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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皇宮蕭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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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濃一番話說的韓熙載微微心動,再加上華濃說她對皇上也是有好感,也有意成全順水推舟,正如華濃所說,生米煮成熟飯,尹維自然不會為難。

“好,姑娘請進,明天一早,我就帶姑娘進宮。”

“多謝大人成全。”

“是姑娘,不,是娘娘有福氣才是。”

“……”

亭臺樓閣,廊坊比橋,鱗次櫛比,紅瓦綠樹,瑪瑙珍珠,皇宮大概就是這個樣子的,華濃一入深宮便驚覺以往見著的實在是膚淺。

一進來是讓人直接帶進了內宮,華濃執意要求見窅娘,可是皇上正在上朝,內監也不敢自作主張,又只皇上心裡對她的看重,便領著去了皇上休憩的偏殿。

路過御花園的時候,只覺得地上是淺淺的水域,剛剛沒過腳底,不遠處是一座石橋,四周是剛生了綠葉的嫩荷,擁擁簇簇,嬌嫩可愛。

華濃走過石橋,見著水域中間那座紅色的亭臺上,端端的站著兩個人,一個錦衣華服,微微富態,好似綵衣仙子,明媚色澤,眉眼間說不出來的傲氣貴氣,一個錦衣素衫,臉色微有應和討好之色,眉眼間略有疲憊。

裡面還坐著一個人,無關他是的手裡託著一盞茶盞,小心翼翼的淺嘗輕酌,眉眼間有些熟悉。

亭臺向下,便是老老實實的站著幾個丫頭,手裡端著各色果實,只等著一聲吩咐,便上前伺候。

見著華濃看過去,領著內監怕惹事,連忙拽了拽她的袖子,輕聲的催促:“主子,咱們快走吧。”

華濃點了點頭,剛想跟過去,便聽著那邊有個丫頭細聲喊道:“那邊是什麼人,見著皇后娘娘不來行禮?”

領頭的內監抹了一把汗,哆哆嗦嗦的繞著石橋走了過去,華濃亦步亦趨。

“奴才小天兒叩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歲千千歲。”叫做小天的內監上前,走到涼亭不遠處就住下了,連忙跪下行禮。

只見剛剛還在說話的錦衣華服,神色貴氣的女人聽著聲音看向這裡,沒看見跪在地上的內監,眼神反而在蒙著面紗的華濃身上遊走,滿是犀利吃驚。

“後面是誰,見了皇后娘娘和太妃娘娘為何不行禮?”剛剛那個尖聲的小丫頭估量著皇后的神色,又上來說道。

內監哆哆嗦嗦的跪在那裡,一頭是汗,有些擔憂的看了華濃一眼。

華濃想了想,也隨著跪下來,卻閉口不言,目不轉睛的看著皇后。

皇后從她的眼睛裡看出些什麼,眼神裡又有些驚慌,連忙正了正神色,復又看向身邊站著的素衣錦衫的女子,巧笑道:“流珠姐姐,你看那人是不是有些像故人?”

那素衫女子抬起疲憊的臉,有些不情願的看過去,頓時,臉色煞白,眼裡滿是不可置信,向後退了一步,嘴裡嘟囔著:“不可能,不可能……”

皇后笑了笑,伸手抓住她的手,安慰道:“是不可能,姐姐怕是忘了,宮裡到處都是這人的模樣,不是這個的眼睛,就是那個的鼻子,太妃娘娘,您說是不是?”

皇后復又轉過頭去看了看坐在那裡品茶的太妃,正是昔日的寧妃,如今風華不再,卻是滿臉的滄桑病態,看起來有幾分婉約之風。

“風水輪流轉,宮裡的女人有幾分沒有苦楚,也別羨慕人家將來得寵,那都是託了誰的福氣,大家都知道,那個人,誰也比不起。”太妃淺酌一口,頭也沒抬,臉上滿是孤傲滄桑。

皇后和流珠聞言,頓時一頓,流珠低下頭沒說話,眼裡卻流露出幾分懊悔,皇后卻是有些不屑,像是抓到了痛處,眼神不禁深了幾分,輕哼一聲,“就算誰也比不起,如今站在這裡的,也不是她。”

“娘娘快讓人家起來吧,小姑娘初初進宮,可別嚇著人家,這太陽是不大,可是涼風未減,若是生病了,皇上該心疼了。”流珠變了變臉色,看了看下面跪著的華濃,上去說道。

皇后半哼一聲,“按規矩,她第一天進宮,該來向我和太妃娘娘行禮,卻衣冠不整,儀態不正,連句話也不說,她是覺得區區一個貴妃,是想爬在我頭上了嗎?”

話音剛落,流珠臉上一陣尷尬,跪在一旁的小太監連連叩頭,“不敢,不敢,皇后娘娘息怒,小主子是第一天進宮,還未來得及梳妝打扮,原是想安頓好了再去拜會各位娘娘,可是還未到地方,遇上兩宮娘娘,就先來請安了,娘娘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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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聽了,臉色稍稍緩和,塗滿蔻丹的手指上微微翹起,捏著刺金鳳袍不經意的問道:“皇上可安排了哪間宮室,給新來的妹妹?”

小太監松了一口氣,老老實實的答道:“未曾,皇上正在上朝,奴才們不敢打擾,海公公吩咐,先去皇上的側殿裡等著,等皇上忙完了再行定奪。”

皇后看了華濃一眼,眼裡些許的深沉,“海公公可真是上心,請到偏殿去,等著近水樓臺呢。”

小太監緊緊地繃著臉,“奴才只是聽出海公公吩咐。”

“是啊,娘娘,你也知道,皇上最是看重海榮了,想必他做的事情定是合心意,娘娘就別插手了,免得讓人傳出去,說你們夫妻不和。”流珠變了變臉色,上去勸解道。

皇后一聽“夫妻”二字,頓時臉上緩和不少,也有了笑意,“還是流珠姐姐想的周到,男人三妻四妾也是平常,可是結髮妻子只有一個,姐姐這一說,本宮心裡倒是舒暢不少,姐姐日後可要常來走動走動,對了,玉音還在宮裡看著太子,在已經燉好了膳湯,流珠姐姐一起吧。”

“是,謝娘娘恩賞。”流珠皺了皺眉,而後勉強答應下來。

“那太妃娘娘也一起去吧,玉音的手藝可比之前精進了。”

“不了,本宮難得出來一走,想多在這裡坐坐,皇后娘娘別介意。”太妃臉上還是淡淡的孤傲,眼裡也沒有絲毫的歉意。

“不會,那臣妾就先告辭了。”皇后也無大表情,彷彿是意料之中。

皇后沒有理會還跪在地上的華濃,帶著流珠徑直走了出去,內監扶著華濃連忙讓道,一隊人這才浩浩湯湯的離開了。

華濃抬頭看了看還在那裡背對著自己飲茶的太妃,背影蕭瑟,形單影隻,有什麼意識要噴薄而出。

“太妃娘娘,奴才先告辭了。”小太監咬了咬牙,對著前面的人說道。

太妃舒了口氣,緩緩而優雅的站起身,拭了拭嘴角的水漬,嘴角帶著微微的笑意轉身,卻在看到跪在地上的華濃是,驀然愣住,臉色也跟著蒼白,眼裡也有些許的意味。

而後慢慢走到華濃面前,盯著華濃的眼睛看了好一會,松了一口氣,臉色微微緩和,“真像,你是個有福氣的。”說罷,帶著身邊的丫頭,緩緩而去。

華濃鬆開了緊握著的雙手,其實她的心裡很緊張,這裡的人都太奇怪了,每次看到她都像是在看另一個人,鄙夷也好,深思也罷,看得都不是她。

“小主子,咱們走吧,皇上這時也該下朝了。”內監在一旁提醒道。

華濃點了點頭,揉了揉剛起身跪的生疼的膝蓋,她還要找到窅娘和諾諾,她不能害怕任何一個人,她不能後退,先生還在那裡等著。

華濃進去那富麗堂皇的宮殿之時,來不及欣賞四周的奇珍異寶,便被窗前一株白梅花旁,負手而立的明黃色身影深深的吸引,她早已知道他的俊秀瀟灑,可不知,在這副情境下,會如此的相得益彰,溫和婉約又君臨天下,讓人不忍的打碎這夢境。

“皇上,尹姑娘來了。”一旁靜立的海公公看見華濃進來先是一愣,然後嘆了口氣,上前輕聲的提醒道。

站在窗前的人影一頓,緩緩轉身,那雙漆黑的眸子裡看到華濃之後,滿是驚詫驚喜,連忙走上前去,隔著那層面紗細細的打量,卻好像透過她看著另一個人。

華濃也只是低著頭,心裡卻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皇上,我要見師孃和孩子。”華濃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的說道。

李煜一聽,也不生氣,只是點頭,聲音裡有些激動,“好,你要什麼都給你。”

感覺被擁進一個溫暖的懷抱,小心翼翼,視若珍寶的小心,聽著輕輕吟出了兩個字,“阿薔。”

華濃一愣,身子僵了一僵,連忙推開他後退,低著頭不語。

李煜也意識到什麼,正了正神色,收起了眼裡的眷戀,溫聲道:“你叫什麼名字?”

華濃一笑,他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就娶進宮,不過見了區區兩天,連名字都不知道。

華濃在長袖底下握緊了拳頭,“無名,小字華濃,尹華濃。”

聞言,四周一片寂靜,連一根針掉到地上也會清晰的聽到,更何況男子身上猛然發出的呼吸聲。

猛然覺得胳膊被人緊緊的掐住,華濃驚恐的抬頭看著他,男子眼裡滿是不可置信,猛地摘下華濃臉上的面紗,只覺得臉上一涼,面紗已經翩然而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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