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幫人是有病？”
高大炮把手機往身旁的沙發一摔，他很想逮著剛才的那個員工進到辦公室，然後再教訓幾次。
想？
直接逮！
他一個電話通知對方過來。
員工叫姚翔，如今的年齡接近四十，他剛畢業就跟在高大炮的手下做事，頭髮也從一頭茂密變成了如今這樣的地中海。
歲月不留情，姚翔已經不再年輕。
他沒有了年輕時的銳氣，對於未來也差不多看到了盡頭，曾經那個朝氣蓬勃的小夥子已經不見了，如今被一個電話叫到面前的，只是個職場的老油條。
時至今日，能讓姚翔有點興趣的，可能就只有兩點了——
一，擁有著曼妙曲線的年輕姑娘。
二，能參與到幾部爆款電視劇的拍攝裡，又或者能成為某現象級電視劇的攝影。
但現在......
姚翔亞歷山大。
他一走進辦公室，身形懶散。
他知道今天被高大炮叫過來的原因是什麼，無非是自己在某個群聊裡誇了一波路揚的成績與不看好。
被罵一頓就完事，這些年，姚翔被罵的次數多得數不過來，早就已經麻木了。
“你在那聊天群裡吹噓路揚是什麼意思？”高大炮開始就是一副質問的模樣。
“事實。”姚翔擺爛式地聳了聳肩，“這的確是路揚的戰績，那家夥從出道開始就一直稱霸的，完全沒有任何失敗的時候，所以......我有點擔心。”
“擔心電視劇？”高大炮鼻子一歪，發出鼻音，緊接著又一副指點江山的樣子。
“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事兒不能做，尤其是現在這樣的階段。”
高大炮眼睛微微眯著，他的眼神卻銳利，“現在還在娛樂圈混的這些人，誰還不是個天才少年了？你隨便扯出來兩個人，他們剛出道的時候也會是一路披荊斬棘過關斬將。”
“你再想想我。”高大炮指了指自己，“我最開始擔任導演的那幾部電視劇，哪一部沒有成功，哪一部不是爆款？我那會獲得的成就比起路揚，就算不說超越，那也差不多吧？”
姚翔想了想，好像事實的確如此。
高大炮是有天賦的，他最開始的幾部作品都能獲得成功就是最好證明，只是後來稍微翻車了一下，以至於最後人們的吹噓聲也降低下去了。
這般看來，現在的路揚，似乎又是很多成功導演，又或者成功創作者都有過的經歷。
剛開始的那些人都是光芒萬丈，但只要失敗一次之後，就會褪下曾經的金衣。
“路揚不是神。”高大炮語重心長地拍了拍姚翔的肩，“我知道有這個人之後，我也在看路揚的相關資訊，是，他在寫歌方面絕對是一把好手，可還是有不少人能夠和路揚比上一些的。”
這話聽起來像是寬慰，姚翔又問，“比如說......”
“網上有個叫奧特教父的。”高大炮聳了聳肩，“也不知道是誰的馬甲，但這個人創作的幾首歌都很不錯，而且......都是大家所說的，路揚擅長的中國風歌曲。”
“所以我們要聯絡奧特教父，然後跟路揚吵架？”姚翔又問。
“不不不。”高大炮搖了搖頭，“我說有奧特教父這個人，只是想說，我們完全可以成為奧特教父那樣的人，就算路揚依舊成功，但我們同樣也能成功。”
“做影視。”高大炮語重心長地說，“其實這玩意是沒有勝負的，只要你能做得好看，那都是贏家，哪有什麼輸贏，質量好，都能贏。”
姚翔：“......”
姚翔沉默著，高大炮這傢伙說了一大堆的車軲轆話，但就是沒個重心。
如果是以前，就以自己群聊裡聊天被他發現的事兒來看，估計高大炮這傢伙都能現場暴走了吧，可是他現在......
居然沒有。
什麼情況？
姚翔愣愣地看著反常的高大炮，這傢伙還盯著他呢，那兩個小眼睛盯著他看，似乎是很期待自己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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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們要拍好接下來的電視劇？”姚翔試探性地問。
“對。”
高大炮點點頭，看起來非常滿意。
他站起身，從沙發上走到窗戶邊，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京城的繁華，苦逼的打工人在下面渾渾噩噩的走著，而這傢伙只是俯瞰，像是天神在俯瞰著芸芸眾生。
“不是說我怕了路揚，單純就是因為...”高大炮掏出早已準備好的臺詞，“單純是因為我們能做得更好，至於吵架，沒必要。”
“懂了。”姚翔認真地點了點頭。
他這回是真的懂了。
高大炮這人，完全是因為害怕路揚了，不然前面也不會扯上奧特之父，更不會扯上我們把自己的事兒做好。
還有那“吵架沒必要”的話語。
聽起來太打臉不過。
這傢伙......
就是怕了。
「好能裝。」
走出辦公室後，姚翔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緩了口氣。
“呵，差點就被高大炮騙過去了。”
...
又是三天後。
趁著網友們還在吹噓歌曲的時候，路揚先是帶著顧清寒去醫院產檢了一波，又悄咪咪地來到公司，準備著接下來的比賽。
“我感覺這首歌......”
辦公室裡，顧清寒看著路揚給過來的歌詞，剛起了一個評價歌曲的頭，只是沒有繼續下去。
“怎麼了？”路揚歪著頭看她。
“我感覺這歌比我們結婚那天唱的那首還要甜。”顧清寒聳聳肩，“不過你完全可以一個人唱，我不需要的。”
“嗯？”路揚眯著眼睛。
奇怪了。
明明上次比賽結束後，顧清寒還想著和自己合唱著呢，這妮子都想挺著一個大肚子跟自己同臺唱歌了，怎麼現在又想讓自己一個人唱了？
“我是覺得......”顧清寒猶豫了很久，終於說，“這首歌如果給你一個人唱的話，也會很甜，雖然對於聽眾和觀眾來說，也許沒有兩個人合唱那麼甜，畢竟夫妻兩唱的話，能散發著戀愛的酸臭味，一個人唱......就沒有那個感覺。”
“那你還讓我一個人唱？”
“所以呢？”顧清寒聳聳肩反問，她指著面前的詞曲譜，“你看看這詞曲，分明是在寫我，如果你一個人唱的話，我絕對會覺得這是一首你寫給我的情歌，所以在我心中絕對是滿分！”
路揚：“......”
這小妮子不要臉的勁兒是越來越大了，之前還沒有這種感覺的，她原本是那種美而自知但絕不會拿來炫耀的人，可現在變了，變得那麼臭美。
不過......
這才更真實。
只不過這突如其來的提議讓路揚莫名地想到了其他的東西，他撓了撓頭，又問：
“你是覺得，我一個人唱這首歌的話，以後能在外面說都是我追的你是吧？”
果不其然，顧清寒非常自然地點了點頭，“嗯哼，要不然呢？”
“這不是事實嗎？”那姑娘聳聳肩，又攤攤手，一副這就是事實的模樣。
“行叭。”路揚瞅見了她眼中的目光，“那我一個人唱了。”
顧清寒：“......唱還是要兩個人唱，不過你以後出一個獨唱版本就好了。”
路揚不說話。
他微笑著，看著身邊這姑娘，她絕對是想要和自己一起唱歌的，只不過有些時候還是薄著臉皮呢。
至於誰追誰？
這個問題，路揚早就不想去思考了，畢竟這麼多天了，兩個人孩子都快有了，又何必糾結？
就算承認，也沒有壞處啊。
還能解鎖姿勢呢。
兩個人在辦公室裡小聲地練著歌，最後是顧清寒提議到錄音室裡唱下那麼一下，她有段時間沒唱歌了，還是想找找感覺。
路揚同意。
只是......
當兩人走到錄音室的時候，發現裡面站滿了人——
除了他們，都是《歌手》節目上的選手，所有人都在練習著接下來要唱的歌曲，把小小的錄音室塞得滿滿當當。
“......裡面那兩是認真地？”顧清寒用手指戳了戳錄音室裡面，“這樣子唱甜歌？”
路揚循著她的視線望去，先看到的居然是章海。
這傢伙已經被《歌手》節目淘汰了，但此時此刻，他還是在準備著甜歌，如果不是身邊另外那個人的話，路揚可能還真以為這傢伙勤奮得要命。
誰被淘汰了還想自個進行比賽啊？
可是......
不是。
另一個是顧添衡。
是的，沒錯，顧添衡這輪唱甜歌的時候，居然要拉著章海一起，這兩個曾經都是玩搖滾的人才啊，如今看來，搖滾精神給他們帶來的變化不小——
唱甜歌，都開始兩個男人一起唱了！
“厲害的。”路揚搖搖頭，忍不住鼓掌，“甜不甜我不知道，但我能夠知道的是——這兩人是把我雷住了。”
“可不是嘛。”李振也在旁邊岔話，“我一個老男人唱不了甜歌，畢竟頭髮都快掉一半了，再唱甜歌不合適，就只能靠幫唱，想陰陽調和一下，誰知道年輕人還是敢想，勇於開闢新天地！”
“兩個大男人唱甜歌，的確是新天地了。”顧清寒點點頭，突然覺得這公司辦了之後，很多人都開始放飛自我了。
顧添衡就算了，那家夥一直都這樣。
可是......
章海。
曾經搖滾界前五的扛把子，現在卻被顧添衡拉著一起唱甜歌了。
該說不說，這行為的確很搖滾。
“真想跟顧添衡這傢伙碰上那麼一下啊。”路揚突然說，“選他們直接就躺贏了。”
“可別說了。”李振覺得晦氣地擺擺手，“本來譚成是想挑戰顧添衡的，可誰知道這傢伙居然拉著章海一起唱甜歌，這如果真的挑戰了，那不勝之不武麼？”
“人家譚成都覺得不好意思了。”
“對啊，譚成都傻了。”
“這不是送分？我譚哥直接不敢選！”
“......”
身邊的人在七嘴八舌地說著，顯然是為了譚成考慮。
畢竟下一期，又要淘汰一名選手——
下位區的譚成選手將會和任意中位區選手進行挑戰，勝利的留下，失敗的離開。
這是關於能否留在節目比賽的事兒，誰敢這樣勝之不武啊？
要被罵的。
“要我說。”路揚看著一旁有些不好意思摸頭的譚成，“你直接挑戰顧添衡吧，他也沒什麼歌了，而且這傢伙的唱功是要比你們差上一些，淘汰很正常。”
“這不好吧......”譚成扭捏了一下。
而其他的所有人都在點頭，這樣的挑戰很對，而且路揚說的話也很在理。
顧添衡就是《歌手》節目裡，全場所有選手中，唱功最差的那一個，不是說他唱功差，只是在那麼多人裡面，他還是落後了一步。
其實路人組合，路揚，顧添衡，他們四個人的唱功是差不多的。
但路人組合參加節目後有所進步，路揚又進步巨大，只剩顧添衡這傢伙在原地踏步唱曾經的火歌苟且。
也該淘汰了。
非常理性，也非常符合賽制。
“挑戰。”路揚又說，這次他的神情認真，“你直接挑戰顧添衡，你們兩誰輸誰贏無所謂，唱得出自己的水平就行。”
“嗯。”譚成點點頭。
“最關鍵的還是......”路揚嘆了口氣解釋道，“大部分人的年齡都挺高了，大家都比我們幾個大很多，唱甜歌的話實在有點委屈，加油吧。”
“哈哈。”
“我倒願意甜歌呢。”曾凱傻乎乎地說：“唱甜歌的話，我詞多。”
童玲：“那以後我詞少點，我唱兩句，然後分一半的錢？”
“錢重要麼？”曾凱瞪大著眼睛看向童玲，“咱家不是一直都是你管錢？我唱兩句詞拿一半的錢，這是不是本事？”
眾人：“......”
唱兩句詞賺一半的錢的確是本事。
可是......
曾凱是和童玲分的錢，最後又把錢扔回去給童玲。
就給繞圈圈似的，繞來繞去又繞回到自己的身上。
所有人嘻嘻哈哈打鬧了好一會，直到顧添衡試完，那家夥走出玻璃門的第一句話就是對路揚說的：“你的甜歌準備得怎麼樣了？”
這一刻。
所有人的目光望向路揚。
大家不得不承認，路揚是會寫歌。
可一般情況下的甜歌，多數是女創作人寫的，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寫不太來。
最關鍵的還是——
路揚一個年輕小夥子，怎麼唱甜歌啊？
“都準備好了啊。”
就在這時，站在路揚身邊的顧清寒突然開口，“我幫唱，超甜，怎麼了？”
眾人：“¿”
眾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