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漫長的生命中,學會打發時光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在某人的推薦下,愛爾特璐琪看過一段時間的小說。
愛爾特璐琪看來,人類總是喜歡複製和模仿,一種潮流興起,就會有無數人效仿,但潮流很快就會衰退,只有經典才會保留。
而經典無非就是那幾樣金錢力量,權力美人,還有愛恨情仇。
而在某一段時間,最喜聞樂見的劇情,就是騎士好不容易打爆了魔王,卻發現公主被詛咒,已經命不久矣。
每當這個時候,公主就會問:“我現在看起來怎麼樣?”
騎士的回答往往是:“您看起來依舊美麗如昔,光耀奪目。”
公主就會接著說:“別騙我啦,xxx,我已經快要死啦,你看,我連手都抬不起來了。”
於是騎士握住公主的手,說:“還有我呢!”
兩人互訴衷腸,(一般是一個在哭,一個在安慰)最後騎士會給公主一個吻,公主幸福的在騎士的懷抱裡死去。
據說這是為了展現悲劇的美感,所以將美好的東西打碎給人們看。
當時愛爾特璐琪看到這樣的情節時,她直接笑爆了!
沒錯,就是笑爆了。
愛爾特璐琪身為黑之姬君,只有她當大魔王的份,什麼詛咒能咒死她啊!再說這些騎士也太弱了吧?
要是換成她的黑白騎士早就把魔王像是開瓜切菜一樣砍翻了,還會讓侍奉的主君死掉?
嗯,就是這樣,愛爾特璐琪一直都是把這些小說當笑話看的,《笨蛋公主的一百種死法和無能騎士的愚蠢行徑》,大概就是這個樣子。
反正她是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這種事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不說別的,就說哪個不長眼敢來綁架她?她不當大魔王來綁架別人就算好了。
要是真的有這種蠢貨,愛爾特璐琪還真不介意配合對方一下,來打發無聊的時光。
奈何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
她現在的樣子多麼想那些小說裡描繪的何其相似,但綁架她的不是魔王,而是神靈,亦是她的母親;來救她的也不是她的騎士們,而是殺死她騎士的敵寇,亦是將她囚禁的卑劣之徒。
命運是何等的愛開玩笑,愛爾特璐琪這樣想著。
現在只差衛宮士郎握住她的手了,死亡橋段就該達成了。
下一秒衛宮士郎就真的握住她的手。
“放心,你不會死的,你會活得比誰都要長久。”
果然自己是死定了,真是沒想到,有一天這樣經典的橋段會出現在自己身上,還真是命運無常。
但是!
她愛爾特璐琪又怎麼會和那些脆弱的人類公主一樣哭哭啼啼!特別是在衛宮士郎面前,愛爾特璐琪尤其不想留下脆弱的印象。
“士郎,無需在安慰我。”
“不是,那個……”
“不用再說了,這場戰鬥何等之慘烈,我已經知曉。”
“那個,我的意思是……”
“死亡並不可怕,無需為我的死亡而哀傷!”
“額,那個……”
“還真是執拗的男人,就不能讓我安靜的死亡嗎?”
愛爾特璐琪無奈的睜開眼,看到了那個令她愛恨交加的……這個粉毛女人是誰啊?!
“我是衛宮士郎。”
看到愛爾特璐琪的表情,衛宮士郎就知道她在像什麼了,直接開口解釋。
“你耍我呢,衛宮士郎再怎麼說也是狐狸,你這兔子精騙誰呢?”
愛爾特璐琪一臉“銳智”,指出衛宮士郎話語裡的漏洞,旁邊的芙芙(以後就叫芙芙,凱西帕魯格特殊情況下使用)笑瘋了,引起了愛爾特璐琪的注意。
“這只松鼠哪來的,竟然還能活下來?”
芙芙的大笑戛然而止,活像被卡住脖頸的公鴨,這次輪到衛宮士笑瘋了。
“松鼠!哈哈哈!你說的太對了!”
愛爾特璐琪:“???”
衛宮士郎抓住芙芙命運的後頸,強忍著眼淚介紹。
“這是梅林的貓妖,和那個傢伙一起當婦女之友來著~”
愛爾特璐琪看芙芙的眼神頓時充滿了嫌棄,梅林那個所謂的婦女之友她還是知道的,要知道在神話傳說裡,梅林可是因為偷看湖中精靈洗澡被關進永恆之塔裡的。
梅林手裡的貓妖,婦女之友……
咿!好噁心!
愛爾特璐琪轉眼就想到寶石翁那個老不死偷看她洗澡的事。
芙芙咬死衛宮士郎的心都有了,什麼“我就承認你是我的男主人”全拋到腦後!這個討厭的傢伙要是成為它的男主人,它還不得被玩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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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衛宮士郎亮起自己的九條尾巴,芙芙“芙芙”的叫個不停,兩人費了好大的勁才讓愛爾特璐琪相信他們。
愛爾特璐琪到最後已經開始懷疑人生,一覺醒來愛恨交加的男人變成了不比自己差的美女,自家的寵物狗變成了松鼠,這事說出去誰信啊!
在幾人交流的時間裡,第一縷晨光刺破黑暗,靜靜的落在這座空無一人的城市,幾個非人類欣賞著這難得的寧靜。
“真是讓人喜悅,沒想到我還能看到黎明,能夠被大家圍著,這樣死去也沒有什麼遺憾了呢!”
愛爾特璐琪躺在衛宮八重櫻士郎的腿上,芙芙趴在她的胸口,衛宮士郎粉色的長發落在她的臉邊,匯入金色的發流,一時間兩人唯美如畫。
“為什麼要說死呢?很不吉利的。”
“你還信這個?真是奇怪的男人。”
愛爾特璐琪偏過頭,僅僅是這樣就令她喘息。
“到現在還要騙我嗎?我的魔力已經如燭光般熹微,我甚至連和你說話都感到費勁,死亡已經要來了吧?”
愛爾特璐琪凝視著衛宮士郎,看著和之前完全不同的臉,心裡的討厭全部消失不見。
“真是的,我大概已經壞掉了,明明你殺死了我的騎士,我現在卻沒辦法恨你。”
愛爾特璐琪沉吟一下道:“士郎,能答應我一個請求嗎?”
“什麼?”
“能成為我的騎士嗎?”
“of course,my princess!(當然,我的公主)”
聽到衛宮士郎的回答,愛爾特璐琪微笑著閉上眼,在愛人的懷裡,靜待死亡的到來。
這樣,也不錯……
可一直到肚子咕咕叫,愛爾特璐琪都沒有等到死神前來索命。
“要喝嗎?”
聽到咕咕的聲音,衛宮士郎壞笑著露出雪白修長的脖頸。
都到這個時候了,愛爾特璐琪哪還不知道自己誤會了,她瞪著衛宮士郎,小臉氣鼓鼓的,像個小包子。
“你幹嘛不提醒我!”
“我提醒你好多次了,但你完全不給我說話的機會,我能怎麼辦,我也很絕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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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爾特璐琪自暴自棄地把頭埋入衛宮士郎的懷裡,衛宮士郎把愛爾特璐琪扶起來,靠著這自己,把脖頸對著她。
大口喝著衛宮士郎的血液,愛爾特璐琪宣洩著自己的不滿,隨著攝取血液,她感覺自己對身體的掌控逐漸恢復。
她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之前感覺全身沒力氣,連身體裡的魔力都沒多少了。
完全是餓的!
一想到衛宮士郎早就知道,坐看她笑話,可自己傻不拉幾的把該說和不該說的都說了,特別是那幾乎等同於告白的宣言,讓愛爾特璐琪臉紅的要滴出血來。
造孽啊!
“討厭!討厭!竟然不告訴我,看我的笑話,嗚嗚嗚……”
愛爾特璐琪發出含糊不清的嘟囔,即使是這樣,她也完全沒有落下吸血。
在酥酥麻麻的快感裡,衛宮士郎感覺頭有點暈,這是缺血了?
夭壽了!他身上可還有蓋亞的庇護和阿瓦隆,在這種情況下愛爾特璐琪把他吸到貧血……
這是突然暴露出榨汁姬的屬性了嗎?雖然榨出來的汁有些不大對就是了。
果然還是欠教(調)育(教)!一點都不乖。
回去一定要好好“教育”,一定要養成每天早安咬,中午午安咬,晚上晚安咬的好習慣!
話說要是真的成了他真的撐得住嗎……
“璐璐,你再喝下去我就要貧血了……”
“嗚嗚嗚!”
無奈的搬開愛爾特璐琪,衛宮士郎驚訝的發現愛爾特璐琪滿臉通紅,眼神迷離,不時的發出奇怪的嗚咽聲,像是喝醉了一樣。
所以說為什麼喝血會罪?總感覺他身上的要素越來越多了,連血液都有帶酒精了。
愛爾特璐琪櫻色的小嘴無意識的蠕動,好一會才發現已經沒有可以吸的血液了,她茫然的抬起頭,粉色的小舌頭舔著嘴唇,看到衛宮士郎笑靨如花,伸出雙手,像是要親親抱抱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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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噗!”
衛宮士郎捂住自己的鼻子,紅色的液體從指間留下。
不行,看到金髮樣子的愛爾特璐琪就會想到朱月,看到朱月就會想到玉兔,今年下半年……
咳咳,朱月哪會做出這樣賣萌的動作!如此強烈的反差萌瞬間擊潰衛宮士郎。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衛宮士郎掏出自己特製手機,把這美好的一幕保留下來。
突然衛宮士郎感到有人在扒拉他,只見芙芙一臉嚴肅,似乎在指責他乘人之危,偷拍女孩子的醉顏。
芙芙:“請務必比給我一份!”
衛宮士郎:“好說!”
兩隻犬科動物就這樣達成了py交易,在他們沒有注意的時候,透明的結晶自蒼穹飄下,被黎明的陽光染成淺淺的金色。
結晶觸碰到皮膚時,帶來絲絲涼意,暈開成小小的水漬。
下雪了。
雪越來越大,很快積累起厚厚一層,像是要將這座城市裡發生的一切全部掩埋起來,不管是悲傷也好,屍骸也罷。
所有的不幸都會消失在純白裡,於是人們就能繼續向前走,忘記所有的悲傷,最後連傷口也被時間撫平。
衛宮士郎心砰砰直跳。
六月份這麼可能下雪!是那個人來了!
這一天終於到來了,不論前面是怎麼樣的危機,他都不可能停下。
“芙芙,照顧好璐璐,我離開一下。”
芙芙變大,衛宮士郎把愛爾特璐琪放在芙芙的身上,這樣就不會冷到了,這可是真皮發熱大衣呢!
雖然已經取回力量的愛爾特璐琪是不會冷到的就是了,但還是讓人忍不住照顧。
猶豫了一下,衛宮士郎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拍著芙芙的狗頭。
“是很重要的事,你們在此不要走動,我會給你們帶橘子回來的。”
芙芙“……”
為什麼它感覺自己被佔便宜了?
說完衛宮士郎就跑掉了,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目的地,但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就在那邊!
愛爾特璐琪奇怪的看著衛宮士郎遠去的背影,歪著頭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但看到衛宮士郎已經快要消失在視野時,愛爾特璐琪抓著芙芙的皮毛,口齒不清大大喊:
“士郎,衝鴨!”
“芙芙!”
芙芙歡快的應和,揹著愛爾特璐琪撒歡的狂奔。
這種事情當然是要跟上去啦!騎士丟下公主自己跑路實在是太過分了!再說這麼慌張,其中必有蹊蹺!
芙芙已經做好捉奸在床的準備了!到時候要那個討厭的傢伙答應自己什麼條件呢?
但他們很快就發現追上衛宮士郎太過困難,周圍的環境悄無聲息的改變,就像是進入了異界。
於是整個世界都在和他們作對。
大雪阻擋住他們的視線,黎明的光被黑暗驅逐,就連蓋亞的歌聲都逐漸低落,在一聲疲憊的嘆息後徹底消失。
不知何時,他們站在了一條盤山公路上,路面上積了厚厚一的層雪,路兩邊的路燈散發著微薄的光,似乎隨時都要熄滅。
一切都靜謐到想昏昏睡去,白雪就是最好的床,風聲消失,就連雪花下落都變得安靜,似乎不想驚擾遠處已經睡著的觀布子市。
愛爾特璐琪抱住身下的白犬,打著輕輕的鼾聲睡著了,芙芙強忍著睡意,發現潔白的雪面上,只有梅花一樣的狗爪印。
那是它留下的,換句話說,衛宮士郎已經徹底消失。
既然已經找不到了,那為什麼不睡上一覺呢?
似乎有人貼著耳朵呢喃,宛如母親哼著安眠曲。
於是芙芙安然的睡去,最後的雜音也沉寂。
衛宮士郎奔跑,吐出的熱氣化成白色的霧,轉眼消失在寒冷的空氣裡,腳下的雪變得越發粘稠滑膩,像是踩在冰冷的屍骸上。
在萬籟的寂靜中,有無數亡靈被驚醒,它們睜開雙眼,竊竊私語:
“快看,又來了。”
“這次又是什麼?”
“掉下來!掉下來”
“人啊!停下吧!”
“活著的!會死掉!”
“不要許願,錯誤!”
衛宮士郎沒有理睬,繼續向前跑,那些聲音很快就消失在後方的夜色裡。之後的路很安靜,安靜的讓人昏昏欲睡。
很快,衛宮士郎慢下腳步,動作輕柔,像是怕驚擾到前面的人。在他前方不遠處,身穿白色和服的女孩倚靠著路邊的護欄,眺望宛若鬼城一般的觀布子市。
感到有人來了,她回過頭,像是帶著面具的人偶,露出淺淺的笑。
“你來了?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