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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青鳥殷勤(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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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少年的記憶中, 那枚銀墜子就已經很舊了——表面被摩擦得很光滑, 紋路間有些發黑的鏽跡, 看上去樸拙厚重,反倒比剛送出去時顯得雅緻了不少。不論用來搭配戎裝、還是風塵僕僕的行裝,都不會很顯眼和張揚。

少年大概也只見過她穿戎裝和行裝的模樣, 就算偶爾見她做女裝打扮, 也大都因是出門在外或喬裝打扮而刻意穿戴得樸實無華,所以才會有她很愛帶那枚墜子的錯覺吧。

可是事實那枚墜子和令狐韓氏的日常穿戴格格不入。

雲秀很確定, 她從未在令狐韓氏身上見過類似的裝飾。

雲秀知道不少人都會保留一些舊物, 哪怕不用、甚至都不會從箱底翻出來看一看、曬一曬, 也依舊要保留著。

令狐韓氏卻似乎完全沒有類似的習慣。對於用不上的東西,她丟棄得毫不留戀。她並不是一個會對過去的記憶戀戀不捨的人。

雲秀不敢肯定, 那枚墜子她是否還收著。

但見了少年的記憶之後, 對於她二姨究竟是個怎樣的人這件事,雲秀又有些不太確定了。

——雲秀一直覺得, 她二姨對“貧窮”二字深惡痛絕, 不必說自己淪落得貧窮, 就是稍有些窮酸氣的人走近, 她都受不了。所以才會不遺餘力的往雲秀心裡灌輸“絕對不能嫁給窮人”“生於官宦之家的女人,最要緊的是嫁一個門當戶對、前程似錦的男人”……之類的思想。簡直生怕雲秀會看中哪個窮秀才一般, 儘管事實上雲秀還遠未到談婚論嫁的年紀。

可是,在少年的夢裡,她二姨決然不是一個嫌貧愛富的人。縱然喜歡上的是個門不當戶不對的少年,她也義無反顧、勇往直前的去追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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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 後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才會把她二姨變成了現在的模樣?

她是否知道少年死於非命?又為什麼最終嫁給了令狐晉?

還有那個邢國公的孫子,他後來遭到報應了沒有?

——夢境的最後,少年已近心灰意冷,縱使被暗算而死,雲秀也沒從他心裡感受到對兇手多麼深刻的恨意。但作為旁觀者,雲秀心中的積鬱卻只能發洩在這個人身上,誰叫他是整個故事裡唯一的壞人呢。

這麼一想,又覺著還是令狐晉更可惡些——這個男人出身好、相貌好、品性好,什麼壞事都沒做,卻什麼好處都得到了。

可事實上當少年還對未來滿懷熱情的時候,他就已隱約意識到了什麼吧。畢竟他的情敵絕對不算少數,那個邢國公的孫子都央動太子的兒子替他說媒了,可少年依舊從頭到尾只盯著令狐晉——戀愛中的人,對於自己喜歡的人的目光會望向哪裡,對於誰是她的變數而誰不足為慮,其實是很敏銳的。

……

紅塵中事,真是紛紛擾擾亂人心啊。

雲秀糾結了半晌,決定還是滿足自己的窺探欲——先弄清楚她二姨是怎麼嫁給令狐晉的再說。

雲秀整理好了面容、衣飾,從屋裡出來。

令狐十七就等在水榭外面,正坐在雲秀早先倒著的地方,面朝著溫泉,百無聊賴的玩水。

少年背影清雋挺拔,小冠束起的長髮漆黑如緞,因束得高,頭髮如馬尾般隨著他的動作晃動。倒顯得他很颯爽英武。

當然這改變不了他是個乖僻刁鑽的病秧子的事實。

雲秀完全可以想象,他絕對會攥緊手裡那根名為“柳雲秀的把柄”的鞭子,毫無理由的冷不丁就抽她一鞭子,以此取樂。

……真是想想就覺得很麻煩。

她磨蹭片刻,硬著頭皮,“……我換好了。”

令狐十七聞聲立刻回過頭來,起身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又上手去捏她的腮幫子,試了試手感。大概是確認她真的沒帶面具之類,才嫌棄的評價,“真醜。”

雲秀沒忍住指著臉抗議,“二姨說這張麵皮跟你像的很,就跟兄弟似的。”

令狐十七心情竟好轉了些,得意洋洋的笑道,“原來你是照著我的模樣變的。”

“……”他怎麼就能這麼自戀,“是啊,誰叫我就只認得你呢!”

“哦。”令狐十七似笑非笑,“你不是還認得個十四郎嗎?”

這人心思太敏銳,總能戳中她的痛處。

雲秀便不接話,扭頭望向溫泉對面。

對面並沒有人,草木俱都寂然無聲。雲秀便問道,“他們沒過來?”

令狐十七看了她一會兒,又刻薄起來,卻也沒多說什麼,只道,“我已經把他們打發走了。”

雲秀瞧見地上的落花,稍有些心虛,“……他們沒說什麼吧?”

令狐十七哼了一聲,“又不是頭一回見,有什麼稀罕的!”

雲秀仔細一想——也對,今年春天令狐十七手賤戳碎了顆水精珠,招惹得漫山遍野桃杏花開。跟他那次的陣仗比起來,這點小場面算什麼?

跟她比起來,令狐十七才是怪力亂神的那一個。

她便松了口氣,盤算著一會兒見了她二姨,該如何將這件事敷衍過去——或者可以藉此試探一下,她二姨是否還記得自己當年的約定。

她易容時磨蹭得略久些,此刻晚霞都有些灰沉了,長庚星悄然在西方天際亮起。

令狐十七從牆上摘了枚琉璃燈罩的小提燈,待要點起來時,忽的想起些什麼,伸手遞給雲秀,“火。”

雲秀便隨手從空間裡掏了根火柴,給他點上。

令狐十七看了她袖口一眼,沒做聲。

兩人便一道回前院兒裡去。

已是深秋時候,秋蟲叫得悽清,夜色沉在繁蕪的草木從中。

四面無風,疏密錯落的園林如凝墨而成。暮色已盡而夜幕未臨時,黛藍的天色清透如水。

兄妹二人提著琉璃燈,一前一後走在蜿蜒的山石小路上。

藤蘿攀附的峭壁前,令狐十七停住腳步回過頭來,向雲秀伸過手。

雲秀自然而然的就握住了。

她一路都在琢磨該怎麼令她二姨開口。跟著令狐十七走出去好久,在令人舒適的寂靜無言中忽有那麼片刻走神,才遲鈍的察覺到,他的手心溫暖乾燥,觸感剛剛好,透過手腕傳過來的力道也平穩可靠。和當年她牽著他的手,帶他去看暮春桃花時,截然不同。

她下意識的比了比兩人手掌的大小,不合時宜的話猝不及防就說出口來,“你力氣不會比我大了吧?”

回答她的是氣結的一聲,“……閉嘴。”

來到正院時天已沉黑了。

院子裡燈火通明,燈籠沿著長廊比次延伸。燈籠下,侍女們捧著餐具忙碌的往來。雖比不得在鄭國公府裡時用餐的排場,卻也足夠華奢了。

先前陪令狐韓氏讀詩的丫鬟正從屋裡出來,見雲秀和令狐十七一道過來,明豔的抿唇一笑,回頭向屋裡道,“十七郎帶著小道長回來了——”

便引著雲秀和令狐十七進去。

令狐韓氏顯是才從外面回來,身上已換了見客的行頭。聞聲回過頭來,先拉過令狐十七上下檢看了一番,見他面色如常,方松了口氣。

這才從容轉向雲秀,也上下看了一番,笑道,“沒嚇著吧?”

雲秀悄悄看了令狐十七一眼,“……還好。”

令狐韓氏便一左一右挽著兩人的手,拉他們入席。

又笑道,“這山上古怪,接二連三的遇見妖異,也不知是什麼緣故。所幸這妖異倒不害人,只是動輒漫山遍野的開花,怪招搖的。問過山上的道長,他們都不知怎麼回事。問了你師父,你師父只說是靈氣外溢所致。”

雲秀揣摩著令狐韓氏的意思,試探道,“是。夫人似是不大喜歡?”

令狐韓氏眸子一垂,笑道,“確實不喜歡。我雖不是什麼修道人,卻也知道,天行有常,事異必妖。似這般肆意擾亂時節,譁眾取寵,縱然真有什麼靈氣,也不過是作祟的東西罷了。我雖不怕它,可總遇上,也覺著惱人。”

雲秀又望向令狐十七,卻發現令狐十七也正不懷好意的看著她。

那笑容太意味深長,縱然他不開口,雲秀都能看得出他的心思——“且看你如何作妖”。

……這人真的好麻煩啊!

“夫人已不是頭一次遇見了?”

令狐韓氏點了點頭——雖稱呼雲秀“小道長”,可對著一個十歲出頭的小孩子,令狐韓氏顯然難生出什麼戒備來。便如尋常同孩子說笑般,慈愛裡帶了些逗趣,指著令狐十七道,“他出生那日就遇到過,也是滿院子花忽然就都開了。旁人都說是吉兆,我看根本就是一場桃花劫——他從小就見不得春花,每年逢春花開,都要臥病,換了多少藥方都不管用,這兩年才漸漸好起來。今年春天又遇上——下山時走得好好兒的,不過停了一回車,漫山遍野花都開了。適才你們倆不又遇著一回?”

雲秀迅速的看向令狐十七——看到沒?作妖的是你,是你!

令狐十七全不當回事,好整以暇的回看她,還有餘裕飲茶、用飯。

雲秀便問,“小公子出生前可遇到過?”又道,“也是在這山上。”

令狐韓氏回想了片刻,似有所動。但眨眼間面色便恢復如常,笑道,“十多年沒回來了,哪裡還記得以前的事。”

——她年幼時在華陰縣居住過,少女時則就在山下村同少年重逢,此地滿滿都是回憶。縱然她說不記得了,也必定曾有一瞬不經意間想起往事。

雲秀便道,“我師父說過,所謂靈氣,並非只有山川草木之靈。人間香火也是靈氣,是人心之靈。譬如人間許多英靈,在世時並無得道成仙之心,可因萬人信仰供奉,死後便也成了神靈。除此之外,人心中生願、死前遺願,也能凝聚成靈氣。山川草木之靈往往無情,只因循天時。可人的香火和靈願,卻天生就有悲喜,感人情而動。夫人您能和此山間的靈氣互有感應,恐怕是和此地的靈願有過什麼因緣際會。”

令狐韓氏先是聽著,漸漸就有些失神。待雲秀說完,她卻笑了起來,“你覺著都有些什麼因緣?”

雲秀便問,“夫人在此地,可有什麼故交好友夙願未償,便已過世了的?”

令狐韓氏搖了搖頭,道,“沒有。”

她答得太平靜、太乾脆了,全然出乎雲秀的預料。雲秀一時竟有些不知該怎麼開口。

隨即便聽到令狐十七特有的帶了嘲諷的看熱鬧的笑。

雲秀臉上一紅,便有些羞惱,道,“看來我的夢又出錯了。”

令狐韓氏沒有接話。令狐十七卻饒有興致,“夢,什麼夢?”

雲秀在他面前胡說八道,可從來都不會心虛,“我自幼便常夢到不認得的人,事後卻往往真見著那些人。向他們詢問夢中之事,都說確實發生過,然而都是許多年前的事了。可這些年的夢卻漸漸不準了,偶爾甚至會夢見陌生人彌留前的景象,說是自己掛念著某某人……可待我真見著人了,詢問起來,往往都說不記得有這麼個人、這麼件事。”

令狐十七故作驚訝,“夢見死人?你該不會是被什麼不乾淨的東西纏上了吧?”

“這是遺願,”雲秀一本正經的針鋒相對,“是天地之靈的一種,唯有純粹的善念與執著才能遺留下的心之靈。能看見遺願,是入道的徵兆。只不過我修為不足,還看不太透徹,故而偶爾會出錯罷了!”

令狐十七嗤之以鼻,從銀盤裡拾了棉巾擦了擦手,用手背撐著臉頰,懶散又挑釁的笑道,“你這次夢見的死人,是個男人吧?”雲秀才要還嘴,就聽令狐十七又道,“牧羊出身,後來當上了翊衛。曾隨我阿爹出使過藩鎮,後來隨我舅舅外出平叛,被背後飛來的冷箭穿胸而死。”

少年並不是牧羊出身——他也生在鄉賢士紳之家,但這並不重要。令狐十七所說的男人,毫無疑問就是他。

雲秀面色隨著他的描述而變,根本剋制不住驚訝。

令狐十七顯然看到她的回應,他嘲諷的笑,“我也夢見了,是不是說我也入道了?”

雲秀還在震驚之中,尚未來得及回答,便聽上首杯盤倒地之聲。

——令狐韓氏面色陰沉,極怒且驚,起身時碰翻了面前几案。杯盤茶盞滾落一地。

“什麼時候的事?”她問。

雲秀和令狐十七一對視,都有些愣——雲秀沒料到令狐十七會突然發難,當著令狐韓氏的面就將一切和盤托出,而令狐十七則顯然是沒料到他和盤托出的後果。

令狐韓氏驚怒中又擔憂恐懼的看著令狐十七,“何時夢見的?”她上前捏著令狐十七的胳膊,上下檢視一番,“他可有對你不利?”

雲秀忽的便明白過來——令狐韓氏知道少年已死去了,也知道他是被人暗算,但此刻她之所以慌亂,卻是為了令狐十七。

——她以為少年憂憤不甘,化作了惡靈,來報復她和令狐晉的兒子。

……他們兩個曾如此親近,如此相愛。

可在這一刻,對於他的愛慕、他的悔恨、他真正不甘心的事,她卻什麼也沒有懂。

雲秀忙說,“他並沒有……”

但令狐韓氏根本就沒有聽,她站起身來,吩咐丫鬟立刻去請側院兒的女冠子們過來,又令人收拾她隔壁的房間供令狐十七臨時居住——令令狐十七今夜且不必回自己院子裡去,等明日做完法事,請道長們驅邪之後,再做打算。

……

令狐韓氏正帶著人四下裡灑淨水、焚香、貼符錄。

雲秀被她安排陪伴令狐十七,兩個人單獨待在燈火通明的屋子裡。丫鬟們就守在外面,一呼即至。

雲秀看著令狐十七。

——用她那雙漆黑的、只帶了些嘲諷和憐憫的,映著燭火顯得異常空洞和冷漠的眼睛,俯視的看著令狐十七。

“住嘴!”令狐十七惱羞成怒。

雲秀挑著嘴角冷笑了一聲,發出了幾不可聞的一個“哼”字,“我什麼都沒說。”

“——你全寫在臉上了!”

“啊,原來你看得懂別人的眼色啊。”

令狐十七於是忍無可忍的抓了只靠枕,砸到雲秀臉上,“……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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