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苟”……咳咳，匍匐前進的方式，罡風雖烈，但果如韓瑾預料般，她有驚無險地透過了第一關。
咻。
韓瑾擦去額頭的冷汗，整理了一下衣服，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重新恢復了女神儀態。
蛤？剛剛發生了什麼？
有人看得到嗎？
哼。
韓瑾朝雲宮正殿走去，沒走多久就遇到了一堆人圍在一起。
幻境無偶然，想來就是第二關了。
韓瑾做好心理準備，剛過去就看到“周芸”也在人群裡。
看到韓瑾過來，後者立刻揮揮手道：“小瑾，這裡。”
哼。你個假貨。
韓瑾越看“周芸”破綻越多，但她不說。
而就在韓瑾過來後，“周芸”和npc們便你一句我一句把考核背景給她交代清楚了：原來是智考。
在眾人圍著的圈子的正中央，一位衣著華麗的武者和一位衣衫破舊的武者正在爭執一塊令牌的歸屬。
事情是這樣的：雲宮有一種入門令，只要拿著這塊令牌，就能直接入門，不用再參加其他考核。
窮武者說令牌本來是他的，但由於摔了一跤，導致令牌飛了出去。等他起來想撿起來時，卻被富武者撿起來了，並且不還給他，反而說令牌是自己的。
富武者則說令牌本來就是他的，而窮武者則是想要汙衊他。
所以，結果就兩個：一，窮武者對。二，富武者對。無論哪種，都得破案，都是考核的是邏輯分析能力。
韓瑾更傾向於前者。
至於其他人，看似是看戲的，實際上是夏軒安排來給韓瑾當打分裁判了。換言之，韓瑾的推理是否合理以及有說服力，這些人就是檢驗標準了。
當然，既然是夏軒設計好的，肯定不會像現實一樣撲朔迷離，難分對錯。再說句實在話，這事要放現實裡，兩個武者爭執不下，早就動手了，還擱著破案呢。
因此，肯定有個突破口。
不出意外，就是掛在富武者腰間的那個令牌了。
分析到這，韓瑾便走上前道：“你們能給我看看那個令牌嗎？說不定我能幫你們解決問題。”
窮武者眼裡露出希冀。
而富武者則嘟囔了一聲小丫頭片子，隨手將令牌丟了過去。
（給的提示還挺多。）
單是這個反應，韓瑾心裡就有數了。當然，如果想憑兩人的反應來判斷，肯定是無法過關的。
韓瑾將令牌翻來覆去的瞧了瞧：令牌不單舊而且還有點髒，看起來上了年頭。除此以外，在令牌的左上方一塊，還有些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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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瑾輕輕地碰到那泥土，便沾到了她手上。從凝固程度來說，看來是新土無疑了。
韓瑾想了想，問窮武者：“你是在哪摔倒的？令牌當時又掉哪呢？”
窮武者還沒說話，富武者就不爽道：“喂，你搞什麼呢，我都說了這令牌是我的。你這小丫頭是不是來搗亂的？”
“我沒說令牌就是他的。只是我已經發現了些線索，如果他說的是假的，我自然有辦法判別。”韓瑾看了眼富武者，“倒是你，你這麼著急辯解，莫不是做賊心虛？”
富武者臉漲得通紅，他倒是想把令牌直接奪過來，但眾目睽睽之下，只好嘟囔了兩聲，便不再出聲。
韓瑾也沒理他，在窮武者指出自己摔倒和令牌掉落的地方後，她便找了過去：窮武者摔在上正殿的臺階旁，而令牌則摔在一旁的泥土中。
眾人緊隨其後。
沒管他人，韓瑾蹲下身，輕輕捻了把地上的泥土，又和令牌上的對比了一下，基本上差不多。韓瑾又找了找，果然發現了泥土裡有一點點東西衝撞留下的痕跡。但可惜的是，這個痕跡十分的淺，雖然能和令牌對得上號，但能對得上號的又遠遠不止令牌。
而且光憑泥土，這點證據還不夠證明令牌就是窮武者的。畢竟遠古群山裡到處都是泥土，富武者大可以說是他上山的時候蹭到的。
所以，還忽略了什麼嗎？
韓瑾望著那片被令牌壓過的泥土思索起來，在望到有一株褐草的尖缺少一絲，仔細看，似乎是被什麼東西蹭掉了。韓瑾忽然靈機一動。
她連忙輕輕地用指甲颳起令牌上的泥土，待看到稀碎而又淡淡的褐色時，韓瑾眼前一亮。
韓瑾又抬起頭，看了一下四周的石壁，上面是沒有褐草的。
那麼就破案了。
韓瑾笑了笑，站起身對人群道：“我已經有足夠的證據證明令牌是誰的了。是他的。”
韓瑾指向窮武者。
窮武者露出期待的神色，富武者則不服道：“你說是就是？證據呢？”
韓瑾笑了笑，將令牌上的泥土遞給眾人看。
“大家看這裡，這是令牌上本來就有的泥土。”韓瑾又指向地上的泥土，“這裡則是令牌掉落的地方，你們可以對比看看。”
還沒等人對比，富武者露出了不屑的笑容道：“泥土的話，哪裡沒有。令牌上的泥土是我上山時不小心蹭到的，這算哪門子證據。”小丫頭就是小丫頭，他早就知道令牌上有土，單憑這個根本證明不了是他搶了那家夥的令牌。
“你確定是上山時蹭到的？”韓瑾似笑非笑地看著富武者。
富武者覺得有點不妙，但還是死鴨子嘴硬道：“是，怎麼了？”
“好。那大家來看看這令牌上的泥土還很溼潤，完全沒有凝固的標誌。再比較下這地上的泥土，基本完全一樣，顯然是剛剛才蹭上去的。”韓瑾看向富武者，“而這位先生說他是上山時候蹭到的，不知道要以多快的速度才能讓泥土仍保持這麼新鮮的狀態呢？”
“我，我是接近雲宮的時候才蹭到的。”富武者狡辯道。
就知道你不會輕易承認。
“好。就當你是接近雲宮的時候才蹭到的。”韓瑾笑了笑，“那麼能請你解釋一下，這個麼？”
韓瑾輕輕刮開令牌上泥土的表層，露出裡面夾雜的褐草碎屑。
“泥土能被你刮到，但夾雜著褐草的泥土，你能輕易刮到嗎？更別說，這褐草還是明顯被碾碎進去的，怎麼看都不像是輕輕刮到能辦到的吧。”
“對啊，這小姑娘說的對。”
“有道理。確實有道理。”
“嘿，看著這傢伙人模狗樣的，偷人東西還有理了。”
富武者漲紅了臉，仍強撐道：“那又如何？我就是刮到褐草了，怎麼了？”
“不如何。也就是請你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韓瑾指著附近的雲宮牆壁道：“你告訴我，有長到你腰間的褐草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的令牌是掛在腰間的吧。當然，山下自然有長到你腰部的褐草，但那裡的褐草又哪來的土呢？”
“對，這個我知道。因為雲宮弟子經常清理的緣故，石壁上是沒有褐草的。”
“原來如此。那真的是他幹的。”
“我倒要看看他還怎麼狡辯！”
群情激奮。而在韓瑾眼中，則是這些npc臣服於她的推理，給出了高分的表現。
不出意外，這第二關應該也過了。
韓瑾笑了笑，問富武者道：“你說是不是呢？先生。”
“我，我……”
富武者喃喃著還想辯解，但最終無話可說，垂頭喪氣地承認道：“是我搶的。”
“這種人還想加入雲宮？可笑。”
“就是，走，我們帶他去見雲宮執事，直接讓他滾蛋。”
“同去同去。”
智考結束，眾人便押著富武者去了別處。
“小瑾，你好厲害！”
“周芸”露出了崇拜的目光。
（假貨！小瑾是你能叫的嗎？）
韓瑾對“周芸”笑了笑，心裡則不以為然。不過現在不是甩開“周芸”的時候，既然夏軒安排了還能見到她，顯然也是個考核裡的關鍵npc，留著還有用。
當然，也不排除單純是夏軒為了防止她生疑的可能。
韓瑾正打算和“周芸”前往下一關，那個窮武者卻帶著令牌跑過來向她道謝道：“謝謝你們幫我，如有機會，我會報答你們的。雲宮見。”
窮武者說完便蹭蹭蹭地爬著臺階，直奔雲宮正殿而去。
照這架勢，看來這窮武者在接下裡的考試還會再見？
韓瑾留了個心眼，便順著臺階，和“周芸”往雲宮正殿走去。
眼看就要到正殿時，臺階下方卻隱隱傳來了“救命”的聲音。
與此同時，雲宮正殿門口也出現了一個執事道：“還有要參加接下來的考核的人嗎？有的話就立刻進來，沒有的話就關殿門，沒機會了。”
好嘛，又是套路。
這倒是和周芸在書裡接受的考核有點像，都是考察抉擇的，甚至連情節都差不多，也就地點不是雲宮而已。
現在，假設韓瑾不知道是幻境考核的話，那麼參加並透過雲宮的考核就意味著能獲得夏軒的傳承，反正則失去。
對韓瑾和周芸而言，雲宮的考核無所謂，重點的是夏軒的指導。
而夏軒正是把這點算計進去了。
一方面是機緣，另一方面卻是一條生命。
如果真是現實還挺難選的，不過抱歉，韓瑾知道是考核啊。
說來也真是唏噓，第一關的時候因為知道是幻境，所以進不了狀態，而現在卻偏偏又因為知道是幻境，所以能做出正確的選擇。
平心而論，夏軒的這些考驗真的是用心的，如果能和周芸一樣接受真正心靈上的抉擇，或許她能收穫的更多吧？
韓瑾忽然覺得什麼都知道有點沒意思了……但她很快就打消了這種念頭。
開玩笑，如果什麼都不知道，甭說夏軒的考核了，她能不能遇到夏軒都是問題。
許多說是冥冥中自有定數，看似是巧合的事，其實很大程度上都是早就做好一系列相關的準備，或是忽略掉一些關鍵的事情，這才使得最後的結果成為了看似偶然的必然。
韓瑾深呼吸一口氣，將腦海裡的雜念剔除，隨後毅然地轉身下臺階。
現實裡這樣抉擇對不對還得兩說，但考核裡這樣做一定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