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懂了，我下手比誰都快好不好, 陸珊暗自腹誹道, 只是……
遙京的世家貴族如此看好元琪，皇帝的態度又是未知數, 陸珊難免還是有點擔心的。
陸珊不是不知道, 如今的元琪對她就是對待妹妹的態度，就跟當年顧蘭對顧蘿一樣, 或許還要更親密些，但是陸珊可以肯定，元琪對她是沒有兒女之情的, 他就當她是最可愛的娃娃了。
元琪年長陸珊七歲，元琪已經是少年了, 陸珊還是個小女孩兒，這就註定了明明陸珊的出身夠格，可在考慮元琪的婚事時，無論是皇帝還是陸家的長輩，都不會把陸珊列為太孫嬪的候選。
陸珊就是意識到了這點, 才會大著膽子向元琪提出, 讓他等自己長大。
反正元琪現在也沒有喜歡的人, 說不定等自己長大了, 他就會喜歡上自己。
元琪內心的想法究竟如何，陸珊不得而知，可他答應了自己，就夠讓她美滋滋了。
陸珊對元琪的承諾很有信心, 可外界壓力那麼大，她又忍不住心疼元琪。
不想陸瑜話沒說完，他繼續又道：“其實祖父也想湊這個熱鬧的，無奈家裡沒有適齡的姐妹，只得作罷。”
陸珊聞言驚了，隨即回過神來，普通人家不介意把女兒送給元琪做妾，那是瞄著未來的皇妃去的，安遠侯府想湊熱鬧，就是衝著太孫嬪了，可見皇帝對兒子們，那是真的失望了。
“大姐姐呢，我記得她和臨川郡王差得不多。”陸家的小娘子裡頭，年紀和元琪相近的只有陸玲。
“大妹妹那個性子，進到宮裡還不被人給吃了，不提也罷。”陸瑜和元琪是表兄弟，陸家有沒有姑娘進宮，對他來說不是那麼重要。
陸珊眨眨眼，感覺自己對陸玲的認知明顯和陸瑜有偏差，不過想到自己離家七年了，離開的時候還只有三歲，她什麼也沒說，因為說了陸瑜也不會信的。
陸珊不想讓陸瑜多想，就沒再問有關元琪的事，而是問了家裡人的情況，不過陸昊這幾年放了外任，就沒回過家，只有顧蘿帶著孩子們回去過兩次，陸瑜知道的也不多。
“你走了以後，三叔四叔放了外任，三嬸四嬸也都帶著孩子去了任上，家裡說是添了不少弟妹，可比起從前，反而冷清了好些，去年三弟回家考試，我就留著他不許走了。”
“四叔為什麼不再考了，我爹還落榜過呢，竟然不肯再試一試。”雖說舉人也能做官，可起點和進士完全不同，陸昆落榜後沒有再考，陸珊一直很想不通，又不知道該問誰。
陸瑜沒想到陸珊會問這個，不由愣住了，隨即笑道：“三叔已經是探花了，四叔除非再考個狀元，不然兄弟兩個，只有一個能入閣的，四叔早點出去，日後做個封疆大吏豈不快意。”
在陸瑜看來，陸昆的選擇是沒有問題的，說進士和舉人的起點不同，那是在相同條件下進行比較，可陸昆背後是安遠侯府，這就已經贏過太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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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輩兄弟裡頭，陸昊比陸昆更優秀，陸昆卯足勁和他爭家族領頭羊的意義不大，還不如各行其是，既能充分利用家族資源，又能兄弟倆互相扶持，何樂而不為呢。
“道理我都明白，可四叔中了進士再出去，豈不是更輕鬆。”如果陸昆落榜就放棄了，直接謀求出去，那麼陸瑜說的陸珊也許會信。
可陸珊很清楚地記得，陸昆落榜後只是失落了一段時間，很快就重整旗鼓重新開始了。陸珊離家那會兒，他正鬥志昂揚地備戰來年春闈，可到了年底，突然就放棄了，完全讓人看不懂。
辛辛苦苦準備了兩年多，還有三個月就考試了，無論陸珊怎麼想，陸昆也沒道理放棄的：“就算四叔沒把握，快三年都熬過了，再堅持三個月算什麼，他不該先考了再說麼。”
陸瑜從前就沒細想過這個事，頓時懵了，片刻方道：“我們先進去，這事過後再說。”
寧老夫人見著外孫太過激動，之前盡顧著和陸琮莫懷說話，一時竟把陸瑜給忽略了。此時回過神來，趕緊命人把陸瑜請了過去，拉著他一通噓寒問暖。
陸瑜也不在意，寧老夫人問什麼就答什麼，看上去乖巧地不得了。
陸珊見狀驚訝不已，在她的記憶裡，陸瑜就是個標準的熊孩子，比陸琮熊得多了。誰知七年不見，陸瑜就跟變了個人似的，看起來風度翩翩又有禮貌，一看就是特別討老人家歡心的那種。
反觀陸琮，不知道是不是處在中二期的緣故，板起臉故作深沉，倒顯得孩子氣更重了。
莫懷貌似懶散，談吐卻很不俗，宋墨陸琮幾個看他，也都是佩服的眼神。陸珊旁聽了幾句，對莫懷的印象頓時大有改觀，原來莫表哥還真是個心中有溝壑的人，和她想得不太一樣。
知道莫懷的會試因病沒有考完，寧老夫人連聲安慰他，說誰也不是一次就中的，陸珊她爹中探花也是考了兩次的結果，莫懷年紀小，一次失敗不要緊，從頭再來就是了。
陸珊聽了心想，外祖母可真是好人，宋表哥和二姐夫都是一次就過，她老人家提也不提，愣是把她爹給提溜出來，就是怕莫懷多心。
莫懷不甚在意地笑笑：“外祖母此言差矣，三姨父是馬失前蹄，再來一次自然是馬到功成。我不成的，只要會試還是連考九天，我就肯定考不過，考多少回也一樣。”
寧老夫人聞言更揪心了：“既是如此，你老子還逼著你去考試，這不是胡鬧嗎？我寫信罵他去。”
莫懷笑而不語，一旁的莫憂眉宇微蹙，陸珊雖然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也知道是另有隱情。
從寧老夫人的屋子出來，陸珊帶著陸琮陸瑜去了自己院子，順道問起了這件事。
陸琮嘆了口氣，惋惜道：“若論才情，莫表哥還真不輸宋表哥，只可惜……”
陸瑜接著他的話說下去：“他的那個身體，號房裡熬九天肯定是熬不過的。”
“莫表姐以前沒說過，我都不知道。”陸珊和莫憂的私交幾乎為零，莫憂又極少提到莫懷，陸珊今日之前，對莫懷可以說是毫無瞭解，只知道他讀書好像還不錯，具體什麼程度就不清楚了。
“不過莫表哥也沒出仕的想法，他去遙京考試，純屬在家待煩了，想要出門透透氣。”陸琮佩服死莫懷這個瀟灑勁了，他要敢說自己以後不入仕，陸昊顧蘿能給他來個男女混合雙打。
“我們離開遙京的時候，我哥問他要不要幫忙引薦，他也拒絕了。”能被陸瑾瞧上的人，陸瑜下意識覺得不會差，不然就莫懷那個慵懶性子，他是真沒興趣和他打交道。
陸珊拖著哥哥們說悄悄話去了，莫憂和莫懷也是要敘一敘兄妹情的。
“你來西川，都沒提前跟我說一聲。”宋墨送信回來，就只說了陸琮要來的事。
“臨時決定的，順便接你回家。”家裡有了新太太，莫憂驟然回去只怕不習慣的。
莫憂低著頭，咬唇道：“我以為你把我給忘了。”以前她給莫懷寫信，他總是愛理不理的。
“不愛跟你寫信是因為沒話說，我們想的就不是一回事，可我就你一個妹妹，哪能不管你。”母親臨終前他答應過她的，一定要照顧好妹妹，他不能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