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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73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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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狙擊葛傑的疑似位置碰上身背狙擊用槍匣的少女,一言不合便對前來調查的韋隆射擊偷襲,毫無疑問這象徵敵意。

少女蹲在轉動的分針齒輪上,長髮簡單紮結在尾端,五官清秀端正卻有一股抗拒生人的冷意。莫燁認得這冰寒的聲音,對少女的面孔卻格外陌生,畢竟這還是兩人第一次打照面,少女提到帕喬尼,莫燁便知曉對方是隕島湖村主人的助手,那麼再沒有對話的餘地。

莫燁看著右手繃帶嘆了口氣,如果可以的話,他真不想靠單手作戰。

從彈藥袋中抽出一枚銀彈,如彈硬幣般高高彈起,左手無名指扣住扳機護環揮動左輪,槍身旋轉間大拇指扣住開關開啟彈巢,半空的子彈完美落入槽孔,合上彈巢,撐直手臂,迎接後座力衝擊。

砰!

莫燁轉槍的花哨動作看暈了韋隆,被槍口對準的少女卻沒這種閒情,半空從上齒輪躍下躲避子彈的同時揮動手臂甩出鉤鎖搭住大鐘的轉軸,利用落下的勢能甩動身體完成漂亮的鐘擺運動後抽回鉤鎖,臨空之中額輪火焰燃起,槍口牢牢鎖住和帕喬尼之死緊密關聯的莫燁。

咻!

莫燁沒有躲閃,因為已經有人幫他攔下子彈。

韋隆將造型別緻的銃劍橫在身前,源源不斷的風屬性氣力經由銘紋泵入槍身鍊金迴路,制式步槍的子彈被風之屏障偏轉,落在格窗上被彈飛。

少女一槍未中,落在地面翻滾卸去重力,莫燁也再度抓住機會,轉槍退掉彈殼的同時再度換上新的一枚子彈。

屬於古董型號的柯爾特二式優點在於口徑較大可以填入各種改造彈頭,缺點在於擊發裝置太過老舊連自動轉輪裝置也沒有,柯爾特系列左輪也是直到四式時才進行追加,平時間莫燁高速連射需要左手扣動扳機的同時右手拍打彈巢進行配合。此時沒了右手,莫燁一次就只能射出一枚子彈。

更糟糕的一點是,爆破彈之前用完後還沒有補充,此時只能由銀彈充數……

一槍就是五墨磅成本,對付普通人類這也太浪費錢了!

砰!

腹誹歸腹誹,子彈依然徑直落向少女翻滾的方向。

一槍落空之後少女早有預料對方必有還擊,翻身間手臂探出,小指啟動鉤鎖開關,和鍊金義肢《幻痛》同款機簧驅動的鉤鎖飛出,釘在上空負責秒針運轉的巨大木齒輪上,藏在袖中的引擎運轉快速收回超高密度尼龍絲,少女被鉤鎖拖拽離開銀彈的落點,同時另一只手探入彈藥袋,抽出兩枚炸彈朝敵人臉上甩去。

第一枚炸彈爆裂,嘎吱暴起的噪音衝刺耳膜,音爆彈《曼德拉吼叫》的驚爆聲裡莫燁和韋隆一時失去了聽力,徒勞張著嘴巴卻聽不見對方在說些什麼,第二枚炸彈爆開,帶有神經麻痺毒素的煙霧彈《黃速龍牙》釋放黃色的氣體擴散將兩個少年包圍其中。

少女伸手攀住齒輪的齒沿,隨著時間流逝不斷向上移動,單手舉槍瞄準莫燁的同時尋找最佳開槍角度。

她手中持握的步槍卡羅娜S型是帕喬尼的遊戲之作,減少亥伯龍公司槍械《卡羅娜》的槍身長度和重量後可以進行單手持握填彈,追加的可折疊託把在單手持握時可以頂在肩膀上穩定槍身,未被縮短的槍管又可以維持彈道穩定,相當於是帕喬尼為少女量身訂造的槍械。

但是,帕喬尼大人已經不在了……連祭奠的地方都不存在。

那個在追求真理道路上一往無前,為了找尋終極意義犧牲自己也在所不辭的男人沒能倒在畢生追求的事業中,反而死在了小人暗算下。

這一切都因為少女被傳送走後,那個化名艾利西爾的葛傑中途插手,更因為這個虛偽聖器用不知名的力量貫穿骸骨王座,擊傷帕喬尼大人……

眼見莫燁被黃色毒霧逼上絕路,淚水在少女眼眶中打轉,她咬住櫻紅的嘴唇毫不遲疑地扣下扳機。

“總是對莫燁動手……可別當我不存在。”

同樣被毒煙緊逼,韋隆卻沒有太多慌張,畢竟對付空氣可是他的主場。斜下揮動銃劍發出金屬顫鳴的聲響,一分鐘左右的蓄氣後劍身銘紋上已經充盈風元素,劍槍一體的鍊金造物進入待發狀態。韋隆高舉銃劍,猛地下斬間扣動扳機,風元素釋放化作劈開萬物的利刃切開毒煙,連帶射向莫燁的子彈也被削成金屬碎屑,雨般紛落。

毒煙散盡,敵襲盡除。

少女驚愕地看著眼前一幕,全然沒想到在軍火一途始終追逐亥伯龍公司的阿納海姆公司,目前出廠的煉金槍在實用性上居然也達到了如此高度。

也就在她這一愣神間,莫燁和韋隆業已從音爆彈的震撼中恢復過來,一番簡單交流後兩人同時朝著少女的方向衝來,韋隆揮動銃劍利用銘紋構織風元素,莫燁彎身而後起跳,落點正好在韋隆構架出來的上升氣流上。

莫燁身體被氣流裹繞猛地上躥五米,和站在齒輪上少女近距離水平,莫燁嘴唇彎出弧角,“驚喜。”

目光相觸間少年閉上眼睛,腹輪上的黑蓮花燃起大火,《日落星斜》發動,再睜眼時一顆流星經由兩人依靠目光相連的勢線砸進少女的內心世界。

少女站在內心的荒原中,看著隕石撥開心理陰雲朝自己砸落,嘶聲大喊道,“該死,居然是《意象》!”

少女明白莫燁的攻擊是怎麼一回事,沒有腹輪的情況下卻根本沒有手段閃躲。

少女迴歸現實,目光呆滯地鬆開攀住齒輪的手,如失去羽毛的夜鶯無力地朝下墜落。

莫燁落地,右手觸碰到地面的一瞬間痛得打了個趔趄,稍後落地的少女背脊砸在木面上,顯然要比莫燁痛得多。韋隆伸手將莫燁從地上扶起,而後將劍身架在意識逐漸清醒的少女脖子上,警告道,“美麗的小姐,奉勸你不要做出無謂的抵抗。”

莫燁蹲下身,槍口抵在少女額頭上,陳述道,“我問,你答。”

背脊受傷,少女身體略微蜷縮,表情冷冽中又透著惹人嬌憐的柔光,像只受傷的貓般緊緊盯著莫燁的面孔。

莫燁沒有在意,揮手甩動左輪砸在少女側臉上,少女膚色如奶般白皙的側頰上頓時紅脹一塊。無視韋隆臉上的不忍,莫燁按照自己的節奏問道,“是誰安排你在這裡狙擊葛傑?那位《貴族先生》?他究竟是誰?”

少女犟著嘴不說話。莫燁又是揮動左輪捶打她另外一邊臉,面無表情道,“貴族先生,黑鐵面具,帕喬尼,策劃榛果村悲劇的煉藥師,他們究竟在策劃什麼?”

得來的依然是沉默。

莫燁闔上眼睛嘆了口氣,收起左輪。

旋即探手一揮,扯住少女的衣領猛地用力,兩顆紐扣被崩飛,少女胸口的大片白皙暴露在空氣中。莫燁解去自己衣領上的禮絲,發出最後通牒。

“如果再不說的話,我相信你這輩子都難以忘記無限美好的今天。”

韋隆皺眉道,“利用女性的弱點逼供,會不會太卑劣了?另外,這數字是什麼?”

兩個少年同時注意到少女胸口斜上方的刺青數字。

73.

“這是我的名字。”

少女木然看著莫燁,聲音乾澀如枯井,“不要多做無用嘗試了,虛偽的聖器,我是一個人行動的,為了報帕喬尼大人的仇,所以也只有我一個人。”

莫燁歪著頭道,“聖器是什麼,虛偽的聖器又是什麼?”

“聖器,為盛納次聖之物而生的器皿。”少女微笑道,“虛偽的聖器,自然就是徒有其表,偽造的聖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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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她突然間腦袋前傾,脖子往銃劍的刀刃上撞去,韋隆連忙將劍身收回,少女趁著這個機會頂開莫燁的左輪,縱身往大開的格窗跑去。

她知道槍中沒有子彈,而格窗外就是自由。

莫燁和韋隆來不及反應,只見少女縱身從她狙擊葛傑的視窗一躍而下。

這可是百米的高度。

兩人趕忙來到窗戶邊上,並沒有看到鐘樓下方的肉醬,反倒是看到飛出的鉤鎖釘在窗簷,少女踩著牆壁不斷往下移動。而將她吊在半空中的尼龍絲,源頭便暴露在兩人眼前。

只要用利刃斬斷尼龍絲,這個狙擊葛傑的女人便會粉身碎骨。

韋隆深吸了口氣,高舉起銃劍卻遲遲無法下手,他痛苦道,“對待交戰中的敵人,我可以全力以赴。但面對逃跑的女人,我無法動手……”

“我明白,也理解。”莫燁點點頭,彈出左輪槍柄中的暗刃信手一揮,此刻距離地面三十米高度的少女失去憑依,朝著樓底下落。

“所以我來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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