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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民國舊影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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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生意的事情簡單說了兩句後, 無論是衡玉還是謝世玉都沒了往下再聊的想法。

對衡玉來說, 她今天來只是打算旁觀, 可沒打算露面。

現在暫時見一見沒什麼, 她的妝容讓她和平時差距極大, 氣質和平日更是千差萬別, 她剛進百樂門時, 李老二盯著她盯了那麼久都沒敢確認她的身份。

不過接觸多就容易出意外,尤其是謝世玉以後要去北平定居。

對謝世玉來說,從衡玉提到那句“謝家主對視線的敏銳程度,著實讓我心驚不已”起, 他的心情就不是很美妙了。

沒有談話興致的雙方, 在聊完正事後, 衡玉就起身離開了。

李老二跟在她身後。

“繼續談下去吧。工廠到手後你就留在上海經營,錢和人手缺乏了就從北平調過來,也趁機多培養一些自己人。”衡玉低聲道。

李老二連忙點頭。

揮揮手讓李老二離開, 衡玉走到舞池角落,重新點了杯酒。

沒過多久,百樂門最紅的舞女蕭妙菱上臺。

她一出場, 歌廳裡的熱鬧程度明顯更上一層樓。

衡玉的耳邊全都是歡呼喝彩聲。

也難怪蕭妙菱正當紅,容貌出眾, 舞姿曼妙, 唱歌時雙眼朦朧, 流光溢彩的旗袍穿在她身上, 頓時多了與旁人不同的韻味。

她才剛一開嗓子, 就收穫了非常多喝彩。

蕭妙菱的一些追求者,從她出場起,就不停打賞著錢,獻給她的花束更是多,在舞臺前、她的腳邊堆滿。

瘋狂而痴迷。

這裡的一切,都顯得紙醉金迷。

衡玉坐著欣賞了會兒,笑著搖頭,付完錢後就離開了。

她一走出百樂門,那些嘈雜的歌聲、喝彩聲全部遠離,取而代之的是喧鬧的帶著市井氣息的聲音。

——黃包車車伕拉著車來來往往,上面坐著或者衣著樸素或者衣著光鮮的人。行人神色從容,逛起周邊的夜市。路邊擺著攤的小販出聲吆喝,還能聽到討價還價的聲音。

又是另一種完全不一樣的畫面了。

現在時間還不算晚,衡玉不急著回去,乾脆逛起上海的夜市來。

夜市少不了各種吃食,衡玉買了好幾樣特色小吃,後面逛累了,還在拐角的一個小面攤坐下,讓上了年紀的老闆給自己做碗餛飩。

麵攤在的地方不是什麼鬧市,這時候攤子上沒什麼客人,等餛飩被端上來,衡玉一邊吃著熱乎乎的餛飩,一邊和老闆閒聊。

吃完餛飩,就差不多要回上海大學了。

不過衡玉先去小旅館開了間房,把身上的妝卸掉。

就算沒了那極濃的妝容,季曼玉看到衡玉穿著的紅色旗袍時,還是嚇了一跳。

衡玉沒當回事,“那天幫你買旗袍時買的,想換身不同風格的衣服穿。”

季曼玉這才把臉上的吃驚收斂起來。

她認真打量幾眼,除去一開始的違和感後,季曼玉越看越覺得衡玉穿這一身好看。

“以前從不知道你這麼適合穿紅色的裙子,當真好看。你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就該穿這種鮮豔的顏色。”

衡玉笑,“大姐若喜歡,明天我陪你也去買一套。”

“可別了。”季曼玉搖頭,“你也好好休息,這些天經常出門,身體哪裡受得了?”

其實也還好。她逛會兒坐會兒,也沒怎麼累著。

但知道是季曼玉關心她,衡玉沒反駁,順著她的話點頭。

反正談判的事情由李老二負責,她這幾天也沒什麼事情。

閒下來後,衡玉第二天就開始逛上海大學,遇到一些有意思的課,會輕輕推門從h0u'me:n進去,旁聽完整節課。

有些教授把她當做是上海大學的學生,在講臺上看她聽課聽得認真,還點名讓她起來回答問題。

倒算是體驗了一把民國學生的生活。

等她從教學區走回住處,鄧謙文正好也從外面回來。

兩人站在樹蔭底下乘涼,順便聊了幾句,鄧謙文聽她說了這兩三天的安排,誇道:“這就很好,在學校裡學習和在家裡學習,感覺還是很不同的。”

“對了,明天有場文人聚會,你如果沒安排,要不要和我一塊兒去?”

衡玉微愣,“我沒收到邀請,也可以進去嗎?”

鄧謙文點頭,“你是我的晚輩,跟著我進去就好。”

衡玉轉念一想就明白了。

鄧謙文在文壇,說一句德高望重絕不為過,他帶一個晚輩進去,基本沒誰會不給面子。

“那就麻煩您了,我對此也挺感興趣的。”

鄧謙文打趣她,“當初要來上海時,某個小姑娘還說要好好照顧我,結果到了上海就顧著自己到處去逛,我這把老骨頭,每次參加聚會都只能眼巴巴看著別人有學生在跟前,偶爾要寫什麼字,念什麼詩都得自己親身上陣。”

衡玉神色嚴肅,“這可不太好,您那個晚輩不靠譜,不如讓我把她取而代之吧,明天的聚會有我在,什麼寫字唸詩全都交給我就好。”

鄧謙文大笑出聲。

***

直到親臨這場文人聚會,衡玉才知道為什麼之前舉辦過那麼多次聚會,鄧謙文都沒喊她去,這一次卻特意詢問她的意見。

這場聚會,實在值得參加。

一處清幽而寬敞的院子,周圍栽種滿竹子,現在還在八月,酷暑沒過去,從外面走進這處院子,明明溫度沒降低,卻讓人從心頭升起一股暢涼之感。

陰涼之處擺放著數十個蒲團,不遠處有幾張書案,上面放有筆墨紙硯。

沒過多久,受邀請前來的人陸陸續續到了。

有鄧謙文這些在學術界名聲顯赫的學問家;有當代文壇的領軍人物,如從北平前來的曲流水、莊子鶴,如金陵、長沙等地的文壇巨匠,如上海本地聲名大噪的幾位文豪。

有在新詩創作上無出其右的大詩人,有在這個國弱的時代,將個人畫展都開到美國的天才畫家……

這場聚會,實在當得上是文壇的一場盛會。就連《新公報》都派了兩名記者過來,拿著筆紙,揹著相機,打算全程跟進,回去後將整場聚會好好報道。

優秀的人太多,季曼玉在文壇只能算是後起之秀,裡面並不顯眼。

衡玉是跟著鄧謙文來的,因此她的位置比季曼玉還靠前一些。

坐下來後,發起這場聚會的人自然而然開始主持聚會。

大家一起討論散文創作、小說創作。他們提出的一些觀點,就連衡玉都頗有收穫。

談完創作,彼此又換了個話題,聊著聊著,有人提議道:“不如我們創作些詩歌或者散文,記錄下這場難得的文會?等文會結束,還能集結成文集出版。”

這個提議得到所有人的贊同。

因為裡面還有畫家,眾人表示也可以畫幾副和聚會相關的畫,到時候放在文集裡當做插畫。

不過如鄧謙文,就沒有參與到創作裡。

他一時間沒什麼靈感,又不需要這種機會表現自己,就和幾個老友約好當評委,到時候把自己最喜歡的作品挑選出來。

面前的茶壺悠悠飄著氤氳霧氣,衡玉看鄧謙文幾人的茶杯都空了,上前幫他們把茶杯添滿。

鄧謙文含笑瞥她一眼,“不參與進去嗎?”

衡玉把茶壺放下,朝他笑道:“要參與的,但您不是說我沒有照顧好您嗎,先幫您把茶杯添滿了我再去寫。”

鄧謙文頓時樂了,“行了行了,快去寫吧,我等著你的作品。”

等衡玉起身離開後,鄧謙文的一個好友笑道:“還沒問你呢,這是你的學生?”

“不是,沒跟我學過什麼東西,是我學生的妹妹。”

好友大笑,“你直接介紹是你看重的小輩不就好了,還拐彎抹角,說什麼學生的妹妹。”

旁邊其他幾個在閒談的人聽到他的笑聲,好奇湊過來問發生了什麼,聽完之後,也跟著一塊兒笑起來。

他們還是第一次知道,老鄧這傢伙這麼彆扭。

鄧謙文只好無奈笑了下。

一刻鍾後,衡玉就回來了,手上拿著一張紙。

——她選擇畫了一副畫。

因為畫作還要放進文集裡當插話,衡玉就沒畫自己更拿手的國畫,而是用鋼筆簡單勾勒出聚會之地的清幽,參加聚會的眾人多是只能看到後背,偶爾才會畫半張臉,明明只是簡單勾勒幾筆,呈現在畫上的那張臉上彷彿佈滿了嚴肅認真。

並不複雜的構圖,但是聚會的場景卻都在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鄧謙文拿著畫,左右看了好久,讚道:“這副畫實在精妙。”

“您過獎了。”衡玉自謙道,臉上的笑容依舊內斂溫和。

不久之後就到中午了。

聚會發起人專門請了大廚過來給眾人準備午飯。

吃過一頓精心準備的午飯後,眾人就開始評審剛剛創作出來的作品。

被邀請來參加聚會的人都不是泛泛之輩,而且這場聚會稱得上是賓主盡歡,所以每個人創作時都帶了真情實感,作品質量自然更高。

衡玉這副作品很是傳神,每個把畫拿在手裡欣賞的人都給了極高的讚譽,受邀前來的幾個畫家更是往衡玉這邊走過來,和她討論起畫作創作。

衡玉輕聲說著自己的想法。

聊著聊著,便成功交了幾個朋友。

欣賞完作品後,幾個擔任評審的人終於說出他們最喜歡的作品,每個人的答案都不是很相同。

不過無所謂,這場聚會的爭鬥性不是很強,大家來是來討論的,也不是非要力壓眾人出風頭。

不過衡玉這副畫,當場被定為文集的封面。

評定完後,眾人又開始討論起當下的文學創作形式。一直到天色黑下來,才各自不捨告辭離開。

第二天,《新公報》的報紙頭條就是在介紹這一場文會。

副標題更是稱這一場文會為——“大師雲集談古論今”,給了極高的讚譽。

合上《新公報》,衡玉翻開《滬市雜談》這份報紙,在上面看到了熟悉的尋人啟事。

比起之前,這則尋人啟事多了些內容,說有人昨天中午在“海夢餐廳”附近見過李文權。

海夢餐廳是上海數一數二的西餐廳,裡面的菜味道都不錯。

衡玉之前就打算去那裡吃上一頓飯,看看它裡面的菜有沒有別人說的那麼好,只是一時沒找到機會,現在機會就擺在眼前。

第二天中午,衡玉到達海夢餐廳,對守在門口的服務員道:“我與一位姓李的客人有約。”

顯然李老二是打過招呼的,她一說出來,服務員立馬恍然大悟,“您跟我來。”

帶著她往裡走,走進一間包廂。

包廂裡,李老二已經在等著她。

等門一合上,李老二立馬起身,迎到她面前,“小姐,已經和謝家那邊談妥了,成交價格也在我的預算範圍內。”

簡單總結一句,等衡玉坐下後,李老二就把他收購的幾個工廠的具體資料遞給衡玉。

有工廠的規模、地址、員工等,還有李老二對這幾家工廠的一些經營思路。

翻看到一半時,外面傳來敲門聲,李老二先前點的菜已經做好了。

李老二點的菜,對兩個人來說份量多了些。衡玉把手上的資料放下,先吃起午飯來。

不得不說,難怪這家餐廳名聲這麼好,的確有它的過人之處。衡玉吃得開心,倒是李老二坐在她對面頗有些緊張。

對方是自己的心腹,衡玉看他有些坐立不安,多說了兩句話,李老二不知不覺就放鬆了身體,和衡玉一起用飯。

吃完飯後,衡玉又繼續翻看資料,偶爾會問些更詳細的問題,直把李老二問得額頭冒汗,心想還好自己準備得不錯,不然這些問題還真答不上來。

有些安排沒什麼問題,有些安排衡玉做了調整。

上海的形勢比北平更為複雜,這裡有大片租界,很多國家都在這裡設有領事館,此外還有南方政府,還有各黨派的特工潛伏在這裡,想要探聽到有用的情報。

這個地方這麼熱鬧,衡玉自然也要摻上一腳。

明面上開工廠是為了賺錢,暗地裡她也有著在上海佈下耳目的用意。

溝通完所有的事情,兩人一前一後離開了這家西餐廳。

等衡玉回到上海大學時,就聽季曼玉道:“我們來上海已經有將近十天時間,現在已經決定後天早上回北平。”

衡玉解下自己盤起來的頭髮,讓一頭柔順的長髮披散下來,“火車票訂了嗎?”

“當然,都訂好啦。”季曼玉嗔道。

說話間,外面有敲門聲傳來。

是莊子鶴過來邀請季曼玉去看上海的夜景。

他們到上海後,多數時間是參加各種文會,偶爾出去外面逛逛也是在白天,季曼玉還真沒看過上海的夜景。

聽到莊子鶴的邀請,季曼玉有些心動。

但是和莊子鶴兩人一塊兒出去,她又有些不好意思。

季曼玉瞥了衡玉一眼,“要一起出去嗎?”

問這話時,季曼玉是正對著衡玉的,莊子鶴站在她身後,仗著自己長得高,看向衡玉的表情裡帶著些欲言又止。

看得出來,莊子鶴已經意識到自己的心意,倒是她大姐沒往那方面想。

衡玉就笑了,“我剛從外面回來,就不出去了。大姐你想出去就出去逛逛吧,機會難得。”

季曼玉最後還是應了下來。等莊子鶴走後,就給自己換了身適合出門的地方,簡單打理打理自己。

衡玉盤膝坐在床上,翻看著報紙打發時間。

後來太困了,靠著枕頭睡過去,隱約之間,感覺到有人把她手裡的報紙抽出來,為她捻好被角,再之後是輕輕的合上房間門的聲音。

很快,衡玉就沉沉睡了過去。

***

和來時一樣,衡玉在火車上委實不是很好受。

在火車的第二天,衡玉全程是睡過去的,偶爾季曼玉和她說話,也打不起什麼精神。

回到家不久,更是直接發起燒來,把季曼玉嚇了一大跳。

這兩年,衡玉的身體雖然還很虛,但她調理得好,又一直很注意,已經很久沒生過病了。

剛不需要每天都吃藥,轉眼又要一天三頓用藥下飯,衡玉也是無奈了。

更讓她無奈的是,在她燒還沒退時,消失許久的季斯年風塵僕僕回到家裡。

“大哥,你回來了。”季曼玉站在門口迎接他。

季斯年點頭,臉上的表情柔和了些,“怎麼只有你,小妹不在嗎?”

說到這個話題,季曼玉頗有幾分內疚,她覺得是自己沒有照顧好衡玉才讓她生這場病的。

她臉上一露出內疚的表情,季斯年就看到了。

解著紐扣的動作一頓,季斯年蹙起眉來,“小妹生病了?”

也沒等季曼玉的回答,直接越過她走去衡玉的房間。

衡玉正在筆記本上畫畫,房間門沒關上,聽到推門聲也沒在意,直到有人走到她面前,衡玉才發現進來的人不是季曼玉。

“大哥!”衡玉立刻把筆記本和筆都放到一邊。

季斯年站在她床前,認真打量她幾眼,問:“哪裡不舒服?”

“發燒了。”

“你好久沒生病過了,這次是什麼原因?”

季曼玉走到門口,聽到大哥這一板一眼、威勢十足的問話嚇了一跳。

她還很少聽過大哥用這種語氣說話,僅有的一次應該是季復禮想要去報名軍校的時候。

一時之間,季曼玉的心都有些提了起來,擔心大哥會生她和小妹的氣。

不過顯然,季曼玉低估了季斯年對衡玉的縱容程度,衡玉聽到季斯年的問話,沒馬上回答,拉著季斯年在她床邊坐下。

沒拉動。

她把被子一掀,準備起身。

季斯年嘆了口氣,彎下腰壓住她的被角,沒讓她起身,自覺坐在她的床邊,緩和了語氣,“好了,說吧,這次為什麼生病。”

衡玉這才把她去上海的事情說了。

沒說自己在火車上的遭遇,倒是說了她在上海去過哪些地方,見了哪些名人,臉上頗為興奮。

看著她臉上的興奮,季斯年心裡最後一絲怒意都消散完了。

面對病弱得連門都很少出,在此之前更沒離開過北平的妹妹,季斯年根本苛責不起來。

如果對面的是季復禮,他早就先打一頓了。

季斯年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把季曼玉叫進來,聽著她們兩人聊著在上海的見聞,心情一片安詳平和。

直到季曼玉好奇問了句:“大哥,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季斯年臉上的輕鬆才褪去了些,“這段時間都在部門裡忙碌,手上的任務告一段落了,我就請了假打算回家休息幾天。”

“正巧,若是大哥早幾天回來,我們都不在家就太可惜了。”季曼玉道。

他們四兄妹都不在家,季父就沒怎麼待在家裡,而是去其他市忙生意,聽說是打算在天津再開一家面粉廠 。

反正季曼玉和衡玉回到家三天了,季父還是在外面沒回來。

季斯年點點頭。

這時候差不多到吃午飯的時間,陳嫂上來敲門,詢問他們要在哪裡吃午飯,是在餐廳,還是把飯菜都端到衡玉的房間。

衡玉說:“都端到我房間吧。”

三人就在房間裡邊吃飯邊繼續聊上海一行。

“說起來,我還挺想去看百樂門的。聽說那裡被稱作天上人間,也不知是何等金碧輝煌的模樣。”季曼玉語氣裡帶著幾分嚮往。

她對歌舞廳並不排斥,尤其百樂門那是連達官貴人、上海名媛都喜歡去的。

衡玉偷偷打量季斯年一眼,這才道:“我在報紙上看到過描寫百樂門的文章,還有照片。”

多描述了幾句,季曼玉追問之下,衡玉又多說了幾句,不過某些地方她明明記得,但還是含糊了一下,說“報紙上沒提到這些”。

求生欲可以說是很高。

聽衡玉描述,季曼玉更嚮往了。

她嘆息一句,“可惜了,只能看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去上海。”

“啪”的一聲,筷子擱在碗上的動靜有些大了。

衡玉偏頭看向季斯年。

季斯年難得笑了下,“你去過百樂門?描述得很詳細,連我都對百樂門起了興趣。”

衡玉果斷搖頭,“沒,都是報紙描述得好。”

“報紙裡還介紹了舞女?”

“這可是百樂門的特色之一。”

季斯年這才平平淡淡道了聲“噢”,重新低下頭吃飯,

系統津津有味看著戲,和衡玉感慨,【零,這是有史以來第一次,我看到你這麼慫!】

衡玉:“……”

這叫識時務者為俊傑,謝謝。

季斯年吃得很快,他低頭看了眼手錶,對衡玉兩人道:“我有事出趟門,要吃什麼東西嗎,回來的時候給你們帶。”

兩人都搖頭。

季斯年收拾收拾自己,把身上的軍裝換下來,穿上一身不引人注意的長衫就出門了。

***

一入九月,北平的氣溫頓時降了下來。

季復禮已經在家待了有五天,衡玉的病還沒徹底好全,不過單是從她的臉上,已經看不出什麼病色。

但也有人,一臉病容強撐著身體去上班。

《新公報》報社在上午九點正式上班。主編到的時間不早不晚,剛好是八點半。

他準備進自己專屬的辦公室,路過副主編柳餘生的辦公桌時,頓時被嚇了一跳。

“一喬,你這是生病了?病得很嚴重嗎?”

一喬,是柳餘生的字。

兩人私交很好,平時都是以對方的字相稱。

柳餘生苦笑,正要答話,卻覺得喉嚨微癢,別過頭用手抵唇劇烈咳嗽起來,咳到有些上氣不接下氣,才擺擺手道:

“是有些不舒服,瞧了大夫,也不是患了什麼重病,就是莫名其妙身體虛了下來,這不,一感冒就咳嗽個不停。”

主編一想,也是,前兩天瞧柳餘生時還沒生什麼病,面色紅潤,好得不得了。

“你找了大夫?可能是大夫沒能診斷出來,要不要去看看西醫?我認識一個水平很厲害的西醫。”

柳餘生眼前微亮,“正好,你給我推薦推薦,等我空閒下來就去看。”

“身體不舒服就先好好休息,我看你現在就去找那個醫生吧。”

主編揮手,直接給他批了假期。

還讓他在家多休息兩天,身體好全了再過來報社上班。

兩天後,柳餘生倒是重新來上班了,卻還帶來了一個讓主編頗為失望的訊息。

——不管是中醫還是西醫,都讓柳餘生好好靜養身體,最好往南方去。

南方氣候溼潤,比起北平更適合養身體。

柳餘生苦笑,“他們也說不上來我的身體怎麼就變差了,只讓我好好調養身體,別出什麼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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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是要離開北平嗎?”

“是啊,也巧了,前段時間我在金陵的一個好友給我來了信……說他在南京辦了一家報社,但報社剛起步,想讓我去幫他……還給我開了不錯的待遇……原本我都要回信拒絕了,沒想到啊……”

柳餘生嘆息,這麼一大段話說起來也費勁,中途他咳了好久,斷斷續續才把話說完。

主編看他咳得滿臉通紅,連忙勸他別再說話,先多喝些水休息休息。

總之,柳餘生就這樣從《新公報》報社辭職了。

不過去金陵的時間還得往後壓幾天,他要先留在北平把自己的感冒和咳嗽治好。

沒過兩天,謝世玉所在的謝家,帶著不少古董和行李,成功從上海抵達北平。

謝家的家底很好,老家原是北平的,柳餘生的父親後來去上海做生意,但在北平的宅子還留著。

謝世玉早就著人收拾起老宅,如今他和母親,還有父親的兩個姨娘到了北平完全不亂,讓傭人把行李搬上車,他們也坐著車回到老宅。

在家休整兩天,謝世玉和家人打了聲招呼,獨自一人出門閒逛。

很快,他就到了一家書店。

這個點書店裡沒什麼人,謝世玉往裡多走幾步,視野開闊了才發現在書店最裡面,有個穿著長衫頭戴禮帽的年輕男人坐在小板凳上,膝蓋上放著一本書在翻看。

似乎是察覺到身邊有動靜,他合上書看了謝世玉一眼。

謝世玉目光一瞟,發現他手裡的書是《夢溪筆談》,就知道自己應該沒找錯人。

他往裡走了兩步,尋找著書架上的書籍,很快從書架上抽出一本《山海經》。

“請問書店哪裡還有凳子?”抽出書後,謝世玉禮貌問道。

柳餘生瞥他一眼,“在拐角。不對,是左邊。”

他現在面色紅潤,根本不像在報社時那樣滿臉病容。

柳餘生蹙眉,似乎是覺得有些麻煩,又不想在書店裡看書了,“那算了,我直接把這本書買下來就好。”

轉身往書店外面走,把手上這本《山海經》付完錢就離開書店。

他出了書店後,慢悠悠走著,偶爾還在周圍的小攤子上逗留。

沒幾分鐘,柳餘生也從書店裡出來,左右張望一眼,就發現了謝世玉的蹤跡。

他從容走到賣煎餅的小攤子前,“老闆,來一份煎餅。”

“好嘞,您稍等。”老闆聲音響亮。

很快,柳餘生拿著煎餅,邊走邊吃,跟在謝世玉身後。

不久,兩人先後走進一處極隱蔽的小巷子裡。

確定周圍沒有人,謝世玉才緩緩轉過身,笑道:“夫子同志,你好。”

柳餘生脫下帽子致意,“夜鷹同志,你好。”

兩個互不認識的人順利接上頭。

柳餘生要離開北平,前往金陵執行潛伏任務。而謝世玉是來接替他工作的人。

謝世玉擺正臉上神色,此時的他完全沒有了當日在百樂門的輕浮,“夫子同志,辛苦你了。金陵現在已經是我們老對手的大本營,你進入金陵潛伏困難重重,還望多加小心。”

果黨的最高行政機關就設在金陵,要在那裡開展地下工作,可以說是危險重重。

柳餘生笑了下,“組織對我在北平的表現還滿意嗎?”

謝世玉回笑,“當然滿意。你在北平開展工作之順利,我也是有所耳聞的,這一次我到北平,還帶來了組織對你的嘉獎。”

柳餘生坦然道:“所以不是我自誇,金陵還真得我這種人去。畢竟經驗和資歷我都是有的,金陵就算有龍潭虎穴我也敢闖一闖,更何況這不是組織需要嘛。”

他之前生病,就是為了能順利脫身前去金陵。

離開前途光明的《新公報》,去一家剛辦的報社工作,自然得拿出讓人挑不出錯處的理由才妥當,不然容易惹人懷疑呢。

謝世玉也沒再煽情,他勾唇笑了下。

兩人寒暄結束,正式開始交接手上的工作。

當然,主要是柳餘生把他手上的人脈交給謝世玉。

柳餘生是紅黨在北平地下勢力的總負責人,謝世玉年紀輕輕,卻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來接他的班,柳餘生對組織的眼光自然是信任的,開始好好介紹他手下的幾個潛伏小組。

他手裡總共有六個潛伏小組,每個潛伏小組有六個人,其中一個是組長。只有組長能夠和他聯絡上。但這些組長全都不知道他的身份

“你接替我的事情我已經通知給幾個組長了,以後這些小組全部歸到你的名下。

至於他們的具體資料,我已經都整理好,遲一些會交到你手裡,今天我主要是先和你接上頭。”

謝世玉自然沒什麼意見。

開展地下工作,就是要小心謹慎。

而且那麼重要的資料,哪裡能夠隨身攜帶。

此外,像鄧謙文就比較特殊。

鄧謙文不屬於任何小組,他在組織裡的資歷比柳餘生還要高上不少。

他由北平總負責人直接負責,兩人都是單線聯絡的。

謝世玉點頭示意自己知曉了,“如果方便的話,我想親自上門拜訪一下鄧先生。”

“好,我會幫你聯絡。”柳餘生點頭,又道,“還有一人是我在北平潛伏期間發展起來的,能把他發展出來,我們在北平的工作順利不少。”

“他的代號,是貪狼。”

貪狼,北斗七星之天樞星的別稱,主掌殺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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