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去之後將它安種妥當好生護養。待花開時再來找我。”
說著老婦人又把種子裝回髮簪裡,連髮簪一併交給了安心。
“切記,要好生護養。”
“嗯。”
安心接過髮簪用力地點點頭。
“回去吧。”
老婦人將手中的念珠向前一拋,便出現了一道珠型彩虹橋。
安心驚詫。
但她再回頭已經看不見了老婦人和阿紅的蹤影。
只有一棵冠壯枝茂,蒼勁古拙的大樹,像一位飽經風霜的老者,靜靜地佇立在她眼前的光芒之中。
“去吧!”
老婦人的聲音從樹冠上傳來,回聲像水波一樣,一圈圈的蕩開。
讓安心不由得為之一震。
她走到橋邊。
小心翼翼地踏出腳步,走在每一顆發著七彩光芒的圓珠上,生怕有什麼閃失。
微暗中,她看到之前隱去的那無數雙飢渴的眼睛又一點一點的顯現了出來,越來越多。
漸漸逼近。
甚至有黑黑的爪子已經搭上了她的腳背。
黑色的爪子越來越多,來勢洶洶,像要爭先恐後地把她撕成碎片一樣。
“啊!”
安心被巨大的拉力拉扯的腳底一滑,毫無懸念的從漂亮的彩虹橋上掉了下來。
隨著自己的一聲尖叫,安心一個激靈坐起來,看著眼前再熟悉不過的場景,不由長嘆一聲,原來又是個夢。
看看時間才過了半個小時。
身旁的肖漢可能被她吵到了,磨磨牙連翻了倆個身。
看著他貪睡的樣子,安心搖搖頭。
剛要倒身睡下,手被什麼東西硌了一下。
攤開手掌一看,是一根銀色的髮簪!
安心頓時一驚,心跳速度瞬間飆升。
慌亂中,她憑記憶拔開發簪的尾部稍一傾斜,一顆飽滿的種子果然滾了出來。
這不是夢!
安心被眼前的景象著實嚇了一跳。
憋足力氣掐了自己一把,生疼,眼淚都出來了。
這真的不是在做夢!!!
安心慢慢躺下,想想這幾天接連發生的怪事,心慌得厲害。
該怎麼辦?怎麼辦……
她們神出鬼沒,來無影去無蹤,無論自己藏身何處,如果她們真要想找自己,簡直易如反掌。
怎麼辦!怎麼辦?!!!
逃肯定是逃不掉了……
安心躺在床上,手心裡浸出了一層又一層的冷汗。
擺在她面前的似乎只有一條路。
她沒有選擇,唯有面對!
看著眼前熟睡的男人,這個疼她護她,無條件縱容她的人。
安心決定把這些事當成是一個久遠的秘密私藏在心裡。
安心揣著心事,湊到肖漢身邊,將他緊緊抱住。
不爭氣的眼淚簌簌地掉了下來,模糊視線,打溼了枕巾。
我深愛的人,我還能伴你多久?……
可能被安心的擁抱打擾到了,肖漢一個翻身,粗壯的大腿和胳膊又習慣性的壓在了安心身上。
這要是換了從前,她肯定會使出吃奶的力氣十分厭惡的把他推開。
然而此刻,承受著他的體重,安心卻是無比幸福。
她不知道這樣簡單的幸福,她還能夠擁有多久。
想著這些,不爭氣的眼淚流得更兇了。
就這樣,安心在肖漢的重壓下,一動不動的等著天亮。
靜靜地感受著丈夫的體溫,聆聽著他均勻而又沉重的呼吸,安心又有些害怕天亮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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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時間能在這一刻定格,該有多好!
睡衣的領口被肖漢的胳膊蹭下去一點,露出她從未示人的虎皮胎記。
“肖漢!肖漢!”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把睡夢中的肖漢吵醒。
“怎麼了?”
肖漢含糊不清的問道,被擾了美夢,聲音中明顯帶著不悅。
“門口來了位討飯的老人,說是要見你!”
柳鳳蘭邊說邊不停的敲著小倆口臥室的房門。
“你倒是快起來呀!”
咚咚咚!
“來了,來了,討飯的你給他點飯食打發走不就行了,叫我作甚。”
說話間肖漢已走到門口。
“他說必須要見你,這個老頭怪怪的。”
柳鳳蘭離開時側著身子往屋裡瞧了瞧,安心聽見她在小聲問她的兒子,“藥喝了嗎?”
對,藥!
昨天光顧著和肖漢做遊戲熬時間,竟把這事兒給忘了。
多虧柳鳳蘭提醒。
安心一拍腦門,趕緊下床,端起茶碗向著窗外順勢一潑。
一塊心病就這樣解除了。
看著空蕩蕩的茶碗,安心心裡似乎有一絲輕鬆起來。
窗外的陽光很明媚,亮亮的,暖暖的。
她好想出去走走。
坐在妝臺前,看著鏡子裡略顯憔悴的自己,安心突然想到了阿紅。
她雖與自己生著幾近相同的臉,但看起來卻比自己嬌美可人的多。
白裡透紅的臉蛋,青黛色的柳葉彎眉,盈潤粉嫩的櫻桃小嘴……
安心整理了一下情緒,把煩惱壓在心底,換上慣常示人的強顏歡笑。
開啟擺在妝臺上很久沒有動過的匣子,拿出那些一度被她冷落的化妝品,仔細地描畫起來。
自從臉上長了雀斑後,她就很少再動過這些東西。
所以現在化來倍感吃力,笨手笨腳的折騰了老半天,才終於搞定。
安心看著鏡中略顯精緻的自己,滿意的伸了個懶腰。
咦?!
肖大頭怎麼還沒有回來?
打發一個要飯的怎麼也要這麼久?
安心隨手拿了件外套,披在肩上。
起身下樓去尋找肖漢。
她總感覺自己大限將至,因此倍加珍惜她現在擁有的一切。
尤其是肖漢,她想爭分奪秒的陪伴著他。
樓下柳鳳蘭的房門大開著,裡面空無一人。
大清早的能去哪呢,安心嘀咕著,轉身向院門口走去。
或許他們在那兒。
果然,安心繞過院中古樹,便看見門口有一位白衣老者。
只見他仙風道骨,眉發飄飄,手持浮塵,怎麼看都不像是討飯吃的乞丐。
他好像在說些什麼,一隻手拿著浮塵,一隻手煞有介事的捋著他那長及胸脯的白胡子。
柳鳳蘭和肖漢一個勁兒的對著他點頭彎腰。
不一會兒,又見他捋捋鬍鬚,微微頷首。
然後大笑幾聲,拂袖而去。
留下柳鳳蘭和肖漢面面相覷。
安心看著眼前這一切實在是覺得有些奇怪。
那老者明明精神矍鑠,氣質款款,為什麼柳鳳蘭要說他是要飯的乞丐?!
當下,安心對這一切更加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