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一旦有了弱點,那麼他即使再強大也不可怕。
整整在宰相府呆了七天,衛綰才優哉遊哉地出了門。
這一次只有她自己,沒帶任何人。
這邊,她剛一出門,君之珩那裡就有人通風報信。
要說這幾日君之珩過的可不怎麼樣。
他本以為以那小丫頭對這把大砍刀的在乎程度,一定會在解開穴道的時候就來找他。
可是沒有,人家沒來。
好,也許是故作淡定,情理之中。
他等得起。
可是第二天,第三天,他還是沒來,君之珩有點坐不住了,他甚至覺得這把破砍刀是不是她本來就想扔掉的垃圾,根本不在乎。
但又想想,他還是相信自己的判斷能力。
於是第四天,第五天過去了,小丫頭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這下君之珩徹底坐不住了。
他甚至有點擔心,那小丫頭是不是遭遇了什麼不測?
唔,對,就是擔心自己將來的王妃會遭遇不測,才不是什麼好奇她到底在幹嘛。
就這樣,君之珩派人前去查探。
結果從探子那個得來密報,人家好好在家吃喝玩樂呢,根本沒出任何事……
君之珩很生氣,他將本來還是挺稀罕的大砍刀狠狠摔在地上。
本來想親自去一趟,可是想了想他忍住了,堅決不能輸。
於是就有了第六天,第七天。
就在君之珩徹底失去耐心的,探子終於來報,姬家大小姐出門了,而且沒帶任何人,看樣子還是往攝政王府的方向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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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之珩終於撿起早就被丟棄在角落的大砍刀。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把刀似乎是有靈性一樣,被人嫌棄,丟棄,人家似乎生氣了。
錯覺,絕對是錯覺。
君之珩才不相信什麼鬼神亂怪之說。
他裝模作樣地拿出一塊棉布,擦拭著砍刀上面的灰塵,看著不遠處的庭院中那一抹終於出現的嬌小人影,心裡一直懸著的一塊什麼東西,好像終於落地了。
那種滿足感,是他從未有過的。
只是親眼確認了她是平安的,心裡竟然很歡喜。
咳咳,錯覺,這也絕對是錯覺。
君之珩收回打量的餘光,故作一副見到她很意外的樣子,“喲,這不是姬小姐嗎?哪陣風把您吹來了?”
“陰陽怪氣,你派來的人都快進我屋了,裝什麼裝。”衛綰毫不留情地拆穿他。
“進屋了?這個混……”呸呸呸!差點上當!“小丫頭你在說什麼?本王為何聽不明白?”
“你裝蒜的樣子好像天橋底下貼膜的。”
“什麼橋?貼什麼?”
這小家夥越來越奇怪了,行為舉止奇奇怪怪,說話方式奇奇怪怪,她身上的所有東西都很奇怪!
“沒什麼,刀可以還給我了嗎?”
衛綰也沒客氣,找個凳子便自己坐下了。
古代的馬車不好坐,轎子也不好坐,走著還真是很累。
她順便為自己倒了一杯茶。
這不客氣的樣子就好像到了自己家裡一樣。
某人唇角微微勾起,竟是被這無意識的舉動完全取悅。連帶著說話,也溫柔了不少。
“小丫頭可是想好要嫁人了?”
“不嫁,你太老了。”
方才的好心情瞬間消失。
君之珩冷臉看向一旁逍遙自在的女人,“你嫌棄本王老?”
“肯定啊,你沒有三十也有二十八九了吧?我才十五歲啊大叔!你比我整整快打了一倍!老牛吃嫩草也沒有這麼老的牛,這麼嫩的草吧?”
“這些亂七八糟的話,誰教你的?姬天行?”君之珩的臉色更黑了。
唔,老牛明顯不高興了。
衛綰最是知道適可而止,收起逗他的心思,她放下茶盞,回望對方看過來的目光,正色道:“我和你來交換吧。”
交換什麼?
君之珩皺著眉,卻沒有回答衛綰的話,只是意味不明地看著她。
“你真覺得如妃娘娘是自殺的嗎?”
看著對方不悅的神色已經轉化為冰冷,甚至隱隱帶著一絲怒意,衛綰拿出一本冊子。
“這是記載先皇平生事蹟的書,雖然是野史,但是有些也未必空穴來風吧?這其中最後的兩頁就記載著如飛娘娘自殺的過程,你有沒有看過?”
如果此時君之衍手中捏著的如果不是衛綰的大砍刀,換做任何東西一定都會粉身碎骨。
他寬厚的肩膀在顫抖,聲音也失去了平日的淡然,“小丫頭,別以為你自己很特別就可以胡言亂語,信不信我現在就要你的命!”
“王爺,可以殺我,但是能不能請你冷靜下來聽我把話說完?”
換個膽小的此時看到君之衍的模樣,一定會被他的凶神惡煞,嚇的屁滾尿流。可衛綰卻依然淡定。
她聲音清脆悅耳,將那兩頁紙上被標註出來的重點部分讀完,隨後起身來到君之衍身邊,將那本書放在君之衍的面前。
“沒有保護好母親,我知道是你一生的痛苦,也可能是你永遠都不願意去回想的事情,你不可能沒有懷疑過如妃娘娘的死,可你卻自私地選擇忽視,就這麼眼睜睜看著如妃娘娘死於非命,卻不作為,我想如果如妃娘娘再世,看到你這個樣子一定會非常難過。”
衛綰距離君之衍非常近,近到她能清晰地看到對方額角上暴露的青筋,隱隱在跳動,這說明他此刻正處於暴走的邊緣,哪怕一念之差都有可能結果了她的性命。
可他最終還是將惡狠狠地目光移開,落在標註重點的那部分上。
“據我所知如妃娘娘非常愛你,哪怕她再傷心欲絕,也萬萬不會在知道你將要會京都之後,連見一面都沒有就選擇了自殺,這不是一位母親會做的事,況且當時你是最有希望繼承大統的皇子,如妃娘娘不可能不知道。我相信如妃娘娘是心地善良的,可是能在後宮中佔有一席之地的女人,沒有一個是簡單的,她不可能不嚮往權勢,所以以一個正常人的思維來看,無論如何她都不可能自殺,尤其是在好不容易熬到自己的兒子快要凱旋歸來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