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克瑟斯撞破了空氣,大氣被他撞成流水一樣,如水波的氣浪向八方飛滾,捲動沙塵,不斷擊散以前殘留的旋風。
整個巨人都在發光,赤紅色遍佈全身,腳下的光芒更是像一顆小太陽,對準黑暗浮士德,發出竭盡全力的最後一擊。
黑暗浮士德感受著這帶著決絕的一擊,同樣瘋狂,黑色的能量全部歸還己身,讓自身的能量變得更加暗淡,對出驚天一擊。
塵霧沙石遍佈美塔領域,巨人拳頭大的泥石噼裡啪啦的落在地上,砸出一個又一個坑洞,地面一片狼藉。
叮咚,叮咚,叮咚,
奈克瑟斯無力的立在原地,黑暗領域消散,褪去,他渾身金色光粒子四散,軟軟的消失在空氣中。
噗通,姬矢準軟軟的倒在地上,費力的喘著粗氣,艱難的吞了口口水,翻過身,躺在堅硬冰冷的水泥地上。
呼呲呼呲的抽扯著肺部,渾身上下的痠痛讓姬矢準感覺很真實,他並不討厭這種感覺,但是他也不想一直保持這樣,他還有戰鬥,那個男人,還有孤門一輝。
從兜裡掏出小手槍,砰,召喚來石之翼,整個人化作一道光消失在地面上,石之翼變得色彩斑斕,赤紅色覆蓋大部分面積,微微一振,消失在空中。
……
“小虹,你怎麼樣?”陸明回頭問道。
小女孩也不說話,她認出了這個揹著她的人就是那個巨人,她有些恍惚,似乎看到了很多東西,卻又是一閃而過,看不清楚。
“我沒事。”嘴角抿了抿,想到剛剛是他救了她,才從嘴角裡露出一句話。
“叔叔,你看到我的爸爸媽媽了嗎?”小女孩問道,把手中的紙撕開,還剩下一小半,大概還有兩口的魚肉。
陸明正在小路上向兩邊張望,聽到這句話,壓下心中的情感,避開這個話題。
“這個啊,你爸爸他們出遠門了,臨走的時候託我照顧你呢。”
小女孩縮了縮身體,不知為何,眼角有些溼潤,一滴淚水滑落,滴在手中的油紙上,發出啪嗒一聲。
“怎麼了?”這一聲輕響落在陸明耳朵裡不亞於落石,以他現在的身體素質,只要普通人能聽到的聲音都會被他聽到,而且還能根據聲音的大小遠近和迴音來得出一系列資訊。
小女孩搖搖頭,用手背抹去眼角的溼痕,咬著嘴唇,用力的搖搖頭,“沒事。”
他辨認了一下方向,穩穩當當的往山下走去,他不得不把小女孩帶上,黑暗巨人正要找她,他們的目的是讓她墮落成黑暗嗎?
喪親之痛,實難釋懷。
他微微一嘆,不管是受人之託還是做人本分,於情於理他都該帶上小女孩,可惜,他命不久矣,還要戰鬥,確實是個難題。
“你有其他親人嗎?”
小女孩愣了一下,似在思考,“沒有了。”她搖搖頭。
“對不起。”
小女孩囁嚅著,“沒關係。”
氣氛一時間變得有些冷清,不禁讓陸明感覺有些壓抑,他得找些話來說,“啊對了,小虹,你喜歡這個烤魚嗎?”
小女孩感受著嘴裡有些腥的烤魚味,這味道有些餿了,“嗯。”
“好吃你就多吃點。”陸明這樣說道,回頭得問問準,這烤魚在哪買的。
……
自由之堡,夜襲隊四人剛回基地不久,石崛隊員輕咦一聲,“這個是?”
被吸引過來的西條風扶著石崛的椅子,撐在桌子上,看著石崛的電腦屏幕。
“怎麼了?”
“這個是,孤門隊員的貝雷格被入侵了。”石崛瞪大眼睛,看著螢幕上調出來的入侵資訊。
西條風眼睛一眯,“你將失去最重要的人?”這樣的風格?
“能不能追蹤到他的入侵位置?”
“從剛才開始就在嘗試,誒好了,出來了。”石崛一邊敲打著鍵盤,一邊說著。
“竟然就在基地附近。”西條風伸手握了握腿側的槍支,轉身跑了出去。
石崛隊員甚至都來不及說話,眼睜睜的看著西條風跑出去,伸到半空的手都僵了。
嘀嗒,嘀嗒,嘀嗒,
尖銳的電子聲音迴盪在湖面,一身黑袍的溝呂木真也第一次出現在陽光下,他看著水面,在以往的他眼裡堅固無比的基地,對於現在的他來說是多麼的脆弱啊。
……
喘著大氣,一口氣爬上樓梯,再次確認了一下資料上的地址,“是這裡沒錯。”孤門輕輕一推,門竟然自己開啟了。
門內一片黑暗,毫無聲息,如同吞噬人心的大口,孤門吞嚥了一口口水,把半掩的門開啟,輕輕的踏入。
吧嗒,吧嗒,堅硬的鞋底和地板發出清脆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裡發出一疊疊迴音。
後背瞬間溼透,像是有什麼東西在靠近,好像呼吸聲,空氣似乎在流動,腦子裡傳來嗡嗡的聲音,汗毛倒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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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子。”
他快速扭頭,並未發現異常,又吞了口口水,脖子上的汗水都在發亮。
幾步跨過,心驟然被抓緊,鳥獸的頭顱,軀體,血肉模組,混沌黑暗的眼神,不可名狀的頭顱,無法言語的怪異感讓他心中不斷下沉,下沉。
有爪子,有花朵,有獠牙,有血肉,各種各樣,無所不容,“這就是,莉子畫的嗎?”孤門一輝帶著深深的恐懼和憤怒,聲音失調,顫抖著說道。
記憶中那個陽光溫和的女子,破滅開來,牆壁上,地面上,那些像是被束縛的人影,就像亡靈一樣,無聲的嘶吼著。
“這不是真的。”
“這不是真的。。”
孤門搖著頭,心中的落差太大,他的莉子哪裡去了?那個人到底是誰?他想要做什麼?
“這不是真的啊……”孤門眼角帶著晶瑩,嘶吼著,聲音在黑暗的小屋裡迴盪,震動各種圖紙,像是活過來了一般,跟著他發出怒吼。
……
抽泣聲,驚恐的抽泣聲,伴隨著薄霧,一雙僵硬的腿踏出來,聲音在樹林裡迴盪。
帶著哭腔的聲音在樹林裡迴盪,不知傳遞多遠,“我是誰?”
“我是誰?誰來告訴我,我是誰?”斜望著天空,一身詭異的白色泡泡裙,右手按著左臂,那裡血液淋漓。
詭異的嗚嗚聲分不清是風聲還是野獸的叫聲,薄霧籠罩著樹林,讓一切都變得隱隱綽綽,低矮的灌木叢,似乎在抖動,裡面似乎藏著什麼東西。
天空中宛如妖風在吹拂,樹葉和樹枝互相交錯,發出譁啦譁啦的聲音,鳥獸蟲兒無聲,寂靜的可怕,如同死亡的絕境。
“你誰也不是。”溝呂木真也嘴角煽動,隔著數十裡,傳遞著自己的話語,這種強大的能力只有他這種魔神才能擁有,就像古代傳說裡神明給信徒和敵人隔空傳達旨意一般。
讓他深深的迷醉。
“什麼?”齋田莉子轉過頭,僵硬的四處望著。
“沒錯,你只是一個人偶,真正的你早就死了。”溝呂木真也舉起手,緩緩握拳,這種解開謎底一般的宣言讓他感覺到深深的愉悅。
“我已經,”齋田莉子臉色茫然,腦中似乎觸動了什麼,一部分塵封的記憶被開啟,“死了?”
“怎麼了,爸爸?”剎車聲響起,她看到兩條粗壯的大腿。
“快,快逃。”在父親的拉扯下,雙腿軟成一團的她踉蹌著跑出去,在怪物的嘶吼下,母親跌倒,弟弟扶著母親。
巨大猙獰的怪物打翻了汽車,引燃了汽油,轟隆一聲爆炸,母親和弟弟兩人,葬身火海。
“小隆!”父親義無反顧,跑向兒子和妻子的身邊,她眼睜睜的看著一爪揮下,伴隨著父親的半聲慘叫聲。
她深深的尖叫,埋著頭蹲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