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紛紛的下，衛宮士郎看到那道人影后，激動的戰慄，他沒有猜錯，確實是兩儀式，不，應該說是根源式!
兩儀式現在應該在魔術協會，出現在這裡的只能是根源式。
衛宮士郎張了張口，卻發現自己什麼都說不出來，他這才發現自己全身肌肉僵硬的像是寒冬臘月裡的臘肉，又冷又硬，繃緊的臉話都說不出來。
他緊張的樣子讓根源式輕輕的笑了。
一瞬間，人偶活了過來。
“你的願望是什麼呢？”
“我想要回家……”
思念的話語脫口而出，根源式的笑容裡多了些說不明的味道。
果然，即使是這個和之前的也沒什麼不同。
雪花在她手裡匯聚，變成了她熟悉的匕首，在她進一步動作前，衛宮士郎哀傷的聲音傳入她的耳朵。
“但我不會向你許願的。”
“為什麼呢？”
根源式把玩著匕首，銀色的鋒刃在她手裡綻放出一朵綺麗的銀花，但在衛宮士郎接下來的話語中，銀花凋零，差點割傷纖細的手掌。
“因為不論我許下什麼願望，你都會殺掉我的吧？織。”
“……”
好一會，根源式，或者說是兩儀織才好奇的問：“你是怎麼發現的，我覺得我已經隱藏的很好了。”
“明明之前的‘我’都應該沒有發現對吧？”
衛宮士郎拍拍身上累積的雪，才一會這些雪花就有些重了。他走到兩儀織的身邊，和他一起靠著欄杆，眺望這座生活了兩年的城市。
“在我之前有多少個衛宮士郎？”
兩儀織指了指下方，衛宮士郎低頭望去。
屍體，很多的屍體，多到難以計數的屍體。
每一具屍體都是衛宮士郎，屍體上紅色的頭髮像是雜草生長滿整個山坡，讓這條公路像是修築在屍山血海上，那頭髮就是凝固的血。
“果然，不論我怎麼許願都會被殺死，因為不管許下什麼願望都在你的預測範圍內。嘴上說著你的願望是什麼的時候，就已經把陷阱佈置好了。”
“翠螢從一開始就提醒我了，虧我還以為她把我拋棄了。真是的，果然雙馬尾都是傲嬌嗎？一邊說著‘你死不死無所謂’，一邊又把通關秘籍告訴我。”
衛宮士郎吐了口氣，看著白色的霧消失在寂寥的夜空中，接著說。
“即使是根源之渦也無法直接觀測我們這些無限之書的持有者，擁有【絕對未來視】的觀布子之母也證明了這一點，她只能透過周圍的情況反推出我死了，但不清楚詳細的過程。”
“你也是一樣吧？但作為根源流出人格的你，能根據旁餘情報推斷出更多的東西，所以不管我許下什麼願望都在你的意料範圍內。”
“我問過翠螢，為什麼你會幫我，翠螢告訴我是因為有趣，這樣就很明白了。”
“下面那些傢伙就是中套，順著你的話許願了對吧？能被預測就很沒意思，沒意思就會死掉，所以他們都死了，但反過來說，只要有意思你就會幫我。”
兩儀織手下的積雪簌簌的縮小，被壓縮成晶瑩的團塊，衛宮士郎的話很是出乎他的意料，他確實品味到了喜悅的滋味。
來自根源式從未體會過未知，真是太好了！
“喂！不要自顧自說得頭頭是道啊！你還沒說你是怎麼發現我是‘織’而不是‘shiki’的。”
明明下一秒就會掏出刀子殺死對方，兩儀織的聲音聽起來卻像是在撒嬌，眼裡流露出興奮和感興趣的光。
這就是衛宮士郎和兩儀織的相處方式，畸形到極點，懷揣著強烈的殺意又喜愛著彼此，靠著殺戮相互連接，也因此對彼此熟悉到極點。
“很簡單啊，織，作為暗殺者你只符合殺的特點，你從來不會隱藏自己，對你來說，只要把所有活著的東西都殺掉就好，那樣就沒人知道是你做的了。”
“在我的瞭解裡，根源式更喜歡九字兼定而不是匕首，除此之外，不管是握刀的習慣還是其他的，都太熟悉了，我可是能在人海中分辨出你的腳步呢。”
衛宮士郎轉過頭，看著兩儀織，氣焰囂張。
“不要小看我啊！我才不向下面那些廢柴一樣！”
“哦哦，那小士郎還真是厲害呢，但你是不是還漏了一點，我是怎麼活下來的呢？”
像是逐漸品嚐美味的老餮，無比期待最後的主菜（答案），兩儀織親自揭開餐蓋。
衛宮士郎鄙夷的看了兩儀織一眼，為他揣著明白裝糊塗而感到羞愧。
“難道不是因為你把我的願望搶掉了嗎？在墜入根源之前你向代表身體的‘shiki’許願了對吧？所以你才會在這裡等我，你就這麼想殺掉我嗎？”
“噗哈哈哈！還真是厲害呢，小士郎，你真的和下面的不一樣呢，猜對了八成呢。”
衛宮士郎錯愕，既然是八成，也就是說還有兩成是錯誤。
在他反應過來之前，兩儀織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起跳前撲，把衛宮士郎壓倒在地，坐在他的身上。
“我不喜歡你現在的樣子。”
兩儀織如是說道，於是世界就隨著她的意志更改。
像是用刀斧劈鑿，再用銼刀修整，由此帶來的強烈的痛楚，衛宮士郎表情扭曲。八重櫻的外貌被抹去，露出衛宮士郎原來的樣子。
他的頭髮恢復到原來的火紅，過長的耳朵被修剪成原來的樣子，身高壓縮回11歲小孩子的樣子。尾巴倒是被保留下來，看來不是誰都能接受長在背上的尾巴。
兩儀織把手伸進尾巴裡，手一用力衛宮士郎就痠軟的動彈不得。感受著皮毛的溫暖柔順，兩儀織溫和的笑了。
“我就是你所說的根源式，但如果你叫我‘shiki’我會更開心。”
“織沒有倖存，但是在死之前，織把所有的記憶都交給我了。老實說這個我完全沒有意料到，在我的觀測裡織會毫無遺憾的死去，你還真是能給我帶來驚喜。”
“我全部接受了織的回憶，結果現在我也有些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誰了呢。我一直在好奇為什麼織那麼執著地想要殺掉你，明明之前的都傻到不行，一個個全部死掉了。”
“但我現在好像明白了，你真的很有意思，有意思到不得了，我根本不想和別人分享”
shiki低下頭，看著衛宮士郎，溫潤的唇離他只有幾釐米的距離。衛宮士郎能清楚的感受到shiki溫香的吐息和shiki眼裡微薄的笑意，就像是終於找到了心愛玩具的小女孩，所以再也不打算放手。
“你接下來怎麼辦呢？如果不許願你就出不去，那我可就把你帶回根源之渦了。那時候靈魂之書也會找到新的宿主，真是兩全其美的結局。”
“原來如此，深淵也會被人類感染嗎？”
衛宮士郎沒頭沒腦的冒出一句，這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情，只是衛宮士郎沒想到蝴蝶的翅膀在這裡等著他。
當人類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人類，反過來說，人類被深淵侵蝕的時候，深淵也會被人類同化。
那麼，當“shiki”厭煩地把觀測外界的任務交給“織”和“式”的時候，自身被他們影響是必然的結局。
在原來的劇情裡“織”沒有遺憾的死掉了，“shiki”在情感方面沒有收到“織”而是受到兩儀式的影響，所以對黑桐幹也抱有強烈的興趣。
但衛宮士郎的出現改變了這一切，這次“shiki”全面接受了“織”記憶和情感，所以“shiki”對衛宮士郎產生了強烈的殺意和愛。
衛宮士郎抬頭望向夜空。在那裡，雪已經停了。
“真是孤獨呢，shiki。這裡是你內心的世界嗎？永恆的雪夜，真冷啊……”
是啊，若不是shiki內心的投影，被毀掉的觀布子市又怎麼會出現呢？
“這個世界很熱鬧呢，有的人渴望未來，為此捨棄形態；有的人祈禱續存，最後連生命都失去；也有的人苦苦追尋容身之處，但更多的人都迷失在黑暗裡。”
“shiki，你真的很喜歡這個世界呢，六十億人的劇本，隱藏在幕後的神秘，幾千年幾萬年幾億年一直編寫，劇情有好有壞，人物幸運或不幸，結局沉淪或者救贖，都自有定數。”
“但是啊，shiki，不管這個世界再怎麼美好，這裡都沒有我的位置……”
衛宮士郎伸手想要去摸shiki的臉頰，在發現使不上力後無奈的放下。他臉上的笑容像是熱水上的奶粉，一點一點的垮掉，露出下面深不見底的悲傷。
一直以來的面具碎掉了，露出的是無比巨大的珈藍之洞。
“我一直在告訴自己像衛宮士郎一樣就好，這樣就可以有可愛的妹妹，帥氣美麗的父母，以後還會有漂亮的女朋友，這一切聽起來真是好極了，就像是一個童話，到最後我自己也相信了。”
“可我終究是來自異世界的幽魂，不是衛宮士郎！在猜到朱月要降臨的時候我就知道了，我不可能是衛宮士郎，也不可能成為正義的夥伴，你知道我當時在想什麼嗎？”
衛宮士郎臉色慘白，巨大的恐懼折磨著他，沒有等shiki回答，他就自顧自的說下去，好像剛剛的提問只是為了讓自己喘口氣，不讓自己被嚇死。
“我想的是快點跑，只要出了城市邊緣就安全了，其他人我管他去死！不管是淺上藤乃還是巫條霧繪都被我拋在腦後，明明她們那麼相信我！！”
“我不勇敢，我的勇氣來自於我是穿越者，知道劇情，還有外掛。可劇情在朱月面前都沒用，外掛也棄我而去，我被打回原形，只是一個沒用的男人罷了。”
“那你為什麼不逃跑呢？”
shiki捧住衛宮士郎的臉，溫暖讓衛宮士郎稍微有了些血色，衛宮士郎閉上眼，眼淚滑落。
“因為我已經無處可去了，shiki，你知道嗎？最近我連自己原來的名字都想不起來，我只是個贗品，是衛宮士郎的、正義夥伴的贗品，如果連贗品都做不了的話，我就真的死了。不管是名為‘衛宮士郎’的我還是穿越之前的我會都死去，再無容身之處。”
“我不要那樣子啊！我想要回家，做夢都想要回去，哪怕四肢斷了也想要爬回去，哪怕那裡什麼都沒有，沒有可愛的妹妹，沒有漂亮帥氣的爸爸媽媽或者美麗的女朋友，每天只能吃著泡麵，只有電腦能陪著自己，我也想要回去。”
“可我已經回不去了，我甚至不敢告訴他們我是一個穿越者，如果他們知道的話一定會害怕的，就像是看一個殺人犯，他們一定會想是我殺死了衛宮士郎，還假惺惺的陪在他們身邊，哪怕從一開始我就是我。”
“不要，這樣子也太殘忍了，我根本不想穿越，為什麼這事會找上我！？”
眼淚流乾了，衛宮士郎的聲音變得沙啞，像是亡者的餘音，虛無而縹緲。
“我有時候會覺得自己是一個騙子，懷揣著目的去接觸我所熟知的劇情人物，靠著劇情的優勢放縱自己的欲-望，騙取玩弄她們的感情。可玩弄靈魂的人也在被靈魂玩弄，我已經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麼了。”
輕輕的按住衛宮士郎的唇，shiki的表情前所未有的溫柔，她抱住衛宮士郎，就像抱住一個大號的娃娃。
把下巴靠在衛宮士郎的肩膀上，shiki輕輕地說：
“那和我回到根源之渦裡就好了，我會給你永遠留一個地方的，不會悲傷也不會難過，會幸福和溫暖的就像一個夢一樣。”
漫長的時間裡，只有漸漸低落的抽泣聲，最後是死一般的寂寥，突然衛宮士郎開口了，聲音依然沙啞，但不在死氣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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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iki，謝謝你，我好多了，可我不能答應，因為那樣的話我就真的死掉了，死人是沒有未來可言的，你也不會開心。”
shiki看著衛宮士郎，不明白這個男孩到底想說什麼。衛宮士郎滿是淚水的臉上是前所未有的認真，shiki有一種孩子一夜之間長大了的錯覺。
“shiki，我知道我只是一個贗品，但從來沒有贗品比不上真品的道理，所以我不打算做正義的夥伴了，我只是我，僅此而已。”
“那你要向我許願嗎？現在的話我或許不會殺掉你呢。”
shiki的話聽起來像是在開玩笑，但是她又很認真，讓衛宮士郎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在開玩笑。
“不了，一開始就說了我是不會許願的，shiki，和我籤訂契約吧！”
“然後成為魔法少女嗎？和服加直死魔眼版的魔法少女也算是開創了先河吧？”
難得的，shiki開了個玩笑，衛宮士郎大。
“才不是那個啊！不要在我下定決心的時候破壞氣氛好嗎？”
抽了抽鼻子，衛宮士郎接著說。
“我代替你去看這個世界，不只是月世界，還有其他的好多世界，作為代價，shiki，讓我找到回去的路吧！”
ps：魔法少女式姐什麼的好像要啊！葉哥哥來一發吧！就算是禮裝也好啊！
有人問前幾章看成恩奇都什麼情況，其實只是捏他，因為恩奇都是神造的，八重士郎這個狀態也神造的，加上二次元人臉都比較像，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