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抬起右手指了大樹西北方向，對著骷髏鬼們喊一聲，“左肩標記的都站這邊！”
這骷髏們倒也聽話。
凡是左肩標記的都是水命，右胳膊標記的都是火命，額頭標記的都是金命，左胸標記的都是土命，右胸口標記的都是木命。
所以，最後剩下中間這些標記在肚臍眼位置的都是什麼？
鬍子鬼早過來看熱鬧，看到中心剩下的這些骷髏，眼冒綠光。
一個字從牙縫裡蹦出來：“殺！”
沒等我回過神來，剛剛落靈完的骷髏和站崗的鬼卒們蜂擁而至，瞬間完成了包圍圈。
啊，這？
凌雪拉著我退到一邊：“那些都是奸細，想趁著募兵，混到鬼卒裡，都是教皇國流出的。”
“這也能測試得出來？”神奇。
“他們後脖頸或者琵琶骨上有標記，你沒經驗，所以看不出來，”凌雪現場教學，“其實我認識的也不多，最近戰事多，景明哥哥又讓我複習了好幾遍。正好今天就派上用場。”
這些來自鄰國的特工大概沒料到，剛走到外圍就被發現，看起來像頭領的一個骷髏鬼揚聲喊道：“諸位，一千年前都是一家親，如今我皇要光復統一，周邊諸城都已投降，我勸諸位棄暗投明，不要負隅頑抗。”
鬍子鬼的侄子小勇拿了紅纓槍，厲聲回懟：“你爺爺就要反抗，要統一也該你們來拜三皇五帝。”
剛剛落靈的骷髏們還沒入編制，看到有‘千里送鬼頭’的，全都衝了過來。
‘投名狀’來的這麼快，一個個摩拳擦掌，想掙一份工。
在中間被包圍的奸細們倉促之間被打得陣腳大亂，然而畢竟，剛剛測靈的都是弱弱的鬼魂，這麼說話的功夫，已經有好幾個被打出戰圈。
手邊的烏金劍嗡鳴起來，似乎也想參戰。
烏金劍在手，血也熱了。
“拿著，”把大衣脫了扔給凌雪，“我去打一架，你找個安全的地方等著。”
凌雪呆呆拿著衣服，看著我。
5.1的眼睛先看了一圈，終於看到凌雪所說的不同之處，原來那幾個骷髏鬼的琵琶骨上有十字架，有幾個脖頸一圈都凋著佛珠一樣的符印。
這佛珠有大的八顆，有小的十八顆，還不一樣。
打著打著，這些骷髏竟變了模樣，肉身顯現出來，有穿黑色修士服的，有披著土黃色袈裟的。
好麼，一個個這下子，目標明確，找打。
“閃開，”我大喊一聲。
剛剛落靈的骷髏見我衝進戰圈，後退給留了空白戰區。
大鬍子鬼也覺出對方戰力不俗，應聲停下，只有那個眉間乳白色的骷髏不知從哪兒撿來一把紅纓槍還在戰場，不退。
右手召喚火靈，朝著帶著十八個圓珠的袈裟鬼扔了過去，念力攻擊加了三波，點點藍火落在袈裟之上，那鬼發出一聲慘嚎，就變作一縷青煙消失不見。
自己都沒料到，對手這麼弱。還沒互相往來，就被一招斃命。
一個頭領模樣的修士從後背拿出十字架朝我丟過來，閃著金光，邊緣鋒利，要是挨個邊準得割出血，眼見得身後沒什麼躲避之處，想起自己是會飄的，抬腳踉踉蹌蹌往上衝了兩米，險險避過。
可能看出我沒什麼實戰經驗，那修士衝我大叫一聲，“先殺了她！”
想要圍毆姐！
看我大招，扔出烏金劍，這玩意兒不是寶貝嗎！會自己飛，快，一個一個都戳一劍，讓他們見自個兒的聖主耶穌去。
哪兒知，這劍丟出去不聽使喚，到半路就直直栽下去，半截劍身沒入沙土裡。
劍身震動不止，卻沒再飛起來。
真是關鍵時刻掉鏈子的玩意兒！
還得靠自己。
打鐵花一樣漫天撒出無數的火星，朝圍著我一圈的惡鬼們身上撒去，有幾個靈力普通的被這鐵水花灼傷掉出包圍圈，立刻被圍著的骷髏鬼拿鐵鍬，叉子拍在原地。
被飛舞過來的十字架和鑽石一樣的珠子攻擊，胳膊和小腿挨了幾下，疼的我直咧嘴。
下次上戰場，一定要戴套護具。
這麼裸著上陣，還真是自討苦吃。
鬍子鬼終於上陣幫忙，可惜他戰力一般，突圍不進來。
耳邊只聽得冬鼕鼕，叮叮當一陣亂響，右胳膊沉的抬起來費勁，哎，要是會一招‘流雲殺’多好，這幾個小蟊賊還不分分鐘斃命。
果然看著簡單，自己還是手殘。
左肩突然就冰冷起來，好似指頭變成冰棒，一個十字架朝我腦袋削過來，抬手擋了一下。
手沒斷，衝撞之下的慣性卻使得身體朝後倒飛，雙手胡亂打圈想要抓點什麼固定住，眼看就要撞到牆頭。
鬍子鬼大手拉住我的褲腿，只聽得‘斯啦’的聲音，褲腿要被扯碎。
但這一緩衝，終於止住往後撞的力道，凌雪撲過來，抱住我。
她從懷裡掏出武器，順手朝追過來的惡鬼們甩了一把雷管出去，就聽得‘砰砰’的爆炸聲，幾個追過來的袈裟鬼被炸上天不見。
烏金劍吃了會兒土，終於自己拔出來飛到我手邊。
“所以，一把劍也會當逃兵？”我問凌雪。
凌雪把我扶正，“它是感受到了你的膽怯，所以才會栽倒土裡。”
“是嗎？”把劍拿回手裡，剛剛確實心裡很沒底。“沒想到，破劍還挺靈性。”
烏金劍在我手心嗡嗡幾聲，表達不滿。
再瞅一眼戰局，幾位固守通道的鬼兵也加入，紅纓槍磨得鋒利，幾個來回，偷渡的間諜都受了傷，可來搗亂的鬼畢竟靈力略高，鬼卒雖多一時半會也拿他們沒辦法。
*
“我已經發了訊號給景明哥哥，他馬上就到。”
話剛落地。
‘化魂’綠色的身影從遠及近，二話不說加入戰鬥，有種魚戲蓮葉東，魚戲蓮葉西的輕靈感。
修士鬼和袈裟鬼狼狽捱打，被‘化魂’一擊向後倒，周邊的鬼卒拿著槍壓制著把他們刺回去。
為首的修士這才驚慌撒出一張大網，一個個都抓了那網上的結釦，金光閃閃把自己包裹住，再仔細一看，妖法有用，全部原地消失。
“我去追他們，”景明現身說了一句，就往東北方向追去。
“凌雪，快快快，”我催促她，“看我破相了沒？”
凌雪原本緊張，聽了這話。‘噗’的笑出聲來。
“沒有，你可是個人，怎麼會被鬼傷到皮肉，”凌雪一笑露出大白牙，“最多傷了鬼命，你快自己檢查一下，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哦，”這就放心了，“沒事就好。”
鬼命有什麼好擔心，不好了，再修就是。
“有鬼醫嗎？”問她，“萬一鬼命受損，不得醫治一番。”
“有倒是有，”凌雪說，“只會看鬼，不會看人。”
看了一圈，剛剛的骷髏鬼有斷胳膊少腿的，現場就爬在地上接骨頭。還有的在剛剛打鬥過的戰場裡扒拉土灰。
“他們在找什麼？”問凌雪。
“哦，在找麻籽！”凌雪知道我知識貴乏，介紹的仔細，“麻籽就是鬼被滅掉之後的結晶，等級越高，麻籽就越多。尤其是這種和外來鬼戰鬥過的地方，往往收穫極多。”
這話倒讓我想起之前大戰火鬼時，偷偷撈火籽的鬼民們。
她接著說：“不過，戰鬥太激烈，把對方炸飛的話，往往什麼都撈不到。”她看了眼我的手，說：“你是不是又覺得血氣翻湧？”
啊？
“剛剛你一擊得中滅掉的黃衣鬼是個鬼精，他灰飛煙滅之後的鬼靈就全被你吸附！”
哦！
越戰越勇，原來是真的！
不虧本可真行。
點檢完傷兵的鬍子鬼湊過來，一張臉笑得像開得菊花，“沒想到，你這‘接生婆’還挺抗，剛剛多謝你援手！”
呵呵！咱倆彼此彼此。
“咱要不要圍上去撈點麻籽？”問鬍子哥。
鬍子鬼沒料到我這麼財迷，答：“軍餉都沒地方花，要那多麻籽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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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再見！咱倆沒共同語言。
這麼聊天的功夫，在土裡扒拉的骷髏們也都散了。
看來，收穫不多。
“雪兒，”我叫她，“再看一眼，我臉沒受傷？”為何覺得火辣辣燒呢！
這臉要是傷了，真去醫美，還得花錢。
凌雪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樣，“沒有，沒有！還像白瓷瓶一樣，光熘熘的滑。”
【作者題外話】：新的2022年就要到了，大家有什麼願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