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方青松唾了她一臉唾沫星子，做交易？有多遠滾多遠。
妙風使強壓怒火，還是忍不住爆出一句：“毛頭小子，有勇無謀，程萬裘那老東西是瞎了眼睛，提拔你做副盟主。”
“不服，打一架。”方青松手癢很久了，正好妙風使送上門來，他巴不得和她打上一場，看看誰更厲害。
善若水再次制止。
方青松橫眉立目：“怎麼，你也想和她做交易？”
“兩軍交戰不斬來使，使者既無攜帶武器，我方不便先動手。”善若水表明立場，不分青紅皂白的殺人，即使殺的是壞人，又和惡徒有何分別。
妙風使哂笑道：“我就喜歡和明白人講話，賣藥的，你叫什麼名字？”
“善若水。”
“白玉京的善若水？想來剛才那個刀疤臉就是惡劍秦遠？！”妙風使愕然，隨即露出狂喜之色，“惡劍，喪刀，太好了！撿到寶了，這次一定能行！”
她在自言自語些什麼？
武天才道：“妙風，你要是再嘰嘰歪歪說些沒用的拖延時間，就算方青松不打你，我都想動手打你。”
妙風使竭力平息心頭喜悅，還是忍俊不禁，她說：“我們結盟吧！”
“哈？”
“結……盟？”
妙風使重重點頭：“結盟！我會告訴你們關於這座綠洲的秘密，還有看管那些中毒者的地點，作為回報——你們要幫我打倒其他三名護教使者！”
打倒其他三名護教使者，也就是妙風使的三位結拜兄妹？她的腦子也被罌粟花堵住了麼？
當下情形，於墨白被紫衣少女帶走，秦遠下落不明，綠洲的敵人、環境尚未明了，如果能有一位熟悉魔教和綠洲的人指明方向，確實不失為良方。善若水沉吟道：“說一說你的理由。”
妙風使環顧四周，謹慎確認附近沒有第三者，方才開口：“我不甘心！原本我們五使效忠於前代冥主，前代是一位很溫柔的教主，追隨他，我心甘情願。可是，現任冥主越靈溪不過是個越俎代庖的小人，他有什麼資格對我指手畫腳，近年指派的任務，都是一些下九流教徒才會去做的事情，我武功修為平常，倘若不是頭腦靈活，早就死在他手底下，根本活不到今天！”
風飛鳶道：“你怨恨現任教主，與其他三使有何干係？你們可是義結金蘭的兄妹。”
表面稱兄道弟，背後捅刀子，這種背信棄義的女人想要和善若水合作，他一定不會答應。
妙風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兄妹？他們何曾當我是親姐妹看待，花三哥為了女人一言不發走了十二年，大哥一心想要坐上法王的位置根本不顧兄弟死活，二哥腦子裡除了金子和女人就是一團漿糊，五妹……五妹更不用提，她待人永遠是一副冷若冰霜的神情，當年結拜，不過是捎帶上她罷了。你們說，像這樣的金蘭情誼，要了做什麼？”
見善若水默不作聲，她又道：“你們想要的任何情報，我都可以給你們，包括以後俠客盟攻打青冥山，我也可以做內應！”
方青松問：“這麼做對你有什麼好處？”為了不甘心三個字，不惜背叛組織的理由，旁人聽來未免牽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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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累了。”妙風使緩緩閉上眼睛，她居然在幾個手握兵刃的敵人面前，席地而坐，“女人是一種老得很快的生物，而現任教主所立規矩，是優勝劣汰！”
“優勝劣汰？”
“就是將不中用的弟子暗中除去，使用新生弟子頂替其職位的手段。越靈溪已經培養出輕功和我一樣高強的弟子，不出五年，不，三年，我就會被完全取代吧。”她輕聲說道，“每當想到自己終有一日會像垃圾一樣，沉入大海，我就很害怕。大哥、二哥正值壯年，自然不必擔心生死問題，他們只顧縱情享樂，根本看不見越靈溪的爪牙已然伸向我們！”
為了鞏固自己至高無上的權位，不惜殺死追隨多年的老將、以容易控制的傀儡取締，這樣的招數不為少見。
善若水道：“說了這麼多，你還沒有說出重點，與我們結盟對你有什麼好處，你的目的何在？”
妙風使陰冷臉色，沉聲道：“我與你們結盟，就是要報復越靈溪，為了我自己，其他人的死活與我無關！”
這個女人，該說她心狠手辣，自私自利，還是過分聰明，明哲保身？
但有一點善若水很清楚，自作聰明的女人，向來是不長命的，有時又往往是活到最後的。
善若水劃破右手掌心：“我以善若水的身份，接受你的結盟，這是我們雙方的聯絡，與盟會、幫派，毫無瓜葛。你只管將魔教的情報告訴我，善某拼盡此生，也會遵守與你的承諾，越靈溪的人頭，由我提到你的面前。”
“師兄！”
“副幫主？”
風飛鳶一臉見鬼的表情，他還是當年那個上善若水、慈心憫懷的師兄？
妙風使心照不宣地笑笑：“看來這次交易是我虧了。你可以把情報告訴更多人，而我，只能依靠你。”
“使者不信善某的刀？”善若水面無表情。
“不，喪刀的威名震懾八方，你曾用背後那把斷魂刀劈開了一座山莊，想必青冥山也不在話下。我相信你的實力。”只是，不相信你身邊的朋友罷了。
妙風使也劃破自己的手掌，鮮血滴入腳下泥土，與善若水的鮮血糾纏在一起。
歃血為盟，若違此誓，永世不得超生！
“這片綠洲，是我教目前著重開發，用來試驗罌粟花攝魂大法的地方。你們剛才碰見的紫衣少女，就是負責花田和攝魂術研究的五毒使，據我所知她的攝魂術已經練到三五重，與花三哥相比還差些火候，但是對付你們這些人足夠。”妙風使取下髮簪，交到善若水手中，“這支髮簪是由千桃木的樹根所制，可以抵抗她的罌粟花香。以及，方才與她有所接觸的人，都被下了蠱。”
“納尼？！”武天才搜腸刮肚地回憶，“她碰過秦大哥的手，不就？！”
妙風使沉聲道：“除了秦遠，善若水、白頭發的男人，養鷹的小子，和你，都被五妹下了蠱，你仔細想，是不是拿了她送過來的東西？”
武天才掰著手指：“一開始是副幫主接受了五毒使的花環，烤肉的時候，我和於墨白先後觸碰她送來的銀盤，風堂主是……那根笛子！”
“這麼說來，除了我，你們都中毒了。”方青松站著看戲不腰疼，“為什麼大家半點中毒的跡象都沒有？定是妖女又在騙人。”
風飛鳶忽然“哇”地吐出一口黑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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