巖隱村,
土影大樓。
就在相田將暉帶領木葉忍者將剩餘的巖隱忍者屠殺殆盡時。
人稱‘兩天枰’的第三代土影大野木,才剛剛收到他兒子送來的‘好消息’。
“成功了?!”
“是斬魄刀?”
身材矮小的老者從墊了軟毯的寬厚座椅上彈起身體,瞪大雙眼看向面前緊急回村覆命的巖隱忍者,面帶喜色。
那名巖隱忍者則是一臉蒼白之色,可見是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了村子,大機率還使用了某些秘術。
此時,只見他雙手托起一副封印卷軸,面帶恭敬:
“由於目標周圍防護措施甚嚴,我等只來得及取得部分天空樹根系,未能奪得完整斬魄刀,請您責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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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他深深俯首,面帶愧色。
“無妨。”
大野木眉頭微皺,卻沒有在話語間表露情緒,稱讚道:“能夠在木葉那龍潭虎穴之中奪得目標,哪怕只有一部分,也是大功一件!”
“其他人現在如何?”
使者答道:“岡田大人...應是為斷後犧牲了。”
“恐怕,今日一早就會有木葉之人前往質問,所以黃土大人才派遣屬下立即回村彙報。”
“這般麼...”
“岡田,可惜了。”
聽聞部下死訊,大野木先是下意識的沉下臉,而後又轉為思索,思忖道:
“至於黃土,他倒沒什麼風險。”
“暫時讓他靜觀其變吧。”
作為火影的‘老朋友’,大野木估計是這世界上除了他老婆之外,最瞭解猿飛日斬的幾個人之一。
猿飛日斬此人,見小義而忘命,見大利而惜身。
既不願意擔起殘害同村夥伴的名聲,又想以他老師那般用強硬手段對村子施行絕對控制。
自然,無論在戰場還是外交中,都會搞出很多讓人看不明白的迷惑操作。
底下人也許看不清晰。
但是到了五影這個層面,誰還不知道點火影笑話?
這一次,猿飛桑肯定也不會讓他失望的吧?
大野木拭目以待。
這般思忖著,單看那小老頭穩坐釣魚臺的模樣,還真有那麼幾分智珠在握、不世梟雄的味道。
穩的很。
使者低聲道:“可、可是,黃土大人那畢竟是在敵營...”
大野木搖搖頭,嚴肅的大聲斥責道:“身為土影之子,他理當執行村子裡最危險的任務!”
“黃土是我的孩子,你們就不是我的孩子了嗎?”
“生命哪有輕重之分?”
“你這臭小子,說的什麼話!”
一腔一調,冠冕堂皇。
可謂是把人心拿捏得死死的。
果不其然,這樸素而親近的話語頓時讓面前的使者感動難言,當即跪地表露忠心,大聲道:
“願為土影大人效死!”
“呸!什麼死不死的。”大野木一臉嫌棄,“快點滾出去!等你好好休息完了再來彙報!”
“是!”
等到那名使者感激涕零的退出辦公室,大野木才重新坐回位上,長長吐出一口氣。
老戲骨是這樣的。
哪怕是在大聲罵人,都能把人罵的感動不已。
如今的巖隱村之所以如此團結,巖隱忍者之所以敢不畏生死的以自爆術搏命,大野木的有效正面引導要佔很大功勞。
相比強盛的木葉與雲隱,他們唯一的缺點其實只在於一點......
“青黃不接啊。”
老戲骨大野木看向窗外的高聳土塬、漫天黃塵,手指在簡述任務報告上輕點著。
指尖下的字句,正是【...相田將暉以一敵十數人,阻攔全體任務小組】的那一行。
大野木目光沉寂。
要是巖隱也能出一個像這小家夥一樣的天才,那他非得樂瘋了。
可惜......
想著想著,他的目光又轉向了桌上的那副封印卷軸。
希望,斬魄刀能給他、給巖隱帶來一些驚喜吧。
只是,正準備展開看看,門外忽然有暗部闖入,惶然道:
“土影大人!”
“木葉土之國使館全體三十二名巖隱駐員,除黃土大人以外......”
“全滅了!”
“另,黃土大人在強行使用逆通靈的過程中,遭受嚴重空間扭曲創傷,正在醫務室搶救!”
聞言,剛剛在屬下面前還一臉‘我大野木的孩子就該幹最危險的活!’的土影大人,嚇得當即從寬椅上蹦起來,連忙一發輕重巖之術飛得老高,拽著那暗部衣領:
“黃、黃土傷得怎麼樣了?!”
“很嚴重!”
“那你還杵在這幹什麼?快帶我去急救室啊!!”
“是、是...”
“對了,土影大人。黃土大人昏迷之前說,木葉村內疑似發生......”
看著這暗部還在這磨蹭,小老頭都快急死了,瞪圓了大眼珠子大聲道:
“去急救室!!!”
“是!”
......
旗木朔茂皺著眉頭,火影大樓地下二層的戰爭物資準備部出了門,徑直往外面走。
自從幾小時前的那場會議無疾而終之後,該做事的幾人便紛紛在穿過門口後分別離開。
相田將暉自告奮勇,主動帶領隊伍去做圍堵土之國使館的苦差事。
與他同去的還有許多忍族一系的忍者。
而旗木朔茂則揮退了許多前來向他套話、試探的平民忍者,筆直前來查詢現在村子內已有的戰爭物資儲備。
他的話並不是隨便說說。
也許是父輩人對和平的渴望,亦或是妻子生產之後的重病纏身,又或是在戰場上見到過太多太多部下的屍體......
旗木朔茂此人,在對待戰爭、生命、死亡一事上,比任何人都要認真得多。
但即便如此。
他在會議桌前,面對三代火影那句‘你知道會死多少人嗎?’的時候,仍舊義無反顧的選擇了用戰爭去維護真正的火之意志的尊嚴。
這是一個有著堅定信仰的男人。
在這份信仰被打破、摔碎之前,他會比任何人都堅韌剛強,如最鋒利的刀子一樣。
“朔茂大人!”
正準備前往另一處倉庫檢查資料,旗木朔茂忽然被人叫住。
轉過頭,眼中倒映出有著一頭金髮的年輕男人的身影。
是波風水門。
小太陽微微躬身,語氣恭敬:“多謝您在方才會議時的迴護。”
“以後若有所託,萬望吩咐。”
按正常情況而言,身為火影一系嫡系的波風水門,對旗木朔茂這個‘外人’做出近乎拜山頭的親近後輩姿態,已然是有些不合規矩了。
奈何,他碰上的老大不是那麼正常。
旗木朔茂和藹的笑了笑,彷彿鄰家尋常大叔般溫和道:“真要感謝的話,還請你對將暉君說吧。”
“為了攛掇我開口,那小子可沒少下功夫呢。”
“將暉...嗎。”
波風水門口中重複著,神色悵惘,似乎是情緒有些低落,又很快強自打起精神:“我之後一定會好好向他道謝的。”
“不過,您的幫助也非常重要!”
說著,少年似乎猶豫了下,詢問道:“朔茂大人...”
“我的問題可能有些突兀。”
“只是。”
“您,是想要競爭火影之位了嗎?”
問出這句話的那一瞬間,波風水門心中懷揣著一種如毛線球般交叉混雜著,十分復雜的情緒。
他之所以會產生這種疑問,原因其實很簡單。
因為旗木朔茂挑選發言的這個時機,對優柔寡斷的三代火影而言,實在是過於‘致命’了。
一如這位木葉白牙的刀法一般。
“啊。”
“果然嗎。”
像是在看到水門那糾結表情時,就預料到了對方的念頭一樣,旗木朔茂臉上露出些微無奈的笑容,平和道:
“說實話,這個問題...今天已經有很多人問過我了。”
“我還是那句話。”
旗木朔茂的語氣很平靜,像是好心的提醒鄰居沒拿鑰匙,澹澹道:
“我對火影之位,完全沒有興趣。”
“至於我為什麼要在開會的這種時機,說出那麼具有針對性的話......”
“因為,你做的事情是正確的呀。”
“水門君。”
“......”
聞言,波風水門驀的愣在原地。
旗木朔茂的聲音卻依舊是那般平澹、理所當然:“你做的事情,才是在真正的保護村子的同伴。”
“而火影大人的所作所為,只不過是在以‘保護村子’的名義,貫徹他自己的意志,不是麼?”
“堅持正確的,抵制錯誤的。”
“這種尋常的事情,也有什麼值得疑惑的嗎?”
旗木朔茂的大實話有時候也許會過於直白,但至少不會像那些假大空的口號一樣可笑。
那平實樸素的語氣,讓水門愣住的同時,也不由想起了相田將暉昔日曾對他說過的那句評價。
【朔茂大人啊...】
【那是一位有著一雙慧眼的男人。】
這一刻,波風水門也許才真正領悟到了,所謂‘慧眼’究竟表現在何處。
似乎這位大人眼前並無甚世事繁雜所形成的迷霧。
隨意的一瞥就足以看穿。
只不過,戰爭已經弄髒了他的手。
他不願意讓政治把心也弄髒了。
波風水門忽然在想,將暉君說過的‘適合成為火影’的人,是不是就是指旗木朔茂這種人?
抱著這種想法,他試探著開口道:“那...請問我接下來該怎麼做呢?”
“朔茂大人?”
“活下來。”
旗木朔茂沒有繼續停留,只是笑了笑,給出這樣樸實的答桉,語氣澹澹:
“戰爭快要來了。”
“波風君,你有很大的可能會被派到最危險的地方。”
“所以。”
“拼盡全力活下來吧。”
“然後,繼續堅持正確的事情,堅持你心中的理念。”
“就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