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商量過了。”重新坐回到椅子上的賈大深吸了一口氣，表情既像是便秘，更像是被老婆戴了一頂綠油油的大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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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我們可以答應你這兩個要求，但是必須得籤個協議。”
“協議？還必須？”陳飛看著賈大怪笑起來，就像是在看著一個超大號傻13。
“賈大啊賈大，你是不是當我傻？我會跟你籤這種協議？做你的春秋大頭夢去吧！”
“可是……”賈大很是有些著急，雙手胡亂比劃著道：“不籤協議真得不行，什麼證據都沒有，要是你不認賬我們找誰說理去？”
陳飛哼了一聲，譏諷道：“按你這說法，那怎麼保證你不會把我籤的東西拿到派出所裡去？要知道一旦如此我就是要坐牢的，你覺得換成是你會不會籤？”
然後他站了起來，前傾身體，用雙手撐著桌子，嚴肅看著賈大賈二，看起來很強勢的樣子。
“我把話給你們兄弟倆放這兒，這玩意兒我是不可能籤的，不管怎麼寫都不可能籤。想都別想，不可能的事。
至於你倆的關注點，我只能說，有句古話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別把人都想得跟你們一樣齷齪。
你們只需要記住一點就行，便是我不求你們。你們愛做就做，不做拉倒，咱一拍兩散，我無所謂。
不過我還是要回應一下你們，或者說是糾正一下你們的思想。
你們說答應我這兩個要求，請你們記住，這不是我要求的，而是這本來就是我的，你們家不過是把本就屬於我的東西還回來，這談何答應我？
笑不笑話？滑不滑稽？荒不荒唐？
就說名聲，我先前說過，揹著這名聲我將來怕是連媳婦都不好找，所以不管你還不還，將來我肯定會想辦法討回來。為了阻止我，賈三已經進去了，你們當然也可以阻止，就比比看誰的命更大。
再說這三萬七千塊錢，呵呵……”
說到此處，陳飛從兜裡掏出失而復得的銀行卡，啪得一聲，囂張地拍在桌子上。
“看好了，這張卡里有三萬七。從六月二十八號開始，今天七月二號，我從一無所有到賺了三萬七用了四天時間，這也正是那對父子願意受賈三的蠱惑綁架我的原因。
想來你們是知道有這筆錢的，所以我不多講。
我要說得是，我只用了四天時間就賺了三萬七，對我來說，這點錢真不是事兒，我也不會放在眼裡，因為將來會有更多的三萬七等著我去賺。
我先前還說過，我一分不多要你們，但也一分不會少要。這裡重要的不是錢，而是‘這是我的’，這個概念你們必須要搞懂。
你坑了我的，哪怕是一分錢，也必須給我乖乖還回來，否則我會把你弄到連你媽都不認識。
就這樣，再見辛叔。”
說完後陳飛站直了身體，用鼻孔不屑地嗤了一聲，然後踢開椅子，大搖大擺地向著小飯館的玻璃門走去。
桌上的三個人，賈大賈二在面面相覷，用眼神交流著想法。辛叔則好奇地看著大搖大擺的陳飛，目光中打量的意味很明顯。
若有所思，似乎在重新認識。
……
“誒……等等……”在陳飛即將推開玻璃門時，賈大終於站了起來，抬手指向陳飛喚著。
……
“我們……我們再……再談談。”賈大吞嚥著吐沫，艱難說著。
賈二則在哭喪著臉搓著手。
……
其實從賈家請辛叔做這個調解人時，最終的結果就已註定，沒有懸念。
有求於人，而且之前選擇了最錯誤的方式，再加上陳飛提出的要求其實非常剋制非常合情合理，一點兒也不過分。那麼只要賈家還想救賈三，這種條件就非得接受不可。
三萬七和麵包車，在喚回陳飛後沒多久，賈大賈二便全盤接受了要求。
事後陳飛很好奇，他很想知道，賈家想出來的方法真得可行嗎？
他對這方面所知甚少，只知道現在的賈三屬於刑事拘留，而自己作為受害人的這樁綁架案屬於公訴案件，之後的流程會是刑拘變成逮捕，接著是公訴。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賈三和那對父子一個都跑不了。
或許可行又或許不可行吧，不過陳飛很清楚，即使他再好奇，這一次也不可能有知道答案的機會。
因為他根本就不準備按照與賈家的約定去翻供。
憑什麼？
對於你們這樣的人家，我就坑你了，怎麼地？
我就不地道了，你咬我？
不作死就不會死，這都是你們自己作出來的！
既然家庭教育不合格，就讓社會教會你們做人吧。
我就是社會。
這也是他說如果老媽知道此事就沒得談的原因，因為只要老媽知曉，以她老人家的謹慎，不可能會同意他做這樣的事，所以必須得要瞞著。
早上就預料到你們可能會如此，從那時就準備好怎麼對付你們了。
再能耐啊、再囂張啊？
……
一夜匆匆而過。
這一夜陳飛仍是在醫院裡度過的。
身體終於已經確定沒問題，劉老婦護工這個身份在昨夜也已擺脫。於他而言，現在只差賈大賈二昨夜承諾會在今天送到醫院裡的三萬七千塊錢，只要一拿到錢，他就打算離開醫院離k縣城，回家去見自己親愛的媽媽和弟弟。
目前還算年輕的媽媽，還很稚嫩的弟弟。
相依為命的一家三口。
按照昨晚的約定，在錢之外，架著大喇叭的“麵包車”會在明天開到村子裡繞圈圈，他表示自己必須要親眼見到親耳聽到。
接下來便是他該履行“義務”的時候了，所以你們慢慢等著吧。
這天一直等到吃完中午飯，才終於等到賈大賈二氣喘吁吁的出現。
錢是用一大塊紅紙包著的，三萬七千塊，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在賈大哆哆嗦嗦地把錢交到陳飛手上後，兄弟二人一起哭喪著臉、喋喋不休地表示一萬七千塊是兄弟姐妹幾個一起湊出來的，各家的條件都不怎麼好，看在錢已經還了的面子上，還請早些去派出所為賈三開脫云云。
陳飛便隨口應付了幾句。
這時無非是拖字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