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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詭我士卒 06 非禮勿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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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親還說什麼了?他還好嗎?”不知過了多久,蕭翰才從地上爬起來,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哽咽的問高瑞奇,手裡還緊緊攥著那本《勸學》。

趴在地上的高瑞奇渾身打了個激靈,愣了片刻才叫道:“蕭老爺託夢的時候道骨仙風,宛如神仙,他殺敵報國而死,忠烈之氣感天動地,想必已經登臨仙位了吧。只是他老人家說放心不下少爺您,怕您荒廢了儒學學業,讓我來和您說一聲,另外,老人家說讓我念《勸學》給您聽。”

“起來!起來!”蕭翰流著淚一步踏前,把地上的高瑞奇拽了起來,把手裡的書遞到這個衣著寒酸的人手裡,叫道:“念吧!念吧!快念!”

高瑞奇用發抖的手接過自己那本皺皺巴巴的書,看都不敢看蕭翰,他在壓制著自己的情緒,這不是恐懼,而是一個乞丐挖出地上一甕金子的狂喜,他低著頭自己翻開第一頁,用顫抖的聲音朗讀了起來:

“君子曰:學不可以已。青,取之於藍,而青於藍;冰,水為之,而寒於水。木直中繩,輮以為輪,其曲中規。雖有槁曝,不復挺者,輮使之然也。故木受繩則直,金就礪則利,君子博學而日參省乎己,則知明而行無過矣……”

很快這顫抖的聲音變成了刻意的抑揚頓挫的唱腔,在高瑞奇誇張的腔調之中,蕭翰坐在躺椅上,時而嘆息,時而手捂面目,完全沉浸在昔日父子同樂的回憶之中。

“少爺…少爺…還要繼續紋嗎?要不換個日子吧?”紋身師小心翼翼的問道,他就跪在躺椅下面不敢動彈,看小少爺這副模樣,料想今日這主子大約沒心情在自己胸口上畫畫了,因此怯怯的問道。

蕭翰把手從淚痕交錯的臉上落下來,愣了一下,用手指掀開自己的外衣,看看裡面那個滿是血跡的狼頭,慘笑了一聲,說道:“紋啊!繼續紋,我要牢牢記住今日父親託夢這情這景,你就把它紋進我胸膛好了。”

就這樣,蕭翰仰坐在躺椅上,下面是紋身師在汗如雨下的在皮肉上運針如飛,後面則是高瑞奇忘情的朗讀,一時間,蕭翰又是痛苦又是感傷,眼淚與鮮血齊飛。

“百發失一,不足謂善射;千里蹞步不至,不足謂善御;倫類不通,仁義不一,不足謂善學。學也者,固學一之也。一出焉,一入焉,塗巷之人也;其善者少,不善者多,桀紂盜蹠也;…….”

高瑞奇從沒停止,讀完了,立刻從頭再來一遍。

不知道讀到第幾遍了,高瑞奇的嗓子有些嘶啞了,他讀得聲音太大,為了配合抑揚頓挫頭如鵝一般上下點著點到脖子都在痠痛,他眼角始終盯著躺椅上的少年。

他不想停,他來這裡是為了博取富貴的,但他不知道停止之後會怎麼辦?磕個頭原路出去蕭府?他寧可讀到喉嚨出血死在蕭翰腳下也不想離開這富貴窩一步!

然而他也不知道蕭翰讓他停止之後會發生什麼,要怎麼做才能博取這個小霸王的好感,對於一個儒生而言實在有點雞同鴨講,太難。

不過就在他讀到“其善者少,不善者多,桀紂盜蹠也”這句話的時候,蕭翰喉頭嗆了一聲,這個少爺把頭靠在靠背上,揚聲大哭,叫道:“父啊!我到底要怎麼做才好?伯伯哥哥不贊同我,連張士誠都不聽我的,我要靠誰才能報您的大仇呢?”

“張士誠??”高瑞奇眼珠子一瞪,左腳絆住了右腳,差點一個馬趴摔在地上。

他不理解此處。

張士誠他太熟悉了,小少爺要報仇剿匪他也熟知,然而兩者沒什麼關係。

張士誠那個賤民和這個小少爺報仇有什麼關係?

心思散亂,高瑞奇讀起來磕磕巴巴了,正在憂傷哭泣之中的蕭翰扭過了頭,質疑的看向身後的高瑞奇。

“少爺!小人讀完了。”高瑞奇一下趴在了地上,猶豫了一下說道:“小人剛剛聽少爺提起張士誠,恰好小人在官府行走之前就住在戲院那一帶,和張士誠是極其熟稔的,不知少爺對他有何煩心事,小人願替少爺排憂解難!”

“你和張士誠熟悉?”蕭翰愣了。

“熟啊!”高瑞奇猛地抬起頭,臉上佈滿了發著紅光的興奮之色,他覺的自己第二次賭博又撿到了寶貝,他大叫著:“少爺,您可知道。張士誠原名張九四,這個‘士誠’的名字就是小人給他起的!”

“什麼?他名字都是你起的?”蕭翰吃了一驚。

“這是小人在戲院一帶薄有博學多才之名,所以很多賤民和江湖之士往往求著小人給他們起名,”高瑞奇咬著牙,把得意之色壓在胸口之中:“這其中就有張士誠,我們原本熟稔,不僅是他,他幾個弟弟的名字也都是我起的。在我讀書的閒暇之餘,我經常教導他們要忠君愛國,雖然是商賈下人,但不能失了大義大德,他們每每都俯首聽我訓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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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義啊,大義啊,唉……”蕭翰連聲長嘆,最後一揮手說道:“他們不懂大義啊。”

“少爺可否給我說說怎麼回事?小人飽讀詩書,也許能給少爺個法子。”高瑞奇伏在地上略帶顫抖的說了這句話出來,他的心都因為緊張而在震顫,眼前蕭翰的這一切的需要幫助這正是他想要的。

蕭翰用柔和的眼光掃了掃高瑞奇,他信任高瑞奇,因為高瑞奇嘴裡的那些詞讓他想起了和父親在一起的時光,在這個孤獨無助的時刻,他把今日發生之事竟然對高瑞奇這個外人原原本本的講了。

“他懂什麼大義?!一個鹽販子!”高瑞奇聽完蕭翰的話,眼角一挑閃出一絲寒光,冷冷說道。

“唉,說得好!”蕭翰一拍雙手,滿臉苦澀的說道:“他們家不懂大義,張小三就這麼給我說的。”

“少爺可否暫時歇息,讓外人迴避?”高瑞奇瞄了一眼周圍的僕人丫鬟說道。

“好。”蕭翰愣了一下,屏退了屋裡的下人,只剩下他和高瑞奇。

“高先生有什麼要和我說的?”蕭翰問道。

高瑞奇在地上又磕了個頭,直起腰來,說道:“少爺,張士誠什麼人,我早了然於胸,您看我給他起的名字是‘士誠’,來自於孟子所言。意思是為‘士誠小人也’。源於以下,”

孟子去齊,尹士語人曰:“不識王之不可以為湯、武,則是不明也;識其不可然且至,則是幹澤也。千里而見王,不遇故去;三宿而後出晝,是何濡滯也!士則茲不悅。”高子以告。曰:“夫尹士惡知予哉?千里而見王,是予所欲也。不遇故去,豈予所欲哉?予不得已也。予三宿而出晝,於予心猶以為速。王庶幾改之!王如改諸,則必反予。夫出晝而王不予追也,予然後浩然有歸志。予雖然,豈舍王哉?王由足用為善;王如用予,則豈徒齊民安?天下之民舉安。王庶幾改之!予日望之!予豈若是小丈夫然哉!諫於其君而不受,則怒,悻悻然見於其面,去則窮日之力而後宿哉?”尹士聞之,曰:“士誠小人也。”

蕭翰聽了好久,突然笑了一聲,看著高瑞奇精光閃閃的眼,笑道:“你…你…不愧是讀書人啊,當著面罵老張,你不怕老張打你啊?”

“不怕!”高瑞奇挺直了腰板,要是蕭翰這句話是在高郵大街上別人對他講,他肯定怕,但是面前就是他權力的來源,和張士誠相比,蕭翰一根寒毛都比張士誠全家的腰摞起來都粗,有什麼好怕的呢?他滔滔不絕的講道:“所謂小人,乃是和君子、英雄、猛士相對,都是市井小民、車販走卒,他們只懂自己口腹之慾,不理解禮儀大法,不知道仁義廉恥。公子要驅使這種小人,小人願助少爺一臂之力。”

“你能助我?”蕭翰吃了一驚,再次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高瑞奇,好久說道:“看先生您這模樣也不像……不像……”

“不像江湖中人?沒有孔武之力?”高瑞奇自嘲的笑了笑,此刻他膽氣已壯,感覺自己簡直是張儀正在秦王殿上縱橫捭闔,雖只有一根舌頭較為有力,但足可抵上百萬雄師。

他跪在那裡,看著蕭翰好奇的臉,如同看著秦王,他講道:“儒家不需要一身腱子肉,我們胸中自有丘壑,勝過雄兵百萬。”

“啊?”蕭翰被這氣勢嚇了一跳,他面對高瑞奇這種儒生的時候,總有點害怕,他們讓他想起他那嚴苛的父親,所以他伸手指著躺椅邊的矮凳,說道:“先生坐下說話吧。”

高瑞奇又恭恭敬敬的朝蕭翰磕了一個頭,這才踩著地板坐在凳子上,剛才腳心每一下落地,都能讓他感到自己心臟那劇烈的震顫——自己的榮華富貴,就決定於這坐而論道了。

“少爺為何想讓鹽丁充作新軍?”高瑞奇發問。

“高郵地面上就沒有能打的,我是觀察了好久,才發現他們是善戰勇猛,而且樂於聽令,我才想把他們拉進來,畢竟連官軍都不可信……咳咳……”蕭翰解釋道。

高瑞奇點了點頭,非常優雅,一股了然於胸的表情,又問道:“那為何專找張九六一群呢?據我所知,高郵鹽幫多如海沙,大的幾百上千,小的幾十乃至十幾個人,他有什麼優點入了少爺法眼?”

蕭翰說道:“連日來,我走訪高郵江湖人士,發現張士誠的東臺幫人心最整齊,張士誠以得人心聞名,屬下皆願聽命效死,這也是他一個外來鹽幫擠走其他本地強龍,得以為我伯伯家效力的原因。況且我和他們交往甚深,知根知底,不找他們找誰?”

高瑞奇又點頭,其實他根本就沒有主意,他不過是個儒生,拍馬屁往上爬是他的強項,真論起打仗作戰來,他根本還不如蕭翰呢,只是現在和少爺談論要事,他賣了個巧,故作高深的只問不答,想從中看看有什麼漏子好撿起來,以便讓自己的“天縱雄才”得以發揮。

蕭翰也是連日不順,心裡的計劃想實施的時候才發現人人都反對,滿腔苦水無處傾倒,正好高瑞奇這個看起來既和父親一類人又是圈外人的人在面前,就忍不住一五一十的朝他傾訴。

“少爺,我對東臺鹽幫那群人知根知底,他們一群賤民倒都是聽張士誠那小人的,”高瑞奇沉吟片刻問道:“我剛剛看見張士德臉色陰沉的出去,他也聽他哥哥的,完全不知道忠在孝前,少爺打算如何處置他呢?”

“士德啊,”蕭翰痛苦的抱起了頭,“我也不知道怎麼對他。我知道他其實還是忠心於我的,只是他也是個犟脾氣,我能怎麼辦?能怎麼辦?把他趕走?趕走了士德,我還能靠誰?還有誰比他更忠心耿耿?”

高瑞奇此刻心想:“張士德要是被掃地出門乃至被少爺投入大牢是最好不過的了!這小崽子敢看不起我。不過此刻還不是報仇的時候,要是我能幫這少爺把東臺幫那群賤人騙出來當兵,少爺肯定高抬我,這才是正事。瑞奇,瑞奇,你要忍,忍一下。”

思考待定,高瑞奇說道:“少爺,我建議你千萬不可動張士德。”

“嗯?”蕭翰抬起頭來,滿臉都是疑惑。

高瑞奇說道:“少爺,既然您的意思是想讓東臺鹽幫為國效力,那麼何必得罪張家弟兄呢。他們既然敢讓張士德這麼和您說,定然已經做了什麼不好的打算,他們這群小人為了保命是什麼都不在乎的。所以不如向張士德示好,把這件事壓一壓,穩住他們的心,這樣我們才好徐圖謀之。”

“對啊,我若給張士德臉色看,這事反而更糟。”蕭翰愣了片刻,連連點頭,拍了拍高瑞奇的肩膀說道:“不愧是讀書人,想的遠。”

“少爺過獎了!過獎了!”高瑞奇高興的如一條被主人撫摸的小狗,嘴都咧到後腦去了,他急急說道:“少爺我對東臺幫知根知底,容我細細思量此事,明天再來和少爺商議?少爺,您放心吧,東臺幫那一群市井小民,我絕對有辦法讓他們服服帖帖的跟隨少爺。”

“你有辦法?好啊,明天過來和我細談。”蕭翰一笑,隨即又變成了苦笑,暗道:我還不知道如何說服我伯父他們呢。

“少爺放心!士為知己者死!”

“好好好,士為知己者死。除了我爹的口之外,這句話只是在戲院裡才能聽到。以後沒事就常來我這裡,給我念念書聽吧。”蕭翰長長的嘆了口氣,說罷一揮手。

“好!好!時候不早,小的告退!”大喜過望的高瑞奇連連以頭點地,倒退著朝門口爬去。

直到爬到了門外,他才噓了一口氣,爬起來對門裡的蕭翰再次一躬身到地,這才慢慢轉身。

“高先生這邊請。”領他的看門人對他一伸手,只見滿臉春風的高瑞奇幾乎是跳著從臺階上走下來,一看就是有好事了,在出門的石板路上,他好奇的問道:“先生和少爺說了什麼啊?聽少爺在屋裡哭呢。”

“沒什麼,沒什麼,哈哈。”高瑞奇並不想細說,只是隨便應承。

這時一群丫鬟嫋嫋婷婷的從小路另一頭過來了,高瑞奇愣了一下,猛地豎起了左臂遮在了自己臉前,右手拽住垂下來的袖子,把那群丫鬟完完全全的擋在了自己視線之外,嘴裡叫道:“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和他並肩而行的看門人看這架勢倒抽了一口涼氣,說道:“我說,高先生,你跟我來的時候,也遇見不少丫鬟,怎麼那時候你沒啥動靜,出門的時候反而要非禮勿視了呢。”

“嘿嘿,進來的時候我不過是個小民,出去的時候我可是個儒生了。”高瑞奇得意的說道,一邊遮著自己臉,一邊在丫鬟們掩嘴竊笑中螃蟹般前行。

“你個賤儒,見了次少爺道道就多了?”看門人不屑的在肚裡罵道,嘴上卻道:“先生莫忘了門口的許諾,若是事成,還有兩塊銀子呢,嘿嘿。”

高瑞奇斜看了蕭府僕人一眼,說道:“我明天還要來,到時候給你。”

“你還來幹嗎?”看門人一愣。

“給少爺唸書啊。”高瑞奇得意的一笑。

轉身放下袖子,從大門裡走了出去。

看門人看著高瑞奇大搖大擺的背影,突然一驚,暗道:“莫非這混蛋巴結上了少爺?可以出入內府?難道真有平步青雲這種事?靠!這樣豈不是不能要他賄賂了?不!不僅不能要,難道我還要巴結他?”

從這天開始,高瑞奇果然開始每日出入蕭府,他在衙門裡請了病號,買來的那個白書吏之職都不在乎了。

這天晚上,高瑞奇正在抑揚頓挫的給蕭翰誦讀詩經,門響了,只見蕭二爺和蕭二公子一起進來了。

“高先生,您先請回吧。”蕭翰對高瑞奇很客氣的說話。

高瑞奇連連稱是,匆忙的夾著書從高郵兩個傳奇人物面前弓著腰退出,臨走還不忘死死的盯兩眼這種貴人,宛如懷春的少女遇到了潘安。

看屋裡沒有外人了,蕭二爺坐在蕭翰身邊,替他把敞開的汗衫拉上,遮住了胸口那個猙獰的狼頭。

“二伯,您怎麼過來了?”蕭翰問道。

“唉,有點事要和你商議。”蕭二爺嘆了口氣,很無奈。

“什麼事?”蕭翰看這表情就嚇了一跳,趕緊問道。

“博爾術那混蛋剛走。”二哥蕭滿堂替老爹說話了。(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qidian.,章節更多,支援作者,支援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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