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龍騰靠在床頭，何歡十分開心，“我看看你的房間，行嗎？”
“嗯。”龍騰掀開被子起床，看她穿著橘粉色的絲綢睡裙，何歡心都要化了。恨不能把手伸進螢幕去抱住她。
龍騰很快翻轉了鏡頭，對著屋子讓他看。
何歡無語，好吧，這是他自己要求的。
不過她家真的好大，好漂亮！
到大大的落地窗前，龍騰對著飄窗臺上的墊子，一隻白貓轉過頭來，龍騰坐到貓身邊，摸摸它雪白的長毛。
鏡頭終於轉過來，何歡十分開心，她和她的貓都是仙女！
“打個招呼吧。”龍騰說。
“嗨！仙女！”
龍騰道：“我說貓。”
何歡捂臉，仙女卻很高冷，看看他，扭過頭去。
何歡是真的感覺他不如她的貓了！
又看著窗外一片碧水，“那……那不會是西湖吧？”
“錢塘江。”
何歡震驚，龍姑娘果然不是一般有錢啊！
龍騰體貼地把鏡頭轉過去，讓他看錢塘江。
上次發給他的報平安照片，角度原因，只看到窗外燈火沒看到江。現在看來，原來是對岸燈火。上次還以為那麼大窗臺是她家客廳，原來是她的臥室。
跟她家一比起來，這次住的酒店都弱爆了！
何歡十分心癢，“既然是走婚，我可不可以走去你家？”
螢幕外傳來龍騰的笑聲。
“反正我想休息幾天，要不我去杭州？我還沒去過杭州呢！這回你當導遊。”
“不要來。”龍騰把鏡頭轉過來對著自己。
“為什麼？”何歡一臉委屈。
龍騰抿了抿嘴，“嗯，以後再說吧。”
何歡不開心，她這樣的大戶人家，爸爸絕對是霸道總裁。又說不會跟他結婚，不會家裡有安排？所以才不能跟他公開相處？
看他不開心的樣子，龍騰微笑了一下，“晚上讓你看錢塘江的晚霞，如果有的話。”
“嗯。”何歡又開心起來，“你和家人住嗎？”
“我一個人。”
“一個人？”何歡看著她，“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子？”
“也不大，三百平。”
何歡捂著胸口，想他當初搬到這個小區，六十多平的房子，可以一個人擁有一個房間，就覺得走上了人生巔峰。
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比他和貓的差距都大！
“你還想看嗎？”
“好啊！”何歡說。
龍騰又走到客廳、餐廳……雖然是簡潔裝修，但是非常大非常豪華。
“你一個人住不會害怕嗎？”
“不會，安保很好，一梯一戶，外人不能進。”
“那你會做飯嗎？還是點外賣？”
“我在家，保姆會來幫我做飯再走。”
“那你還要洗碗啊？”
她那雙柔嫩的小手，何歡就覺得她應該十指不沾陽春水。
“有洗碗機。其他的保姆會收拾的。”
“一個人吃飯不寂寞嗎？”
龍騰笑了。
何歡也笑了，表現得太明顯了！
不禁又想到，誰能不被這姑娘的條件弄得不再那麼純粹？不分男女，面對這樣的條件，都難保持本心。
這姑娘也是單純，很容易給人騙了。
不過何歡看了她的家，以後就可以更好地想象她吃飯、坐在沙發上或者靠著窗臺擼貓的樣子。不用憑空想象了嘛。
她的生活確實是他難以進入的，何歡也不想去瞭解了，差距過於大的生活環境，確實很適合走婚。那就等著她來走他吧。
“我要去旅行社報賬了，傍晚讓我看晚霞。”
“嗯。”
掛了影片，何歡開心地起床，朝氣滿滿去旅行社。
在路上又看到一條好消息：雞公頭被拘留罰款，而且進入普達措國家公園黑名單。
何歡滿臉笑容走進景緣旅行社，裡面的同事目光有點怪異。
何歡知道，他懟導遊又懟遊客，大家一定覺得他是奇葩！管他們的，轉頭去財務室。
純玩團，沒什麼回扣和分賬，算起來很簡單。
很快就報了賬出來，計調和策劃拉住他，“小白龍，我們商量下下個團吧。這網上顧客天天諮詢。早點定下來。”
何歡無奈，“我才回來。十一天哎！我要休息兩天。而且我還要去旅遊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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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調看著他，“小白龍，客戶都撤訴了你還去旅遊局幹什麼？”
“她撤訴了我沒撤訴啊！”
計調也像看奇葩，策劃說：“你去旅遊局是一回事，我們先把下個團線路定了。先做好方桉收客嘛。”
“嗯……”何歡想了一下，“讓我休息五天，然後去版納吧。”何歡想著，去版納踩踩線，多拍一些照片，下次把龍姑娘忽悠來。或者休息了幾天，她又想來了。
“行。那我們還是按照上個團的標準先做方桉。”
“好。”何歡讓他們去弄線路了，就去旅遊局。
到投訴中心，工作人員看見他，相視一眼。
沒人理他，中心主任接待了他。
何歡拿出昨天從馮師傅那兒拷到手機上的監控影片。
主任和幾個工作人員看完，抬頭看著他，“小白龍，那你現在是？”
“我要她跟我道歉。”
幾人相視一眼，“可是，我們沒有權利要求遊客跟你道歉。”
“為什麼？這事實不夠清楚嗎？”
“小白龍，遊客已經撤銷投訴了。”
“她撤銷投訴了顯得她大度，我要感恩戴德嗎？”
“小白龍，你也沒有受到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什麼叫實質性傷害？她讓我去搬石頭，讓我給她下跪，推搡我。我的感情和尊嚴受到了傷害！”
幾個工作人員低下頭，暗笑。
何歡看著他們，“導遊不配談尊嚴嗎？”
幾人忍住笑。
“出境遊，都知道在出發前籤個協議，讓遊客出國尊重當地導遊司機所有服務人員，連給小費都不能用那種施捨的態度。再三強調要尊重職業平等！怎麼？我們不配？”
幾人低著頭。
“媒體天天蹭熱度報道導遊辱罵威脅遊客，導遊被遊客辱罵毆打不是發生得更多嗎？從來沒人關心，從來沒人報道！
作為主管部門，也從來都是息事寧人！導遊這個群體被黑化，你們沒有責任嗎？
導遊沒有尊嚴了，沒有身為文化傳播者的榮譽感了，不就只能跟遊客比爛了嗎？不比他們更惡不就只能被他們侮辱嗎？
你們整天只會處罰導遊，抓幾個典型，就心安理得了？處罰了導遊，這個行業就變好了？”
“要不給你頒個委屈獎？”一個工作人員譏諷道。
何歡站起來，“是不是我打你一巴掌，然後給你個委屈獎，你就開心了？”
工作人員臉紅脖子粗。
“受不了了是嗎？”何歡看著他，“那憑什麼就要我受這口氣？沒發生在自己身上，都勸人大度是嗎？”
“那你要怎麼樣？”主任看著他。
“我要求她給我道歉，上雲州旅遊黑名單！”
幾人震驚地瞪大眼。
“普達措都讓那個汙衊我的遊客給我道歉了，都上黑名單了！”
“那個遊客上黑名單是因為亂扔菸頭，不是因為說了你什麼。”
何歡默然，對，如果沒有扔菸頭，大機率就是道歉了事。
“你發現你的問題沒有？小白龍。”主任看著他，“就是你在碰到遊客刁難的時候，你沒有去化解，沒有去安撫，你反而一步步激化了矛盾，讓遊客越來越憤怒，最後動手。”
何歡說不出話，這居然變成了自己的責任！
“我們也看了遊客的舉報信。”大家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現在看了影片，你確實沒有妥善處理。”
“那你們教教我，怎麼處理。”
“導遊服務規範上說過，面對遊客的刁難、辱罵，導遊應該心平氣和聽取對方的要求，以幽默的方式化解。”主任說，“你們考試的時候應該也有很多這樣的題。你應該考得很好，不應該不知道啊！”
“你們那服務規範，那書上就寫錯了！我考試的時候我還很天真！但我真當導遊了我再考一回，我恐怕過不了！這不合理！”
何歡說，“人家都侮辱我了，我還怎麼心平氣和？我還怎麼幽默？我不是人？我沒有情緒？
我就問你們，如果這個影片互換身份，變成我讓遊客下跪，我推遊客，我會受到怎樣的處罰？”
大家相互看看。何歡也看看他們，“嗯？”
涉及到辱罵遊客就會道歉罰款甚至吊銷導遊證，更別說動手了。那基本是禁入旅遊行業了。
何歡看著他們，“都是人，憑什麼換成我是導遊，她就可以一點處罰都不受？”
主任低下頭，撓了撓眼角。
“旅遊局不止是保護遊客的吧？你們是管理者，在導遊受到不公正待遇的時候，你們也應該是保護者吧？”
“小白龍……”主任道，“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旅遊法，它是一個行業規範，它是對內的。對遊客，我們確實是沒有這個權利。
導遊歸我們管，我們可以去規範你們的行為。但遊客不歸我們管。所以遊客有什麼不文明行為，是由公安來處理。
比如普達措那個，交給了森林公安。你這個你也報了警，你看，是不是……沒有造成實質傷害，公安都很難……”
主任嘆了一口氣，“服務業就是這樣。所以我們只能說內部安慰你一下。”
“委屈獎！是嗎？”何歡氣笑，“委屈獎就是在放縱遊客的不文明行為！就是行業內施加的二次傷害！
我認為服務行業，需要服務質量服務態度！但絕不是服務人員要低人一等！顧客不是可以橫行無忌的上帝！”
“我們確實沒有這個權利去對遊客做出任何要求和處罰，因為她不涉及毀壞公物危及公共安全。”
何歡看著他們，“看來我的安全我的尊嚴無所謂。你們作為我的管理部門，不能給我爭取公道，那我就自己爭取！”
何歡站起來。
“小白龍……”
何歡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