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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復仇科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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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還黑著, 縣城科考的考場門前已經聚滿了人, 有老有少, 不過在場的人雖多但卻一點都不吵鬧。不是不能大聲說話, 而是在禮房門前已經站了一隊的官兵,來往附近還有衙役在來回的巡邏。

來的多半都是平頭老百姓,畏懼官威,自然不敢太大聲說話。萬一弄不好, 再影響了考試, 可就得不償失了。

附近窸窸窣窣的說話聲,叮囑聲, 還是都一字不落的傳入了正站在一邊等著的阿晚耳朵裡。

“兒子, 你一定要好好考, 給爹孃爭口氣,家裡光宗耀祖可就指望你了。知道嗎?”

“弟弟,不要緊張, 好好考。”

……

唯有阿晚是獨身一個人來的, 不是家裡的人不想過來送, 而是阿晚不許。這輩子她家裡的親人除了阿晚外都是老弱婦孺之輩, 加上家裡這兩日也發生了一些事情, 氣氛不大好, 因而阿晚便沒讓她們過來。

‘咚咚’的鑼鼓聲響起。

宣告秀才最後一關的院試即將開始。

眾人聽到鑼鼓聲,也自覺的排好隊,陸續的走進了科場裡。阿晚排在中間的位置,有官兵看到阿晚, 神情略帶了一絲驚詫,不過很快收起來,許是見得多了。又檢查了阿晚的戶籍,仔細的搜了身,沒有任何違規之物,這才讓她進去。

阿晚知道官兵的意思,大概是看他年齡較小的緣故。

沒錯,阿晚現在的年齡確實不大,只有十一歲,就所有過來參加科考的人員裡,他應該是年級最小的。

是的,沒有看錯,阿晚現在的身份是他而非她。

說起如今的情況,阿晚到現在心理上也覺得有些彆扭,畢竟做了一千多年的女子,也沒想到忽然有一天會變成男人。

不過想到完成這個任務後那獎勵的十年功德,阿晚覺得偶然做一次男人也是可以的。

說起來這個時空,簡而言之大概就是個穿越男成為農家子後,發憤圖強,最終位極人臣的故事。

說的是男主角周深是穿越而來的人,來到這裡後,經過一些事情發現,自己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便決定走科舉之路,但科舉何其艱難,特別是在農家裡,往往舉家都供不出一個讀書人來。

更何況周深家裡枝繁葉茂,他雖是長孫,但因被寵壞,性情難免有些不好。猛然想要讀書,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反對的人大有人在。好不容易能唸書,卻又遭遇同窗的陷害,險些被趕出書院。不過周深還是憑藉自己的機智,化解危機,並且順利得到夫子的賞識,自此展開自己的青雲路。

不但家裡得到他的庇佑,周家也成功的改換門庭,成為杞縣有名的高門望族,他本人更是一路榮升,娶了賢良淑德的高門貴女為妻,自此嬌妻美妾,子孫環繞,享盡榮華富貴,更後世留名。

而謝家卻因他……家破人亡。

阿晚現如今的身份便是謝家獨苗謝晚。

不比周家也枝繁葉茂,謝家一向都人丁單薄,到了謝父這一代倒是有了他們兄弟兩人,卻沒想到謝大伯娶妻生子沒幾年,便因一場風寒沒了。丟下妻子和兩個年幼女兒,謝父便成了家裡唯一的頂樑柱,但是天不遂願,剛成親,不到一年妻子還大著肚子,他到外村出工,沒想到竟出了意外,被砸死了。

得了這個訊息,謝母早產了。

掙扎了一天一夜,把自己的命都搭上,才生下謝晚來。

謝奶奶是十裡八鄉的能耐人,謝爺爺也是在兩個兒子還未娶妻時便一病沒了,她便把這個家張羅起來,攢下一些家底,還先後給兩個兒子娶了妻,卻不想這樣命苦,接連遭遇橫禍。

如今兩個兒子也沒了,只留下兩個孫女還有一個剛出生的孫子,以及謝大伯母幾個老弱婦孺相依為命,所幸楊柳村民風還算淳樸,謝家也還有幾畝田地,謝奶奶和謝大伯母也都會些織布的手藝,家裡的日子倒也能過得去。

不過謝晚因是早產,又是家裡的唯一的男丁,不免被謝奶奶和謝大伯母看的嚴,養的嬌了一些。以至於都快七歲,還有些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謝大伯母是個有些見識的女人,見侄子如此,便為謝晚的未來發愁。

最後和謝奶奶一合計,咬咬牙,把謝晚送入私塾唸書。

所幸謝晚還真是有些聰慧,不過一年的時間,便已經把那四書五經念了一半,夫子考校起來,也頗有自己的見地。這讓謝大伯母和謝奶奶大喜過望。

本來她們送謝晚入學,是沒打算讓他考科舉,只是想著他能念兩年書,多認識一些字,來日到縣城卻做個賬房先生,也有個謀生的手段,卻沒想到他竟如此爭氣。

又是歡喜又是憂愁,思考了一夜的時間,還是決定讓孫子念下去,若是能考個秀才,那就是光宗耀祖,一輩子都不愁了,萬一再進一步,能中了舉人,那真是祖墳冒青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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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謝晚也真的爭氣,唸書努力,十一歲,便接連考過了縣試和府試,成績還都是名列前茅,不少人都說他是妥妥的秀才公,少年英才。

但就在這時,謝家發生了一件大事。

就是大姐謝蓮被退婚了。

而謝蓮的未婚夫,便是周深。準確來說,和謝蓮定親的是未曾被穿越的周深。

周家和謝家算是有點交情,周老爺子和已經過世的謝爺爺關係不錯,本來是要定下兒女親事,但偏生謝家沒女兒,周家的女兒又年幼,比謝大伯和謝父年紀要小了十餘歲,便沒能成。兩人引以為憾,剛好這一年,謝蓮出生,比周深小了四歲。

以延續下一代情意為由,便定下了謝蓮和周深的婚事。

雖說是祖輩牽線,但雙方家長都還是比較滿意這門婚事,只等著謝蓮及笄便成親。

但後來周深出了意外,被人穿越,彼時周深十五,謝蓮才十一。知道自己小小年紀竟然訂了婚,心中唾棄古人竟然摧殘小孩的同時,也下定決定,要杜絕盲婚啞嫁,找個適當的機會,把婚事退了。

周深知道,貿貿然提出退婚,兩家都不會同意,畢竟這個年代講究的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所以一開始他並沒有任何動作,一直到他自己考上了秀才,在家裡有了話語權,便試探性的提出要解除婚約的事情。周深的父母見識都一般,也覺得兒子中了秀才,未來還有大造化,確實不是謝蓮一個小小的農家女能配得起。

只是他們也不願意兒子平白擔上一個退婚的名頭,畢竟才中秀才便退婚,給人一種嫌貧愛富的感覺,於名聲上不好,也怕影響兒子日後的科舉。

再加上謝蓮的弟弟謝晚也頗有少年名頭,也怕日後謝家發家後報復。

恰巧周母姨家的一個表妹,嫁在楊柳村,她有心巴結周母,便想了個法子,開始在楊柳村裡傳一些謝蓮有的沒的閒話。

這個年代對女子禮教要求嚴苛,謝蓮明明什麼都沒做,便成了村裡長舌婦的八卦討論的中心,竟還有人有鼻子有眼睛的說看到謝蓮和外男私會這樣的話來。

正所謂眾口鑠金,積毀銷骨。

謝蓮才及笄,那裡見過這種事情,縱然性格潑辣些,但事關女子清譽,也是六神無主。別說她年紀小,穩不住,就是經過事的謝奶奶和謝大伯母也一時慌了手腳。

而周母又在這個時候上門退婚,彷彿更是坐實了流言。

被退婚後,謝蓮哭的眼睛紅腫,謝奶奶和謝大伯母也唉聲嘆息。

連帶著謝晚也受了影響,心虛不寧,秀才最後一關的院試沒過。謝蓮得了這個訊息,便把所有的過錯歸到自己身上,竟然投河自盡了。

謝蓮的死,一下子就壓垮了本就勞累多年的謝奶奶和謝大伯母,兩人接連病倒,謝晚和謝蘭彼時年紀也不大,操持了姐姐的喪事,還要照顧病重的謝奶奶和伯母。

謝奶奶和謝大伯母也沒能挺住,沒多久也死了。

她們死了後,謝晚做為立家的長孫,要為其守孝三年。而這三年裡,周深先是中了舉人,又中了進士,還被陳國公看中,把女兒許給他,成為他的乘龍佳婿,徹底飛黃騰達。

周家也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周深的娘本來還因流言害的謝蓮自盡,又間接導致謝奶奶和謝大伯母的死,心有不安,時不時的還唸經祈福,求告佛祖的寬恕,但看兒子徹底出息了她便抖了起來。

因為有了個出息的兒子,她成了人人追捧的物件,甚至連厲害的婆婆在她跟前也不敢大聲說話,這樣的轉變讓她享受的同時也忘記了害怕。

謝晚也有些少年意氣,見老天竟然如此不長眼,尤其見到周母得意非凡的樣子,還說什麼幸好沒有娶謝家的那個女兒。這讓謝晚當下大怒,和周母起了爭執,爭吵間說出周深攀龍附鳳,背棄婚約,乃不仁不義之徒。

這話傳到周家的耳朵裡,自然生氣。

周深倒是不在意,甚至心裡還有兩分愧疚。說實話他的心裡對於在流言當口去退親,也覺得不妥,但他不喜歡謝蓮,也怕錯過這個機會。想著退婚的名頭雖然不好聽,日後他多護著一些,總能過去。

卻沒想到流言蜚語比他想的還厲害,最終導致謝蓮自盡。

他不計較不代表周家其他人也不計較,要知道周深現在可是周家的希望,哪能允許如此汙衊。周母更是心虛謝蓮的事情,所以不但和人聯合欺□□罵排擠謝晚和謝蘭,更是尋了地痞流氓去謝家尋事,但沒想到那些地痞流氓做事過頭,本想要點燃房子給謝晚和謝蘭一些教訓。

沒想兩人竟然沒能逃出去,就這麼死了。

看到事情鬧大,周母才有些怕,慌忙的把事情告訴兒子。周深知道後,和周母大吵一架,但周母到底是他的娘,雖然為人粗俗一些,但真的是一心一意為他這個兒子好,凡事把他放到前頭,讓他感受到了母愛。

還是為周母掃了尾,不但處理了一些尾巴,但把那兩個知情的地痞流氓也處理掉。反正是兩個地痞流氓,沒人會在意。

許是心中還有兩分良知,也許是為了讓自己安心,周深為謝家人在當地頗有名氣的廟宇點了長明燈,希望他們來世能投個好人家。這番舉動還被百姓稱讚情深義重,對一個退了婚的未婚妻家都如此好。

也就是這個時空沒靈氣,不然謝家人怕死了都能從墳頭裡爬出來。

這次委託人謝晚心願就是希望就是奶奶和大伯母健康平安,保護兩個姐姐,讓她們覓得良人,讓她們一生都平安順遂,拆穿周家的詭計,還謝蓮清白,再有要切斷周深的青雲路。

不得不說,要求有點多,但看在功德的份上,同樣忍了。

……

阿晚來的時間有些不巧,周母已經帶人上門退了婚,她醒來的時候謝蓮正哭的悽慘,謝奶奶和謝大伯母也是抹著淚,知道他是和周母理論,一時氣過去的。

相繼安慰了謝奶奶和謝大伯母還有兩個姐姐,尤其是謝蓮。

好容易安慰他們,都來得及的做什麼,院試也開始了。

阿晚雖說沒有古代科考的經驗,但她有原主的記憶,自然不用怕。即便這一次真的不成,她也不會再讓謝蓮出事,更加不會放任村裡的那些流言,定是要拆穿周母,還謝蓮的清白。

至於中間會不會誤傷男主,並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況且這一次,從她過來的那一刻,就已經是站在了男主的對立面。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對科舉不太瞭解,文中若是出現什麼bug的話,親們自動忽略就行。麼麼噠(づ ̄ 3 ̄)づ那麼親們看文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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