做到不歧視不偏袒任何異族，這才是最重要的，甚至於，哪怕你站在大街上親口說出對別人的不滿，只要不動武，沒有人會來制裁你，最多，只會警告你一句。”
“嗯？”我又愣了一下。
書裡可沒講過這些。
“是這樣的，”文森特說，“任何人都可以發表不滿，只要不動手，沒人會制裁，而且，大家都只會把說話的人當傻子……這一點很有意思，不過現在已經很少有這樣的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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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嚴論自由？這麼先進嗎？”李奧說。
“我還以為很多人是敢怒不敢言呢……”我說。
“說了也沒用，”駱駝人說，“在城裡不計較，不代表出來以後沒有，與其在城裡亂說話得罪人，出來以後被人悄悄弄死，不如嘴巴上乾淨一點，別給自己惹事。”
我說：“說來說去，還是消除不了不平等的因素，只是，做的比安尼莫城好。”
文森特說：“至少還有這麼一個地方能容得下各個種族相處，其實我覺得，每各種族都有自己的優勢和缺陷，就像一隻冒險小隊，有戰士也得有魔法師和弓箭手或者盜賊和刺客，相互配合才能發揮最大戰力，但是，種族之間的仇恨實在太深了……”
“不說這些了，”我說，“至現在我也算是加入其中了，能聽你們表達自己的看法，對我來說很有啟發，或許將來，我會像塔的主人提出一些改善的建議，努力把桑塔斯城建設得更好。”
文森特說：“其實桑塔斯城已經夠好了，只是，外面的世界越來越容不得他們。”
“哦？”我說，“容不得又有什麼關係，反正外面的勢力之間還打來打去，如果他們能拋開成見聯起手來，桑塔斯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話不能這麼說……”文森特說，“你們是沒見過人類之間的鬥爭，有時候打起來比對付獸人和精靈更加殘忍無恥，為了利益，兩個有著血仇的國家可以聯合起來對付第三個國家，等收拾了完了再繼續打……”
我其實已經聽多了這樣的故事，還是不免嘆氣：“你們人類，確實有些複雜，不過，獸人內部也何嘗不是如此？”
“別嘆氣了，”李奧說，“沒有整體的文明進步，光說這些是沒用的，現在的桑塔斯其實是個暗藏危機的烏托邦，繼續發展下去，被毀滅只是時間問題，無論是凡人還是神靈，都不會喜歡這樣的一個地方存在，而能改變這一切的，只有你這個主角！”
我說：“你還真能給自己長臉。”
李奧說：“人要是沒有這點信心和野心，和鹹魚有什麼分別？”
“鹹魚又怎麼了？”我說。
“鹹魚就是一輩子也沒辦法自己翻身的可憐蟲。”李奧說。
“你想說等我們掌管了法師塔，你會改變桑塔斯城被毀滅的命運嗎？”我說，“這跟翻身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