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變異生物交流也不是第一次了，管它是大叔還是軟妹，都是危險生物。
因此我只是略微驚訝了一下，就繼續尋找能不見血就殺死它的方法。
“我把生命源給你，放我走。”
“沒了生命源你能活？”
“能，我會變成普通生物。”
“哦~”
我注意到它用了‘生命源’這個詞，李繼先也這麼稱呼它的‘動力’。
巧合是不太可能的，不過金屬藤蔓剛剛進化，李繼先也不太可能早於我和它交流過。
如果李繼先沒和金屬藤蔓交流過，那一定是和其它類似的生物有過接觸。
進化到人形階段的生物，似乎自然而然就會用智慧型生物的方式溝通。
之前我想不明白，它們為什麼沒學習過人類的語言就能和我對話。
現在我想明白了，它們可以進入我的腦海，用我能理解的方式交流。
這種交流轉化成我能聽懂的語言，假如我是蘇國人，此刻我腦中出現的應該就是蘇語。
可我將它進化的能量核心稱為動力源，它要是順著我的思路，也該用這個稱呼才對。
再加上李繼先對金屬藤蔓如此瞭解，我還是覺得他們可能交流過。
“可以，交出生命源，我放你走。”最狡猾不過人心，我一邊向它傳遞信息，一邊盤算著拿到生命源後將它斬草除根。
“好，你先放開我。”
我收回黑雲，但並沒有完全收起來，只是做出收回的樣子，實際上仍在防備著它。
金屬藤蔓扭動著四肢，以一個古怪的姿勢站著，腿打彎、弓著背，在黑雲撤到我身邊時，它突然抬頭，模糊的五觀擠成一團，看著像是在笑。
接著房間裡忽然泛起一股異香，比在大橋那邊聞到的香味更加濃郁。
儘管有所防備，但還是免不了吸入了一些毒氣，毒氣吸進身體，其中包含的毒素迅速向我的中樞神經發起攻擊。
我用內視法觀察著體內的變化，隨即精神力大量輸出，給細胞和神經提升活力，抵抗毒素攻擊。
正像李繼先說的那樣，微量的毒素對喪屍沒用，但若是加大劑量，縱然是高等喪屍也扛不住。
不過我的目的不是對抗毒素，是為自己爭取時間，我晚倒下一分鐘，金屬藤蔓就向死亡邁進一大步。
本來就沒完全收回的黑雲，重新裹住金屬藤蔓，把它包成一個黑球。
地下室有窗戶，我撞碎窗戶，用黑雲扇把屋子裡的香氣吹出去。
金屬藤蔓的腦波有一個形成過程，明明我進屋的時候還沒有，現在卻已經形成一道成熟的腦波。
假裝投降的伎倆沒能奏效，金屬藤蔓徹底暴怒，我腦中響起它的尖叫，聲音變得刺耳尖厲。
在它身體表面，彷彿有無數的氣孔，同時噴出銀霧，感覺像是霧化的水銀。
可惜有我的黑雲擋著，這些銀色噴霧沒能擴散，惱羞成怒的人形藤蔓拼命撞擊困住它的黑雲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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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敗類、叛徒、屍渣！”人形藤蔓的謾罵鑽進我的腦海。
屍渣？我覺得這個詞很新鮮，我還從來沒聽過這種形容，我忽然不急著殺它了。
“行了，安靜，現在好好回答我的問題，我滿意的話，會放了你。”我說完又加重語氣補充道：“真的。”
人形藤蔓停止了叫罵，也不再亂撞亂踢，房間裡的香氣被黑雲扇吹去大半，剩下的劑量根本毒不倒我。
事實就在眼前，人形藤蔓繼續折騰下去只會死得更快，它似乎是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恢復了那種軟糯的聲音問：“真的？”
“真。”
“那好，你問吧。”
我一直沒收回‘監視’李繼先的精神網，他是高階精神系異能者，我不想腹背受敵，在知道他的異能等級後，我就停止了對他的攻擊，只留下精神網監視他的動向。
李繼先沒有離開，也沒回擊，這有兩種可能，一是他打不過我，又想得到我的血，二是他想借我的手殺掉人形藤蔓。
不管李繼先打什麼主意，我決定先和人形藤蔓聊聊，和黑紅蟲、豹人相比，它更容易溝通。
“你見過外面那個男人嗎？”我問。
“沒見過。”人形藤蔓本來說得很乾脆，但隨即沉默了一瞬，“以前有人來過，不止一次，不過沒有他。”
李繼先當初從安全區帶了一批人出來，他有幫手也不奇怪，他得到的資訊，也許是他的手下替他蒐集的。
“他們提取你的樣本沒有？”我繼續問。
“有。”
“你記不記得自己原來是什麼？”
……
這次人形藤蔓沉默的時間延長了，似乎是有回憶，如果它有記憶的話。
“不記得了。”沉默了數秒，人形藤蔓才回道。
李繼先知道這棟樓是人形藤蔓‘誕生’的地方，它自己卻不記得，那是否表示，李繼先在金屬藤蔓剛變異的時候就關注它了？
未卜先知的情況不是沒發生過，仙人就提前預知哪些人將覺醒異能，然後將他們培養成親信。
“你沒了生命源，真能繼續活著？”
“能……吧。”人形藤蔓明顯不敢肯定，看來它剛才只是想唬住我，隨便胡說的。
“你今後靠什麼維持生命？”
“吞食生命源。”
人形藤蔓的臉很抽象，觀察不到它的微表情，但它這話應該是真的。
“生命源是從哪來的？”這是一直困擾著我的問題，為什麼有些生物能得到它，而其它生物卻沒有。
“地下，地底下。”
“從地下來的？”
“是的。”
聽到這個答案我並沒怎麼意外，雖然我想不通特殊變異生物產生的原因，可也做過一些推測。
也曾懷疑過紅球是外星科技，這些向人形進化的生物是得到了外星人的幫助。
但最貼近現實的推測，還是這種力量來自地球本身，當然，要把紅球和人形進化聯絡到一起，我需要更多的證據。
“你見過紅球嗎？你是在紅球裡出生的？”
“紅球……你是指供給我生命和營養的蛋？它是紅色的。”
“應該是。”我沒見過紅蛋，只見過紅球，儘管球和蛋在形狀上有些出入，但既然具有提供生命和營養的作用，我們說的應該是同一個東西。
提到紅球，我不由得環視四周，房間裡落滿了灰塵，可是真沒什麼東西是紅色的。
豹人從紅球裡出來時，那棟建築內部的牆面都是紅色的，假如金屬藤蔓從這裡破球而出，房間裡肯定會留下紅色的痕跡。
除非它不是從這個房間出生的，我想起李繼先只是指了指這棟樓，並沒有說是這戶人家。
“你出生的地方在哪？”為了證實我的推測，我必須到金屬藤蔓出生的現場去看看。
“跟我來。”化為人形的金屬藤蔓像個佝僂的老人，彎著腰垂著頭，步履艱難地走出房間。
藤蔓本來就沒有骨頭，但它不僅是植物，還有金屬的成份，誰知它做藤蔓的時候反而比做人‘硬朗’。
也許它現在處於虛弱期，等度過這段危險期，它就會像個正常人一樣行動自如了。
我跟著它出了門，來到另一家住戶那扇敞開的大門前，因為門前落著厚厚的灰，所以我剛下來的時候沒有先進這家看看。
人形藤蔓走進屋，我緊隨其後的走進去，看清裡面的格局後，我覺得有點意外。
這戶人家把所有不是承重牆的牆體全部打通，一百多平的房子，只有一個空間，根本不分臥室、廚房和衛生間。
牆面的顏色是我熟悉的紅，正是紅球的顏色，房間的窗戶被貼上了暗色的貼紙，一絲光亮都透不進來。
房間裡沒有傢俱、日用品和任何能看出有人居住過的痕跡，原本可能是個庫房。
這棟樓臨街的一面是商鋪，有人將民居當成庫房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在這種地方，有金屬並不奇怪，但是植物的話，就很難成活了。
紅球選擇的生物應該是就近抓取的，金屬藤蔓從這出生，那說明紅球選擇它時，這裡同時有金屬和植物。
現在房間已經空了，除了牆上的紅色殘留物，什麼都找不到。
不過有這樣證明，我就可以確定，金屬藤蔓的確是紅球孕育的特殊生物。
然而得到一個答案，便有更多的疑問冒出來，八手八腳怪、雷電八腳怪，它們都沒有生命源，所以是不是說，即使是紅球選中的生物，待遇也不盡相同？
它們既有相同點，又有不同點，我暫時抓不準其中的規律。
開始我以為紅球中孕育的都是喪屍，可黑紅蟲、豹人，以及眼前的金屬藤蔓又證明事實不是這樣。
而且更重要的一點是，我不能確定它們覺醒的時間，它們極可能不是同一時期甦醒的，這中間又有什麼說道？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人形藤蔓站在房間中央，轉過頭來‘看’著我。
“什麼？”
“吃了你，會得到你的力量嗎？”它語氣很認真，這不像是一句挑釁或玩笑，它應該是真的好奇。
“不知道，不過…你可以試試。”我也實話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