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你們叫女兒有什麼事嗎？”
一大早上，衛綰剛收拾妥當，姬夫人身邊的大丫鬟就來請她過去。
衛綰其實已經猜到是什麼事，卻故作懵懂，乖巧地來到姬氏夫婦身邊。
“玉兒，先過來和爹孃一起用膳。”
姬夫人給衛綰盛了一碗湯，在盛的過程中一個勁兒地對姬天行使眼色。
姬天行撓了撓頭，一臉無奈，怎麼也不忍心開口，“玉兒啊，你前日……見到那臭小子了？”
別人都尊稱君北辰為太子殿下，可到了姬天行這裡，不是那小子，就是那臭小子。
衛綰眨了眨眼，一副懵懂的樣子，“爹，您說的臭小子是誰啊？”
“你這丫頭……明知故問！”
“女兒真的不知道。”
“玉兒啊，就別為難你爹了，這兩天流言蜚語傳的滿天都是，說你……被太子欺負了……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和爹孃說！咱們姬家雖然一向低調，從不惹是生非，可若是有人欺負我的寶貝女兒，甭管是誰，娘一定會替你討回公道！”
“還有你爹我！哪個混小子敢欺負我閨女，老子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人家可是太子啊，哪怕姬天行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拿他怎樣。
雖然衛綰知道，姬氏夫婦完全是在哄她，可她卻還是打心眼裡的開心。
這樣開明的父母，哪怕在現代位面都是十分少見的，姬如玉死後該死多麼後悔，可想而知。
“爹，娘，女兒沒事，真的沒事。那天不過是男扮女裝帶著希竹去聽話本子，沒想到卻遇見了君北辰的心頭肉，她想害我，卻把自己的婢女害死了。不過人不是女兒殺的，爹孃你們放心吧，女兒真的沒有受一點委屈，反倒打了君北辰兩巴掌！”
“真的？”姬天行有些不信。
市井流言不像女兒說的這般啊。
明明說她是被太子和那個小狐狸精合起夥來欺負，怎麼到了女兒嘴裡就成了她甩人家巴掌，該不會是為了寬他們老兩口的心，故意編瞎話吧？
市井傳言果然將姬如玉說成被負心漢始亂終棄的可憐女人，期間衛綰是怎樣為自己討公道的通通沒有提到，直說的她比秦香蓮還要可憐。
衛綰簡直想笑了，可是想到那個人，所有的好心情卻都消失不見，“爹，娘，你們對攝政王瞭解的多嗎？”
因為她不是任務中提到的任何角色，而且在姬如玉的記憶裡似乎壓根沒有這個人，所以只是聽過一些傳言，可書上被誇大的那些段子，其他的她對君之珩一無所知。
哪怕從小Q那裡都得不到一點提示。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對敵人一無所知，任何戰爭都會不戰而敗。
致命武器還捏在人家手裡，衛綰只能來求助姬氏夫婦，哪怕就算人家不請她來。
“攝政王？玉兒問他做什麼？”
“那日在朝廷見到太后對他都沒有辦法，皇上對他也很寵溺，竟然能在宮殿上躺著，女兒很是好奇嘛，翻了些書，裡面記載的太誇張了，所以想要問問爹爹孃親知不知道。”
“不誇張啊！傻丫頭，那是你沒見識過年輕時候的攝政王，那才是英俊瀟灑，風流倜儻！”
姬夫人說起來，面上盡是激動的神色，就好像現代的粉絲提到自己的偶像一樣。
“咳……嗯……”
相公不高興了。
姬夫人像個小姑娘似的吐了吐舌頭，拉過自己的女兒悄聲說道：“那些文獻記載的都不誇張，以前攝政王可是赫赫有名的威武大將軍，十四歲帶兵打仗，就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咱們元宋朝之所以有今天的和平安詳，都是他一手打下來的江山。”
“可是後來呢？他為什麼不做皇帝？而且，他現在也不過三十歲吧，怎麼把自己禍害成那副德行？”
憶起那日在宴會上見到君之珩的頹廢模樣，姬夫人面上滿是遺憾，“他能保護得了整個元宋朝的子民，可是卻保護不了自己母親，而且就是他親手救的那些人，你一言我一語地殺死了如妃娘娘，也就是他的母妃……”
聽姬母回憶，衛綰才漸漸瞭解君之珩為什麼能從高高在上的威武大將軍，自甘墮落成今天的模樣。
原來十年前，他征戰沙場，好幾年回不了一次家。
偶爾回去一次，卻因為如妃給他的假象，完全不知道正是因為自己的優秀，母親已經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那時候老皇帝病的很嚴重，奪嫡的鬥爭已經到了白熱化，誰都知道十三皇子是最有能力繼承皇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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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母系一族勢單力薄，壓根沒有什麼龐大的家族。
他出征在外，母親自然成了這場爭鬥的眾矢之的。
市井傳言都說她是狐狸精轉世，所以才生下了打不死的君之珩，更是因為她的狐媚之術老皇帝才病入膏肓。
皇宮裡只要有點勢力的妃子都能上去踩她一腳。
後來，或許承受不住那麼大的心理壓力，在老皇帝駕崩的時候，如妃也跟著一同自殺了。
當君之珩趕回來的時候，他原本可以統領千軍萬馬坐上皇帝之位，壓根不用懼怕任何人，可是不知道是本身對繼承皇位就沒什麼興趣，還是母親的死對他打擊太大，他不僅放棄了繼承皇位，連號令千軍萬馬的兵符都交出去了。
再然後四皇子順利繼承皇位，皇太后對他殺了追殺令，可是卻沒有什麼卵用，最後他就從京都徹底消失。
消失之前的兩年，他已經是那副吊兒郎當的頹廢模樣，沒想到再次回到京都，依然是那樣。
就好像從前那個英俊瀟灑的威武大將軍從來沒有在他身上出現過。
他曾經是萬千少女的白馬王子，哪怕身為人婦，還有姬天行這樣好的老公的姬夫人都對他痴迷不已，可以想象他當年該是怎樣的英姿勃發。
但是，這些衛綰並不關心。
從姬夫人的這些話中，她終於抓住自己最想要的。
那就是如妃娘娘的死，怎麼會那麼巧？正好老皇帝駕崩她就跟著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