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麼……”
阮逸澤瞪著傅明遠, 後面的話即將脫口而出,卻被他硬生生憋住了。
忍著舌頭差點打結的痛苦,他瞪大眼睛說道:“你怎麼會想到他?我說的是我朋友啊,我怎麼知道那男的是誰?話說你認識姓歐那小子?”
看著阮逸澤滿臉“真誠”的表情,傅明遠都有些被他搞糊塗了。
他前天不是見過歐嵐嗎?怎麼還以為她是“小子”?
看他剛剛的表情,他猜的應該沒有錯。
這睡都睡過了, 還分不清人家姑娘的性別,這也太離譜了吧?
“前兩天見過一面。”
傅明遠晃了晃酒杯,看阮逸澤還是沒反應過來的樣子,微微一頓,順著他的思路問:
“你……額,你那朋友有那方面的傾向?”
“沒有!絕對沒有!他只喜歡女人, 真的!”
阮逸澤喊完, 看到傅明遠彷彿能洞察一切的眼神,他才意識到自己有些激動了。
身體微微僵了僵,阮逸澤連忙緩和下來, 又端起酒杯喝了口威士忌。
傅明遠饒有興致地望著他, 繼續試探:“可是你剛剛不是說他……”
“他喝酒喝斷片了, 什麼也不記得了。”
阮逸澤忙不迭說道。
傅明遠點點頭,總算有些明白過來。
他順著他的話問下去, “他是怎麼知道的?那男的告訴他了?”
阮逸澤搖了搖頭,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額,就是身體有感覺……然後我……”他頓了頓,“我朋友看了酒店監控。”
傅明遠瞭然地頷首, 算是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看阮逸澤一臉苦惱的樣子,他晃盪著酒杯,思索要不要提點他一下。
這種感情事,他一向很少摻和。
只是眼前又浮現小丫頭提起歐嵐時,那開心歡喜的模樣……
他手上一頓,微微嘆了口氣。
“歐嵐,她是個女孩子。”他輕聲說道。
“啊?你剛剛說什麼?”阮逸澤一臉呆滯地看了過來。
傅明遠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已經聽到了,便沒有再重複。
他端起酒杯,將杯裡的酒一口飲盡,然後起身拍了拍阮逸澤的肩。
“我建議你……朋友去找對方好好聊一聊。”
說完這番話之後,他也不管他是什麼反應,便抬腳上了樓,回房間繼續尋找人物狀態去了。
“女……女孩子?怎麼可能?”
阮逸澤的臉上閃過各種複雜的情緒,有點小驚喜,又有些懷疑,然後是深深的苦惱。
歐嵐是女孩子?那他還是直的咯!
可是怎麼會是女孩子呢?難道他眼瞎了?
但就算是女孩子又怎麼樣呢?阮逸澤又癱倒在沙發上,一臉菜色。
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
微信好友沒有任何新增,只有秘書發來的詢問簡訊。
心中悵然若失,從昨晚到現在,女神還是沒透過他的微信好友申請……
只是就算透過了,他現在哪裡還好意思追求人家?
想起幾年前的驚鴻一瞥,還有知道她竟是妹妹朋友的驚喜,他不由露出苦笑。
哎,算了,大概就是有緣無分吧。
他直起身,將杯子裡的酒一口悶下,本想去酒吧找歐嵐談談,這才想起白天緋色是不營業的。
他嘆了口氣,只好先回房間洗漱去了。
阮逸澤和歐嵐的事,傅明遠沒有跟阮凝說。
除了比較難開口之外,恐怕兩位當事人,也不會想她知道吧。
阮凝絲毫沒發現她哥的異常,工作正式開始後,她再次體會到了裴老的嚴格。
不過有傅明遠給她開小灶,就算是裴老,也挑不出她多少毛病了。
不知不覺就到了週六,她特地和裴老報備了,當天下午便提前離開錄音棚,準備收拾東西回公寓去。
阮立宏沒有出門,他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提了行李準備離開的女兒女婿,滿臉都寫著不高興。
“爸爸,我們要走了。”
阮凝走過去,有些不安地說道。
“嗯。”阮立宏點點頭,依然嚴肅著臉,“到了打個電話回來。”
“好的。”
阮凝微微一笑,能得到他這樣的關心,已經挺高興了。
然後她便左右張望,想看看棉花糖在哪兒。
這些日子,晚上小奶貓都被媽媽抱回房間睡,她雖然不捨,但也只能答應。
現在要離開,終於可以帶它回去了。
看出她的意圖,阮父抿緊了唇,不動聲色地挪了挪位置,像是在遮住什麼東西。
“棉花糖,小寶貝兒,你在哪兒?”
阮凝上上下下,裡裡外外都找了圈,卻沒看到棉花糖的蹤影。
她問了管家傭人,大家也都說沒看到。
“喵嗚——”
就在她開始著急起來時,忽然聽到了一聲細弱的貓叫聲。
是棉花糖的聲音……
阮凝尋聲望去,就看到了端坐在沙發上,穩如泰山的阮父。
似乎是察覺到女兒的視線,他脊背一僵,卻是沒有半點挪開的意思。
“喵嗚——”又是一聲貓叫,這一次更加的清晰。
仔細聽了聽,阮凝終於確定,這貓叫聲的確是從阮父那邊傳來的。
看著女兒走過來,阮父繼續嚴肅著臉,愣是穩坐如鍾。
“爸爸,你可以讓開一下嗎?”
阮凝走到他身邊,鼓起勇氣說道,“棉花糖好像藏在沙發後頭了。”
“棉花糖在儲物櫃,你想要可以叫老劉給你拿。”阮父一本正經地說道。
阮凝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可以吃的棉花糖。
她哭笑不得地說道:“爸爸,不是的,我說的是我的貓。”
她指了指他身後,“它好像掉到您後面去了,我剛剛有聽到貓叫。”
見還是瞞不住,阮立宏臉上閃過幾分尷尬。
猶豫了一下之後,他說道:“要不你們走吧,貓留下。”
啊?阮凝微微一愣。
當初不是媽媽說要玩幾天,他們才留下來住的嗎?現在怎麼又變卦了?
阮凝看向林茉香,她正坐在沙發對面,沏著茶。
似乎察覺到她的視線,她抬眸看了過來,說道:“雖然我也捨不得小糖,但這可不關我的事。”
聞言,阮立宏不由瞪了她一眼。
林茉香才不怕他,低頭繼續燙茶杯。
不關媽媽的事,那就是……
“爸爸……”
阮凝望著阮父,有些遲疑地喊道。
阮立宏終於繃不住了,只好將藏在身後的小貓讓了出來。
小奶貓懵懵懂懂,看到眼前的“大山”終於沒了,便開開心心地邁著小短腿跑了出來。
看到阮凝,它高興得喵喵直叫,一雙琥珀色的貓瞳裡,似乎都能看到歡喜的情緒。
阮凝差點沒被它萌化了,伸手將它抱了起來,在懷裡一陣呵護。
阮立宏坐在沙發上,看著她們親熱的模樣,心底直泛酸。
“哼!”他冷冷地哼了一聲。
阮凝身子微抖,她抱著懷裡的小貓,忍不住抬眸看向傅明遠。
他望著她,眼神溫和,帶著幾分鼓勵地點了點頭。
似乎從他那裡得到了勇氣,阮凝看向父親,說道:“爸爸,我很愛棉花糖,我是肯定要帶走它的。”
她第一次這樣直接地,對這個從小便害怕的男人,表達自己的意願。
感覺好像……也不是特別難。
阮立宏不由瞪了過來。
面對阮立宏的瞪視,阮凝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微微一笑,“如果爸爸喜歡貓的話,我去幫您挑一隻好不好?”
女孩笑容甜美,眼神溫柔平和,跟平日裡乖順卻明顯帶了怯懦的模樣完全不同。
阮立宏深深地望著她,像是第一次認識她一樣。
他望著她的笑容,恍惚間,好似看到了另一個女孩。
他心頭巨震,眼睛都有些發熱,然而一晃眼,那個女孩便消失了,眼前站著的還是阮凝。
那雙眉眼,分明是他最憎惡的那個人的模樣。
心中悵然若失,這一刻,他整個人彷彿在一瞬間老了許多。
老人低下頭,嘆息道:“隨便你吧。”
他站起身,緩慢地朝樓上走了去,那原本挺拔的身軀,似乎佝僂了一些,變得步履蹣跚起來。
“媽媽,爸爸他……”
阮凝注意到了他的變化,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但還是難免為他擔憂。
林茉香看了丈夫一眼,嘆了口氣。
她擺擺手說道:“別管他,你們先走吧,貓的話我改天自己去挑,你把寵物店的地址發給我。”
看她不願多聊,阮凝雖擔心,但也只好點了頭,將棉花糖塞進貓包之後,便跟傅明遠離開了。
女兒女婿走後,林茉香問了問管家,知道阮立宏又把自己關書房了,便吩咐廚房熬了參湯。
剛猶豫要不要把今天的聚會推了,就見劉伯走進來說道:“夫人,表小姐來了。”
“表小姐?哪個表小姐?”
“就是美音小姐。”
林茉香這才恍然,算一算,這小妮子都消失快一個多月了,也不知又去哪裡鬼混了。
“嗯,叫她進來吧。”
“小姨——”
她話音剛落,就見一道身影從外頭飛奔了進來。
林茉香揚起笑,只是在看清她的臉時,立刻被驚愕取代。
“美音,你的臉怎麼了?”
只見一個多月前,還是嬌滴滴白嫩嫩的程美音,現在整個人黑了好幾個度,臉上的皮膚乾裂粗糙,簡直糟糕得不能看了。
如果不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她都不太敢認了。
程美音也不想以這副面孔來見她,但是她好不容易才回來,心裡記掛著傅家的親事,自然得第一時間來看看了。
“哎,小姨快別提了,你都不知道我這一個多月是怎麼過的!”
她哭喪著臉,恨聲道。
“都是莫雪安,好端端的硬拉著我去非洲,結果下了飛機就把行李弄丟了,害我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才回到國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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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茉香見她哭得傷心,又頂著這樣一張臉,知道應該不會有假,連忙拉著她坐了下來,仔細問候了一番。
“小姨,先不說這個,傅家聯姻的事怎麼樣了?定下來了嗎?”
程美音急雖急,但心裡還是帶著一絲僥倖。
畢竟聯姻這樣的大事,應該不可能這麼快決定吧?
其實她一直在懊悔,她的手機也丟了,沒接收到國內的資訊,要是她被選中了沒看到,豈不是虧大發了?
林茉香看了她一眼,說道:“嗯,定了。”
聞言,程美音臉色又黑了黑,不過她還是剋制著脾氣問:“定了哪家的?”
“阮家。”
程美音愣了一下,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您是說阮凝?”
林茉香點了點頭。
“怎麼會是她呢?是不是傅家二少看上的是我,結果我不在,就被她給截胡了?”
程美音根本不相信,輸給誰都可以,但是阮凝就不行!那個野丫頭哪裡比得上她?怎麼可能是她被看上呢?
“沒有,人家傅二少就是看中她了。”林茉香沏了杯茶,端起來抿了抿。
“那……那他們見面了嗎?”程美音挽住她的胳膊,像以前一樣撒嬌,“小姨,您可要幫我啊。”
只是她頂著這樣一張臉,還擺出這樣的神態表情,就算林茉香心疼她,也覺得有點辣眼睛。
“他們都領證了,要怎麼幫你?”她翻了個白眼,推掉她的手。
“這麼快?”程美音瞪大了眼睛,然後埋怨道,“小姨,您怎麼都不幫我攔著點呢?”
“是不是我照片拍得不好所以沒被看中?傅二少看到我本人,肯定會喜歡我的!”
林茉香看她一副非洲黑人的模樣,竟然還好意思說這種話,感覺有些無語。不過她涵養好,也沒說什麼,只扯了扯嘴角,便低頭繼續喝茶。
“小姨~”見林茉香不理她,程美音繼續撒嬌,“你再幫我去說一說好不好?”
“說?說什麼?”林茉香終於皺了眉,“他們都領證了,已經是合法夫妻,你難道還想插足?”
第一次看到姨母這樣嚴肅的表情,程美音不由愣住了,同時心底又感到很委屈,“我……我知道我剛剛說錯話了,可是憑什麼是阮凝?她哪裡比我強了?”
林茉香望著她,那眼神,像是第一次看清她一樣。
最後,她一字一頓地說道:“憑她是阮家的女兒。”
林茉香的眼神,讓程美音心底一空。
而她的話,卻又讓她心底湧起更濃的委屈。
她眼睛裡泛起淚光,激動道:“她根本不是您的女兒,我跟您才是最親的,您為什麼幫她卻不幫我呢?您……”
“啪——”
程美音的話還沒說完,臉上就挨了一巴掌。
她捂著臉,不可置信地望著一直以來最親近的姨母。
“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
林茉香也氣得發抖,“不準再提這件事,你是想被你姨父掃地出門嗎?”
說著,她看了樓梯一眼。
本想看看阮立宏有沒有出來,結果卻看到一道頎長的身影,不知什麼時候杵在了那裡。
“你們在說什麼?凝凝不是媽的女兒?”
阮逸澤站在樓梯口,瞪著樓下的母親和表妹,陰沉著臉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歐嵐:不僅制杖,還是個瞎子→_→
阮逸澤:女神,不,老婆大人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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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哥哥的追妻火葬場就放在番外吧\^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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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仙尊懷中貓》舊語伴君歌
一句話:高冷仙尊的養貓(逗貓)日常
文案:
青澤上仙從碎石堆裡撿到一隻小煤球,
又小又軟又萌。
可惜小煤球不會走也不會叫,只會趴在一邊委屈巴巴的看著他。
青澤上仙為此愁掉了幾根長髮。
米穀:……呵呵
你信不信我這一爪子下去天要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