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下午, 兩個人收拾東返回學校。
租車路過距離校門口不遠的奶茶店，梁夙年看見奶店門口立了只小黑板，上面用彩色熒光筆著“水果啵啵新品推, 歡迎品嚐”。
“一兒請你喝奶茶。”
他點了點車窗玻璃, 興致盎：“新品了，我們去嚐嚐。”
謝嘉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好。”
下車正好有一輛停在路邊的大巴駛離，梁夙年留心看了眼車牌號, 不由笑道：“巧了, 是我們班去花山包的那輛車，他們也回來了。”
不過他倆晚了一步，這兒從大巴車上下來的人已經得差不多了。
梁夙年張望了一眼，沒看到肖池他們的人影，自己倒是不偏不倚撞進了別人的視線。
悅悅看到梁夙年, 眼睛頓一亮。
拎著只粉色袋子一路小跑到他跟前發現謝嘉也在, 腳步一頓：“你們......”
“順路一起門吃個飯。”梁夙年她：“找我有事？”
悅悅點點頭，紅著臉雙手將袋子遞到梁夙年面前：“謝謝你的套。”
“不用。”
梁夙年沒接袋子，直接從裡面拿套搭在臂彎：“山上溫度低，以後再門玩的話，記得帶厚衣服。”
悅悅一愣，有些訕訕地收回袋子。
卻沒急著離開，鼓起勇氣又道：“我請你......你們喝奶茶吧？放心，只是單純表達感謝，沒別的意思！”
梁夙年：“我們晚飯吃得有點撐，喝不下，好意心意領了，下次吧。”
“那，那好吧。”
悅悅眼裡閃過失望, 訥訥道了句再見，只得轉身離開。
在原地多站了一兒等人了，梁夙年謝嘉要喝什麼味道的，轉頭卻見他正盯著自己手上的套神。
腦瓜裡不知道在什麼，眉心擰著，臉色隱約有些不悅的冷淡。
謝嘉也不知道心底那點兒煩躁從何而來。
他記得那個姑娘，第一次去球場找梁夙年的候就見過了。
那件套他也不止一次見梁夙年穿過，很好看。
梁夙年穿什麼都很好看。
是他沒辦法象它別的女生穿在身上的模樣，儘管只是於同學之間好心的幫助——
“怎麼了？”
下巴輕輕撓了一下，打斷了他亂七八糟毫無邏輯可言的思緒。
謝嘉抬頭發現梁夙年在看他，琥珀色的眸子在陽光照射下流轉著淡而漂亮的光暈。
“不高興？”
“沒有。”謝嘉下意識否認，他沒有不高興。
梁夙年拖著嗓子哦了一聲：“那怎麼冷著張臉？”
“......”
謝嘉不自在地別開視線：“天太熱，口渴了。”
梁夙年看他別捏的模樣，咧嘴笑起來：“明了，小的這就去給您買水，喝什麼口味的？”
“......草莓。”
“。”
梁夙年了兩步，回頭見謝嘉跟著，就抬手用掌心輕輕抵住的額頭：“那邊人多，你別去了，在這兒等著就好，我很快回來。”
謝嘉乖乖止步。
梁夙年一共買了四杯，多的兩杯要帶回宿舍分給裡面兩個網癮青年。
草莓味的沙冰裹著厚重一層海鹽奶油，吸一口便在口腔化開一團冰甜。
謝嘉安靜了一路，一直到宿舍樓下開口叫了梁夙年一聲。
梁夙年：“嗯？怎麼了？”
謝嘉有一下沒一下擺弄著吸管：“剛剛那個女孩兒，她是你同班同學？”
“不是啊。”梁夙年說：“好像是國語學院的，不過跟我們是同級。”
謝嘉：“那她為什麼跟你們班一起去花山？”
“我應該跟你說過我們班班級活是可以帶家屬的吧，她跟我們班班長是高中同學，。”
梁夙年側頭看他：“怎麼忽起這個了？”
“沒什麼。”謝嘉垂眼咬住吸管：“只是隨便。”
宿舍裡兩個人果在鬼哭狼嚎地雙排掉分，開門聲一響，齊刷刷扭頭看過來。
“你們咋一起回來了？”黎塘：“我還以為謝嘉是回家了呢，原來是你拐去花山了嗎？”
梁夙年：“瞎說什麼，只是回來路上正巧碰到。”
黎塘：“那還真挺巧......哎沈狗你特麼！路過也不幫老子擋個大！！！”
逆風局這把是沒希望了，兩位網癮青年迅速結束掉這把，眼巴巴湊到梁夙年身邊：“梁哥梁哥，給我們帶的小禮物呢？”
梁夙年把奶茶遞過去：“喏。”
“梁哥真貼心~”黎塘插上吸管一口去了小半杯，滿足地感嘆一聲，再次：“小禮物咧？我的草編大螞蚱，超級英雄木頭掛墜咧，收哪兒啦？”
梁夙年兩手一攤：“不好意思，忘了。”
黎塘狐疑地盯著他，滿臉著“我不信”。
梁夙年把套順手掛在床頭，拉開凳子坐下：“真忘了，不信你們搜搜？”
他沒帶包，渾身上下也沒什麼能藏東的地方，黎塘和沈學豪對視一眼，失望地一聲長嘆。
“還以為總有一件東可以安慰我因連跪破碎的心。”
“果希望破滅只有零次和無數次。”
“唉，辛苦的等待並沒有等來甜頭。”
“哎，不辛苦，命苦。”
梁夙年倆戲精的一唱一和逗樂：“了，這回是我食言，回頭請你們吃飯當賠禮。”
“好嘞！”
黎塘就等這句話呢：“正好門那邊兒有家連鎖烤魚店正在裝修，過幾天就要開業了，聽說味道特別好，香飄十里......”
他們興致勃勃商量著約飯的事，一旁安靜坐著的謝嘉忽站了起來。
從衣櫃裡隨便翻兩件衣服拿到陽臺扔進盆裡，帶上洗衣液，端著盆在路過梁夙年面前停下，狀似不經意：“我去洗衣服，你有沒有要洗的？”
梁夙年說沒有，謝嘉的目光已經往後落在他隨意掛在床頭的套上。
“她們剛從山上下來，應該沒有間找乾洗店。”
他淡聲道：“給我吧，順便一起洗了。”
從量變到質變是一個緩而無聲的過程，等謝嘉發現的候，梁夙年的存在感在他這裡已經強到不容忽視了。
具體表現為在宿舍的候他總忍不住去看他，不在宿舍的候又總忍不住要去看他。
就連畫畫注意力的集中程度都降低了不少。
常畫著畫著就神，等他反應過來，大腦已經把梁夙年此此刻可能正在做的事情全了一遍。
比如現在，明明手上還有大堆的練習沒有完成，他還是林杉一句“你拜把兄弟又在球場上殺瘋了”輕而易舉轉移了注意力。
“什麼殺瘋了？”
“體育課啊，你家那位隨隨便便都能連進兩個三分球，男神光環都快閃瞎人眼了。”
謝嘉沒有糾正他的稱謂，只是：“你怎麼知道？”
“還能怎麼知道。”林杉轉過手機給他看：“論壇校草實貼yyds。”
是兩分鍾前新鮮爐的照片。
拍攝離球場有些遠，比起梁夙年並不顯眼的投球身影，更因謝嘉注目的是球場旁邊圍觀的一群男女生。
人數不比之前球賽多，甚至一半都不到，是作為一節普普通通的體育課，這樣的圍觀數已經算嚴重超標了。
他總是這麼受歡迎，不管在哪裡，做什麼，都能輕而易舉得眾人矚目。
林杉觀察著謝嘉的表情，張嘴剛說什麼，謝嘉就忽地放下畫筆站起身：“我去一趟。”
“現在？”林杉看看間：“可是還有20分鐘下課。”
“我知道，如果老師來了幫我請個假。”
謝嘉剛，他另一邊的座位就傳來一聲乒乒乓乓的靜。
林杉順著聲音一看，孫晗正臉色難看地瞪著門口的方向，腳邊歪倒著一個塑膠筆筒，裡面畫筆亂七八糟撒了一地。
瞄一眼他畫板上和謝嘉進度幾乎相同卻更顯粗糙的稿子，林杉瞬間了，一聲嗤笑充滿嘲諷。
神經病。
見情郎他不香嗎？
誰有那個美國間跟你個萬年老二比手速。
室內籃球場，打了有一陣的梁夙年準備休息兒，衝陳文耀招招手示意他上，自己到場邊跟肖池並排坐在一起當觀眾。
肖池轉手遞給他一瓶水：“牛還是咱們梁哥牛，體育課隨隨便便打個球玩兒都能吸引一幫小粉絲圍觀，真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啊。”
梁夙年仰頭喝了兩口，隨口道：“哪有粉絲。”
肖池環視一週，語氣誇張：“不是吧？這麼一圈人你看不到？”
梁夙年：“面太陽大，你怎麼知道人家不是進來找坐乘涼的？”
“......”
肖池無言以對，長嘆口氣：“梁哥，真心話，求你早點找個物件，給我們清大廣大男同胞一條活路吧。”
梁夙年：“找對象幹嘛？”
肖池了：“嗯......打球的候可以給你送水？”
梁夙年樂得晃晃手裡的礦泉水瓶：“不好意思，沒物件我也有水喝。”
肖池嘖了聲：“這怎麼能一樣？”
梁夙年：“怎麼不一樣？”
“物件送的水是甜的啊。”肖池說：“而且又不是只有送水這一個。”
梁夙年：“比如？”
“隔壁1班趙國康你還記得不？”
肖池滿眼嚮往：“上次跟我們一起打球的候他女朋友就過來了，又是剝水果又是幫擦汗的，看得我都哭了，我打球打了這麼多年，還沒人幫忙擦過汗呢。”
閨中怨男的語氣聽得梁夙年笑。
正說“你自己擦不也一樣”，結果“你”字剛冒頭，視線便在一處不了。
“我什麼？”肖池。
“沒。”梁夙年把水瓶往旁邊一放，站起身：“我舍友來了，我過去一下。”
場半數目光都落在他身上，他一，那些目光也追著他移，直到範圍內現另一道身影。
謝嘉把路上買的蘇打水遞過去。
注意到周圍投向他們的目光，他只猶豫了一下便掏紙巾抬手靠近，不大熟練地幫面前的人擦掉額頭浮起的一層薄汗。
作裡的生疏肉眼可見，當柔軟乾燥的紙巾與皮膚相接觸的同，梁夙年依舊難免一怔。
很奇異的感覺。
像是一把小錘在心口輕輕敲了下，有點癢，還有點麻。
眨眨眼睛，忽就到了剛剛和肖池的對話。
好吧，他不得不承認，有另一個人幫忙，好像確實和自己擦的感覺不太一樣。
不過念頭只持續了短暫的幾秒，很快又覺得好笑。
要謝嘉真是他物件，那麼別人物件幫忙擦汗是體貼，他物件幫忙擦汗估計就是單純嫌棄他髒了。
水更甜倒是真的
蘇打水可不就是比礦泉水甜麼。
圍觀的目光越來越熾熱，加上梁夙年也垂著眼笑吟吟看著他，甚至體貼地彎下腰方便他作，謝嘉扛不住了，僵硬地收回手垂在身側，企圖用四下找垃圾桶的作掩飾自己的不自在。
“給我吧，我來扔。”
梁夙年從他手裡接過紙巾，又：“怎麼過來了，不是在上課嗎？”
謝嘉已經可以很熟練地搬他的萬金油藉口：“有點不舒服。”
生理上的不舒服和心理上的不舒服歸根究底都是不舒服，他也不算完全在撒謊。
這一趟跑得著實有點莫名了，不著痕跡退縮了半步：“現在還沒下課，我先回去——”
“你等我一下。”
梁夙年扔下這句，轉身回到場上找到肖池說了幾句什麼，又衝場上中場休息的幾個男生做了個手勢，很快返回謝嘉身邊：“吧，我們去。”
去？
謝嘉一愣：“你，不打了嗎？”
“不打了。”梁夙年帶著他往門口：“又不是什麼比賽，本來也只是打發間玩玩而已。”
“那如果是比賽呢？”
謝嘉未經大腦脫口而，說完了，反應過來自己這話得有多麼奇怪。
擰著眉頭努力思考該怎麼補救，梁夙年已經不假思索給答案：“都一樣啊，打球而已，都跟你比不得。”
他偏過頭看他，嘴角牽起的弧度盛著一貫好脾氣的閒散：“何況打球的事，不是都有替補麼？”
從體育館來，梁夙年在最近的淨手池洗乾淨手，環視一圈後帶著人一路往教學樓後面過去。
謝嘉他一句“都跟你比不得”攪得思緒混亂，只顧著跟在他身後，連要去哪都忘記了。
直到右手牢牢牽住，乾燥的掌心緊緊相貼。
謝嘉後知後覺回神過來，看向四周，發現他們已經到了明德樓後面人跡罕至的林蔭道。
“我們來這裡做什麼？”
“現在起來啊？”梁夙年牽著他拐進更窄的一條林蔭小徑，笑著看他：“是不是再遲一兒把你賣掉了，你還能幫我數個錢。”
謝嘉知道他又在逗自己了，抿起嘴角不說話。
牽著又往前了一段，謝嘉聽見梁夙年自言自語了一句“這裡應該差不多了”，疑惑剛起，就對方扣著肩膀作溫柔地擁入懷抱。
梁夙年已經抱過他很多次了。
他的懷抱寬闊溫暖，擁抱的候總是習慣一手攬肩一手環腰，用一雙手臂將他完全護在懷裡，是最能給他安全感的姿勢。
似乎不管什麼候遇到什麼危險，他都能為他安擋下。
風踏響樹葉從他們身邊經過，拂過不遠處碧綠的湖面。
“那邊人多不方便，回宿舍再洗完澡又太浪費間。”
梁夙年低沉好聽的聲音落在耳邊，謝嘉悄悄放慢呼吸的同，心底那片小小湖泊也同那處湖畔一般，徐徐泛起撫不平的漣漪。
“以謝嘉小朋友，就算嫌棄也沒辦法，只能暫委屈你一下了。”
梁夙年體育課結束了還有一節專業大課，不放心謝嘉一個人回去，於是故技重施，又把人帶到教室陪他上課。
在面耽擱了好些間，他們是緊跟在老師後面進的教室，裡面已經坐滿了人，本專業四個班的人都擠在一起了。
梁夙年牽著謝嘉，彎著腰快步貓到角落的位置坐下。
周圍有人發現了他們，紛紛投來目光對他們上下左右地打量。
尤其是女孩子們，一個個眼裡光彩熠熠，笑得和藹慈祥又意味深長，好像發現了什麼了奇妙不可言說的大事。
謝嘉剛平復好心情，這兒她們奇奇怪怪的眼神盯得格不自在，悄悄拉了拉梁夙年，他：“你們這堂課是不是不能帶家屬？”
“可以啊。”梁夙年也覺得莫名其妙。
謝嘉：“那他們為什麼都在朝這邊看？”
梁夙年了：“可能是看你好看？”
“......”
坐在他們前面的肖池聽見靜，回頭一看，立即見鬼似的瞪大眼睛：“我去！你倆還真在一起啊？！”
他情緒過於激，一間忘了壓低音量人工降噪，響亮的嗓門一，投降角落的目光就更密集了。
連忙訕訕衝老師扯一個抱歉的笑容，端正坐姿故作乖巧，等老師開講了，便溜下座位從坐子底下爬到梁夙年身邊的空位，抻個脖子眼神詭異地在他倆之間來回掃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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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好像確實有那味兒了......”
“難怪不交女朋友，原來擱這兒呢！”
“奇了怪了，我居沒受到多大驚嚇，難道這就是傳聞中一眼般配的力量？還說是我接受能力有這麼強......？”
“嘀嘀咕咕說什麼呢？”
梁夙年側身擋住肖池看向謝嘉的目光：“怎麼你們一個兩個奇奇怪怪的，今天頭回見我們？”
肖池：“分開了不是頭回見，湊一塊就是頭一回了。”
梁夙年：“說人話。”
肖池咕咚咽了一口唾沫，試探道：“你們，真在一起了？”
梁夙年磨了磨後槽牙，嘖了一聲：“瞎說什麼？”
“可不是我瞎說啊。”肖池指指手機：“論壇上大家都這麼說的，而且有圖有真相，實錘了，我不信都難。”
梁夙年：“論壇？”
“啊！”
肖池看他倆還不在狀態，乾脆直接開啟手機翻謂的真相圖給他們看：“看看，就這個，十分鐘前剛貼上論壇就是一陣腥風血雨啊，這陣仗，說你倆一句清大頂流都不誇張。”
梁夙年接過手機點開圖片，是一張遠景拍攝的照片。
地點是教學樓後的林蔭大道，主角是兩個身量同樣清瘦挺拔的男生，正背對著拍攝手牽手肩並肩往更隱蔽的林蔭小徑。
辨識度太高了，一眼就能認是偷拍的他們。
嘶——有點麻煩啊。
明明已經特意挑了最隱蔽的地方，沒到還是看見了。
“你說你們這也太不小心了。”
肖池無聲錘了下桌面，恨鐵不成鋼：“這是哪裡？學校啊，野啊，教學區啊！這到處都是人的地兒，哪怕你們多幾步往圖書館那塊兒去也不至於偷拍啊！”
梁夙年：“圖書館太遠了。”
肖池：“一個學校還遠？談戀愛不能這麼懶惰啊我的哥。”
梁夙年：“了，別胡說，沒有的事。”
梁夙年把手機還給肖池，剛遞手就坐在另一側的人抽了。
謝嘉垂眼認真仔細看著那張照片，放大，放大，再放大，眉頭擰得不輕。
梁夙年以為他是在生氣，隨意拿了本書攤開放在他桌上做掩飾，低聲道：“沒事的，回頭我上論壇跟他們解釋，如果實在不，還可以聯絡管理刪掉帖子，不讓這事影響到你。”
謝嘉根本沒注意聽梁夙年說了什麼，敷衍應了一聲，滿腦子都在糾結一件事：
為什麼照片上他看起來比梁夙年矮了這麼多？
不是只差了6公分麼。
拍攝角度的題？
校花校草的牽手事件確實傳得挺廣，畢竟賞心悅目的愛情誰不喜歡看？
不過網路傳言止於網路是全體清大生預設的規則，畢竟現實還有很多事情比吃瓜更有意義更重要。
比如上分，比如考試，再比如......約好的烤魚店大餐。
“這是咱宿舍頭回集體聚餐吧？”
黎塘心裡高興，嘴角快咧到耳根，路都帶蹦躂：“大喜事，一兒我得發個朋友圈好好慶祝一下，紀念咱們305第一次集體街！”
沈學豪嘲笑他：“發朋友圈是什麼寒酸的慶祝方式？”
黎塘：“，那你來一個不寒酸的？”
“也不能說不寒酸吧。”沈學豪掏一個粉色信封故作神秘地晃悠：“我這個，叫錦上添花。”
“臥槽？？！”黎塘不可置信地瞪大眼：“你特麼一個死騷包也能收情書了？”
“你騷。”沈學豪嗤道：“描述精準點，不是我收情書，是我替人收情書。”
沈學豪把信封遞梁夙年面前：“梁哥，中文系系花瞭解一下？特好看特溫柔一小姑娘，給個機不？”
一路沉默的謝嘉偏過頭，默默看了情書一眼。
“系花是姓嗎？”梁夙年還沒說話，黎塘先。
沈學豪說是，他：“怎麼，你認識？”
“單方面認識算嗎？”黎塘說：“校花貼裡她也榜上有名，就第二，要不是謝嘉亂入，估計校花就是她了。”
“你還挺瞭解啊。”
“沒辦法，閒嘛，遊戲打不贏，戀愛又沒得談，不刷論壇還能幹嘛。”黎塘酸唧唧地戳戳信封：“梁哥你收不收？不收我收啦？”
“去你的，你以為收就收啊。”
沈學豪笑著用信封拍了下他的手背，又一次遞到梁夙年面前：“梁哥考慮一下唄，那姑娘我見過，真的跟你挺配的。”
黎塘眼珠一轉不知到什麼，嘿嘿一笑：“多配啊？有我們校花校草這麼般配嗎？”
“不一樣的好吧，別打岔。”
兩人眼神催促著他回覆，梁夙年露個無奈的表情。
轉頭見謝嘉也在看他，不由一哂，上手捏住他的後頸：“幹嘛，你可是我官配，怎麼也跟著他們一起看我笑話？”
謝嘉縮了下肩膀，沒躲。
“官配又不是原配，別這麼講究。”沈學豪說：“再說了，圍觀好事的事情怎麼能叫看笑話？”
黎塘附和：“就是，這叫沾喜氣！”
“沾什麼喜氣，沒好事，散了吧。”梁夙年用手背把情書推回去：“這個怎麼來的怎麼還給人姑娘，我沒談戀愛的打算，以後別再接這種活了。”
沈學豪啊了一聲：“別啊，還回去？那多不好？”
梁夙年說：“你答應幫人忙的候怎麼沒過不好？”
“別人求都求不來的，怎麼到你這兒還避之不及呢？”
沈學豪嘆氣，收起信封：“，我先收著，你今天不要，那我就明天再一遍，明天不要後天再，總能等到你談戀愛那天吧。”
梁夙年不在意地笑笑，在旁邊有車經過抬手勾住謝嘉肩膀，把人往自己身邊帶了些：“隨你吧。”
謝嘉垂眼看著沈學豪將情書收回包裡，抿著嘴角沒說話。
烤魚店人滿為患，還好梁夙年有先見之明，為了照顧不愛跟人接觸某個小朋友，提前電話訂了包間。
等上菜大家就各玩各的手機。
梁夙年在研究選單，看了一兒後戳戳謝嘉肩膀：“喝什麼？這些飲料名起得花裡胡哨還拗口，不端上來都不知道是個什麼。”
謝嘉放下手機靠過去跟他一起看。
黎塘抬頭就看見對面兩個腦袋挨著腦袋不知道在研究什麼，畫面莫名和諧得奇。
磁場真是個神奇的東。
他，就算現在謝嘉扭頭吧唧一口親梁夙年臉上，估計他也不覺得有什麼奇怪了。
沒好意思打擾，話一直憋到烤魚端上來，兩個腦袋分開了找到機說來：“梁哥，我們輔導員把優秀學生演講參與的名單發班群裡了，你們專業是你上啊。”
梁夙年幫謝嘉撕開一次性餐具的包裝：“是啊。”
“牛逼哦！”黎塘豎起大拇指。
沈學豪拍桌：“梁哥你也太能憋了，怎麼這都不告訴我們？”
“告訴你們做什麼？”
梁夙年順手夾了一筷背脊肉放到謝嘉碗裡，末了反應過來忘了用公筷。
咬了下腮幫正幫他夾去，謝嘉已經作自地低頭把那塊肉吃掉了。
抬頭見他舉著筷子頓在那兒不，還露一個疑惑的眼神：“怎麼了？”
“沒什麼。”
梁夙年彎了彎眼角，手腕一轉幫他夾了更大一塊：“多吃點，你太瘦了。”
“告訴我們好幫你加油助威啊！”黎塘倒著筷頭在桌上敲得響。
沈學豪跟著點頭表示贊同。
“算了吧，又不是什麼比賽。”
梁夙年說著，掀著眼皮似笑非笑看他們：“還是說你們也去現場坐幾個小，聽我們一群優秀學生教你們這些網癮少年如何放下手機展望未來？”
“......”
“......”
黎塘和沈學豪對視一眼，默契低頭：“好兄弟，我們還是乾飯吧。”
“你說得有道理，很難反駁。”
可惜乾飯也幹不暢快，兩人剛吃個六七分飽就輔導員一通電話叫了，說是趕著填什麼建築系資料收集資料。
沈學豪還好些，臨前可以冷靜地將價值三十五塊的楊枝甘露玫瑰特飲一口悶光。
相比之下黎塘就比較難登大雅之堂了。
盯著尚未吃完的烤魚悲憤欲絕，最後幾乎是沈學豪鎖著脖子拖的，一步三回頭，就差撲回來給魚哭個喪了。
梁夙年看得直樂，跟謝嘉兩個優哉遊哉吃到快十點半，心滿意足擱了筷子去前臺結賬。
人已經沒有來那麼多了，而且大多都是跟他們一樣吃完了準備往回趕。
有小孩子仗著身量短擠著人堆跑去，在他們面前一個男生倒黴推了一下，站立不穩連退好幾步朝他們撞過來。
梁夙年幾乎是條件反射，第一間拉過謝嘉護在懷裡不讓他別人碰到，同騰一隻手往男生背後撐了一把。
“兄弟，小心點，別磕桌角上了。”
“小屁孩兒真煩。”男生扶著桌面站穩：‘謝了兄弟。’
“客氣。”
抄了教師宿舍那邊的小路，路燈茂盛的綠化樹遮掩得很暗，隔遠幾步都看不清誰是誰。
他們踏著滿地夜色安靜了一程，由梁夙年打破沉默。
“論壇的事我已經上去解釋過了。”他偏過頭看他：“帖子我也讓人刪了，不生氣了吧？”
謝嘉反應了下起他說的是哪件事，搖了搖頭：“我沒有生氣。”
梁夙年挑眉：“真的？”
“真的。”謝嘉聽他的半信半疑，話音頓了頓，妥協道：“我只是有有件事不通。”
他咬了咬唇，停下腳步轉過身，抬手碰碰自己的頭頂，又按了下樑夙年的，偏頭去看地上兩人拉長的影子，很困惑：“我真的有比你矮那麼多嗎？”
梁夙年不由眨了下眼睛：“？”
謝嘉擰著眉心，認真計較著：“我們不是只差了6公分麼？為什麼從論壇上那張照片看，我比你矮了快半個頭？”
梁夙年低頭看了謝嘉良久，看得他扛不住躲閃地挪開目光了，終於忍俊不禁，低低笑起來。
“原來你在意的是這個。”他說：“小謝同學，你怎麼這麼可愛？”
沒有男生喜歡人形容可愛。
謝嘉正要反駁，忽整個人一輕，梁夙年跟抱小孩兒一樣把他托起放在了旁邊細窄的花壇邊緣上。
花臺足有半截小腿的高度，他一站上去，看梁夙年的視角立刻就從仰視變成了俯視。
梁夙年扶著他的腰仰頭看他，琥珀色的眸子盛滿縱容的笑。
“看看。”他衝影子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現在你比我還要高了，開心嗎？”
“......”
謝嘉凌亂了。
腦子有點發懵，撐著他的手臂一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好半天勉強組織一句：“這不算，只是暫的而已。”
“不算暫的。”梁夙年一本正經說：“跟我在一起，你可以一直比我高。”
謝嘉反駁他：“又不是有地方都有花臺。”
“是我可以彎腰啊。”
梁夙年笑眯眯地：“或你要騎在我肩膀上我也沒意見，要不要試試？”
謝嘉覺得今晚的風和往常一樣，吹過臉上都是涼的。
又不太一樣，帶著不易察覺的溫度，吹到心尖悄悄發燙。
他沒有回答，只是低頭看著他的眼睛.
半晌，輕聲叫他：“梁夙年。”
“在呢，怎麼啦？”
“明天你的演講，我去看，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