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了訂單,所以陸家人和工人們幹勁十足,每日不停歇地勞作。
陸修年雖然說是寧海縣的縣令爺,但每天都在衙門閒得發慌,根本就沒事做。是以,他也親自過來海邊幫忙。
工人們的工價不高,每天只有十文錢,但個個都特別賣力,沒有人故意偷懶,完全可以說得上是物美價廉。
然而,對於這些沒有家底沒有田地沒有一技之長的人來說,即便只有十文錢,也足夠他們養家湖口了。
陸宛君見工人們為了區區十文錢而這般賣力,只覺得無比心酸。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以往,這些人尚且連溫飽問題都不能解決,只能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命運不可謂不慘。
然而在那些發達富庶的地區,有些人天天吃香的喝辣的,根本不用為生活而發愁。
若是寧海縣就此振興起來,那麼這些人的前路也不至於太渺茫,總歸有點希望。
現在,她們只有三十幾個捕撈工人,還有十多個負責加工的工人,對付訂單,完全沒有壓力。
至於送貨的人,則由高老闆那邊負責安排。因為貨物的重量是有數的,價格也是事先談妥的,所以也不用擔心他會在裡頭做手腳。
陸宛君現在比較記掛的,是京城那邊的情況。她們已經委託人快馬加鞭帶著信和多種海產品乾貨回京,並找可靠之人代為鋪路。
只可惜這裡距離京城太遙遠,她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只有等。畢竟單靠周邊城池,是無法把生意做大做強的。
每天生活在海邊,陸宛君的皮膚也漸漸被曬黑變粗糙了。但是,她壓根就無暇去關注這些東西,而是在思索著如何掙錢,掙更多的錢。
她經常坐在海邊苦思冥想,思索著如果把大海里的資源轉化成有用的東西。她腦子裡似乎有什麼東西躍躍而出,卻怎麼也抓不到重點。
直到吃晚飯時,喝著美味的黃豆海帶湯,陸宛君終於反應過來了。
“味精?味粉?暈死,我怎麼把這玩意給忘了呢?”陸宛君把碗放下,激動不已地說。
因為她前幾天的精神狀態實在是太低迷了,所以突然變得這麼激動,立馬把家人們給驚住了。
“宛君,你在說什麼?”楊氏見女兒的表情有些古怪,連忙問道。
“娘,我剛剛想到了一種能把白開水變成美味湯汁的好東西了。唉,我這兩天一直在想,卻根本沒有頭緒,直到看見這海帶湯才反應過來。”陸宛君興奮地說。
陸知秋反應極快,隨即問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說,這海帶不僅能做湯,能做菜,還能做其他東西?”
“沒錯,海帶和蝦皮或者香孤等東西可以加工成原始的味精,只要加上一小勺,就能能湯變得鮮美無比。”陸宛君點頭。
只可惜現在天黑了,要不然她立馬就行動,嘗試著看下那法子行不行得通。
在現代的時候,她刷影片時曾經見過家庭主婦自制豬肝粉和味精。
當然,這個味精並不是超市所賣的那種白色透明結晶體,而是有顏色的粉末,確切地來說,是增味粉。
這種味精的制作方法特別簡單,就是把食材炒幹或者烘乾,再研磨成粉末。然後用小火翻炒粉末,把所有水分都抄幹,晾涼即可。
這種家庭版味精的香味更加濃郁,不管是做菜做湯,煮麵煮粥,只要放上一小勺,都能讓食物變得更加鮮美。
而在這個時代,調味料有限,吃來吃去也就醬油、黃豆醬、腐乳等等。如果她能做出一款美味的調味料出來,絕對會大受歡迎。
“行了,宛君,你還是先吃飯再說吧。這事急不來,你別成天惦記著。”陸修年知道陸宛君的心思,所以又有些心疼。
這孩子現在是越來越聰明懂事了,以往在京城的時候,多多少少有些小毛病。但自從全家被貶離京後,她不僅不像以前那麼任性驕橫了,反而變得貼心能幹。
這海產品乾貨的加工,是她提出來的。要不是她的這個主意,恐怕大家還在一籌莫展,為未來而擔憂呢。
“是呀,瞧瞧你,一說到搗鼓這些東西,整個人都精神了幾分。這些事再重要,也要循序漸進,一步步來。”楊氏見陸宛君整個人呈亢奮狀態,又愛憐地為她夾了些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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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寶林最近天天都要去學堂,白天幾乎見不到人影。這會兒自然黏在陸宛君身邊。
“姑姑,我這兩天有在認真學習。我已經想好了,我以後不當大官了,我要做買賣掙大錢。”小小年紀的他認真地說道。
“為什麼呀?之前你不是說想做威風凜凜的官老爺嗎?怎麼這麼快就改變主意了呢?”陸宛君問道。
陸寶林的表情有些嚴肅,直接搖頭回道:“不,我覺得做官老爺不威風。祖父以前也是大官,可還不是被攆走了。這大官上邊還有官,我不想被人欺負。”
“我要做買賣掙很多很多的錢,然後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沒人管得著。”
陸宛君對上他那雙烏熘熘的眼珠兒,不禁一笑:“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只要有恆心,一定能做到。”
而陸修年亦持相同意見:“沒錯,人活一世,可以有很多選擇。只要有想法,就該堅持下去。”
“別說做買賣了,就算你哪天想當個種地的農民,或者捕魚的漁民,我們都不會反對。”
想著寧海縣有不少人是白丁,連自己的名字也不知道寫,陸錦春也跟著開口了。
“等以後有機會了,我要開一個書院,無償教百姓們識字。不求他們有學識,只希望他們能認識一些簡單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