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陸長樂和陸晉遠在旋城分兵，各自攻城掠地，
殺建虜、救大明百姓，
搶馬匹、糧食，還有值錢的財貨，
還從解救的大明百姓中，徵召一部分用作輔兵，
打仗他們不行，
像搜刮財貨、押解俘虜、搬運糧草、打探訊息、帶路這些，
很好用，
陸長樂一行趕到牛毛寨時，
陸晉遠和楊啟軍已經把它拿下，正在清點財貨。
原來是多爾袞生怕老寨赫圖阿拉有失，
開始把兵力收攏，
陸晉遠拿下的，是一個空殼的牛毛寨，
遠徵隊匯合，士兵們開始打聽自己的兄弟朋友的情況，
陸長樂、甘輝也、陸晉遠和楊啟軍坐在一起討論，
主要是分兵後各自的情況，
交流了一會，結果讓陸長樂很滿意。
遠征軍在建南有如無人之境，仗打了近半月，
解救大明百姓超過四萬人，俘虜了建虜超過二萬人眾，
還有幾百車的財貨，
到目前為止，遠征軍傷一千三百二十六人，陣亡二百七一人，
主要是建虜太頑強，仗著對地形熟悉，
經常利用夜色襲營、放冷箭，
開始時很難纏，後來在臨時營地增加巡邏，廣佈陷阱，
這才穩了下來。
最大的收穫是戰馬。
建州地廣人稀，出行要靠馬，
百姓家中多有養馬，
陸長樂剛到旋城時，只有1826匹馬，
漫長地海運中，有馬生病死去，有馬不小心墜海等，
損失了近二百匹，
上岸後，一邊攻打，一邊收集馬匹，
現在人手一匹馬，機動性大大增加。
楊啟軍對陸長樂拱拱手說：“總督大人，牛毛寨已拿下，小的願為先鋒，拿下赫圖阿拉。”
出發前，楊氏一族的族長、族老跟楊啟軍談過話，
讓他打出福州楊氏的威風，還要把握好這次機會，
這次遠征，肯定有一批人得到晉升，
楊啟軍可是福州楊氏年輕一代的翹楚，不能落後。
“總督大人，我去，啟軍哥剛攻下牛毛寨，累著了，還是我去吧。“陸長威不甘示弱地站出來。
以建虜現在的戰鬥力，哪裡還用什麼先鋒，
直接都拿下了。
“啟軍，長威，這次守赫圖阿拉的是多爾袞，此人老奸巨滑、作戰經驗非常豐富，還是交給我來吧。”甘輝主動搶起了任務。
保鄉軍紀律嚴明，賞罰分明，
親朋關係可以多一些表現的機會，
說獎勵和晉升，需要實打實的軍功，
這些小家夥，平日在軍營裡，都是彬彬有禮的君子，
可一打仗就變成狼崽子，
衝鋒陷陣、搶起戰功一個比一個狠，
甘輝可不想被那幾個小子壓下去。
其它人也紛紛表態要做先鋒，
新加入保鄉軍的崔二，叫得最大聲。
傷亡沒有讓他們產生恐懼，反而激發他們的鬥志。
陸長樂擺擺手說：“都別爭了，一起吧。”
保鄉軍講求服從命令為天職，
陸長樂開了口，眾人也就沒有再出聲。
人口和財貨已提前轉移，也沒什麼好收拾的，
於是，保鄉隊分為前、後、左、右、中五個方隊，浩浩蕩蕩地前進。
“這裡風景不錯，今晚就在這裡休息吧”
“傷兵營有人傷口繃裂，先不行軍了。”
“哪來的尾巴，傳令下去，誰把他們幹掉，賞肥羊十隻”
拿下牛毛寨後，陸長樂指揮大軍向赫圖阿拉逼近，
跟前面高歌猛進不同，陸長樂並不急著趕路，
看到風景漂亮，要駐營欣賞，
有傷員的傷口出血，停下治療，
有建虜斥候打擾，也停下派人去追殺，
要不是眾人都是全副武裝，
還以為帶隊來郊遊踏青呢。
甘輝、陸晉遠沒感覺什麼，讓走就走，讓停就停，
隊中急著立功的年輕人都急壞了。
陸長威就是快急壞的其中一個。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機會，陸長威找到甘輝追問，
“總教頭，這仗到底還打不打啊，走這麼慢。”
甘輝點點頭說：“打，當然打啊，放心，繳獲的糧草充足，看看那些牛羊，天天啃羊腿都沒問題。”
遊牧民族，牛馬羊都多，
陸長樂對部下一向大方，反正不花錢，‘
敞開肚皮吃。
“師父，你就是別賣關子，我都快要急死了。”陸長威可憐巴巴地說。
除了是上下級，甘輝還是陸長威的師父，一直教導陸長威武藝。
聽到陸長威叫師父了，甘輝笑呵呵地說：“想知答案，為什麼不問你們族長？”
“怕被族長罵我沒用腦子。”陸長威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
甘輝哈哈一笑，也不逗徒弟了，開口解釋道：“你族長這是重擂鼓，輕緩進，等建虜的人都集中了，再把他們一鍋端。”
“明白了，這裡跟中原不同，地形複雜，地廣人稀，要是他們走散了，要費很大的勁才能剿滅他們，還不如讓他們都趕來赫圖阿拉，保護他們心中的聖地，一舉把他們殲滅。”
陸長威腦子不靈光，但不笨，一點就明白了。
“沒錯，孺子可教”
從牛毛寨到老寨，快馬只要四日的時間，陸長樂走了十日，
還沒到，估摸還有三十裡的路程。
多爾袞利用自己的影響力，
不僅正白旗的成年旗丁、包衣奴才、奴隸都拉到赫圖阿拉，
把以保護老寨的名義，
把附近的兵力拉攏了過來，
包括帶兵攻克皮島，被皇太極賜予巴圖魯封號的鰲拜。
鰲拜是鑲黃旗人，奉命鎮守撫順，
得知有明軍偷襲建鳳凰城等地，心急如焚，
可沒有得到調令，不敢輕舉妄動，
直到聽到明軍連破十餘城，向老寨進軍，
多爾袞也號召旗人支援老寨，鰲拜再也坐不住了，
將在外，君令有所有授，
親自率領鑲黃旗部三千精銳，包衣奴才五千，
合計八千兵力，急馳赫圖阿拉支援，
老寨不容有失，
剿滅明軍的軍功，鰲拜也要。
慶幸的是，鰲拜到達老寨赫圖阿拉時，明軍還沒到。
把士兵留在城外，鰲拜只帶著幾名親衛直接去找多爾袞。
“睿親王，為何不發兵征伐明軍？”鰲拜看到多爾袞沒有行禮，而是第一時間質問。
該死的明軍，趁著大清主力出征大明之際，
偷襲空虛的後方，還連破十餘城，
威鎮天下的八旗騎兵，被動挨打，
多爾袞是大清文武雙全的勇士，
麾下的正白旗，是八旗中公認紀律最嚴明、最能打的軍隊，
竟然坐視不理，任由明軍在建南大肆攻城掠地，
簡直侮辱了睿親王的名頭。
“放肆，鰲拜，王爺在此也不跪下，你要以下犯上嗎。”蘇克薩哈悖然大怒，站出來大聲指責。
雖說不同旗，但身份地位擺在這裡，
怎麼也輪不到鰲拜對自家管主指指點點。
“哼，要是做得好，末將自然敬佩，若是像個膽小的狐狸一樣，休怪鰲拜無禮。”
就是懲罰，也是皇上懲罰，
看到自己指責多爾袞，說不定皇上還高興呢。
“蘇克薩哈，退下”多爾袞開口道。
“是，管主”蘇克薩哈還想反駁，多爾袞開口了，只能退下。
喝退了蘇克薩哈，多爾袞扭頭對鰲拜說：“鰲拜，你誤會了，本王比誰都想教訓他們，只是皇上嚴令本王守老寨，老寨絕不容有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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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兵不難，難的是要保證老寨不能有絲毫損壞”
“明軍配備了火炮，還分幾路出擊，貿然出兵，就怕中了他們的詭計”
“大清的巴圖魯來了，此事就簡單了”
“鰲拜，本王命你接防老寨防務，這樣一來本王可以抽身征伐他們”
“待本王凱旋歸來，定在皇上前為你請功。”
什麼？
讓自己接手防務，多爾袞帶兵征伐？
鰲拜只是思索片刻，很快斷然拒絕：“皇上命睿親王看守老寨，睿親王還是好好看守吧，征伐明軍這種小事，交由鰲拜即可。”
從撫順那麼遠路趕來，
可不是為了守在後面當門神，
不撈一點軍功，豈不是白走一趟？
多爾袞說得對，明軍手裡有火炮，
前面高歌猛進，現在行軍緩慢，肯定是有詐，
應是故意誘老寨的兵力出擊，
引蛇出洞後，明軍再來個攻其不備，
不用拿下老寨，只要用火炮往老寨打上幾炮，
足夠他們回大明升官晉爵，
要是老寨有損，不僅其它旗不放過自己，皇上也饒不了自己，
這個當，絕不能上。
多爾袞一臉誠懇地說：“此次明軍有些不同尋常，手裡有火炮，從它連克十餘城可知，戰力不俗，鰲拜你是我大清的巴圖魯，不容有失，再說你們從撫順趕來，勞師遠徵，也累了，還是在老寨休整吧。”
“睿親王放請心，才這點路程，不算什麼，殺雞焉用牛刀，區區明狗，就不用勞煩睿親王的大駕，若是睿親王有心，只需借些人馬，鰲拜一定把他們的人頭帶回來。”
多爾袞越是客氣，鰲拜越是堅持。
據說明軍近二萬人眾，還有火炮，
鰲拜相信自己這八千人足夠應付，
不過這八千是自己心腹部下，要是節損過多，
會影響自己的地位，
最好是跟多爾袞借兵，讓他的人衝在最前面，
自己再帶人在跟後面撿便宜。
多爾袞猶豫了一會，最後咬咬牙說：“本王可以借你五千人馬，鰲拜，敢立軍令狀嗎？”
鰲拜心中一喜，想也不想就大聲應道：“有何不敢！”
很快，鰲拜當眾立下軍令狀後，
順利從多爾袞手裡借到五千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