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家樂的異能是治療,司機大叔說他的異能必須透過手腳施展,是黃榕?
由於腦波交流沒有性別或年齡之分,而這聲音又用了‘它’這個稱呼,那就表示腦波也不屬於泥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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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在你旁邊。”可能是我東張西望的舉動暴露了內心的想法,腦波非常‘體貼’地提醒我。
得到這聲提醒,讓我脖子有點發僵,慢慢扭過頭,因為我知道我旁邊只有一個人,就是一直被我放在空氣梯上的嬰兒!
“啊~謝謝你救了我。”嬰兒咧開只長了上下四顆乳牙的小嘴朝我傻笑。
“你、你是什、麼?”我的思想有一瞬間的停頓,想了下措詞,把最後那個‘人’字省略了。
“啊~我是異能者,那個邪神要害你的朋友,需要我幫忙嗎?”嬰兒吧嗒吧嗒嘴,肥嘟嘟的臉蛋兒面朝巴士說。
萬小姐爬上了車底盤,米家樂跳下車子,他正想把司機大叔也拉下去,但司機大叔行動不便,被萬小姐和米家樂各拽住一隻胳膊,兩邊正拔河呢。
“啊~快讓你的朋友鬆手,否則他也會被吸乾。”嬰兒的腦波催促我,他爬到我身邊,摟住我一條手臂,“走,帶我下去。”
我都快被他的‘啊~’洗腦了,實在很難相信他是異能者,起碼我不信他是個腦子正常的異能者。
“跳下去會受傷。”我只是隨口這麼一說,其實看到米家樂的隱身法術失效,我就意識到他需要我的幫助,再跳一次是遲早的事。
“啊~有你男朋友的異能保護,頂多摔個骨裂,走吧。”
“走可以,你能不能別再說‘啊’?”
“沒問題,啊!”
我翻了個白眼,猛吸一口氣翻身跳下空氣梯,即使有空氣盾護著,從那樣的高度跳下來也一樣會被震得五臟劇顫。
“咳咳……”我落地時嗆了口土,這次摔在死孩子的屍體堆上,傷得沒剛才重,緩了兩秒就從地上站了起來。
但古昱給我做的裙子算是全毀了,上面沾滿了臭血和內臟碎渣,嬰兒趴在我背上,像沒事人似的,沒等我起身就催促我快點走。
我想說剛才幹嘛去了,現在突然找存在感,可司機大叔的慘叫打斷了我的抱怨,米家樂已經鬆手,司機大叔徹底落入了萬小姐手裡。
其實這是必然的,米家樂如果全力搶奪司機大叔,後果只能是讓他再斷一次手臂。
萬小姐抓住司機大叔,動作相當怪異,她身體背對著司機大叔,雙手也背向身後,從背後反手抓住司機大叔的胳膊,如此一來,泥塑的臉便正對著司機大叔的臉。
“桑柔——”米家樂顯得有些手足無措,他想上前幫司機大叔,腳步一直往前試探著移近,可司機大叔的神情越來越痛苦,他卻遲遲沒有伸手。
“啊~”嬰兒這回用嗓子叫出聲來,只不過省略了主要內容,僅發出一個音節。
他這一聲立刻吸引了泥塑的注意,本來我對著萬小姐的臉,那張臉上已經沒有五觀,皮膚也皺得像幹樹皮一樣,皸裂的紋路清晰深刻,活像是老樹成精。
被嬰兒這一叫,她轉了個身,泥塑的那面轉向了我們,連帶著司機大叔也被拖到我視線範圍內。
司機大叔的五觀還在,然而身上的皮膚也是乾裂起皺,再看那尊泥塑,色彩鮮亮,五觀俏麗、面色瑩白,紅衣如血、藍帶如玉,雖然沒有四肢,但絲毫不影響它的美。
它的變化肯定是因為萬小姐和司機大叔,一想到我背過它,就覺得背脊發涼,如果沒有黃榕警告,我八成也會中招。
“可惜啦……”泥塑看著我忽然開口,發音聽上去十分生硬,好像是剛剛學會說話的小孩子。
才這麼一會兒的功夫,泥塑就已經能開口說人話了,我看看奄奄一息的司機大叔,搶前幾步,上去想踢斷萬小姐的胳膊。
司機大叔卻用殘存的意志瞪大眼睛,怒視我:“別傷她。”
對於一再不珍惜自己性命的人,我只能‘尊重’他的決定,避開萬小姐的胳膊,一腳踹在了泥塑的下部。
泥塑無手無腳,它是怎麼固定在萬小姐背後的?我這麼做,只是想知道能不能把它和萬小姐分離。
我的腳勁很大,但這一下僅是將泥塑從萬小姐背上踹偏了幾釐米,很快它就重新復位。
雖然只有極短的一瞬,可我看得很清楚,那泥塑中有東西鑽進萬小姐的背,扎在她身體內部維持著‘背’的動作。
那是什麼玩意兒?我看著好像是蚯蚓,要是有人整個背部都被紮成蜂窩了,這人即便卸下泥塑也活不成啊。
想到這,我更加用力地踹上泥塑的底部,心說反正萬小姐也活不成,讓這泥塑繼續吸收人的‘生命’只會助紂為虐,乾脆毀了它。
這一腳比剛剛那一腳的力度大了不止兩倍,我手上同時按住萬小姐的肩膀,固定她的身體。
兩廂分離,泥塑掉在地上,帶出扎進萬小姐後背的‘蚯蚓’,那蚯蚓數量太多,我根本來不及數清它們的數量,而萬小姐背後密密麻麻的傷口,卻沒有一點滴血流出來。
“萬小姐!”司機大叫一聲,跪倒在萬小姐向前撲倒的屍體旁邊,沒錯,她已經是一具屍體了,在泥塑離身的剎那,她便失去了所有動力,像布偶般軟綿綿的倒向地面。
“啊——啊——”泥塑發出比司機大叔更為高亢的慘叫,但它並沒有像我想象的那樣就此完蛋。
泥塑正面落地,背後的一面展露在我眼前,只見從它背部鑽出的‘蚯蚓’在空氣中狂扭,彷彿抽搐一般,跟著一個翻身,那些蚯蚓變成了無數的‘腳’,支撐著地面迅速向我跑過來。
它一邊慘叫一邊跑,聲音帶著明顯的迫切,我反應也不慢,發覺它的意圖後就連連往後退。
“啊~別跑,打它。”嬰兒的聲音再次在我腦子裡響起。
“你瘋了嗎,它想爬到我身上來,我可不想變篩子!”我沒用腦波回他,直接說道。
“啊~有我在,沒事,快揍它~”
“我憑什麼信你?”
“我來這就是為了殺它,可是我的同伴被感染成喪屍了,啊~”
我並沒覺得他的回答和我的問題有什麼聯絡,他來殺泥塑,和能殺掉泥塑完全是兩回事。
“啊~打爆它的外殼,它馬上會死。”
“這是你說的!”我也躲煩了,這玩意兒現在陰魂不散地跟著我,早點解決它或許能省去許多麻煩。
我繞著圈兒跑回巴士前面,車底盤的好些零件都被震松了,我抓住一根‘弓’型的長管,手感還挺沉,掄起來就砸向身後追上來的泥塑。
這一下砸中了泥塑的腦袋,萬小姐的五觀被砸塌下去,一時間泥塊飛濺,在碎裂的泥殼腦袋裡,又鑽出幾十條蚯蚓,它們彎曲觸地,這下泥塑的移動速度更快了。
眨眼的功夫就移到了我腳前,有的蚯蚓已經爬到我的鞋面上,我噁心得不行,抬腳甩掉它們,落地時狠狠踩下,鞋底與地面之間立刻擠出惡臭的汁液。
“啊~快,完全打碎它的殼!”嬰兒拍拍我的肩催促著。
我乾脆豎起金屬管,像搗藥那樣去搗泥塑的身軀,快速砸開泥殼,泥塑先是被金屬管搗出許多裂痕,它的頭已經碎了,沒辦法發出聲音,卻像人一樣不停地抖動。
我當然知道它不是人,動也是裡面的那些蚯蚓在動,於是手上更加用力,如搗蒜一般用力將泥殼砸爛。
這時的蚯蚓已經觸到了我的小腿,它們纏繞上來,但不知為什麼,在觸到我皮膚的瞬間,在我為此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的瞬間,它們卻又似觸電般縮了回去。
泥殼徹底碎裂,裡面彷彿生豆芽一樣鑽出了數不清的蚯蚓,它們透過呈暗紅色,每條都有小拇指粗細,這樣幾百條的聚集在一起扭來扭去,看得我頭髮根發麻。
但正如嬰兒說的那樣,完全暴露在空氣中的蚯蚓很快失去活力,如同遭逢乾旱的菜苗,迅速枯萎掉了。
暗紅色變成褐色,接著又變成黑色,乾癟得只剩一層薄皮,有些還纏在我的鞋面上,我用力跺了跺腳,將鞋面的幹皮震落。
幸好我穿的是帆布鞋,沒露腳面,否則非得先找個地方把腳蹭乾淨不可。
噁心的東西我見過很多了,而企圖鑽進我身體裡,把我吸成空殼的也不止這些蚯蚓,不過和之前的根鬚比起來,蚯蚓更令人作嘔。
四周再沒有異動,夜靜得只有風聲,風吹著樹葉沙沙作響,當然,還有司機大叔跪在萬小姐的屍體邊,他嘟囔著什麼,跟著身體一倒,永遠閉上了眼睛。
我聽到米家樂咽唾沫的聲音,他先是走到萬小姐和司機大叔的身邊,伸手摸了摸他們的脈搏。
他的異能是治療,不是起死回生,對於已經嚥氣的人,他也是無能為力。
山魈、死人、幻影……難道這些都是地上這些蚯蚓在控制?我有點接受無能,同時替萬小姐和司機大叔感到惋惜,在末世中,他們竟被一群蚯蚓給殺了,而不是死在喪屍或變異獸口下,我覺得既悲哀又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