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聽了我的話之後停下了腳步。兩隻眯著的眼睛也第一次睜開了。這是我第一次看到老頭睜開了眼睛。
那一晚老頭對我說的話不知不覺的竟然影響了我的一生。“小子，你真的想要知道這些事情麼？你先不用著急回答我，先聽我把話說完。”老頭直接用手捂住了我想要說話的嘴，好像生怕我說出什麼事情來一樣。
我被老頭的手捂的有點喘不過氣來了，小臉漲的通紅。老頭看我這個樣子就把手鬆開了一絲縫隙，我趕緊用手掰開了了老頭的手。“呸！你大爺的，你是不是好幾年都沒洗過手了啊！手上都他臭了好吧！”
我一邊大口的喘著粗氣，一邊往地上吐著口水。老頭倒是沒有介意我的表現，從自己軍大衣的口袋裡面掏出了一根皺巴巴的旱菸，用火柴點著之後深深的吸了一口。
“小子，我問你的事情，你先不用著急回答我，不過我下面說的話還希望你能夠好好的聽聽。”老頭抽著煙，慢慢的蹲在了地上。水庫的周圍沒有一點光亮，除了一根旱菸燃燒的微弱光芒在老頭抽菸的時候照在他的臉上。
說實話，我其實已經猜到了一點，感覺老頭後面的話應該不是那麼簡單的，而且這種感覺竟然變的很強烈。我沉默的點了一下頭什麼也沒說。
老頭抽著煙，看著黑漆漆的天空，像是在給我說，又像是在回憶。“我是一個陰陽先生，之所以叫做陰陽先生，是因為我們這行除了幫人抓鬼以外，看相算命風水，都要涉及到一些，就像是一個融匯了很多亂七八糟東西的行業，總之所有跟陰間有關係的東西，我都會一點。
其實陰陽先生這個行業最早興起在南方，最初的北方是以出馬弟子為主的。在山東在東北，有許許多多的人靠著出馬幫人忙。所謂出馬就是請一些附近的野仙上自己的身，藉助這些野仙的力量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自古以來‘南茅北馬’長江為界，誰都不能到誰的地盤上面去，這是規矩。只不過到了近代，特別是最近二十年，這些東西在十年浩劫裡面都被摧毀的差不多了，破四舊破的恨不得誰會這些立馬就得完蛋。
所以許許多多的奇門遁甲，道術符咒，請神上身的方法都失傳的差不多了。這個行業都快消散了，兩派之間也就沒有這麼多的規矩了。畢竟現在全國加在一起能會這些的人都不過三位數，彼此之間還鬥什麼鬥啊！”
我雖然不知道老頭為什麼要給我說這些，但是還是聽的很認真，一句話也沒敢多說。老頭抽完了一根煙，從口袋裡面又掏出來一根，擰了擰菸頭的前面，用火柴點燃之後繼續說著。
“陰陽先生，就是一些吃陰間飯的。我們不僅幫人還幫鬼，是非對錯從來沒有絕對的，有些鬼死相很慘，長的也很恐怖，實際上卻都是一些可憐人。而很多的人雖然看上去人五人六的，但是辦的事情有時候還不如鬼。
我活了這麼幾十年的時間，弄明白了一個道理，鬼永遠都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人心。小子，其實我救你是有私心的，我陽壽也差不多要盡了，也就是說我快死了。你他媽的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我就是快死了也還有幾年可活！我不用你可憐我！”我擦！這個老頭還真能看得出來我在想什麼啊！我就是覺得這個邋遢老頭人雖然不怎麼樣，但是前面的時候畢竟保護過我，聽到他快死了，心裡面有點難過。
“小子，幾天前我曾經給自己算過一卦，本來算卦的人從不會給自己和自己的家人算卦的。本身算卦就是洩露天機的事情，算了自己也沒什麼用。天道自然會在之後給你更改掉，算了，這些我也不給你說深奧了，以後有機會的話你自己慢慢研究吧。”
老頭抽了一口煙繼續說道：“我算的自己是想給自己找一個徒弟，能夠傳承我的衣缽下去，我不想讓我自己學的這些東西隨著我這個老頭子一起帶到墳墓裡面去，也不想讓這一行就此斷了香火。
而那天的卦象就直直的指向了那家醫院，於是我就去了，隨後就碰到了你。小子我給你說句實話，我對你很滿意，你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對待朋友卻有著一腔熱情。
都說三歲看老，我知道你品行不壞。而且在面對那個水鬼的時候，你竟然沒有被嚇的尿褲子，這點倒是讓我真的有點驚訝了，要知道我第一次見鬼的時候，就直接尿了。”
老頭的話說的我一撇嘴，得，合著你這麼大的人了也曾經尿過褲子啊！看來我十歲了還尿床實在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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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所以我今天就想問問你，願不願意學我身上的東西，哪怕學會了之後一直都不用也行。”靠！我現在才算是想明白了老頭說這些話的意思，感情是準備收我當徒弟啊！
不過我吃飽了撐的才學這些呢，又不好玩，還得跟這些什麼神神鬼鬼的打交道，搞得我和什麼一樣。我可是準備長大了當科學家的人！
所以我把頭搖得和撥浪鼓一樣：“不學，不學，學這個幹嘛啊！”老頭好像猜到了我的回答一樣。嘆了口氣：“你就不想以後的時候有身邊的朋友遇到危險了，你直接就能伸手救他們？就像這次小胖子一樣？”
老頭的話說的我一愣，我還沒有反映過來的時候，老頭從口袋裡面掏出了一張黃色的紙，紙上面畫著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老頭拿出紙來，快速的折了一個紙鶴，將紙鶴放在手心裡面，用食指一點。
紙鶴直接騰空而起圍著我轉了兩圈。老頭得意洋洋的看著我，用極富有誘惑力的聲音對我看著我說道：“怎麼樣？想不想學？想不想以後見到喜歡的女孩子的時候用這麼一手騙騙她啊？”
我目不轉睛的看著紙鶴在空中飛著，老頭見我這個樣子趕緊又加了一把火：“你想想，你想不想像電視裡面的奧特曼一樣，讓別人都把你當做英雄，當那些和怪獸一樣的鬼出現在你朋友身邊的時候，你大手一揮直接就把它們都解決了。
然後大家都像看英雄一樣的看著你，怎麼樣，是不是想想就很爽呢？”老頭的話忽悠的我一愣一愣的。我眨著眼睛看著老頭，好像確實是這個樣子啊！我要是學會了這一手的話，以後跟小胖子玩的時候還不得嚇死他啊！
而且老頭不是也說了嘛，我學會了之後不用也是可以的啊！這個貌似真的可以學一下誒。我的心裡面已經開始有點動搖了，我怔怔的看著老頭：“你說的哈，我學了之後不用也是可以的，你可不能騙我。”
老頭笑著點了點頭：“當然沒問題了，我說的就是我說的，絕對不騙你！”那個時候的我根本就不知道老頭心裡面想的，現在想起來，老頭那個笑容怎麼看怎麼就是那種坑人成功之後的賤笑。
而我也在漸漸長大之後，才知道老頭說的那些東西全他媽的是扯淡，還什麼奧特曼，要是真的有什麼奧特曼的話你把它叫出來，我保證不啐它一臉！要不是這玩意給了我一個當英雄的想法，我何至於被老頭坑到了這條路上啊！
老頭見我答應下來了也就沒有再瞞我，把他準備騙地府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我。原來，水鬼這種東西本是需要找到一個替身才能夠投胎的，不過地府也不可能時時刻刻的盯著一個水鬼，要不然的話也就沒有陰陽先生什麼事了。
逗留在陽間的鬼魂都交給地府不就完了。所以嘛，這就裡面就有了很多操縱的空間，所謂的騙地府，準確的說應該是騙天道。首先需要的是一個有道行的陰陽先生，陰陽先生扎一個紙人，這個紙人一定要是三尺七寸高，多一寸不行少一寸也不行。
因為三尺七寸分別對應著水鬼的三魂七魄，然後找一個自願的人，將自己的鮮血滴在紙人上，交給陰陽先生開壇做法，短時間內就能夠達到紙人代替生人的程度，隨後將這個紙人交給水鬼，由水鬼帶去投胎。
水鬼能夠投胎，也不會有人死了。只不過這個辦法需要付出的東西實在是太過於沉重，天道從來都是等價交換的，沒有說你佔便宜而老天爺吃虧的事情發生。
要是這個東西這麼簡單的話，那麼世間的水鬼乾脆全部都用這個辦法投胎算了，哪還需要找什麼替身啊，每年也就沒有這麼多人會被淹死了。
不過究竟要付出什麼，老頭卻沒給我說，只是告訴我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千萬不要做這種騙老天的事情，因為代價實在是太大了一點。
老頭的話說完之後我並沒有想太多，什麼騙天騙鬼的事對於我來說還是太遙遠了。我關心之有老頭說的那個什麼需要一個自願的人往上滴血。我看了看四周發現只有我和老頭兩個人。
“老頭，你不會是想用我的血去滴那個紙人吧？”老頭撇了撇嘴，又恢復了自己一臉的猥瑣相，扣了扣鼻屎瀟灑的用食指一彈：“不是你難不成是我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