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翔去找楊俊民商議賑災之事，遇到了賑災款不足的難題。
高翔問道：“楊尚書。你這邊最快多久能將這批賑災款撥給我？”
楊俊民想了想，說道：“最快後天一早，你來提錢。我得安排人計算、核實，還得預留這幾日的花銷。”
高翔一聽，說道：“那咱們一言為定。後天一早見。”
說完，高翔就告辭了。
高翔出了戶部，並沒有回伯府，而是去高家錢莊找高遁去了。
高遁見高翔親自來了，就知道一定有大事。就問道：“少爺。可是有什麼大事發生？”
高翔說道：“河南全境出現旱災，朝廷命我前去賑災。剛才與戶部尚書楊俊民溝通，賑災款根本不夠此次賑災的。我就想來看看，現在京城的糧價如何？”
高遁一聽，就說道：“咱們高家在京城也有賣糧生意，如果是朝廷賑災，可以以成本價售賣，這樣可以節省一部分賑災款，但是數量遠達不到供應河南全境的數量。不知賑災款的缺口能有多大？”
高翔就將楊俊民的測算結果告之了高遁，賑災款只能滿足三分之一的災民。
高遁聽後，也是面露難色，說道：“少爺。缺口這麼大，即使咱家都按成本價售賣，並且能夠滿足河南全境賑災需要，也是遠遠不夠的呀。”
高翔十分贊同地說道：“是呀。眼下耽擱一日，河南那邊就不知道會死多少人呢。缺口如此巨大，確實很難辦。但是眼下，只能是儘快將糧食運到河南，能救多少算多少吧。”
說完，高翔就讓高遁帶自己到高家糧店去看看，瞭解一下實際情況。
在高遁的引領下，高翔等人就來到了高家糧店。
高家糧店的掌櫃叫李清，本地人氏。當初高家在京城建立錢莊時，招募進入錢莊當學徒。高遁見其十分機靈、能力又強，就命其掌管這個高家糧店。
高翔雖然不認識這個李清，可是李清卻認識這位東家。他急忙將高翔、高遁、褚三等人引到後院。
高遁將高翔此次的來意向李清進行了說明。
高翔問道：“咱家糧店最多能提供多少糧食？”
李清回答道：“稟伯爺。咱家糧店暫時拿不出太多糧食，不過，後天有一批即將運到的糧食。但是與河南賑災的需求量相比，還是太少。”
高翔一聽，說道：“是呀。賑災款只能滿足三分之一的需要。咱們家連這三分之一的量也提供不了，看來只能到其他地方進行購買了。”
高翔的話裡透著無奈，他現在也是無計可施。
可是說者無意，聽著有心，李清問道：“伯爺。我剛才沒聽錯吧。朝廷能夠出的賑災款，只夠救濟河南三分之一的災民，對吧。”
高翔點頭，說道：“不錯。這是戶部尚書楊俊民親口和我說的。這是他根據河南布政使邵明輝奏章反應受災百姓數量，做出的測算。誤差應該不大。”
高遁對李清十分瞭解，他見李清的問話，再加上他的神情，就判斷出，這個李清或許有解決辦法，就問道：“李清。聽你話的意思，可是有解決辦法。”
李清見高遁問起，就十分為難地說道：“小人確實有個不成熟的辦法，但是，不知當不當講。”
高翔一聽，立馬讓其快說。
李清深吸一口氣，說道：“那我就說了。小人覺得要想用現有的賑災款妥善解決河南全部災民，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購買麩糠。小人知道一斤糧食的價格相當於三件麩糠的價格。”
高翔一聽，就轉身問高遁，這個麩糠是什麼東西？怎麼沒聽說過呀？
也難怪高翔問。高翔家家境很好，從小就是錦衣玉食。雖然後期，高家被算計，喪失了大量的家產，但是生活水平並沒有下降多少，依舊是衣食無憂，比那些貧困家庭強很多，更不要說災民了。
高遁皺了皺眉毛，說道：“李清。這個辦法不好。你這是陷大人於不義呀。”
高翔十分不解，就問道：“此話怎講？李清，你別聽他的。他不說，你說。這個麩糠究竟是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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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看了看高遁。高遁無奈地點了點頭。
李清這才直了直腰，清了清嗓子，說道：“啟稟伯爺。這個麩糠就是老百姓日常餵給牲口吃的。”
高遁十分愛惜李清這個人才，李清話音剛落。他就解釋道：“伯爺。李清也是就事論事，並無惡意。他說錯話了，您多擔待。”
讓當朝祥雲伯，帶著麩糠去河南賑災。這可是聞所未聞呀。如果這麼做，必然會激起民憤，朝廷的臉面也會丟盡。朝臣的彈劾、萬曆皇帝的震怒，都將讓自家少爺遭受滅頂之災呀。
按照常理，高遁的擔心並不是沒有道理的。這個分析，也絕對正確。
可是出乎高遁意料之外的是，高翔並沒有生氣，而是十分謙虛地說道：“如果讓你採購麩糠。你能採購足夠數量的麩糠嗎？”
高遁和李清聽了高翔的話，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張得大大的。他倆互相看了一眼，好像在說，祥雲伯說得是真的嗎？不是在做夢吧。
高翔見他倆這個表情，就解釋道：“在死亡面前，臉面值幾個錢。難道我們為了朝廷的臉面、為了我們頭上的烏紗帽，就按部就班地用少得可憐的賑災款購買遠遠不夠的糧食，救濟三分之一的災民，看著其餘的災民活活餓死？李清。你的這個主意非常好。就按你說的意思辦。你現在就立即籌集麩糠，戶部的救災款後天就能到。另外，高遁，河南出現旱災，咱們高家也得表示表示，你撥些錢購買一些土豆，作為咱們高家賑災的一點心意。”
高遁和李清拱手領命。
馮剛等人加班加點地製造著蒸汽機車和車廂，但是這遠遠不夠運輸賑災糧食的。
為此，高翔又命褚三通知高家在京城的車馬行，負責無償運送京城賑災糧食，途中所花費的費用由高家錢莊撥付。
第三日一早，高翔就率領眾人到戶部接賑災款。
楊俊民並沒有食言，他已經在戶部準備好了全部賑災款，正在戶部等候著高翔等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