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現在覺得身上特別冷是不是？”老頭一邊看著湖面，一邊對我說道。我也不管老頭能不能看到我，還是乾脆的點了點頭。老頭就好像背後長了眼睛一樣，等我點完頭之後雙手結了一個手印說道。
“冷的原因是因為這個水鬼的怨氣正在影響著你，這個水鬼的怨氣還不算是強的，真正怨氣強的鬼魂在三伏天的時候讓樹葉結冰都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老頭正在說著的時候，湖面上那個青色的光已經到了岸邊。
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第一次仔細的看到了那個水中的東西。這是一個小孩，一個看上去只有七八歲的小孩！這個小孩全身白色，整個人的樣子就像是在水中泡的時間太長的饅頭一樣，白花花的一片。
全身上下全是浮腫，胸前還有著三四個碩大無比的水泡。幾個不知道是什麼的蟲子在他身前的水泡裡面進進出出。整個人，或者說整個鬼說不出來的噁心。讓我已經不單單是害怕了，看著他胃裡面開始翻江倒海。
你要是問我說第一次見鬼的感覺，說真的我當時真的沒有感覺出來多麼的害怕，可能是因為有這個老頭在我身前的緣故，所以除了噁心之外，還就真的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不過現在回想起來，我才能夠猜出一些。
要不是那個看似不著調的老頭悄悄的用道術幫我擋住了一些陰氣的話，我別說噁心了，剛見到水鬼的時候就得直接被嚇的暈過去。
那個小孩光著腳一步踩上了岸邊，我才發現原來水面上面的那抹綠色是小孩眼睛裡面散發出來的。我雖然躲在老頭的身後，可那個小孩的眼睛繞過了老頭，死死的盯著我，那雙綠油油的眼睛，一下子將我想要吐的慾望硬生生的頂了回去。
“孽畜！”老頭中氣十足的吼了一聲，打破了凝重的氣氛。小孩的眼睛也從我的身上轉到了老頭的身上。小孩看了老頭一眼，隨即就低下了頭，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麼。
“孽畜！你找替身按理說本就是在天道的允許之下，我也不應該過多的干涉，所以今天我們做一筆交易怎麼樣？”老頭的話先別說面前的水鬼了，就連我都聽懵了。
我現在還稍微能夠接受這個世界上面有陰陽先生這種職業了，也能夠接受這個世界上面有鬼了，但是陰陽先生和鬼魂不應該是完全對立的那種麼？為什麼老頭說的話和電影裡面演的不一樣啊！
我悄悄的在背後扯了一下老頭的衣角，小聲的問道：“老頭，你是不是慫了啊？怎麼還跟人家談起條件來了啊？你不是陰陽先生麼？”老頭根本就沒有搭理我，只是往前走了一步，雙手合十，食指朝前，兩根手指死死的對著眼前的小孩。
水鬼還是低著頭，一句話都不說。老頭也沒有再說話，氣氛一下子就這麼陷入了沉默。說真的他們兩個現在誰都不說話，弄的我也不敢說話啊！老頭不回答我，這裡面的條條槓槓我也不知道，萬一要是說錯了什麼，弄的這個水鬼爆發了，我是不是得吃不了兜著走啊！
“你想談什麼？”小孩慢慢的抬起了頭，蒼白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那個聲音非常的冷，冷到讓人想要窒息。在小孩說話的瞬間，我清晰的看到了一團白霧從小孩的口中飄了出來。這在個夏天的夜晚，那團白霧隱隱有了讓空氣凝結的勢頭。
不過眼前這個水鬼的反映好像並沒有出乎老頭的預料之外。“放了那個小胖子，我不找你麻煩。”。老頭的話剛剛說完，對面的小孩不知道被踩到了尾巴還是怎麼了，身子猛地往前一傾，口中怒吼道：“憑什麼！”
就這麼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吼的我眼前一陣天旋地轉，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兩隻手下意識的捂住了耳朵，卻還是被震的兩耳嗡嗡作響。
老頭雖然說年紀挺大了，但是反映還挺快的，在小孩吼出來之後，左腳迅速的在地上畫了一個半圓，重重的在地上一跺！兩根手指死死的指這面前的小孩：“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別他媽的給臉不要臉！”
我捂著耳朵半蹲在地上，剛好聽到老頭的一聲怒罵。我靠，這陰陽先生都這麼沒溜的？還是說陰陽先生和鬼魂其實就是比誰的嗓門大啊！是不是誰嗓門大，誰把誰吼怕了誰就贏了啊？要不然的話這個老頭怎麼都直接開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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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為老頭這一句說完之後，眼前的這個水鬼怎麼的也得跟邋遢老頭動手了吧，可是讓我大跌眼睛的是，水鬼聽完這句話之後竟然沉默了。
我靠！這他媽的也太沒面子了吧！怎麼當鬼當得都這麼憋屈了啊！“這已經是第三個了。”水鬼唐突的說了一句。我反正是沒聽明白到底是什麼意思，倒是這次換成了老頭沉默了。
“唉，你也是個苦命的孩子。算了，反正我也沒有多長時間了，我幫你騙地府一次！你放了那個小胖子，這筆交易怎麼樣？”老頭的話音剛落，水鬼竟然猛然間睜大了眼睛，那雙幽暗的眼睛當中竟然散出了詭異的光芒。
“真的麼？你不騙我？”水鬼不敢相信的看著老頭。老頭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瞞天過海不敢說，但卻可以試一試。”水鬼聽了老頭的話，往後退了兩步衝著老頭抱拳行了一禮。隨後消失在了岸邊。
眼前的這一幕把我徹徹底底的弄傻了，我壓根就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老頭跟我想像當中的完全不同，這個老頭子為什麼就這麼幾句話就讓一個原本還跟我們劍拔弩張，恨不得把臭襪子塞到對方嘴裡面的水鬼這麼走了呢。
而且還是行了一個禮之後走的，這真的讓我有點想不通。看著老頭的背影，我第一次覺得這個老頭其實還是有點高人風範的。
“看個屁啊！走了！”就在我沉浸在前面的一幕時，老頭猛地一巴掌呼在了我的頭上。這一巴掌呼的我呲牙咧嘴的。捂著腦袋很不得一腳把老頭踹到水裡面去。
不過我還是強忍住了心裡面的衝動，捂著頭衝老頭說道：“老頭，你不準備告訴我一下剛才究發生了什麼麼？”老頭眯著眼睛笑眯眯的看著我：“嘿嘿，剛才發生的事情你不是看到了嘛，我虎軀一抖，王霸之氣一漏，這個水鬼就乖乖的回到了水裡面。”
“你大爺的，你能不能好好聊天啊！你是王八，絕對的老王八！”“滾蛋！你才是王八呢，我要是王八，你就是個小王八！”老頭罵了我一句之後率先往水庫的外面走去。
我看了看四周黑漆漆的水庫，雖然說心裡面不太看得上這個老頭，但是相比較起四周一個人沒有來說，我還是決定跟上這個老頭。
“我知道你小子在想什麼，告訴你也沒什麼。不過你可得好好聽哈，要不然的話別怪我把你小子扔到這裡。”老頭說完之後，一邊側身一步讓我走在他的裡面，一邊慢慢的說道。
“你是不是覺得今天晚上的事情跟你前面想的陰陽先生不太一樣啊？”我用力的點了點頭。“不一樣就對了，其實幹我們這一行的，說白了吃的就是陰間飯，陰陽先生一行在歷史長河裡面沒有絕跡是有它自己的原因的。
吃陰間飯的，永遠不是上手就打，拉開了架勢就幹，不把鬼魂幹個魂飛魄散不罷休。這種不是我們處事的方法，其實那些鬼魂也是苦命的人。就拿剛才那個水鬼來說吧。
水鬼這個東西雖然說一定是要找到替身才能夠投胎的，但是這裡面也不排除有一些水鬼生前就是苦命的人，死後很多時候也不願意找替身。
或者說找到了替身之後，看著對方掙扎的樣子太過可憐，一下子想到了自己以前的時候，不經意的起了惻隱之心，所以就放過了那個人。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有這麼多溺水的人還能夠救回來。
不過這種事情也是有次數限制的，這個次數限制就是三次，只要一個水鬼找三次替身不成功的話，就永遠失去了投胎的機會，前面的那個小孩就已經是第三次了，要是這一次它還不能找到替身的話，就只能在陰冷的河水中泡一輩子了。
所以它才會在明知道自己打不過我的前提下，還想要跟我試試。只不過我們陰陽先生永遠都講道理，鬼有好壞，也有隱情，天道十份，九九歸一，剩下的一份就是變數，而我們陰陽先生就是這些冤魂的變數。”
老頭一邊說著一邊罕見的用沒有鼻涕的那隻手摸了摸我的頭：“小子，我現在說的話不知道你能理解多少，我只是希望，你以後長大了能夠分辨是非，世間永遠沒有永遠的對錯，是是非非就要看你自己怎麼理解了。”
老頭的話我似懂非懂，卻也不是完全的不懂，只不過就是有些沒有理解為什麼他要跟我說這些罷了。
“那老頭，你說的那個幫他騙地府一次又是怎麼回事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