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間，衛綰想起前兩天嫣兒對她說的那些話。
原本是不想管這事兒的衛綰忽然在猶豫，要不要告訴樓老夫人，這幾天她一直忙著自己的事情，萬一真的就忽略了柳氏那邊……
“祖母，這幾日……母親沒有來給您問安嗎？”
忽然提起柳氏，樓老夫人明顯一愣，語氣也很不善，“她？忽然提起她做什麼？”
“沒什麼……只是月兒忽然想起來好幾日沒見母親了呢，也不知道她在忙些什麼。”
聽樓老夫人的語氣，應該是完全不知道柳氏那邊搞得小動作。
那她要不要提醒樓老夫人一下呢？
衛綰的心裡十分矛盾。
婁傾月母親的死，看樣子樓老夫人是知道的，也就是說她默許了柳氏殺害婁傾月的母親。
婁傾月的母親柳如煙，是柳家嫡女，美豔無雙卻又孤僻高傲。
樓萬年當時一見傾心，可身為庶女的柳嫵兒確是一眼看上了樓萬年。
在知道樓萬年是樓將軍府唯一的子嗣之後，她更是削尖了腦袋也想嫁給樓萬年。
柳嫵兒打小就特別會來事兒，特別會討人喜歡。
柳如煙和誰都不親，可是對這個庶出的妹妹卻是少有的溫和。
柳家和樓家聯姻，那是勢在必行。
一開始柳如煙並不喜歡樓萬年，覺得他太過花哨。
但說到底還是懷春少女，經不住誘惑。
再加上樓萬年長相英俊，帥氣逼人，還有那層鍍了金的身份，實在是讓任何女子都拒絕不了。
慢慢地柳如煙便被樓萬年動心了。
正當兩家商量婚事的時候，柳嫵兒哭著找上了柳如煙，說她想要陪著姐姐，無論姐姐去了哪裡都不要和她分開。
柳如煙打小就喜歡這個妹妹，被柳嫵兒忽悠地就答應了她一同去樓家，生生世世都要做好姐妹。
這柳如煙看似精明能幹，實際上傻得很。
明明柳嫵兒應該只是作為陪嫁和她一起嫁進樓家就算了，可她不忍心委屈自己的妹妹，就硬是讓樓萬年同時迎娶了兩個女人，來一段娥皇女英的千古佳話。
誰知道嫁進樓家以後，柳嫵兒再也不是原來的柳嫵兒了。
柳如煙生性孤傲，一開始樓萬年還覺得很新鮮很喜歡，可再熱的心對上一塊石頭，慢慢也就涼了。
而柳如煙卻不自知，無論何時何地都要擺出一副清高的樣子。
天長日久，樓萬年就煩了，疲倦了。
再對比柳嫵兒那溫柔嬌媚的樣子，樓萬年的心徹底淪陷到了柳嫵兒身上。
柳如煙的高傲勁兒不僅用在了自己的丈夫身上，就連樓老夫人這個婆婆她都沒有放在眼裡，從來沒有像柳嫵兒那樣伏低做小地侍奉過一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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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媳婦這個樣子，相信沒有任何一個婆婆能受得了。
如果僅僅她自己這樣孤傲或許還能差異一點，但是柳如煙蠢得將柳嫵兒帶在身邊，這樣一對比她簡直就是食古不化了……
婁傾月從小就聽人在她面前說她的母親怎麼怎樣，還有樓老夫人，樓萬年對她的態度，說的話，結合著種種，衛綰便能推測出來當年究竟是怎樣一回事。
其實這件事說到，底是怪婁傾月的母親自己，先是不長腦子地將一條小蛇捂熱帶在身邊，最後的下場就是活活毒死她。
最關鍵的是她為了這條小蛇得罪了所有真正關心她的人。
如果衛綰自己有個兒子，兒媳婦要是這個樣子的，她也是無法接受。
但，柳如煙可是婁傾月的生身母親，如果樓老夫人預設柳氏將她的母親害死，那樓老夫人就是這個身體的仇人。
她一個外來的侵入者，難道要幫一個仇人？
可若是不幫……
衛綰糾結了好一會兒，還是小心翼翼地道：“祖母，您有沒有聽說母親前幾日一直在樓氏宗堂了？好像又進了宮一趟呢……”
“什麼？柳氏去了宗堂？還進了宮？”
“是啊，聽說宮裡的宜妃娘娘是她的親姨母呢。”
“是……是……”
衛綰點到為止，沒有再繼續說什麼。
只見樓老夫人眉頭深鎖，似乎在思考什麼事。
衛綰忍不住再次提醒，“那個叫春喜的丫頭好像還去了秦莊一趟，也不知道是做什麼去了。”
秦莊？！祠堂？！皇宮？！
猛地，樓老夫人抬起頭，再看向衛綰的時候眼睛瞪得似乎要吃人一樣，“二丫頭，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回祖母，其實也不是奴婢知道的，是它。”
衛綰將嫣兒手中抱著的小白獸舉到樓老夫人面前，笑著說出自己早就準備好的說辭。
“這小家夥可了不起了呢，它去母親的院子裡找三妹妹養的那只小黑狗玩，也不知怎麼就知道了母親的行蹤。一開始月兒不相信，可是……可是您都說了皇上同意不讓月兒嫁給太子殿下，忽然這又下了聖旨，月兒就想起了這件事，覺得不告訴祖母不好，月兒自己瞎猜萬一誤會了母親怎麼辦，只能告訴您了。”
少女扁著小嘴，一副清純懵懂的樣子。
樓老夫人盯著她的眼睛靜靜地看著，看了好一會兒，她的唇角緩緩扯出一絲笑容，“好，很好，這一次倒是祖母要謝謝你了。”
這般說著，樓老夫人的眼睛放在了哈都身上，“這麼個小家夥，你能聽懂它說什麼？”
從始至終樓老夫人都不敢相信，這小家夥竟然真的是三頭獸！
衛綰扯謊的功力那是相當深厚，笑眯眯地點點頭，她毫不猶豫第答道：”聽得懂啊，好像是生來就有默契呢，它說什麼我腦子裡就自動就能翻譯過來，可能月兒真的和這小家夥有緣吧。”
“是嗎？按理說這三頭獸應該就是你的靈寵了，你可發現它有什麼本領？”
吃算嗎？泡妞算嗎？
衛綰很想這樣說，但她很怕樓老夫人一個不爽直接將這小家夥燉了……
“嗯……跳得很高，看得很遠，聽力也特別好，至於其他的本領可能是月兒自己本身就不是很強大，所以身為靈寵的它也只能如此了吧……月兒已經很滿足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