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南,保山。
洗浴中心。
張勝出獄後,柯建嶽就是帶他來這裡“洗去一身晦氣”。
短短幾天的光景,張勝再次前來,身上卻已經帶了傷。
這裡不止沒有洗去晦氣,反而添了幾分晦氣。
柯建嶽圓滾滾的身軀浸泡在水池裡,身後有兩個穿著清涼客氣的妹子,給他揉捏著肩膀、手臂。
血佛赤著上身,腰間圍著一條白浴巾,懶洋洋的坐在水池邊,背上那密密麻麻的戒疤,就像是人死後死不瞑目的眼睛!
血佛身前跪著一人,雙手被尼龍繩捆綁在身後,嘴裡塞著一條白毛巾。
他嘴裡“嗚嗚”的叫著,似乎是在向血佛求饒。
血佛用右手尾指掏著耳朵,掏了一會之後,把手指拿出來,彈了彈。
“軍子,你說,這件事怎麼辦?”血佛懶洋洋的說道,“四個人,四車貨,就這麼沒了。是不是該有個交代?”
“勝哥,黑子……哥。”血佛看向站在旁邊的張勝和黑子,看向黑子的時候,他特意挑了挑眉,“你們說呢?”
張勝和黑子回國後,直接就來見柯建嶽。而黑子的真正身份,也已經向柯建嶽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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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建嶽似乎並不意外。他讓張勝和黑子來洗浴中心,要給死去的四個兄弟一個交代!
黑子道:“血佛哥,你看著辦就好。”
“不不不,你可是羅生門的特使,我們得先讓你滿意。”血佛怪腔怪調的說道,“特使大人在我們身邊像小弟一樣呆了半年多,可真是難為你了!”
黑子道:“血佛哥別開玩笑了,我這個特使,說白了就是個傳聲筒,哪有血佛哥威風?”
柯建嶽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行了,以前是兄弟,以後也是自家兄弟,別掰扯那些沒用的東西了!黑子,你說怎麼辦吧!”
黑子看向跪在地上的那個人。那個人是李軍,是猛龍運輸的老總,平日裡沒少在黑子面前吆五喝六。但黑子並不憎恨他,李軍坐在老總的位置上,就該有老總的威風派頭。但現在的李軍哪裡有半點威風?落魄的就像是一條狗!
李軍看著黑子,不停的“嗚嗚”叫著,還朝黑子磕頭,眼神裡滿是祈求之色。
黑子道:“一條命,一根手指!”
血佛呵呵笑著,走向李軍,“特使還真是心地善良,我看真不應該跟我們混,改行當警察比較好。”
黑子道:“比不得血佛哥的手段。”
似是對黑子的回應,血佛蹲在李軍背後,“咯嘣咯嘣”一口氣掰斷了李軍的四根手指!!
十指連心,更何況是一下子斷了四根!
李軍痛的“嗚嗚”大叫,身體不停的抽搐著,趴倒在地上。
張勝眼角一抽,深深的看了血佛一眼。
恰好血佛站起身來,兩個人的目光碰撞在了一起。
血佛玩味道:“怎麼?勝哥有意見?”
張勝聳了聳肩,道:“我沒有意見,我聽嶽哥的。”
柯建嶽拍板道:“軍子跟了我這麼多年,也是勞苦功高,而且這件事也怪不到軍子頭上。依我看,這件事就這麼了了。”
黑子道:“我沒意見。”
血佛大大咧咧的踢了李軍一腳,伸手扯掉了他嘴裡的毛巾,“還不謝謝嶽哥!”
“多謝嶽哥!”李軍喘息著說道。
柯建嶽道:“猛龍折了一個小隊,就先停一段時間。軍子也休息休息,過十天半個月之後,在招幾個人重新開張。”
“知道了,嶽哥。”李軍道。
“這段時間,黑子就過來黑馬幫忙。”柯建嶽道。
黑子應道:“沒問題。”
黑馬!
張勝目光一閃。他記得,黃毛曾說過想去黑馬,因為黑馬掙得多。而且黑馬裡都是外國佬,一個本地人都沒有。
柯建嶽為什麼會區別對待?
黑馬肯定比猛龍運輸的東西,還要重要。所以才會多給錢,所以才找那些生面孔。
“嶽哥,我也去吧,總不好叫你白養著我。”張勝道。
“阿勝,你這是什麼話?要是沒有你,我早就死了!”柯建嶽故意耷拉著臉說道,“你要是在這麼說,我就沒你這個兄弟!”
張勝舉手投降道:“行,我不說了。”
柯建嶽略一沉吟,道:“既然你想去,那就跟著黑子吧。等你把線路熟悉了,黑馬就交給你來管。”
聞言,眾人臉色各異。
血佛瞪了張勝一眼,眼中滿是嫉恨之色。
黑子詫異的看著張勝,沒想到張勝在柯建嶽心裡的地位竟然這麼高!
“管人就算了。”張勝指著自己腹部的傷口,道,“頭一回帶隊出去就掛了彩,還折了四個兄弟,以後我可不敢帶隊了。”
“出來混,哪有一帆風順?”柯建嶽不以為然的說道。
“血佛,黑子也累了,找個地方安排一下。”柯建嶽道,“阿勝,進來泡泡澡。”
血佛眉頭一皺,卻又很快舒展開了,他攙扶起李軍,對黑子說道:“特使,跟我來吧。”
黑子深深的看了張勝一眼,跟著血佛離開了。
柯建嶽對身邊兩個按摩的小妹擺了擺手,道:“你們也先出去。”
兩個小妹挺胸扭腰的走了出去。
張勝問道:“嶽哥,有什麼交代?”
張勝身上有傷,傷口不能沾水,自然不可能和柯建嶽一起泡澡。現在柯建嶽又把按摩小妹支開,擺明了是有話要說。
“你覺得黑子怎麼樣?”柯建嶽問道。
張勝道:“說不好。”
“說不好!”柯建嶽“嘖”了一聲,“知人知面不知心!很多人看起來一臉忠厚,一副忠心耿耿,重情重義的樣子。實際上一肚子鬼祟,寡情薄倖,說賣了你就賣了你!”
張勝耳朵裡聽著,總覺得柯建嶽話裡意有所指。
“羅生門你多少也聽說了吧?”柯建嶽突然轉移回正題。
張勝點了點頭,“在路上聽黑子說了幾句,也見識了羅生門的實力,那些劫我們貨的人,都被羅生門的人殺了。”
“羅生門野心勃勃,正在研製一種新型毒品——藍色夢幻,妄圖統一整個毒品市場。”柯建嶽道,“黑子是羅生門的人,你跟在他身邊,打聽打聽這個訊息,看看到底是什麼人在研製這種毒品。”
張勝皺了皺眉,道:“嶽哥,我之前跟你說過,犯法的事我不做。”
柯建嶽笑道:“打聽打聽訊息,犯了哪門子的法?再說了,既然一腳踩進來了,想不溼鞋,怎麼可能?這其中的度就在於,是溼了鞋,還是整個人都陷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