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曉芳只想仰天大笑一番才痛快。
她想起了齊尚宇的那句話：沒有異能，沒有接觸到江淮的蘭九，只是一個普通人，她根本不可能在末世存活多久。
周曉芳現在覺得，那句話沒錯。
是她太高估蘭九了。
這不，哈哈哈，未來讓人聞風喪膽的蘭九居然被喪屍病毒感染了。
虧得她還想在找到江淮以後再對付蘭九。
卻沒想到，不過是一場提前到來的黑雨，就已經讓蘭九去了半條命。
至於剩下的半條命，就由她來收割了。
周曉芳想要抓住蘭九的手，卻被趙俊開啟了。
周曉芳疑惑極了，“趙俊，你這是做什麼？”
“所有被感染的人都會變成喪屍，我不信你不知道，何況你也殺了不少感染者了吧。”
趙俊將蘭九放在自己身後，讓她靠著牆。
趙俊搖了搖頭，“這個人就交給我來處理吧，你別管了。”
周曉芳瞭然一笑，問道：“你也想折磨她？”
趙俊皺著眉，看向周曉芳。
他也覺察到周曉芳情緒的不對了，她太亢奮了。
周曉芳嗤笑一聲，蹲在趙俊的面前，道：“別裝了，你不也是重生的麼？”
“黑雨來的時候，我聽見了。”
“你說黑雨不該在早期下。”
趙俊驚訝的看向周曉芳，“你也是麼？”
周曉芳雙手交叉抱胸，兩隻眼睛卻一直盯著趙俊身後的蘭九。
周曉芳：“得了，別說這些了，我知道你也想折磨蘭九，但這一次應該算我的。”
“畢竟，如果不是我，黑雨根本不會提前，蘭九變成現在這樣，多虧了我才是。”
周曉芳壓根不覺得趙俊會護著蘭九。
笑話，她敢打包票，沒有任何一個從末世回來的人會想要保護蘭九。
何況，趙俊與葉柏恆關係那般要好，既然趙俊也是重生的，那他應該是知道葉柏恆是怎麼死的。
周曉芳等著趙俊將蘭九遞給自己。
然而，趙俊沒有。
趙俊搖了搖頭，道：“我看你是魔怔了。”
“現在還未發生的事情，你靠那些來給一個人判罪？”
“你知道你這一次提前製造的黑雨，造成了多少人的死亡麼？！”
周曉芳攤開手，道：“那不怪我，他們也許本來就該死於那場黑雨中，那就是他們的命。”
趙俊：“命？”
“那你的命又是什麼？”
“你應該死在誰手裡，才算是你本來的命？！”
這句問話，彷彿打在了周曉芳的死穴上。
周曉芳不再說話。
黑暗中，趙俊看不見的是，周曉芳臉已經黑的如同鍋底一般。
突然，周曉芳發出一聲輕笑，語氣緩和道：“好吧，趙俊，我比不得你善良。”
“但你應該也知道你好兄弟葉柏恆，是怎麼死的吧？”
“是蘭九，是你背後的那個人殺了你的好兄弟，即使這樣，你也覺得無所謂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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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在趙俊身後的蘭九隻聽見了這一句：是蘭九殺了葉柏恆。
*
後面趙俊與周曉芳的爭執，蘭九已經聽不太清了。
她的意識又一次開始變得模糊。
原來，未來的她沒有救過葉柏恆的命。
葉柏恆也從來沒有因為救命之恩愛上過她。
是她自以為是，是葉柏恆將計就計。
她徹底失算了。
原來，葉柏恆是死於她手。
這樣的仇恨橫在兩人之間，蘭九怎樣也無法相信葉柏恆會愛她。
那她拜託給葉柏恆的事情，多半也不會完成了。
只是奇怪，葉柏恆為何不一開始就殺了她。
是想讓所有愛她的人都一一死絕了，再慢慢折磨她麼？
是想看她撕心裂肺的狼狽模樣麼？
蘭九為自己偶爾的迷惘動搖感到可恥。
她真是太缺愛。
竟一時分不清偽劣。
葉柏恆的感情就如同他這個人一樣，是個假貨。
衣著得體的他不是富貴公子，緊張羞窘的他不是想要愛她。
都一樣。
都想要殺了她。
可是，這一次，她不再有翻身的機會了。
讓她一直堅持的，是主線任務完成的希望。
第一個主線任務，她能夠得到戒指空間。
那麼第二個主線任務的完成，她也是有可能得到相關藥劑的。
畢竟系統提過，主線任務的獎勵是會一次比一次豐厚，畢竟完成的難度也是一次比一次高的。
可是現在，賭局雖然還未有結果，卻已經明牌。
蘭九的第二個主線任務完成不了。
葉柏恆這人不會幫這個忙的，她越表現出對這個任務的重視，葉柏恆就越會想辦法毀了這個任務。
而當時的她以為葉柏恆愛慘了自己，竟然反覆提及這個任務的重要性。
他們，是生死仇人啊。
喪屍病毒已經侵入大腦，想要再保持理智實在是困難。
蘭九努力呼吸著，她發出的悶哼聲已經是粗礦沙啞的喪屍聲音。
她這次，真的要完蛋了。
*
蘭九不知道趙俊和周曉芳最後得出了什麼結論。
周曉芳最終沒有得到蘭九。
入夜。
地下車庫太黑了，縫隙裡的那點亮光徹底沒有了。
入夜後，被周曉芳捆綁著的那只喪屍開始發狂。
嘶吼聲響徹整個地下車庫，迴音不斷。
蘭九居然能聽懂那只喪屍在說什麼。
那只喪屍在命令她去殺了周曉芳。
其實不用那喪屍命令，她也想殺死周曉芳。
等等，命令？
蘭九隻知道喪屍王江淮可以命令喪屍。
為什麼那只喪屍也可以？
那是喪屍王？
是了，一定是！
只有喪屍王會保留智慧。
這是已經發生的事情，如果她問系統的話，她一定會的得到詳細的答案。
可是她的意識像是被千絲萬縷的觸手拉扯般，讓她不得掙脫。
突然，刺痛感襲來，蘭九腦海一陣清明。
這股刺痛感，與之前在地窖遇見江耀時的刺痛感一模一樣。
蘭九顧不得細究，趕緊問道：“系統，那是喪屍王對麼？”
聖母系統：“是的，所有喪屍中，只有喪屍王會保留一部分生前的記憶和智慧。”
可以保留部分記憶和智慧，蘭九在心中默唸。
現在她不可能完成第二個主線任務，註定要徹底喪屍化。
既然如此，那就成為喪屍王。
她要活著，即使自己已經變成一個怪物，她也要活著。
她要站在頂端，殺了他們！
戾氣在蘭九心中橫生，絕境中的蘭九決定孤注一擲。
但她理智尚存，她絕不能主動出擊。
她要等，等那喪屍王放低警惕，等那周曉芳徹底相信她已經失去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