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先生，有什麼事情？”安室透掛著微笑，冷漠地問道。
在昨天被卡沙夏詐出“降谷”這個姓氏後，安室透一點都不想看到卡沙夏這張臉。
好在讓人慶幸的一點是卡沙夏雖然知道公安有一位叫“降谷”的人，但應該並沒有把波本和“降谷”對上號。
“這麼不友好嗎？只是遇見熟人後打個招呼呢……”川上濟說道。
他刻意讓自己的目光在安室透包著紗布的手指上停留了一會兒，並露出思索的表情。
雖然該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但逗弄一下波本還是挺好玩的——特別是在能刷人物點的時候。
如川上濟所料，波本雖面色不顯，但他腿部的肌肉緊繃起來，這個動作是波本緊張時慣有的。這種小動作算是正常人不會注意到的破綻，但川上濟不是正常人。
“那麼你現在可以離開了，川上先生。”安室透把“離開”這個字眼咬得很死，“請不要影響我工作。”
不得不說，卡沙夏的眼神讓安室透芒刺在背，這傢伙是在若有所思地盯著他的手……
卡沙夏難道是透過他手上的傷口聯想到了什麼？安室透心裡發緊。
“唔，行吧，不過我會多多來照顧你的生意的。”安室透看著面前笑容燦爛的灰髮青年歪起頭，“說不定還會帶別人過來，比如我的搭檔。”
卡沙夏的搭檔……安室透立刻聯想到蘇格蘭，雖然上次見面時，蘇格蘭說過他和卡沙夏已經解除過搭檔關係，但此一時彼一時。
提到蘇格蘭又是在試探什麼？安室透心念電轉，隨即想出一個可能的答桉：
在蘇格蘭暴露的那次事件，無論結局如何卡沙夏都能確認蘇格蘭的陣營是公安，自然也會懷疑起和蘇格蘭關係似乎不錯的波本。
而昨天組織襲擊了公安的據點，所以卡沙夏會跑來試探他……無論卡沙夏是什麼陣營，是臥底還是組織成員，肯定都會對他的真實身份感興趣。
理清楚情況後，安室透倒是對卡沙夏的出現從容起來，雖然他不清楚蘇格蘭的情況，但蘇格蘭肯定不會透露他的身份。
所以這次卡沙夏懷疑他是因為蘇格蘭，而不是因為公安的那位幽靈負責人“降谷先生”。
“那倒不必了，你不一定能找到我。”安室透說道。
卡沙夏是怎麼找上他的也是安室透懷疑的一點，哪怕他知道灰髮青年不會回答他，安室透也忍不住試探。
“放心，我們很有緣呢，總能遇見的。”
卡沙夏聳了聳肩，對安室透的試探給出了一個奇怪的答桉，這位灰髮青年扶了扶眼鏡，又從旁邊的貨架上拿了幾瓶水，然後離開。
安室透乾脆停下手中的活，目送卡沙夏，而當卡沙夏離開他的視野後，他才不動聲色地松了一口氣，打算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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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又有一隻手搭在安室透的肩膀上：
“對了，安室先生，我還有一個問題，你昨天也在這家商場工作嗎？”他又聽到卡沙夏的聲音。
這回安室透沒有控制住身體反應，他轉身一拳打上去。
…………
“決定了，我要匿名投訴他。”
川上濟哼哼唧唧地抱怨，他不由得摸了摸自己被打到的腹部，疼得直抽冷氣。
當然波本也沒討到好，川上濟在應激狀態下差點割斷他的右手手筋，血飈了一地。
之後事態開始往不受控制的方向發展，血腥味差點讓聞到的路人報警。川上濟不得不和波本一起統一說辭，對外解釋是他風衣上的飾品不小心帶傷了對方。
【所以你為什麼在沒把握躲開波本攻擊的情況下，還繞一圈再去試探他？】瘋帽匠幽幽問道。
沒錯，川上濟在沿著貨架離開促銷商品區後，又特意繞了一大圈重新來到波本背後搞了個突然襲擊。
【只是為了試探而已。除了這一波沒拿到人物點外，效果算是超出預期……嘖，難道我表現得不像窮兇極惡的組織成員嗎，所以為什麼沒有人物點？】川上濟懶洋洋地問道。
他又吃了顆檸檬糖，拎著商品離開超市，拖著腳步慢吞吞地往安全屋裡走，同時繼續在腦內和瘋帽匠溝通。
【雖然有同陣營的波本，但蘇格蘭依舊沒有重新和公安那邊聯絡上。怎麼說呢……行動組和情報組雖然都在東京活動，但碰面的機會不多，搞不好昨天還是波本第一次見到蘇格蘭。】
這是川上濟從波本的表現，再綜合蘇格蘭目前的狀態得出的結論，應該八九不離十。
【他們畢竟是兩撥人，不排除是蘇格蘭不想牽連到自己的同伴才沒有主動去聯絡波本。
但更有可能，是蘇格蘭因為洗腦的原因，沒辦法聯絡曾經的上級……這次襲擊時，蘇格蘭對公安的人下手時可是毫無保留呢。】
川上濟繼續在腦內自言自語，然後他又想到了什麼，詢問瘋帽匠，
【你說過關鍵人物是透過陣營確定的，並且只能識別對立陣營……但是，如果關鍵人物轉換陣營，系統會怎樣變化？】
瘋帽匠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不建議你做出這樣的嘗試。】
【我知道，阿馬尼亞克那次我都選擇了順其自然，這次自然一樣。甚至組織若不是採用了洗腦的手段，蘇格蘭都不會是這個狀態……我只是有點好奇。】川上濟說。
【我不知道。】
【所以要你何用。】川上濟翻了個白眼，又吃了顆檸檬糖，【說真的，我親愛的朋友，除了駭客能力外，你就和個擺設一樣。】
…………
好在駭客能力已經夠用了。
當天晚上，在川上濟的要求下，瘋帽匠透過川上濟之前留下的後門入侵了宮野明美的手機以及電腦，然後把查到的東西返回給川上濟。
沒錯，川上濟打算對黑麥威士忌動手了。
同時也是試探一下系統的任務釋出是怎麼回事——按理說，有了瘋帽匠後川上濟的這些工作都能省去，可惜瘋帽匠除了能在他腦袋裡說話外，所知道的也不多。
【說實話，在蘇格蘭暴露後，最好的結果是我成功嫁禍給黑麥，然後組織殺死黑麥威士忌，這樣就能把整件事給掩蓋過去……
而在拿到人物點後，即使沒成功，蘇格蘭死了，對我而言也沒什麼損失。】
川上濟在黑暗裡瀏覽著電腦，熒屏在他的圓形鏡片上鍍上一層白光。
【所以說蘇格蘭和黑麥肯定要死一個……問題是現在他們都活著，這就是一個隱患，一個定時炸彈，只要沒有二死一，那件事情就翻不了篇。】
瘋帽匠一時無言：【……所以你是打算對關鍵人物痛下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