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只能確定豹人是紅球選中的新物鍾,黑紅蟲的初期形態我們沒見過,不過兩者最終都進化成了人形。
由此我可以推斷,金屬藤蔓也是正在取代人類霸主地位的變異生物。
它突然膨脹、又縮小,也許不單是為了脫身。
我已經說過讓李繼先躲遠點,既然他不聽,我也就不客氣了。
我將黑雲凝成挖掘機的鏟頭狀,用我沒有受過專業訓練的暴力方法掘地三尺,把大橋方圓五十米內的地面挖成了月球表面。
我在腳下偷偷布好黑雲網,只等金屬藤蔓再來偷襲我,可是等了半天也沒動靜,金屬藤蔓似乎從地下蒸發了一般。
李繼先見識到我的野蠻暴力,頂著四處飛揚的泥土和積雪,退到了‘施工現場’外圍。
“它開始了!”李繼先站在安全地帶,扯著嗓子提醒我。
其實不用他提醒,我已經猜到了,金屬藤蔓正我和打得起勁,它不會無緣無故消失。
進化成類人形態是變異生物非常關鍵的階段,它肯定要找個隱藏的地方藏起來。
然後等安全進階,度過危險期再現身,我絕不能給它這個機會。
“桑小姐,現在有興趣談談嗎?你這樣是找不到它的。”
聽到李繼先的話,我特想現在就把他打成白痴,我認真衡量了一番和他動手的利弊。
最終我停下動作,忍住揍他一頓的衝動,問:“談什麼?”
李繼先看我態度有所緩和,以為有商量的餘地了,就走回我身邊說:
“我告訴你它的窩,你給我100毫升鮮血。”
說著,李繼先從口袋裡摸出一隻注射器,還沒有拆封,看著好像是給大牲口用的型號。
我心中警覺,心說他出門還隨時帶著這玩意兒,是什麼意思?隨時隨地採血取樣?
也許是我多疑,可李繼先突然出現在貝爾市,這場重逢實在太巧,沒法不讓我多想。
況且他拿著準備好的注射器,總不會是要用在金屬藤蔓身上的。
因為聽他的口氣,他對金屬藤蔓已經十分瞭解,應該早就研究過了。
那這就是特意給我準備的嘍?
不管是不是,哪怕我的懷疑只有三成可能,我也不能把血給他。
李繼先看我不回話,笑了笑,兩隻手都攤在身前,似乎想證明他沒有和我動手的意思。
或許是心理作用,這時候看見他笑,我總覺得他沒安好心,把雙手放到我能看見的地方,對異能者來說,這根本算不上有誠意。
“桑小姐,你一定認識白先生吧,對他的事,我還是有些瞭解的,遺憾的是我和他沒機會合作,不過今天見到桑小姐,我認為我們雙方還是有合作的可能的。”
李繼先臉上一團和氣,但我的視線始終盯著他手裡的注射器,“你說合作就是獻血?”
我挑眉:“你要我的血幹嘛?萬一你研究出專門針對我的武器,我這不是自掘墳墓嗎?”
“桑小姐,你知道喪屍病毒是無解的,相信你已經聽到新都傳出的訊息了,沒有感染的人可以透過注射疫苗免疫,可那些感染者……我不會浪費時間去研究什麼解藥,我有更重要的事做。”
“那如果今天你沒碰到我呢,你的事就辦不成了?”
“我會繼續找合適的樣本。”
李繼先這麼說,等於間接表明他不是特意來堵我的,他隨身攜帶注射器是為了尋找合適的樣本。
“李特派員,我什麼情況你知道嗎?”
“我不需要知道太多,只要你和白先生一樣,就是我需要的樣本。”
白君揚是喪屍皇,即使現在世界各地都有王級喪屍,他依然是最特別的那個。
因為白君揚保留了人類的情感,我喝了他的血,也保留了屬於人的情感。
而白君揚是重生者,但我不是,繼續我血脈的人也不是,就這一點來說,他已經足夠與眾不同。
李繼先究竟對他瞭解到什麼程度?
我快速分析了一遍李繼先的話,他的意思是我的血或別的什麼生物的血,也可以代替白君揚的血。
如果是這樣,李繼先應該不知道白君揚是重生者。
可為什麼這輩子白君揚沒去過安全區,安全區還是盯上了他?
“你為什麼要他的樣本?”我仍舊不太放心,於是問道。
“桑小姐,白先生到底有什麼特別,你不是很清楚嗎?”李繼先的反問讓我心裡驚了驚。
“他是高等喪屍,誰都能看出來,我也是高等喪屍,這就是你的目標?”我故意裝傻道。
李繼先呵呵一笑,笑容裡的友善徹底消失,那眼神好像在嘲笑我拙劣的表演,彷彿他已經看穿了我的謊言。
我不可能主動向他透露白君揚的資訊,他知道我撒謊又怎樣?
我的臉皮早就磨厚了,就算對著他看穿一切的眼神,我仍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李繼先應該也看出我沒臉沒皮的本質了,他收起犀利的眼神,問我到底同不同意做交換。
“好吧,成交。”我暗暗打定主意,面上裝作無可奈何,其實心裡早就想好了對策。
為了表示誠意,我接過注射器,抽了滿滿一管血給他。
他將注射器裝回口袋裡,然後指向城中的一棟建築說:“那是它最初誕生的地方,也許它會回那去進行最後一次進化。”
我看看那棟建築所在的位置,離大橋不算太遠,大概有個一千多米。
於是我丟下李繼先,朝那棟建築跑過去,而且沒有使用瞬移蛋。
我打算等我找到金屬藤蔓,就把李繼先揍成白痴,所以沒留餘力、全速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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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爾市區的建築普遍都不高,李繼先指出的建築是一棟普通的居民樓。
早前我和古昱來的時候就知道房子裡有許多死人,我衝進單元門,發現這棟樓也不例外,從樓道開始就有許多屍體橫在樓梯間裡。
金屬藤蔓肯定是在地下鑽進來的,所以樓裡的屍體沒有被踩過或搬動過的痕跡。
我上到二樓,確認金屬藤蔓不太可能跑到樓上去,便轉身回到一樓的樓梯間。
我找到通往地下室的門,門把手上的落灰還在,我輕輕推開安全門,用黑雲墊在腳下,‘騰雲’走下臺階。
地下室也有住戶,樓梯間的屍體上有劃痕,而且痕跡是新鮮的,說明金屬藤蔓剛從這裡經過。
我四處看了看,注意到消防栓的門敞開了一道縫,下方的地面散落著一堆水泥渣子。
看樣子金屬藤蔓是從這裡鑽進來的,我越過地上的屍體,來到住戶門前。
這棟樓一層只有兩戶,有一戶的大門敞開著,但門口的地面沒有任何痕跡。
另一戶的大門虛掩著,我輕輕拉開了那扇虛掩的大門,怕弄出聲音,所以只拉開了一點,將夠我鑽進去。
房間裡也有好幾具死屍,有的睡在睡袋裡,有的躺在沙發上。
滿是落灰的地面上有一行清晰的劃痕,朝著臥室門的方向延伸過去。
從痕跡上看,它依然是藤蔓的形態,我稍稍等了一會兒,趁這功夫我將精神力投向外面。
金屬藤蔓已經找到了,是時候把李繼先放倒了!
這麼想著,我毫不猶豫地使出精神力敲擊外面那道腦波,李繼先知道很多事,留他一命或許有用,因此這一下我沒用太大力氣。
我不能讓他把我的血帶走,可我卻遇到了意料之外的抵抗,並且是只有精神系異能者才有的精神防護罩。
精神系異能雖然少,但我曾經遇到過好幾個,所以李繼先是精神異能者並沒有讓我多麼意外,讓我意外的是他的異能等級。
精神系異能者我見過好幾個,然而高階精神異能者,即便算上喪屍,我一隻手也能數過來。
前不久剛吃過虧,這次我是一點不敢輕敵大意,不過我很快就意識到,也許李繼先更適合當我磨練異能的對手。
我小心翼翼地推開臥室的門,想先解決躲在屋裡的金屬藤蔓。
臥室裡有幾具死屍,其中兩具屍骨面朝下,壓在其他屍體上面。
顯然,他們是被扔在地上的,而床上此刻躺著的,是一個微微泛著銀色光澤的人形物體。
就是現在!我告訴自己抓緊時機,操縱著黑雲立刻將床上的人形物體捲住。
剎那間,我彷彿聽到了一聲慘叫,但這聲音只在我腦子裡出現,是腦波間的資訊傳遞。
“嘿嘿~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我顧忌著李繼先說的有毒血液,特意控制著黑雲的力道,沒有把金屬藤蔓弄出傷口。
要一個人不見血的死有很多方法,可前提是殺人,不是殺人形的怪物。
扭斷脖子、重擊心臟、捂住口鼻令其窒息等方法對這東西可能沒用。
金屬藤蔓化出的人形連五觀都沒有,四肢柔弱無骨,腦袋也是軟塌塌地向後垂著,我估摸著它可能沒有脊椎。
這具像布偶一樣的身體,竟然讓我一時無從下手,先是扭了扭它的腦袋,試著轉了180度。
“好疼——停下!”
又一道腦波鑽進我腦子裡,我看著在黑雲中扭動四肢的銀色生物,驚訝於它居然有性別。
剛剛那聲慘叫分不出男女,可現在這道呼疼聲,卻是萌妹子專屬的軟糯聲音。
“我為什麼要停,我是來殺你的。”像我這麼冷酷無情的喪屍,當然要配同樣無情的臺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