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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大叔和小狗的夜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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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不應該猶豫了,我也沒有猶豫的理由。“恩。沒關係的,我還要謝謝威爾大叔聽了我那麼任性的要求,沒有釣魚沒有打獵,真的是太謝謝威爾大叔了。”

女巫,都是因為女巫的錯,就連她的那套珍惜生命的理論也一定是謊言。

“恩,好了,我們吃飯吧,然後你好好去休息吧,今天已經天色這麼晚了,你就住在小木屋裡吧,待會我給你鋪好床。明天再找去你奶奶家的路吧。”

“恩!但是威爾大叔怎麼辦?”

“我?我就睡在屋外了,今晚我不想睡。怎麼樣,這個湯的味道!?”

“恩,很好喝!”

“是嗎。那就好,那就好。”

威爾自己卻嘗不出嘴裡濃湯是什麼樣的味道。

……黑暗的夜空懸浮在頭頂,眼前的一切都化成一片灰暗,朦朦朧朧的都顯得那麼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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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啪嗒……

劈柴的聲音在寂靜的深夜裡迴盪。

“哎,我,到底在做什麼。”

威爾放下了手中的斧頭,猶如癱倒似得的坐在了地上,雙手撐在身後望著眼前堆積起來的木頭堆,任由汗水劃過眼角滴落在草地上。

為什麼我的心情還是如此的雜亂?!明明已經下了決心。

“……”

啪沙,啪沙,啪沙,啪沙。

“喲,你來了,看來小紅帽她已經睡著了。”

就算不回頭看,威爾也知道身後接近自己的黑影是誰,從那動物特有的腳步聲。“……”

亞歷山大沒有言語,只是沉默的蹲坐在了威爾的身旁,二人之間隔著一把鋒刃的斧頭。

魁梧的大漢和小小的小狗,就這樣坐在一起,沉默的望著黑夜中的樹林和天空,一股莫名的氣息包裹著他們所在的地方。

“你知道嘛?亞歷山大,我的女兒瑪麗,是被女巫殺害的,在我的眼前“碰”的一聲變成了灰燼。”

終於,威爾嘴唇微啟的說起了有些突然的話題,打破了平靜。

他的聽眾,亞歷山大卻依然沒有任何回應,只是微微的眯起了那雙黑色的眼瞳。

“在那一刻,我感覺自己也變成了灰燼,一點也沒有剩下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可是,我還像現在這樣在這裡,遇到了你和小紅帽,小紅帽真的好像是我的瑪麗一樣,身體那麼嬌小,嘰嘰喳喳的好像小精靈一樣不停說話的樣子,純真可愛的性格,都很像我的瑪麗,真的,很像。”

“但是,你現在卻想要傷害她,對嗎?”

從亞歷山大的長嘴裡發出了少年的聲音,本就低沉的嗓音在此時更是帶有一股莫名的感覺。

“呵呵,你果然不是只普通的小狗呢,看來,小紅帽真的是女巫。哎,為什麼會這樣?命運這種東西就像是為了愚弄人類而存在,或許,我不與小紅帽相遇會更好。”

“我看你一點也不吃驚,看來我很輕易就被那個帶狗的傢伙識破了這身偽裝,所以在晚飯的時候,你身上帶有了他們的氣味,你難道沒察覺自己被利用了?明知道我是特別的狼,還讓你帶著一身這麼明顯的氣味訊號,好像在挑釁我攻擊你一樣,知道了我的真實身份卻還能像這樣保持著冷靜,你不是很強就是很笨的人。”

亞歷山大輕輕的臥下了身體,好像一點也不擔心身旁的威爾會突然提起地上的斧子砍向他一樣,對此,威爾也輕輕一笑,雙手枕在腦後,龐大的身軀平躺在微涼的地面上。

二個明明已經徹底敵對的男人此時卻好像摯友一樣放鬆的躺在一起,一同望著天空,然而他們的眼神深處卻沒有倒影出那浪漫的星月。

“哈哈,你說的對呢,但是,都無所謂的,如果當時你攻擊我的話,我也會利索的揚起斧子,誰先誰後都沒有什麼區別,可是,我無法想象以同樣的方式去面對小紅帽。我的腦海裡一直在想,為什麼瑪麗她又出現在我的面前?還以這樣的身份和方式!?我,當時為什麼就沒能好好的保護她?保護我最重要也是唯一的家人?我,只是個懦弱,喜歡逃避的懦夫,那天我沒能阻止攻擊小鎮的女巫還落荒而逃,想著帶著瑪麗逃離,卻最後親眼目睹到悲劇發生,最後我什麼都沒有保護好,城鎮,居民,還有我最後的家人。所以,現在我不想再逃避了。”

“你們,人類的複雜感情我不太懂。”

亞歷山大望著眼前的小草叢,眯了眯眼睛。

“恩?那你為什麼會在艾瑞兒身旁,看的出來你很想保護她。”

“我沒有父母,他們被別的狼群殺死了,我整個家族,也只剩下我一個人,然而就算僥倖的留下了一命,卻也是無法再苟延殘喘下去嗎,就在我感受自己再也爬不動快要死去的時候,我遇見了艾瑞兒,那個時候的艾瑞兒也還是像現在這樣帶著那頂紅色兜帽斗篷,和現在的她沒什麼二樣。她救了我,用她那帶有魔力的血液喂我喝下,她忘記了她奶奶對她的囑咐,接著無法控制的魔力在她的體力暴走,流入我的身體。最後我活了下來,得到了艾瑞兒體內的全部魔力,她卻躺在森林裡,奄奄一息,我在那時候卻害怕的逃走了。”

威爾從亞歷山大的聲音裡,讀出了原以為人類才有的感情,也感受到了身旁這小小的狼崽子身上背負著和一樣的包裹。

那是對曾經無力的自己的憤怒,懺悔以及對將來的決意。

“在那之後,擁有了女巫魔力的我找到了艾瑞兒的奶奶,對她懺悔,也做好了被殺死的覺悟,因為是我,是我害死了她的孫女,可是,當那位老人告訴我,艾瑞兒沒死的那一刻,我突然又非常恐懼死亡,我還想再見到那個傻乎乎的笨蛋,然後我求饒了,跪在地上在那個老人的身前傾訴了內心的一切,那位老人卻什麼都說的只是微笑的看著我,讓我陪伴在她身邊,授予我人類的知識,最後,還請求我保護艾瑞兒。哼,真是個老糊塗的傢伙,其實在我聽見艾瑞兒還活著的那一時刻,我就對自己發誓,我的生命不再是屬於自己。我這一生都將為艾瑞兒而活,無論面對什麼樣的對手,我都不想重溫當年的場景。”“你真是幸福呢,還能像現在這樣陪在小紅帽的身旁。真是,讓人嫉妒。”

“哼,可憐的威爾。”

“我收回我剛才的話,你這個可憐的狼崽子,小紅帽對你的一切都什麼都不記得,也什麼都沒有察覺。”

“……”

褐色的大眼和黑色的小眼互相瞪視了起來,半響之後……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明天吧。”

“恩,明天吧。”

二具近在咫尺的身影慢慢的分開,背道而馳。

明天,他們一起躺過的這片土地,將會被二人的鮮血染紅。

然而處於漩渦中心的小紅帽艾瑞兒,還在甜美的熟睡,微笑的唇角似乎是夢見了自己和奶奶再次相逢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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