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大家都以為是段子呢。
結果你來真的啊？
顧清寒的話音落下，錄音室裡的所有人面面相覷，他們在同一時間沒有了任何的聲音，像是被上帝在無形中按下暫停鍵，又或者是靜音鍵。
大家起初是不會相信的——
早在上一期《歌手》結束的時候，網上就已經開始有人討論下一期的路揚到底要怎麼唱甜歌了。
有人說路揚會叫人幫唱，有人說路揚乾脆一個人上，更有人說萬一顧清寒幫唱呢。
只不過，最後那提議被說出來的時候，一堆網友笑笑就過去了。
大家都把顧清寒要幫路揚唱歌的事兒當段子來看。
顧清寒當然能唱歌，路揚出名就是因為給顧清寒寫歌而混出頭的，時至今日，曾經的那個好歌糟蹋機已經隱隱約約有成為下一個歌后的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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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懷孕了。
所以人們不敢往那個方向想，以至於不相信，只會覺得路揚下一輪最大的可能性，還是請某個和顧清寒關係不錯的女歌手來唱歌，畢竟怕吃醋。
而清路公司裡的這幫人當然也是如此，尤其是顧添衡。
他衝上去，摸了摸顧清寒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這傢伙的嘴上還滴咕著：“沒發燒啊......怎麼就開始說胡話了。”
“我幫唱怎麼了？”顧清寒微眯著眼睛看他，“嗯？”
“得了吧。”顧添衡看看自己妹妹的肚子，“咱爹媽都把下一代當寶了，現在還沒出生呢，怕你被磕到，又怕你被摔倒，他們會同意你上臺唱歌？”
顧清寒：“......”
這話有理。
她的確是想幫唱，也的確沒有把這決定拿出來和爹媽討論，如今還是偷偷摸摸的，如果給那兩個，又或者加上路揚那邊兩個的四個知道......
後果不堪設想。
“我爸媽支援的。”路揚擺了擺手，“不過我媽要清寒多注意點身體就好。”
“得嘞。”顧清寒的嘴角彎出笑容，“同意了啊？”
“那我們爸媽呢？”顧添衡又問。
他是真的在關心，不是說路揚和顧清寒合唱對他有什麼影響，只是擔心著自己妹妹的身體。
還有就是爹媽。
畢竟顧清寒已經被當寶了，那兩老如果在她身上受氣還不敢罵的話，最後只會罵到自己的頭上。
“你還是不懂。”顧清寒衝顧添衡搖了搖頭。
“他們能直接同意？”
“直接是不可能的。”顧清寒掰扯著手指，但你要搞清楚裡面的邏輯啊，“首先，我們爸媽兩個地位差不多，但最後都是要聽咱爸的，可咱爸聽路爸的，路爸聽路媽的......”
“諾。”顧清寒聳聳肩，“現在路媽同意了。”
顧添衡：“......”
他豎起了大拇指。
這絕對是從源頭處解決問題的最好桉例。
可其他人的關注點完全都不在這一點上，而是——
顧清寒和路揚合體，這該得多勐啊？
丫的，本來就是兩個年輕的唱將，女方受身體原因不能完全發揮，可這兩個人到底是夫妻，他們的配合肯定默契，還有那路揚寫的甜歌，這樣來的話......
這現場不得炸了？
“抽獎吧。”李振忍不住拍手，“既然清寒要幫路揚唱，那你們抽個獎，來看看到底是哪個小倒黴蛋要和你們打一場。”
“你們還沒聽歌呢......”顧清寒看向李振的眼神有些幽怨，這幫人完全不把她和路揚接下來要唱的歌放在眼裡了麼，怎麼都開始想著抽獎了。
她看完李振，又用目光掃視了一眼在場的所有人，這些傢伙每個人的眼神都停留在她和路揚的身上，他們的眼神熾熱，似乎是很期待能被他們兩個抽中。
顧清寒：“¿”
什麼情況？
她想了想原因，若有所思——
合著這幫人都想著能要路揚寫的歌呢。
“別這樣看我啊。”李振衝兩人擺了擺手，“我不想的，我自己有歌，而且感覺虐虐他們幾個小年輕沒問題，甜歌嘛，我一個中老年人甜一把怎麼了？”
場間有些沉默，其他人等著路揚和顧清寒的抽獎人選出來，周秋月躲在一旁看著顧清寒剛剛給來的，路揚寫的新歌。
只有李露有些意動，她舉起了手。
“我說...”李露的聲音很小，“要不就我來吧。”
這是開始搶歌了？
所有人的目光又從路揚身上移到李露身上，只見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著，“我不要路揚的新歌，只是我有一首很好的甜歌，之前在其他公司，一直都不敢拿出來，所以也沒唱的機會，但現在有平臺，所以我想唱唱。”
“李姐，那也沒必要挑戰他們啊。”路人組合的童玲突然說，她和李露是老鄉，兩人的關係是比較好的。
在童玲看來，李露完全沒必要做這樣的事兒——
那首甜歌被李露藏了很久，想來會是一首很好的歌，這樣的歌拿去跟其他人比拼的話，獲勝的可能性很大，其中緣由太多了，李露本就是唱甜歌出道，而且她是女人，女人一個人唱甜歌，根本不需要助手幫忙。
可她就是想挑戰路揚。
這不是會被路揚和顧清寒搶去風頭嗎？
童玲有些不理解，她還想開口說些勸解的話來，可李露突然衝她笑笑，打斷了她即將的發言。
“我對這首歌的把握也很大的。”李露輕聲細語地說，“說起來其實不是我一個人想挑戰，只是有這樣的機會，而且......”
“而且什麼？”
顧清寒看著李露，對方的眼神閃躲，好像肚子裡藏著很多的話。
“而且這首歌是方菲老師寫的。”李露笑笑，“說出去應該也沒事，方菲老師沒讓我保密，嗯......是她想讓我和路揚比一下，就當是比寫歌？”
最後那半句話，李露用了疑問句，可所有人都覺得這才是方菲讓李露挑戰的可能性。
都找不到其他的原因好吧！
“來！”顧清寒想都沒想地點了點頭，“那到時候我們來一場。”
說來也是好笑，此時此刻，顧清寒心中莫名地有些羨慕，她出道這些年，唱了那麼多首歌，卻還沒有任何一首是出自親媽手中的。
有點酸了。
不過......
她看看身邊的男人，嘴角又彎出笑容。
她有路揚，根本就不怕。
“定下來了麼？”一旁沉默了很久的周秋月突然說，“定下來的話，其他人先離開吧，顧清寒和路揚留下。”
眾人：“？？？”
這幫傢伙瞬間疑惑住了，但疑惑是疑惑，周秋月威望太大，她發言的瞬間，所有人還是離開了。
連原因都沒問。
“什麼情況？”
“不知道啊。”
“剛才周老師在角落看什麼？我們都在那和路揚顧清寒吹牛打屁了，完全沒注意到她。”
“看詞曲譜。”大偵探童玲突然說，“清寒姐在進門的時候就把新歌的詞曲譜給周老師看了，我本來也想看的，結果掃了兩眼......就被周老師一個轉身躲開了，那意思再明顯不過，就是不想給別人看唄。”
“所以現在他們唱歌也不打算給我們聽？”顧添衡瞪大著眼睛，“憑什麼？”
他拍了拍身邊的章海，“我們兩個唱歌，那麼多人都聽到了，現在他們不給聽，那我們不是血虧？”
“那確實。”章海點點頭，“應該衝他們收錢的，兩個重量級的搖滾歌手合作唱甜歌，不收點錢，就跟做慈善似的。”
眾人看著這兩個傢伙的一唱一和，眼神迷茫。
最後還是李振的小腦袋瓜子最靈，他伸出雙手擺在章海和顧添衡的面前，那動作，都不需要說話的，“錢來”兩字能夠莫名地出現在所有人的想象中。
“幹嘛？”顧添衡眨巴著眼睛，“是我們問你要錢，不是我們要給你錢！”
“你這手上也沒戒指啊。”章海盯著李振的手掌看了好一會，“這是你想表示，我們兩個剛才的表演，甜得跟空氣似的？”
“可能是他手上捧著兩顆真心。”顧添衡也摸著下巴，“老李這傢伙還挺潮，年輕人的比心都能被他玩進化了。”
李振：“......你倆行了嗷。”
“是個屁的真心，我問你倆要錢呢！”李振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回過頭，指了指其他人的耳朵，“我們那麼多人的耳朵都被你們兩個傢伙汙染了，你們確定不賠一點精神損失費？”
顧添衡：“......”
章海：“......”
他們愣了一下，又異口同聲地說：“我尋思我們唱的也妹有多難聽啊。”
...
錄音室裡。
等所有人都走出去之後，顧清寒和路揚來到周秋月的面前，兩個人乖乖站好，像是聽話的上進好學生。
也的確是學生。
顧清寒學唱歌就是跟周秋月學的，現在路揚和顧清寒都結為夫妻了......
夫妻共同財產嘛。
一個老師分一半，再四捨五入，也等於路揚的老師了。
“坐啊，那麼拘謹幹嘛？”周秋月給兩人回了個白眼，直到顧清寒在她身邊坐下，又拍了拍顧清寒的小腿，說：
“路揚把詞曲都寫好了，在家應該唱過了吧，感覺怎麼樣？”
“唱起來沒問題。”顧清寒笑笑，“真不知道現在的人是怎麼想的，居然有一個早教的說法說是要在懷孕的時候唱歌，之前我也在家裡唱過幾次其他的歌，兒歌啊什麼都唱，唱功方面沒有任何問題。”
路揚也補充：“我們特地問過了醫生，醫生說不要唱那些太過於炸場的歌就好，要靜一點的。”
“那就行，這首歌的確很靜。”周秋月點點頭，又拍了拍手中的紙張，四張紙張上，最上面的字樣赫然是——
《小酒窩》。
“這首歌，水準真的好。”周秋月看著詞曲譜，忍不住地感嘆，“我很少寫甜歌，因為實在寫不來，不過甜歌方面，清寒的媽媽是一把好手，儘管如此，就憑這一首《小酒窩》，也能比她寫的很多歌要好上不少。”
路揚聽著周秋月的漂亮話，低著頭。
《小酒窩》，是俊傑和卓妍共同合唱的歌曲。
如果說，地球上人們想到中國風歌曲的話，其中必定會有《青花瓷》的名字，那如果想到甜歌，那也必定會有《小酒窩》的名字。
俊傑和周董兩人的形式很像，都是寫曲的一把好手，《小酒窩》的曲子寧靜又美好，有種夏日午後的邂後，然後被對方嘴角小酒窩給吸引到的既視感。
其中那句“小酒窩，長睫毛，是你最美的記號”，洗腦又甜度超標。
“那老師有沒有看到我媽寫的歌？”顧清寒試探性地問，“我還沒聽呢。”
“看了，嗯......”周秋月沒說下去，她只是衝著顧清寒微笑，留下了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
“我讓他們出去，就是不想讓他們聽到你們的歌，而且李露還沒有開唱，所以其他人也沒聽到她的歌。”周秋月解釋著，“質量方面嘛，我不好說，兩者接近，不過還是要看現場觀眾們的評價，畢竟樂評人心中認為的好歌，不一定是觀眾心裡面的好歌，我想你們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嗯。”
路揚和顧清寒點點頭。
“伴奏做好了吧？”周秋月的眼睛裡帶著期待，“要不現在先給我唱一邊？我看看有什麼不足的。”
“好啊，剛好要試試。”
顧清寒躍躍欲試，她拉著路揚走進了錄音室。
伴奏早早地就做好了，這會的兩人並肩站著，他們面對著收音麥克風。
透過玻璃，周秋月只能看到兩人的上半身，這對小夫妻閉著眼，有那麼點想要感受意境的意思。
這時伴奏的旋律響起，路揚和顧清寒開唱。
“咦......”
這狀態那麼好的嗎？
周秋月瞬間瞪大了眼睛，看向玻璃間裡面的兩人，這兩人的聲音一出來，就充滿了濃郁又甜蜜的愛情味道。
網路上網友們喜歡說的“開口跪”，不過如此。
可這狀態進入得也太快了，完全就不像是第一次正式唱的感覺，像是唱了很多遍，經歷過很多的修修改改才有如今的狀態。
可能是感情好吧。
周秋月繼續聽，她戴上了耳機，悠閒地在椅子上搖搖晃晃，歌曲的好聽程度和甜蜜程度讓她不由得搖頭晃腦。
只是......
她眼神無意中撇到了那邊，同樣是只能看到路揚和顧清寒的上半身。
可這兩個傢伙的手......
牽著呢。
周秋月：“？”
莫名吃了一把狗糧，還是我自己要求的狗糧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