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工藤新一想得完全相反，川上濟只是興致缺缺地“嗯”了一聲，並沒有向他追問兇手。
這讓工藤新一莫名地有些不爽，但他主動告知又顯得有些落於下風。
看川上濟這副德性……這傢伙應該早就知道兇手究竟是誰了吧，工藤新一想。
他們等了二十一分鐘，因為無聊，川上濟吃了半袋檸檬糖，打了幾局消消樂，翻看了會兒阿笠博士送給他的發明，並在對方樂呵呵的解釋下禮貌性地嘗試。
最後還不忘和和松田陣平陰陽怪氣地懟上幾句。工藤新一夾在兩人之間，滿臉黑線地聽著兩人宛若小學生的吵架模式。
“和我想的一樣，是石房蛤毒素。”
拿到警員帶回來的毒檢報告後，工藤新一瞬間掛上穩操勝券的笑容，他昂首闊步地走到眾人之間。
“我知道兇手是誰了！”
“什麼？工藤老弟，是誰？”
目暮警官滿臉意料之中的驚訝，驚訝是因為兇手找到了，意料之中是因為他知道工藤新一肯定能找到兇手。
……川上濟發現搜查一課都挺有當捧哏的天賦，怪不得偵探們那麼喜歡和警方合作。
“兇手就是你！後燈明慧先生！”小偵探大喊道。
“什麼？我不是——”
後燈明慧連忙反駁，而這時候，工藤新一的推理已經滔滔不絕地進行下去了，熟練得像打過好幾百遍腹稿：
“新木隆先生中的是一種生物毒素，這種生物毒素很難被獲取。而在場的人只有你曾有過在生物研究所工作的經歷，有渠道和條件得到那種毒素。”
小偵探頓了頓，表情裡帶著一絲異樣，因為他忽然覺得自己很像是滿嘴亂扯的毛利小五郎，但他還是繼續說道，
“就像川上先生之前說的，你可能是先在舞臺上引發混亂，吸引眾人的注意力，然後再順理成章地把新木先生帶到候場室，並偷偷將那枚毒針插到新木隆先生身上，我說的對嗎，後燈先生？”
後燈明慧的臉色白了，冷汗順著他額頭流下來，完全就是一副犯案後後被發現的樣子，根據流程，他接下來應該會——
“如果是打算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訴說自己犯案的心路歷程，這一步可以省了，俊燈先生。”
川上濟懶洋洋地插嘴，
“畢竟，殺人兇手可不是什麼好身份啊，為什麼要頂替呢？”
“沒錯，為什麼要頂替殺人兇手呢？”
工藤新一同樣一臉嚴肅，他看了眼一旁偷偷吃檸檬糖的川上濟，就像他想的一樣，這傢伙也推理到真兇是誰了。
可惡，推理反轉的這一下是最為關鍵的，川上濟又搶他的風頭！
“你的表現恰恰說明你並不是殺人兇手，在之前指認時我沒告訴你一點細節：那枚讓新木先生中毒身亡的毒針很細，穿透了新木先生的西裝，而如此細同時容易斷毒針穿透衣服並不容易。”
工藤新一做了個穿透的手勢，
“那枚毒針是透過一種特殊的手法固定在西裝上，而不是直接插上去。這和我剛才指認你的表述不符，你卻沒有絲毫反駁的意思。”
“所以說，兇手作案的真正方式，是提前把那枚毒針固定在新木隆的衣服上，在新木隆穿上衣服後，那枚毒針會在他做某些特定運動時有一定機率插入皮膚……比如說坐下的時候，衣服會繃緊。”
其實不僅是坐下，新木隆摔倒在地爬起來的時候衣服同樣也會崩緊，他在臺上沒被毒針扎到應該是運氣好吧……
川上濟想，不然那家夥正好死在他面前，會更說不清楚。
“唔，雖然我沒有看到現場，但可以讓我猜一下……”川上濟在一旁小聲說道，“那枚毒針不僅不是臨時用外力插進去的，應該還有往外拔的痕跡吧。”
“沒錯。”工藤新一肯定了川上濟的猜測。
川上濟補充道：
“如果是頂替罪名，把那枚毒針拔下來，藏在自己身上，然後被抓個現行會更有說服力。俊燈先生應該嘗試過帶走毒針，但是失敗了。”
“說實話，瞭解得這麼清楚，我都有些懷疑兇手其實是你了，川上先生。”松田陣平冷不丁來了一句。
“單純的推理而已。”灰髮青年的笑容又虛偽起來，“你們在偵探的協助下辦了那麼多案，應該也能夠理解我的敏銳吧。”
“協助”這個詞川上濟咬得很重，諷刺意味拉滿。
“原來川上先生在沒看現場的情況下，也能推理這麼多啊。”
“工藤看過現場就約等於我看過現場了。”川上濟聳聳肩，“小偵探的面部微表情差不多和你一樣容易解讀。”
“和我一樣？”松田陣平輕聲反問。
還沒等他們這邊吵起來，俊燈明慧已經在工藤新一突然反轉的指認嚇愣住了。
“不，我就是兇手。”
俊燈明慧慢慢說道，
“自從入職後，新木這個傢伙一直從各方面羞辱我，我早就動了殺他的念頭了……沒有反駁是因為，是因為我一時慌張，根本沒注意到你具體說了什麼。”
如此邏輯清晰的反駁可不像是慌張的樣子。川上濟默默想。
“你想殺害新木先生，這點我相信。”工藤新一說，“之前我只說了新木先生被毒針刺到，而你卻能脫口而出毒症室在衣服上，而且那枚毒針也有向外拔的痕跡，這些都說明了一件事，你是共犯。”
“共犯指的是你明明發現了，卻默許了這件事的發生，而且，你大概知道真兇是誰，並產生了頂替他的想法還照做了。”
如果一開始俊燈明慧就和兇手說好了要替他認罪，不可能不清楚兇殺間的細節。
“其實你的表現一直都很奇怪，俊燈先生。在之前你急切地想把殺人兇手這個身份扔到川上濟身上。急切地令人生疑。”
“同時，在警方來了之後，正常的報案者看見自己認定的兇手認識警察肯定會產生疑慮，而你卻意外的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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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細節上你的表現是自相矛盾的，但如果你一開始就有了頂替兇手的想法，你的這些奇怪舉動就可以被理解了。”
俊燈明慧沉默不語，他低下頭，兩手握拳。
“從這個角度來看真兇其實很好找，只要讓俊燈先生開口就行了。”
川上濟還是沒和松田陣平吵起來，他評價著事情的發展，
“讓俊東明慧先生開口，你們應該有辦法吧。”
他們能有什麼辦法，嚴刑拷打嗎？松田陣平翻了個白眼。
他差不多能感覺到川上濟溫和外表下的惡劣之處了。這個犯罪分子肯定察覺到他知道他不對勁。
但川上濟並沒有慌張或者先下手為強的意思，反倒是在相當微小的細節之處……故意透露自己的真實面目。
包括之前掉在地上那把模擬手槍，再比如剛才的談話，川上濟硬是藉著似是而非的話術調唆他玩牌。而因為景光和零的關係，松田陣平也不可能步步緊逼。
一言蔽之。囂張的可以，川上濟似乎篤定了警方不可能發現他的真實身份。
“其實兇手還在這些人內。”工藤新一可並不滿足沒有當場揪出兇手，“能一開始在新木先生的衣服上動手腳，兇手應該是貼身助理之類的角色。”
“而且順著人際關係網來調查，俊燈明慧既然做出了包庇的決定。說明兇手肯定還在他的關系網之內。”
“符合這兩點的，在場的還有一個人，那就是你，石川美保小姐。”