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網->武俠->靈飛經->章節

第154章 千鈞一髮(三)

熱門推薦: 我有一座天地當鋪 食物鏈頂端的猛獸 女配她天生好命 劍仙三千萬 我真不是魔神 宇宙級寵愛 都市國術女神 諸天新時代 從嚮往開始制霸娛樂圈 特種兵之戰狼崛起

樂之揚應變神速,松樹折斷一刻,縱身跳回山道。蘭追憑虛御風,本已升到半空,忽見掉落那人跟著斷樹筆直下墜,倘若不救,必定摔死。

蘭追傘柄一轉,身形下沉,彷彿流星趕月,一把拽住那人,“風魔傘”癲狂旋轉,帶起一股升力。兩人降落勢頭登時一緩,那人呵呵大笑,伸出雙手,鐵鉤似的抓住岩石,蘭追左手撐傘,右手也扣住山崖,一時氣紅了臉,衝著那人喝道:“蘇乘光,鬧什麼鬼?”

“哎呀呀……”老賭鬼一臉無辜,“我來幫你呀!”

“撒謊!”蘭追收起白傘,給他腦門一記,“你故意砸斷松樹,叫我無處立足,白白地輸給樂之揚。”

“屁可以亂放,話不可亂說。”蘇乘光慢條斯理地道,“我可是一心一意地幫你,不領情就罷了,何苦冤枉好人。”

“好個屁!”蘭追咬牙切齒,“我就不該救你,摔死你活該!”

“哈!”蘇乘光笑道,“我就知道你能抓住我。”

“哼!”蘭追臉色一沉,“萬一失手呢?”

“別忘了我可是賭鬼!”蘇乘光搖頭晃腦,洋洋得意,“別的不說,賭命可是我的本行。”

蘭追一時氣結,若比臉皮之厚,十個蘭追也不是蘇乘光的對手,兩人相處,吃虧的總是蘭追,今日情形也不例外。蘭追恨得牙癢,可也奈何不得這位同門。

樂之揚見二人身在險中,不忘鬥嘴,心中暗暗好笑,揚聲問道:“二位部主,可要援手麼?”

“不用!”蘇乘光不等蘭追開口,搶先說道,“你要當心,萬老大和地母可沒我們好說話!”

“你就是你!”蘭追怒道,“別把我牽扯進來!”

蘇乘光哈哈大笑,樂之揚也不覺莞爾,轉身上山,走了一程,忽道:“水姑娘,蘇先生、蘭先生都是當世俊傑,與你年貌相當,你對他們沒有一點兒意思?”

水憐影應聲詫異,看了他一眼,失笑道:“好小子,你要當紅娘、做媒人?”

“哪兒話!”樂之揚麵皮一熱,“一時想到,隨口問問!”

水憐影看了看天,眼中閃過一絲悲苦,冷冷說道:“當年在妓院,我已看夠了男人的醜態。無論何種男人,我都打心眼兒裡厭惡,今生今世,我不會嫁人。”

樂之揚呆呆望著她,心裡一陣難過,他對水憐影心思矛盾,既憎恨,又關切,既厭惡,又憐憫,倘若真是姐弟,他也希望水憐影歷經劫難,能夠有所歸依。可是水憐影心中瘡疤難愈,身為兄弟也是無可奈何。

水憐影老於世故,看出他心中所想,微微冷笑,一掠身,搶到樂之揚前方,使出輕功,履冰踏雪,一溜煙直上峰頂。

峰頂方圓數丈,積雪盈尺,狂風怒號,直如千軍萬馬踐踏而過。隱約可見一間石屋,孤零零矗在那兒,屋頂懸著三部風車,迎著風雪轉個不停。

水憐影一手按腰,揚聲高叫:“梁城主,樂之揚求見。”

對面略一沉寂,忽聽有人冷哼一聲,說道:“水憐影,你好大的膽子!”

人影晃動,萬繩、秋濤出現前方,天部之主臉色陰沉,眉間大有怒氣,秋濤懷抱那只叫做“北落師門”的白貓,也是抿著嘴唇,愁眉不展,苦笑道:“樂公子,城主有令,不見外人!”

樂之揚微感躊躇,水憐影搶先說道:“樂公子不算外人,他算城主的半個徒弟。”

“胡說!”萬繩喝道,“城主之徒,不過八部之主,哪兒來的半個?”

“水姑娘說得沒錯。”樂之揚笑道:“古人一字為師,城主對我的指點又何止一字?小可私心裡視他如師,城主如何看我,小可並不在意。”他語氣沖淡平和,可是字字句句,壓住風雪怒吼,清清楚楚地傳入眾人耳中。

萬繩緊皺眉頭,回頭看向石屋,過了半晌,說道:“城主無意見你,樂公子,你請回吧!”

樂之揚看這情形,心知梁思禽就在石屋,可他不願接見,強行闖入似又不妥。忽聽水憐影說道:“城主沒說見,也沒說不見。”

萬繩臉上騰起一股青氣,含怒未發,秋濤搶先說道:“憐影,不可對萬部主無禮。”

“無禮?”水憐影冷冷說道,“到底是萬部主的面子要緊,還是城主的生死要緊?萬部主一再阻攔,莫非是盼著城主歸西,你好接替大位。”

“你……”水憐影句句帶刺,激得萬繩心浮氣躁,咬著牙向秋濤冷笑,“好啊,秋濤,你教得好徒弟。”

“師兄見諒……”秋濤話沒說完,萬繩把袖一拂,厲聲道:“你不管教,萬某只好代勞。”隨他拂袖,虛空中傳來尖銳細響,嗤嗤嗤數縷細絲挺直如鐵、刺破寒風,直奔水憐影飛去。

蠶絲本細,來勢又急,藏身風雪,全無徵兆。水憐影發現之時,蠶絲已經纏上手足四肢,萬繩運勁一提,女子登時騰空而起,仿若牽線木偶,扯手扯腳,怪模怪樣。

萬繩五指一勾,水憐影身不由主地向他飛去。樂之揚皺了皺眉,上前一步,信手一抓,捉住水憐影的足踝,內勁如洪流湧入,所繫蠶絲齊齊振動,萬繩虎口一熱,手臂真氣亂躥,來不及轉念,嗤嗤連聲,蠶絲紛紛斷絕。樂之揚一揮手,水憐影得了自由,翻身落下,雙手按地,銳叫一聲:“起!”

她翻身之際,顯露高明輕功,天、地二主無不驚訝,秋濤脫口叫道:“憐影,你的武功……”話沒說完,忽聽萬繩一聲慘哼,轉眼望去,不禁駭然。

萬繩四周雪地長出十餘條長藤,青黑帶刺,活龍活現。萬繩一個不防,左腳竟被纏中,尖刺扎入肌膚,藤條勁力十足,萬繩馬步一晃,險被拉扯倒下。

水憐影為人陰狠,平時按兵不動,靜如閨閣處子,一旦出手對敵,便有一股子不管不顧的瘋勁。她一到峰頂,藉著風雪掩護,早已佈下了“孽因子”,此刻一不做,二不休,撕下偽裝,傾力出手,刺藤有如群蛇出窟,纏的纏,繞的繞,橫抽豎劈,縱橫交錯,織成一張怪網,籠罩萬繩全身。

萬繩八部之首,藝業驚人,臨危不亂,雙袖一抖,嗖嗖嗖響聲不斷,蠶絲洶湧而出,迅疾如飛梭紡紗、濃密似噴雲吐霧,數百上千,分從四面八方纏住刺藤。“天羅繞指劍”敢稱為劍,細絲貫注“天勁”,斷人手腳頭顱,鋒銳不下利劍,這時絲縷所過,刺藤紛紛斷絕。不料斷藤落而更生,斷得越快,長得越多,一眨眼的工夫,密密叢叢,遍地都是。白雪上青藤怒放,彷彿有人手持烏墨狼毫,於白花花的宣紙上狂書亂寫。

萬繩越鬥越驚,如此異術從所未見,雖有絲劍繞身,斬斷靠近刺藤,可是斬不勝斬、防不勝防,只守難攻,竟然成了一陣無休無止的爛仗。

秋濤一邊瞧著,心中的震駭更勝萬繩。水憐影當年到了西城,矢志復仇,苦心習武,結果貪多求快、走火入魔,幸得梁思禽相救,保住性命,卻成了廢人,無緣修煉上乘內功。誰知此時相見,不但武功盡復,而且遠勝當年。“惡鬼刺”外人看來,奇形怪狀,形同妖魔,可在秋濤眼裡,這異術的根基還是“周流土勁”,長得越多越快,越是耗費內力。水憐影雙手按地,大汗淋漓,雙頰慘淡如紙,眼波恍惚迷離。

萬繩突然踉蹌一下,臉色發青,一揚手,絲劍嗤嗤嗤切斷數根刺藤,口中叫道:“好妮子,刺上有毒!”

毒性發作,萬繩步子虛浮,身邊刺藤亂舞,勢頭越發癲狂。樂之揚猶豫未定,秋濤放下白貓,一跺腳,積雪破開,一團泥土噴濺而出,落入她手,化為一條溼乎乎的軟棍,呼地一聲抽向水憐影。

水憐影傾盡全力,正與萬繩相抗。秋濤突然出手,軟棍所指,正是她勁力虛弱、難以防守的地方。水憐影無法可當,只好撤開雙手,就地一滾,刺藤失去“土勁”支撐,紛紛枯萎,凋零成泥。

啪,軟棍落在地上,秋濤緊皺眉頭,並不追擊。萬繩脫出藤網,倒退兩步,噗地坐在地上,小腿腫脹發黑,刺孔流出一縷縷膿血。

“好霸道的毒!”秋濤望著傷口,變了臉色,轉眼瞪視徒弟,“解藥呢?”

水憐影狼狽爬起,揚起臉大聲說道:“你讓樂之揚見城主,我就給他解藥!”

“你……”秋濤眼中沉痛,“憐影,我好心痛!你武功恢復,卻瞞著為師;如今以下犯上,毒害本門師長,若不嚴懲,天理不容!”說著揚起軟棍。

水憐影微感猶豫,雙手作勢按地,秋濤冷笑道:“好哇,儘管使出來,為師也好領教你的高招!”

“師父……”水憐影嗓子一哽,眼淚先流了出來。

秋濤一咬牙,呼,軟棍掄圓,落向水憐影頭頂。女子將眼一閉,收起雙手,竟然打算束手待斃。

師徒相爭,樂之揚不便插手,忽見秋濤動了真怒,再不援手,水憐影一定沒命,心頭一急,縱身要上,這時一陣狂風捲來,軟棍失去準頭,沖天而起,狂搖亂舞。秋濤驀然把握不住,軟棍脫手飛出,刷刷刷隨風盤旋,繞著峰頂飛了一圈,噗的一聲扎入雪中,瞬間凍結,挺立不倒。

秋濤呆了一下,回頭看向石屋,忽聽一聲倦怠的聲音幽幽飄來:“都進來吧!”

氣勁鋒銳,千鈞一髮。

燕王府中,鐵木黎吃過苦頭,此時蓄力待發,呵地一拳送出,五指忽張忽縮,勁力忽剛忽柔,來回變換三次,佈下三重防禦,。

兩人勁力糾纏,淵頭陀指尖向前,內勁極薄極細,以無厚入有間,以柔絲過針眼,指尖所及,“天刃”層層瓦解,鋒銳之意直逼鐵木黎心口。

鐵木黎旋身錯步,左手向前,石姬雙腳懸空,迎向淵頭陀的指尖。

淵頭陀白眉一顫,張開五指,拿向石姬腰身。

“千鈞一髮禪”以渾身之力集於一發,變指為爪,勁力登時分散。他禪勁一弱,鐵木黎得到空隙,手臂一抖,軟如蛇,硬如鋼,挾帶風雷,斬向老和尚手腕。

“天刃”貫注,無堅不摧。淵頭陀也不敢輕攖其鋒,收起五指,中指作勢彈出。

鐵木黎自忖難當,身子再轉,又將石姬橫在身前。淵頭陀無奈收指,抓向石姬肩頭,冷不防鐵木黎突施暗箭,從女子腋下點出一指。

老和尚反手一拂,擊散指力,跟著順勢出指,繞過石姬,點向對方“太液”穴。這一指妙入毫巔,鐵木黎意想不到,倉皇收掌,轉過石姬,護住自身,右腳嗖地彈起,閃電般蟄向老和尚的小腿。

二十年前,兩人並駕齊驅,幾次交手,難分軒輊。後來鐵木黎分心國事,淵頭陀坐破枯禪,一分一專,再次相逢,淵頭陀已然勝出一籌。鐵木黎自知硬打硬碰,不是老和尚的對手,淵頭陀一日不死,殺了衝大師也難逃報復,故此使出詭計,逼迫對方奪人。石姬是死是活,鐵木黎無所顧忌,淵頭陀卻是投鼠忌器,明知踏入圈套,可也欲罷不能。

一個放手施為,一個束縛手腳。淵頭陀有力難施,形勢十分不利。可他靜中參悟,將“大金剛神力”越練越小,蝸牛角上誇大國,螺螄殼裡做道場,勁力繫於一發、專於鋒芒,無所不至,無孔不入。鐵木黎窮於應付,唯有以小對小、針鋒相對,難以大開大合,發揮“天刃”的長處。故此二人勝負,只在方寸之間,落到尋常人眼裡,兩人咫尺相對,襟袖飛舞,隔了一個石姬,竟似不曾動過。

招式微妙,電光石火,一發便收,可是招式收回,所蓄的內力來不及消散,積少成多,招招累加,起初還能收放自如。數十招以後,氣勢按捺不住、好比兩張強弓,箭在弦上,越拉越滿。

兩股氣勢彼此糾纏、衝撞,形如二龍奪珠,旋風平地而起,愈來愈強,向外縱橫鋪張。帳中人雙眼難睜、鬚髮橫飛,四面金帳來回晃盪,發出一連串吱嘎嘎的怪響。

鐵木黎漸感不妙,體內真氣躍躍欲出,心中雜念叢生,不但壓制不了,反而越來越多。再看淵頭陀,舉手投足,從容自若。鐵木黎略一轉念,登時明白:駕馭細微真氣,極為消耗精神,故而每使一招,便多一分雜念,招招疊加,難以收拾。淵頭陀修煉“千鈞一髮禪”,一來淬鍊禪勁,二來磨鍊心性,經歷十年寒暑,早已一念澄空,任何雜念都如水過無痕,動搖不了老和尚的心旌。

鐵木黎心神一亂,氣血亂滾,身子生出幻覺,充氣似的臌脹起來。這時間,淵頭陀踏前一步,手不抬、足不動,氣勢直如山嶽崩塌,向著鐵木黎當頭壓來。

鐵木黎內外交困,忽一反掌,拍向石姬的頭頂。

這一下圍魏救趙,淵頭陀不得不救,右手食指吞吐,點向鐵木黎的掌心,左手如煙似霧,輕飄飄一抓,扣住了石姬的右臂。嗤啦,勁力所達,衣袖迸裂,露出白如羊脂的一段手臂。

鐵木黎左掌一縮,右手猝然推出,先前數十招積蓄的內力透過石姬,勢如山洪決堤,猛地衝向淵頭陀。

這一招極得“天逆神掌”的精要,傾力一掌只是虛招,誘使淵頭陀抓住石姬,方才使出真正殺著。這一股內力好似燎原野火,倘若不加阻攔,剎那間就能將石姬焚燒蕩盡。淵頭陀不得已,潛運神通,“大金剛神力”注入女子軀體,護住她的百脈五臟。

石姬的身子成了戰場,兩股真力殊死相抗。女子苦不堪言,一口鮮血直衝喉頭,五臟六腑都似翻轉過來。

嗤,淵頭陀的指尖點中鐵木黎的掌心,一股尖銳勁力,遊絲一般順著手臂攻向心脈。

“呔!”鐵木黎雙目陡張,厲聲大喝,

三道人影衝出人群,竺因風撲向淵頭陀,明歸攔住衝大師,那欽截住了朱微。

“呵!”混亂之中,淵頭陀一聲斷喝,獅吼龍吟,震得金帳簌簌發抖。帳中人無不頭暈耳鳴,又聽一聲慘叫,一道人影高高拋起,砰地摔在地上。竺因風雙臂骨折,口血狂噴,抽搐兩下,翻眼氣絕。

帳中一團死寂,鬼力赤以下,一幹武士癱在地上,面紅耳赤,掙扎起。

淵頭陀卓然挺立,一手扶住石姬。鐵木黎站在五尺開外,身子搖晃不定,恍若風中弱竹,倏然間,他噔噔噔連退三步,背脊靠上金帳,勁力傳到帳篷上,嗤啦,氈幕一分為二,狂風怒雪洶湧灌入。

鐵木黎定住身形,麵皮由白轉紅,透出一股紫氣。

石姬低頭不動、不知死活,淵頭陀將她橫抱起來,緩步走向衝大師。明歸識趣退開,那欽站立不動,可也不敢阻攔。

“師父!”衝大師盯著淵頭陀,眼底頗有憂色。

“走吧!”淵頭陀頭也不回,走向帳外,衝大師和朱微跟隨在後。方才剎那工夫,淵頭陀奪弱女、退強敵、震死竺因風,吼癱眾武士,一氣呵成,神威蓋世,餘下的武士眼看四人離開,死死攥著刀柄,卻無拔出來的膽氣。

走出帳外,風雪拂面,寒意頓生,帳前密密麻麻地環繞蒙古將士,想是被淵頭陀的“獅子吼”引來,但無號令,不敢冒然衝入。

嗆啷,一個千夫長拔出刀來,橫身攔住去路。

“大膽!”衝大師沉喝一聲,“烏蘭巴日,你幹什麼?”

烏蘭巴日正是千夫長的名字,他見四人形跡可疑,本想攔住盤問,可被衝大師一喝,心虛膽怯,還刀入鞘,欠身道:“薛禪王子,金帳發生何事?你的手?”目光落在衝大師的斷臂上。

衝大師說道:“鐵木黎謀害大汗、篡奪汗位,烏蘭巴日,你速速帥軍將他拿下!”

人群一陣騷動,烏蘭巴日張口結舌,衝大師不待他細想,又道:“讓開,我要去就醫。”

“且慢!”烏蘭巴日還過神來,嚷嚷道,“鐵木黎在哪兒?”

衝大師道:“還在帳中!”一伸手,推開烏蘭巴日,徑直向前走去。諸軍驚疑不定,可又不敢阻攔。

朱微左右顧盼,雙手緊攥成拳,掌心裡都是汗水,兩側的蒙古將士樣貌粗獷,如虎如狼,數百雙眼睛在黑暗裡迸射幽光。

風更大,雪更急,營地靜得可怕,千百人呼出的白氣在虛空中凝結成縹緲的雲霧,朱微陷身其間,只覺人牆如山,迷茫無助,如論如何也不見出路。

“攔下他們!”一聲怒吼,嘶啞低沉,彷彿匕首短槍,扎入眾人耳鼓。

將士應聲望去,鐵木黎步子踉蹌,衝出金帳,厲聲高叫:“薛禪勾結明朝公主,殺害坤帖木兒大汗,罪不容誅,速速將他們拿下。”

眾人一愣,紛紛怒視衝大師一行,衝大師面不改色,大聲說道:“別聽他胡說,鐵木黎專權誤國,大汗不願當他的傀儡,所以遭到他的殺害。鬼力赤就在金帳裡面,鐵木黎想要將他立為大汗。”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這幾句話,他潛運內勁發出,營內將士無不聽得一清二楚,登時群情洶洶,直要湧向金帳。

鐵木黎兩手按腰,了無懼色,冷笑道:“你們仔細瞧瞧?他身邊的漢女是誰?這是大明寶輝公主,他若沒殺大汗,何以帶著明朝公主逃命?大夥兒不信,攔下他們問個明白。”

朱微身份可疑,成了極大軟肋。衝大師目光一轉,看向公主。朱微心生寒意,向後一縮,衝大師略一沉默,搖頭苦笑。換在以往,當此緊要關頭,他十九殺了朱微明志,以便取信蒙古將士,而今不知為何,胸中豪氣蕩然,腳步一急,徑直走向營門。

諸軍一時譁然,衝大師非但不辯解,還有奪路逃走的意思,當真豈有此理,發一聲喊,紛紛擁了上來。

淵頭陀嘆一口氣,回身將石姬交給衝大師,後者獨臂攬住。淵頭陀抓住身邊一個帳篷,信手一扯,帳篷離地而起。淵頭陀旋身一揮,牛皮帳幕如雲似霧,呼啦,捲住數名蒙軍,其勢不停,嗖地撞翻了另外一群。

帳篷本是羊氈縫製,落在淵頭陀手裡,舒捲開合,急如風雲。蒙古將士遇上這一件古怪兵刃,還沒看清敵人,就被捲入帳中,拋到數丈之外。刀槍刺中帳篷,卻是軟綿綿無從著力。

朱微心思茫然,跟著衝大師跑了幾步,回頭望去,蒙古將士漫如潮水,一退又進,不住擁上,漸漸地將淵頭陀包圍起來。

朱微一咬牙,衝上前去,揮掌打倒一個軍士,奪過他的單刀,亂劈亂砍,殺入敵群。

淵頭陀見她舉止癲狂,出招有攻無守,屢屢陷入險境,心中怪訝,一抖手,帳篷卷成一束,化為一條白花花的四方軟棍,指東打西,連拉帶扯,頃刻掃倒一片人馬,趕到朱微身邊,埋怨道:“小姑娘,你幹嘛不走?”(未完待續)

相關推薦:國寶會說話漫威世界裡的氪星霸主使徒之武魂之巔種豌豆,打殭屍朝廷鷹犬我能複製賽博暗黑破壞神異世之魔鬥縱橫異界最強反派系統木葉:從成為草之國首領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